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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流萤不是个慈悲心肠的人。在政治宫廷上混的人,什么时候手软了,也就要倒霉的时候了。
她只是觉得没必要。
光凭了这件小事,要扳倒贤妃母子也实在有些可笑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贤妃母子得势不是一天而就,要倒人家的台也不可能一天做得成。
三皇子寿王秦常坤也是这么想的,知道十三郎竟然惹上了父皇的掌上明珠,心里都要笑翻了。
也明白光凭了这一事,也伤不了对方半分,但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原则,三皇子觉得有必要联络上秦流萤这条线。
在他看来,这也是很能成功的事。原本八公主就是要嫁给国舅爷的,虽然因为王丰广之死,使得公主和皇后相处生出间隙,到底曾经也是有关系的。
特别王丰广死后,八公主还去出了几个月家,关系不好能这么做吗?更让秦常坤觉得印证了这点。
本就无深仇大恨,还有了共同的敌人,秦常坤便想着去结交上这个盟友。
在早先的朝代中,外戚、公主、宦权都是很能影响政局的势力。公主和外戚势力锐减是直到明清,越是成熟的朝代,对前朝总结的就越是完善。
公主如果得势,还能参与政治,这个时代的封建礼教还不如后世那样严苛变态。得势的皇女绝对是大杀器。
三皇子秦常坤要搭上秦流萤这条线也很容易,他们本就是兄妹,礼教也没严到,连自家兄妹都不能见面的程度。
正好这天看见十二皇子秦常朗从上书房回来,秦常坤就动了心思,看到这个弟弟,笑得很友爱,“十二郎还在读书?”
这是废话,他这个年龄没领差使,自然是读书。
这位三哥笑得有点诡异,秦常朗自小从宫里长大,也应对妥当,“三哥好。”
“你现在还习字?”秦常坤便和十二弟走着,边问道。
“每日都写几张。”
“我总记着你小时候,八娘教着你认字。”秦常坤说道,“一晃就这么多年了。”
古人的十岁,宫中的十岁,绝不是后世带着红领巾的十岁。
如果说十三郎十岁的时候还被他妈袒护说“年幼无知”,那么没有妈疼的十二郎,十岁的时候是真的早熟了。
秦常朗一听三哥这么说,知道这位哥哥对他那么友善是为的八姐。
秦常坤果然问道,“你八姐现在可好?”
“从观里回来,听人说很好,”秦常朗回答地很警觉,“我也没见过她。”
三皇子见问不出什么,便拍拍他肩,走了。
回头十二皇子就让人给秦流萤报信去。
秦常朗的乳母李氏就对公主说道,“我家殿下让三千岁给拦下了,说着话就问到了您。”
“怎么就说到我了?”秦流萤也觉得有些奇怪,她和三皇子可没什么交集。却也不欲让下人们乱猜想,把怀疑全压下去,“李妈妈坐会儿再走,韶儿,去伺候李妈妈吃过奶酥再走。”
在目下这个争储白热化的阶段,稍有些脑又能脱得身的人,听到“三皇子”和“十三皇子”两个名号都要回避的。
三皇子对她感兴趣,这其中的原因也不难猜。秦流萤一会儿就明白了,这是要拖她下水的意思。
一面冷笑,真以为她不待见十三皇子,就必定要和三皇子混吗?
她不想和三皇子接触,躲却也是躲不过的。
到底大家是兄弟姊妹,秦流萤也要每天按着点去给王皇后请安,这个时间点很好把握,只要皇后多留她坐一会儿,三皇子朝会后也要来给嫡母请安,两人要没机会遇上才是怪事。
因为先前有了十二郎的报信,这几天秦流萤也就很警觉,等“意外”遇上三皇子后也心平气和的,“三哥来给大人请安?”
三皇子称是,然后很是和善地说道,“妹妹这几个月看起来清减多了。”
秦流萤抚着脸,心想怎么宫里大家的台词都一样,也很和气地说,“回了宫里,大家都这么说,想是在长个儿抽条了。”
秦常坤认真地点头,“这倒是了,二八女郎总是变化大,阿萤也是个大姑娘了。”
秦流萤低下头,心想,这位三哥还能叫得出我闺名,也真是难得了,不知是不是这几天去翻了家谱来的。
总比十三郎做弟弟的,见到姐姐来招呼也不打一声,还要侮辱人的好。
哪怕是装出来的样子,也总比样子都不装要好。
秦常坤见她低下了头,只以为是小娘子羞涩,铺垫了半天,这才说到正经的话,“我听说妹妹前几日晚上被宣到华阳宫……”
他还没说完,就见秦流萤指按在唇上,摇了摇头,“莫说了。”
这动作由个少女做出也确实生动好看,秦常坤就真的止了声,不知不觉话语权就交到了秦流萤手上。
“三哥莫多说那位的是非,当年连方家人都吃过那对母子的亏,方尚宫退下安养了都羞见人,”秦流萤说道,一副很为他考虑的样子,“那位多厉害的一张嘴。”
“可不是,”三皇子秦常坤还记得自己是来结盟友的,不忘表示同情,“妹妹这一遭也是受了委屈。”
“我受了委屈又如何,这宫里受过她母子作践的苦主可不少,”秦流萤继续忽悠人,“三哥莫要在圣人面前多说他母子的事,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要没确凿的证据咬定了他们,那人总有千般话语颠倒黑白。”
秦常坤很受用这番话,觉得这个八妹很为他着想,“八娘说的在理。”总觉得有什么好像不对。
秦流萤可没给他机会去深想,“我只想着气闷,这几日听多了来安慰我的话,有些苦主一同找上我来诉苦。可既有这么些人,怎无一人来伸张?”
三皇子回道,“正如八娘说的,要一击不成,反倒受其害了。”
“便像蚂蚁啃骨头呢?”秦流萤故意引他去生事,“一块硬骨头,用锤难敲,用刀难斩。沾上蜜糖,蚂蚁一多竟就能啃噬光了。”
三皇子也点头,“是这个理。”
见他入了套,秦流萤继续说下去,“我想着古人说,三人成虎,一则无心,二则疑,三则信矣。曾参何曾杀人?说的人多了,三告投杼。”
“话是这么说,可……”具体实施手段上,秦常坤就不知道如何做了。
“三哥怎就想不到了,那对母子这般嚣张跋扈,仗着的全是阿爷的宠爱。他们做了的这些事,冒犯的这些人,回回都让圣人去做主,阿爷就真没半点想法了?”
皇帝又不是个鸡毛令箭或者橡皮图章样的物件,只要是人,就必定存在是非观念,只是出于宠爱而不说罢了,并非就没有这样那样的观念了。
实践证明,谁要把皇帝只当个橡皮图章或者鸡毛令箭样的使用,那他的下场一定好不了。而一个皇帝,除却职业外,他还是男人、丈夫、父亲,最怕的就是被珍视的人当做橡皮图章。
“圣人明鉴秋毫,心里自早有了计较。”三皇子说道。
“既然觉得人嚣张,却依然给人做仪仗,”秦流萤说道,“这就是了,我自猜想,做人父母的纵容孩子,看着他冲撞别人,却也怕有一天这份纵容让他无法无天顶撞了自己。”
她抛出的问题很容易理解,作为孩子的爸妈没一个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甚至有些父母还会鼓励“别被别人欺负了”,“为什么他欺负了你,不是你欺负他”这些有误导性的话,情愿孩子成个小霸王,也不要他成个软蛋。
这种心态并不能简单的评论对错,只能说明了做父母的对孩子总是重视的。
但无论所出年代如何变化,对于古往今来的中式父母而言,都有一个共同的底线:哪怕是纵容溺爱孩子的,却没一个希望孩子折腾到自己头上。
如果孩子对父母不敬,那就是“不孝”,在本国的文化中是说都没得说,直接*的恶行。
三皇子还是有些水平的,他从他妹的这番话提炼出一个方案来:纠集贤妃母子的所有敌人,想办法一起造谣,并且指明了就说十三皇子对圣人不孝不敬。
秦常坤脸上有些犹豫,并且觉得不可相信,“这能行吗?”
“三哥莫不是忘了刚才说的三人成虎了?”
“可十三郎未必会对圣人不敬,这天下谁敢对圣人不敬的。”封建观念下,皇帝可是“天子”。秦常坤觉得,十三郎就那么个熊孩子,说他对圣人不孝不敬,未必有人会信。
就秦常坤这样优柔寡断的人,秦流萤想到,这也不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不过她也不想管秦常坤能不能做得上皇帝,储位的事,她轻易也不想参与,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倒掉贤妃。
秦流萤说道,“我与十三郎可是姐弟?”
“是了。”
“三哥觉得我人如何?众人多言我是圣人的掌珠,”秦流萤说得大方,“先前你可曾想到十三郎会这般和我说话?”
“确实没想到。”
秦流萤哂笑,“尚宫再位高,也确是下人,主子训斥下人在宫中也是常见,至多他气傲点罢了。我却是他血亲骨肉,谁又曾想到他会谩骂骨肉的?”
三皇子即说道,“八娘勿恼,他母子眼中向来无人。”补充了句,“大概只除了圣人。”
“第一步是训斥劳苦功高的世仆,第二步是骨肉同胞,”秦流萤说道,“这一步步下来,身边的人他都不在意,可见是个心冷的,最后一步可就连父母都不敬了吗?”
说到了这里,秦常坤再不明白也是庸人了,拍着手,“妙极!”
秦流萤便这么看着他,轻轻松松地和他告别,看着他去实施“大计”了。
宫里真的要热闹了。
秦流萤这么想到。
又想着要如何在这番热闹前,把自己给摘出去。
一路回了住处,一进屋就见乾德宫里李公公侯着,秦流萤也不敢托大,怕他要传旨意,走进问道,“公公可是来传旨的?我好叫人都出来接旨叩头。”
李保国一脸标准的大太监笑容,“可不是来传旨,是圣人来让我递个话。”
如果秦流萤记性还好的话,就该记得几年前,正是这位李公公,带着同样的笑容说过她和萧清岩的婚事。
秦流萤确实想起来了,这样的联系让她有种生理性的姨妈痛,“您请说。”
“恭喜殿下,您的好事要近了。”
啊?
公主的好事么……
自然就是又要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怕的不是熊孩子,可怕的是熊孩子的爹娘——这句话小江深有体会。
当初,小江大学刚毕业,给自己找了份私活,到乐校里当钢琴老师。
于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熊孩子来了。小江敢确定,上课想试验拿脚掌弹琴的孩子们,这一群绝逼是熊孩子中的奇行种族啊!
其实这类型的孩子还挺好的,除了不太听话之外,倒不能说人家是熊孩子,仔细想想除了当场震惊小江维持班级秩序外,虽然头疼,但还能当了笑话说。
还有的就是纠纷官司了。当时小江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本着教师要热爱学生的原则,也很替孩子们着想。乐校对外的噱头是,只要成了他们的学生就免费练琴,很多暂时买不起琴的家长都会觉得这个策略很好。但等他们真报名了,学校也只能兑现,但却很敷衍了事,比如说不教学的教室不开空调,学生们来练琴,夏天40度的天,他们就让人这么去练琴。
小江就很替孩子们着想,因为是艺校,我的课后隔个二十分钟会有孩子去上美术课,我就会课后不去叫前台马上关空调,让家长和小孩在我的教室等到下节课。
有一次就有一家长带孩子来了,他们不是我班的。但夏天,我看着孩子也辛苦,就在隔壁教室给开空调,让他们练琴。家长就问我待会儿这教室有没有老师上课,因为规矩是不能到有课的教室练琴。我是外聘教师,我也不清楚校方如何安排教室,因为每次都要变动。下面有课的老师也就只有我,我想了想,最多待会儿我换个教室上课,就让她先练着。
过了会儿,教务老师回来了,这天也巧了,其他的教室都没准备好,只能再到那间教室了,我一下就觉得头疼了。校方肯定让那对母子换教室了,并且也是按照老规矩,练琴不给开空调。结果这家长狠狠地就过来把我骂了一通,好像我让她儿子换了个教室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把连日来夏天练琴不给开空调的气全撒我头上。
小江还是很有师德的,这样的情况,家长能骂老师,老师就只能老实杵着被骂。
然后我就缩了,深觉得其实社会上很多时候,大家都只是欺负老实人罢了。脸长得端正老实,也是年轻老师的样子,不逮着了骂你骂谁呢?校方不敢骂,于是就找好说话的人欺负。
于是我就明白了,为什么医生、教师有时候会面上会显得如此冷漠,并不是他们没爱心,没师德医德,而是怕惹麻烦。
#我怕够了熊孩子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