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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卓梓辰扔掉手中的水晶,他最讨厌被人利用,当初恭修良放他走的时候,他还心存感激,现在想想简直愚蠢到家。
“告诉你,你的戏就不好啦~”希彤梦翘起二郎腿,讪笑道。
“你监视我的事还没找你算,你还来嘲笑我。”
“嘁,我又没说错喽……”
“嘿,你这人……”
卓安伟摆摆手,“好了。”二人立刻闭嘴。
他继续说:“现在至少证明他做这些有别的目的,而且借助了外力。”
“为什么?”卓梓辰不解。
“咳咳……”卓安伟想解释,结果却咳嗽起来,被方杰接下了话茬。
“单靠他的能力是无法做得如此天衣无缝的,而且云霄阁里能供他驱使的人少之又少,看那替罪羊就知道。”方杰顿了顿,“我想他是为了掩护同伙的真实身份而弃车保帅,也就是说,在监视梓辰的方法中有不属于云霄阁的技法。”
“会是谁?”卓梓辰追问,“五元坊、万蛊门还是……魅影教?”
卓安伟摇摇头,“不知道。”他轻叹一声,“很有可能根本不是阴阳界里的人,又或者是边缘者,我现在也没有头绪。”
边缘者三个字引起了卓梓辰的注意,这是一个组织,在本就充满秘密的阴阳界里是一个更神秘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驻地在哪里,有多少人,什么来历。只知道他们偶尔会现身于世,做事不为名利,全凭喜好,不属于任何一方,正派邪派对他们来说也都不重要。
而获得他们帮助的那一方通常都会在斗争中取得胜利。因此各派势力都企图找到他们,可惜无果。
近百年来,这个组织出现的频率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高。但也只有两次,一次是八国联军入侵时,一次是三十年前。
——
祝玄息醒来时显得异常淡定,似乎他本来就知道自己会醒。
他拍拍周身,确认没缺胳膊没断腿,轻叹一声:“还是没死成。”
“怎么?”玄冥盘膝落座在他对面的石塌上,“阁下很想死吗?”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下柔软的皮毛质地顺滑,看来是上等货色。“哟,我待遇不错嘛。”他抓起皮草,“电视里不是在宣传么,什么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物件是祖上传下来的,那时候世人不靠口号来宣教。”玄冥没有睁眼,继续打坐。
祝玄息咧嘴一笑,“那靠什么?”
玄冥微开双眸,睁得并不完全,“杀戮。”
祝玄息眼前忽然闪过火光冲天,黑烟弥漫的一幕,在他接下来注定漫长的生命里,那种惨象他不想再看第二次,这也是他如今会在这里最重要的原因。
“玄坊主是如何说服小兰的。”祝玄息最清楚元若兰,她断不可能扔下自己,必定会守在身边,可现在房中只有他和玄冥,原因不言而喻。
玄冥重新合上双目,“她以为是我救了你。”
“原来如此。”
“不过,我也可以向她解释。”玄冥双掌的水元素发出深沉的蓝光,就像来自深海。“如果你需要的话。”
祝玄息颔首道:“不必了。”
“她对你以诚相待,你却要欺瞒于她,可悲,可叹。”玄冥收起双掌,从石塌上款款走向祝玄息。
祝玄息冷笑道:“彼此彼此。”
“我从未承认自己救了你,她也没有问过我,算不得欺骗。”玄冥站定,“作为她舅舅,我不想把她扯进危险当中,所以不必让她知道的事情就不必说。”
祝玄息透过窗棂看着屋外围在欧阳劫身边打闹的元若兰和琴乐,莫名觉得悲伤,他不知道他们还能这样无忧无虑多久,毕竟命运一旦交缠,就难以摆脱。
——
1873年,北方边陲小镇。
祝玄息走过了大半个中国,看多了鳏寡饿殍,渐渐变得漠然。世道如此,他又能如何?他花了两年的时间从一个愤青变成一个人云亦云的大多数,也不过刚刚年满17。
两年里,他当过兵,杀过人,做过《申报》记者,鼓捣过小生意……可以说把当下最时新的职业都干了,只是每个地方呆不过一个月就开始腻,然后就会换下一个。好在那个年代没有身份证,也不联网,杀人越货却能逍遥法外的人比比皆是。
要说长进,大概是他把木、火两元神练得接近五元,比起在南淳老街固步自封强多了。其间他也遇到过一两个落魄阴阳师,他们多数干着“神棍”的活儿,去大户人家骗吃骗喝,施展一两个技法,就能把一大家子唬得团团转。
至于妖怪确实也有不少,动荡年代,人们处理尸体极其草率,彼世空间与此世时常出现裂缝,放出一两只小妖,但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单靠佛道符咒就能驱除,大多不需要阴阳师出马。
为了填饱肚子,祝玄息也干起了“收妖”的勾当,不过他不喜欢靠“骗”的,因此是认认真真在找那些作乱的小妖。这些精怪来到此世大多是巧合,又因为天性使然,喜欢捉弄人,却没有真的害过人。他通常会用树枝树藤做障眼法“杀死”那些妖怪,然后把本体送回彼世。情节轻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它去了。
时间长了,人类朋友没有几个,妖怪朋友倒有不少,有些会留下来陪他一段时间再回去,他们离开的理由通常都是在抱怨人心复杂,不如彼世简单,好就是好,坏就是坏。
根据一个妖怪朋友的说法,最近这一片不大太平,总有灵异事件发生,而且动静都不小,有些不寻常。他闲来无事又囊中羞涩,便顺着得来的地址去了,刚一进镇子已经觉察出多股力量充斥其中,而且丝毫不掩饰,嚣张得很。
最奇怪的是,其间还有一些是来自阴阳师的,虽然不知派系,可是空气里有着一股浓烈的、阴谋的味道,使得他更感兴趣了,想都没想就进了镇。
前路有人阻挡,镇民打扮,抄着铁锹,看他的眼神极不友善,操着浓厚的东北口音说:
“你哪儿旮瘩的,来干哈!”
与此同时,他身后冒出一大堆和他一样的人来,是真的“一样”:相貌、穿着、姿势、话语……
粗粗一算,足有百来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