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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复杂的望着墨渊消失的方向,心中隐隐有直觉,她和墨渊还有卢薇会有再见的一天,到时是截然不同的身份!看着寂静的幻境,沈天歌不由苦笑,还真就这么把她人在这里了,要知道她现在的阵法造诣还真搞不定这么复杂的幻阵。才刚束手无策,幻境便开始自动瓦解,沈天歌静静的看着眼前惊人的景象,炫目瑰丽的宇宙仿佛画板上褪色的作品,颜色不断收缩,变得透明,很快整个空间就隐隐现出莫希家别墅的景象,可她还置身在幻阵当中,褪去的颜色凝成了线条,立体的、繁复的线条交叉串联在沈天歌的上下左右四方,一眼望去令她目眩神迷!神秘的结构却无法解析,这些线条也在不断的减少,别墅内的景象也越来越真实,而不像之前仿佛是隔在另一个空间。
沈天歌有些微的沮丧,这就是墨渊口中的“翻不起大浪”?那么连他的分念都比不上的自己又算什么?摇摇头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最后一丝线条也消失了,沈天歌重新置身在别墅内,还是和之前一样寂静,幻境中过去那么久,现实中好像还没几分钟?沈天歌重新隐匿身形,悄无声息的朝莫希的房间靠近,幻阵瓦解莫希的残魂自然也回到她的*,想也知道她的状况不会好,所以看见莫希头发花白、皮肤皱拢一下子像是老了五、六十岁的样子,她并没有太多意外。此刻莫希傻坐在床上,灵魂缺失没有墨渊的手段压制,状况一下子爆发了,而且重大打击下莫希好像疯了,双眼无神,双手徒劳抓着已经失去项坠的链子,口中喃喃念着:“骗我的···骗我···”
沈天歌见此状况也不由心生黯然,莫希的过错只能算是遇上了不该遇的人,否则也许她会过的平庸,但至少还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现在一切都晚了,想都不用想莫希会有什么样的结局。默默的离开莫希的房间,来到她的隔壁,卢薇还是睡觉的姿势,微微蜷缩着那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一丝气息也没有,沈天歌轻叹了口气,灵魂被带走了,卢薇的身体自然是死亡了。待了一会儿沈天歌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莫希家的别墅,来时她想过很多种状况、也想过会知道些什么,可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惨淡的结局,莫希和卢薇的结局早有前因,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催化剂,将一切矛盾都在今晚激发了,所以莫希毁了,卢薇被带走迈向未知的方向,等天一亮这个高级住宅区会发生怎样的喧闹她已经不想再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最好的选择,就想没有人发现她来过一样。
之后的几天,事态就想沈天歌预料的,各种媒体关于一个少女的离奇死亡,另一个少女转老妪充满了各种说法,当曝光出莫希是“润妍”的开发人,更是引起轩然大波,销量立刻暴跌,莫希的状况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产品有很大问题,那些产品的使用者更是陷入恐慌,不断的要求给出说法,还好并没有人出现状况,等风波平息以后润妍的销量也跌到了底,相信很快就会退出市场,没准过了这个风头,莫希、卢薇同样会被人遗忘,谁也不会记得有两个女孩、有一个品牌。
沈天歌看着网上、报纸、电视上的报道,不断演变渐渐退出人们的视野,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吕净鸿的号码,询问她关于那株兰花的研究怎么样了。“别提了!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兰花忽然就凋谢了,甚至根部来不及防护就腐烂了,到现在也没查清原因,林教授他们都挺沮丧的,还以为能够有重大发现呢。”吕净鸿懊恼的声音传来,沈天歌眼中了然,植物园最近的动静知道的人不少,特意联合了那么多植物学方面的教授,谁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收场。安慰了吕净鸿几句就挂断了电话,除了已经被其他灵魂吸收了的,莫希分出去的灵魂估计都消散了,看来即使分离出来,主体的衰败还是能影响到它们的。
得出结论后,沈天歌将这些事抛诸脑后,要说这次事件的收获,那就大概是三件事,一、小山村的真相;二、修道界的些许情况;三、收获未来的敌人一个或两个!她眼中的敌人是卢薇,沈天歌的观点里需要杀死的才是敌人!其他的对立只能说是对手,也许墨渊这个魔修更加可怕、深不可测,但沈天歌毕竟对他一无所知,而且也不觉得墨渊是个简单的弑杀魔修,未来遇到是什么样的情况还难说,但卢薇不一样,不管她成为魔修还是道修,都改变不了已经做下的事情,她会杀死她为无辜惨死的人报仇,不是什么伸张正义仅仅是对因为她的失误造成的惨剧进行弥补,至少她会将凶手送下阴曹地府陪那些死于火灾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沈天歌有条不紊的提升着自己的修为,被墨渊刺激了一下隐隐的骄傲也收敛了,在这个不见修士踪影的空间她当然有骄傲的资本,可她的未来不在这里,只是从只言片语中,她能感受修士的世界有多么广大,而在那样海量的修士中她又算得了什么?时间平稳的过去直到她接到外公的电话。电话中没有详说,只是提及了曲家老宅的事情,沈天歌才知道外公他们打算再去一趟地下古城,应该是有什么新线索吧。
两天后,曲家废墟,沈天歌忍笑看着带个黑眼圈的封池:“封爷爷,好久不见!”封池尴尬的笑笑:“恩,小歌还是那么懂事。”傅云疏冷哼一声,逃?能逃哪儿去!还不是被他们逮回来了,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不说清楚,这不纯粹找揍嘛?沈枭穹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暗暗得意自己的手段,老疯子想跑哪里能逃得出她和傅云疏联手的人脉,埋山里也给他们挖出来了,一顿揍是免不了的。
封池微微苦笑,摸摸自己的眼圈,这两个护犊子的老伙计啊!他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担心,但有些事情说了还不如不说,知道的越多变数也越多,在局面不坏的情况下三缄其口才是聪明的做法,可惜两个老友非得让他吐出点儿东西来,就有了今天的一行,这也是他卜算出较易的行动。沈枭穹和傅云疏正打算来此一趟,封池透露让沈天歌一起会比较好,这次倒是谁也没带只四人加上一个碎雪。
“外公,江家的事情到最后也没查到存善堂的幕后,现在我们再来这里会不会影响?”沈天歌担心的问。沈枭穹摇摇头:“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是那么容易查的,担心也无用,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上次太仓促了,很多事情都没问清楚反而不利于我们的行动,这点儿险还是值得冒的。”缩手缩脚不是他的风格,他到巴不得对方有所行动,哪怕敌人强大也好过一无所知。“有时候再完美的防备也不如一招主动出击!既然我们在明,老瞻前顾后反而浪费了优势。”傅云疏淡定的说,凶手只要不是通天彻地就一定有弱点,若他们连尾巴都摸不到才真正束手无策。封池也连连点头,欣慰看到沈枭穹到底看开了些,年轻时候的冲劲还没磨干净,这些年为了仅剩的亲人害得他都不敢轻举妄动,今日之行定会有收获的。
熟门熟路的再次打开地下古城的入口,走在寂静的通道里只有四人的脚步声回荡。“就是再看几次这座古城还是让人叹为观止,古人真是不可思议,那时的条件下也能完成如此伟大的建筑,不知耗费了多少财力物力和时间。”傅云疏赞叹的望着庞大的建筑群,有些无法想象当年曲家先祖的权势。沈枭穹却叹息:“它可是用来避难的,想到困守的众多曲氏先灵,再好也蒙了层阴影。”最重要的是他的妻子、女儿女婿都不在这里,曲氏族长虽说她们没有投胎,可如何能够安心?
封池第一次来,心中的惊叹更甚,痴迷的摸索雕栏画栋。沈天歌则对古城的阵法更多了点儿体会,看见过了墨渊更高级的空间幻阵,在看如今的聚魂阵已经不会满头雾水了。也许等她研究更多阵法方面的典籍,未来可以改动古城的聚魂阵,能够在不伤到魂魄的情况下让曲氏族人得以解脱。点燃引魂香,袅袅的烟雾弥散开来为这个沉寂多年的古城都带来了几分虚幻,更不用说缓缓聚集的众多古装灵魂,四人仿佛穿越时光通道回到了数百年前。这次沈枭穹他们带来了更多的引魂香,在古城的几个角落都点燃了,曲氏族人的灵魂似乎也更清晰了些。
“族老,迫不得已晚辈等又来叨扰。”沈枭穹对着为首的老者郑重鞠躬行礼,傅云疏三人同样弯腰抱拳,沈枭穹是曲家的女婿,晚辈自居很是应该,而傅云疏他们是歉意多次打扰先灵安息。“无妨,吾猜度尔等必有一趟返还。”曲氏族老抬手虚扶,四人皆一惊,他们竟然“听”到声音了,上次还只能靠傅云疏读唇语呢!不过这个声音好像是脑海中回荡的幻听,飘忽得很,碎雪歪着小脑袋不由吱了一声,沈天歌安抚的摸摸他,这种声音实在很像她和碎雪“说话”时的感觉,应该也是一种意念的交流吧。“勿惊诧!吾等魂力见长方有此效。”族老微笑着说,说起来也是!众人魂魄的凝实的确有很大变化,容貌衣着看着清晰多了,本以为是引魂香的效果,看来还是其他原因。
一番你来我往,傅云疏他们倒是知道了新的消息,原来上次他们来去匆匆,离开后古城的阵法竟有新变化,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古城长年累月封禁,又聚拢了太多的阴气,固然保护了众多的灵魂,可也局限了魂魄的成长,而傅云疏他们意外闯入正好带来了一些生气,待得时间又非常短暂,没有造成太大的冲击,后来人离开了,这一点生气却是留下来了,正好迎合了阴极生阳!阵法引入了一丝生气反而得意提升,曲氏族人的灵魂得到了很大的滋润,才有了如今的能力。
除此之外,族老更是告诉他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阵法威力的提升,在阵心修养的曲宅遇难众人有清醒的迹象!闻言皆是喜出望外,沈枭穹更是激动万分,不仅仅是可能知道当年真相了,要知道曲韵雪几个兄弟不仅是他的小舅子同样也是他的好友啊,他们的惨死伤痛的岂止是妻子?“我···我能看看他们吗?”沈枭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沈天歌担心的扶住外公,深怕他在大喜大悲下受刺激太重,傅云疏和封池一左一右安慰的拍着老友的肩膀。族老欣慰的点点头,引领着四人向城中走去。
作为最重要的阵心自然不会在表面建筑,上次搜索的仓促,曲氏族人又怎么会不在城中在设置机关?跟着族老穿梭过城主府迂回蜿蜒的长廊,在场众人都是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广识之辈,从建筑特色上看分明是向着女眷的内宅前进。看出他们脸上的讶色,族老微微一笑:“吾曲氏一族得延至今,功于一事,仙缘!”只是一句沈天歌他们便明白过来了,没有当初那位姑娘的遇仙一事,他们仅仅是山中的猎户,何来后边的满门荣耀?自然曲氏一族便是少有的非常看重族中女子的世家,显然他们有着不同于时代的眼光,内宅深处的女眷更是被深深隐藏才能。有外人闯入怕也难想到古代会有家族将重要事物隐藏在出嫁女、外进媳闺阁,完全不合常理,毕竟两者一个是终将外嫁,另一个更是外人入家族,何况古时的特色女子可是远远不如男子地位的,反其道而行之的确是掩藏的好方法。
在族老的指引下沈天歌他们先后开启了七个机关,他们算是见识到了古代的机关术,巧夺天工不说还充分利用了人的心理,设下机关的大师绝对是个揣摩人心的高手!每个机关的手法、先后顺序、机关风格都不同,没有知情者告知的话,想要破解机关绝对难如登天!沈天歌暗想古代那些官场老手到现在铁定是一个个心理大师,连一个机关师都有这样的“心理学”水平,自己如果不知道的话肯定已经中了好几个机关了。可惜沈天歌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真相了,设计机关的人还真是个退休高官,爱好就是机关的设计和拆解,不然就要为自己点儿个赞了。
繁杂的操作后,一座构造精美的女眷闺阁巧妙的分拆开来,露出中间的通道,傅云疏他们不由瞪大了眼睛,不是亲眼看见的还真无法想象,这么精美完整的一座规格小楼竟然还能拆分?!内不的那些装饰还好好的在原位内,设计实在巧妙,走进通道,沈天歌眼尖的发现拆分开来的不仅仅是这幢小阁楼,上上下下间他们已经走了不少路了,刚才的一阵折腾,在这片区域中竟然再次腾出了“小路”,沈天歌不由双眼发亮,竟然还涉及到隐藏空间的妙处,这可不是简单的密室或地下室,仿佛开辟出异度空间,古人将建筑设计到这个份上,就是现在都有难度。
最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们早就转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眼前的这块空地范围不大却凹凸不平,似乎是故意设计成这样的,布满了粗细不一的线条,金色流畅的线条也不知是什么绘制而成,历经数百年而闪亮依旧,反正不像是普通的黄金液体。沈枭穹疑问的目光转向族老,族老慢慢的走到空地的正中央,垂着头口中似乎在念叨着什么,沈天歌敏感的察觉到某种波动不断由族老的魂体向他所在地面传递着。傅云疏三人忽然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深深的寒意从骨子里透出来,“怎么回事?”傅云疏搓搓手臂,这种寒意不是温度引起的,始终本能的不适。“快看!”沈枭穹的注意力一直在族老身上,自己好像对鬼混类的杀伤力很强,一路上也不敢太靠近,目光倒是没有片刻离开,自然第一个发现变化。
地面上的青石砖转眼间变得透明、线条隐没,细看之下凹凸不平的地面倒像是成了水面,波浪微微起伏?不是他们的错觉,透明的砖石下面真的有东西在流动,既像是液体又像是烟雾,烟灰色的叫人看不清楚。“啊!”封池忽然一惊,指着不远处的位置:“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张人脸,一闪就没了!”封池疯了这么多年,一直神神叨叨的那也是仅仅在卜算方面,真正如现在的遇鬼还是第一次,从下到地下古城就好奇心爆棚没停止过,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爱好古典文化、研究奇门巧技的主。要不是时机不对,看老友们都心情沉重的样儿,他早就按耐不住问东问西了。
宛如一个讯号,透明的石板下面,烟灰色的雾气或水波?开始剧烈翻腾起来,一张张人脸不断的贴着地面出现又快速消失,沈枭穹一颤:“是···他们?”目光看向族老,无声地询问着。族老神情中有丝黯然:“后世族人惨遭折磨,神智丧失,几经温养才有些许族人清醒,其余众者···”看着困在阵心的族人灵魂,他这个老祖又怎么会好受。沈枭穹沉痛的闭了闭眼,也许他不懂灵魂方面的事情,但原本熟悉的面孔被模糊、哀嚎着的灵魂取代,他怎么会看不出曲家众人神智不清,也不知何年累月才能恢复过来。傅云疏和封池也默默叹息,想过很多情况,即使看见老朋友沉睡的灵魂,也好过现在看他们被困在地下,混乱癫狂连人形都不复存在。
沈天歌看他们都伤怀不已,便自己上前询问:“敢问族老,不知是哪几位叔伯清醒了?”按理她应该叫舅公什么的,但灵魂的敏锐不是常人能比的,尤其是血脉亲人怎么都不可能弄错的,她没办法厚着脸皮在曲家先辈面前以曲氏后人自居。族老洞彻人心的眼中有着了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报出了几个名字,又问沈枭穹:“以吾之能,仅可择一唤醒,奴欲择何?”解释之下四人才明白阵心的开启不是那么容易的,族老也只有开启一次的能力。沈枭穹沉默良久才冷静下来说:“虽然很想见见大家,但弄清楚真相要紧,曲埔大哥向来智计无双,当年有什么情况他应该会发现更多线索,麻烦族老了!”
一阵冗长的吟唱后,地面泛起一层薄雾,从稀薄到浓郁,慢慢的凝聚起来最终凝成了一个人形,衣着、面容也渐渐清晰起来,可和沈天歌四人见到的曲氏族人有着很大的差别,身形不定,面目也有些模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了这个灵魂,他的眼睛是闭着的。族老没有停止吟唱,“声音“越来越高亢,空气中有什么不断的冲击着灵魂,沈枭穹三人紧张的看着,沈天歌侧耳聆听,渐渐明白族老吟唱的是改版的“招魂咒”,即使是没有灵力的凡人也可以使用,只不过耗时更长、效果没有修士的强横。随着招魂咒的结束,曲埔终于睁开了双眼,一开始显得浑浑噩噩的,不太清醒。
沈枭穹激动的想要上前,傅云疏一把拉住:“冷静点儿!你别忘了你那奇怪体质。”封池也劝说:“放心!我说过今晚会有大收获的,你不要心急。”又等了良久曲埔的双眼才清明起来,一瞬间就变得愤恨、悲痛,显然心神还没有从灭门的那晚回来!“大哥···”沈枭穹忍不住唤道,一把年纪了对着还很年轻的曲埔,这声呼唤情真意切,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当年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追求妻子还要讨好和妻子最好的大哥,从被收拾到帮着出谋划策,让曲埔认同真是异常艰难。曲埔回神,发现了周围奇怪的地方,陌生的环境、不认识的众人,这是哪里?他不是在老宅吗,而且他应该是死了吧?
一声“大哥”让曲埔将目光对准了沈枭穹,不认识的老人?下意识的退后几步,老人身上有很可怕的气息,不由自主的畏惧。“大哥!是我枭子啊!”沈枭穹激动的说,曲埔惊疑的看着他:“枭子?”老人的面容有几分熟悉,渐渐与记忆中的张扬面孔重合,曲埔难以置信的问:“枭子?!你为什么那么老?我···”低头看自己模糊的身形,“···对了,我死了。”记忆的最后一幕是那个人走向了他被绑着的弟弟。沈枭穹悲痛的点点头,心绪起伏不定,有太多的话想说,有太多的疑问想知道,竟然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傅云疏叹了口气:“埔大哥,一言难尽,已经三十二年了。”
“三十二年?我已经死了那么久了?”曲埔无愧他才子之名,如此重大打击下还能短时间内理清思绪,“现在是怎么回事,只有我们,阿励他们呢,家里的其他人呢?”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死亡变鬼的事实,他最想知道的是家里的其他人,那个晚上聚集了除了小妹外所有的族人,也许后来有人逃生了也不一定。沈枭穹到底冷静下来了,郑重的将曲家灭门,无一逃生,三十多年了还没有找到凶手,连韵雪也死了的事情一一道来。
“是吗?连小妹也···老天真是没眼!我曲家到底有何过错,为什么要遭此横祸?!”曲埔痛苦的捂住双眼,虚无的灵魂早已没有泪水可以宣泄,他死亡的时候期盼着有人能侥幸逃脱,那个绝望的晚上会有变局,到底是场奢望,全家老老少少那么多人都没了!族老一声叹息:“吾等之过,因果循环,唯后人何辜?”曲埔看着这个古装老者,他还不知道这人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等傅云疏将一切解释清楚后,曲埔心中的不平都不知该如何计较,若说一切都是注定他们的死亡算什么,只是印证了该有的结局吗?让他如何甘心?!他们死的那么痛苦,生前根本没有做过孽,凭什么是让他们来偿还这个苦果?!心情激荡之下曲埔的灵魂泛起惊人的戾气,双眼也变得血红。
沈天歌一惊,暗道不好,曲埔有变厉鬼的征兆!喉咙中的“临”字刚要出口,便生生止住了,想到对九字真言对鬼魂的杀伤力,脸都白了白,差点儿就伤到了外公的大哥,岔气之下胸口都是一阵闷痛。曲埔身上的戾气却是越来越浓了,众人被这惊变弄得束手无策的时候,封池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步,将一株不起眼的小草扔到曲埔脚下,几乎是同时!肉眼可见的黑气从曲埔的魂体上抽离,全速被小草吸收掉了,翠绿的叶片也迅速变得黝黑,曲埔有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众人什么都没做,又看着事情迅速解决,都是目瞪口呆,连沈天歌都一时无语,觉得反应无能,呆呆的看着此刻“霸气侧漏”的封池。封池欣赏够了众人的呆像,很“淡定”的说:“放心!没事,我们继续说吧。”脸上却控制不住的嘴角微微上翘。傅云疏最先反应过来,顿时脑门挤出青筋,手掌“重重”的拍在封池肩上:“老疯子,你是不是忘了交待什么东西了!”封池倒抽一口冷气,连忙远离傅云疏的铁掌,死命揉着疼的发麻的肩膀,脑袋一转正对上沈枭穹有些不善的目光,连忙讨好的笑笑:“那个···既然来了,我总要卜算卜算,做些准备什么的吧!”
沈天歌闻言惊奇不已,封爷爷的卜算能力竟有这么强,这都快称得上预知未来了!“封爷爷,你算到曲大伯会发狂,还有那株小草是?”封池小心的挪到沈天歌旁边,离两个老友远点儿:“我哪有那么厉害能算清这些,只不过在来之前卜了一卦,此行的收获和要准备什么东西,大致算到是事情有转机,还有‘看见’这么一株草,应该是此行挺重要的东西,就翻山越岭的找了挺久才找到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草,刚才曲大哥的样子我心有所感就把草扔过去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面对三人瞪大的眼,傻笑的摆摆手:“别用看神棍的眼神看我,也不是每次都准的!有备无患,有备无患嘛!”
“算你立下一功!下次再遮遮掩掩的不说,还揍你!”傅云疏瞪了封池一眼,别以为解决了事情就能弥补他们受到的惊吓!沈枭穹急切的问:“族老!我大哥没事了吧?”曲埔一动不动的实在让人担心。族老收回看着小草的目光,对着封池一礼:“吾等后辈儿孙有救矣,定魂吸煞!稀世之宝!”封池立刻尴尬的笑笑:“不用不用!一饮一啄,结善因得善果!”悄悄的指指沈天歌和沈枭穹,沈枭穹作为曲家的女婿,明知道沈天歌不是自己的亲孙女,还能毫无芥蒂的真心疼爱,沈天歌才能在机缘巧合下救了发疯的封池,这也可以说是曲家的善因,回馈到曲家身上是很自然的。
族老欣慰的笑了,此种缘由还是能猜出的,不过封池的大恩也不能就这么了了,如此功效神奇的灵草想要找到,也怕是封池花费大量精力的,将灵草栽培此处,能够尽快将族人因无辜惨死产生的怨恨煞气尽数吸收,稳定魂体,还不用再但心有人会化作厉鬼!如此恩德曲氏一族无以为报。
曲埔终于动了,抬起头:“抱歉···我,我魔障了···”眼中还有着深切的痛苦,但已经不会再钻牛角尖了,心中很明白不能怪到祖宗头上,有些事情逃避不了,难不成避过了这一代再让他们的孙辈去遭遇吗?杀了人的是那个恶鬼般的男人,无法归结到所谓的天命上!沈枭穹按耐住激动:“大哥!告诉我!三十二年前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杀了你们!?”曲埔猛的抬头,双眼又是一阵血红,傅云疏厉喝:“冷静!曲大哥,请你冷静下来!不能让憎恨淹没你的理智,我们会为曲家报仇,会找出凶手杀了他!死亡不是结束,你的亲人还会和你重聚!”同时紧紧的扣住沈枭穹的双肩,让这两个被仇恨折磨的人镇定下来,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帮助他们找到凶手。
曲埔缓缓的抬起双手,死死的按住双眼,血红色闪烁不定,终于还是恢复清明,沈枭穹也是重重的喘着粗气,来回踱步:“对不起,我会控制住。”傅云疏认真的看了两人才慢慢松开手,他明白这两人此刻的煎熬,但他们必须保持冷静,他同样压抑着愤恨,只等接下来揭露那晚的真相。曲埔剥离自己的感情,平静的开始叙说那晚的经历,即使死亡他也要报仇!
“那天白天完成了祭祖,晚上是家宴,一大家子都聚在了一起,爷爷奶奶、父母叔伯,兄弟姐妹当然还有我们的小家伙们···”闭了闭眼,那些才五、六岁的孩子···沈天歌等人没有打断他,这种时候决不能打断他的诉说,谁能忍心让曲埔再三回忆那种痛苦。“因为是家宴,没有邀请外人,宴会到中途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有人突然来访!”沈枭穹等人精神一震,惊变的开始就是此刻吧?
“来访的是爷爷的友人,叫做常仲,比爷爷大几岁,我们小辈也是认识的,叫他仲老,他们是常在学术上互相探讨的‘对手’,之前没有通知突然就上门来了,爷爷很奇怪他的朋友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会在别人家庭大团聚的时候上门打扰,我们也没有多想,也许对方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来不及通知。进来以后他还带着一个年纪越二十五、六的年轻人,说是他的助手。”曲埔缓了缓,稳定自己的情绪,“常仲进来宅子里,脸上的表情是十分兴奋,他是个严肃的人我们从来没见过他高兴成这样,来不及和我们叙话,就拉着爷爷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爷爷就只好让常仲跟着他去书房说,我们被留在大厅里,一同留下的还有那个陌生的年轻人,看着很文雅,擅长交际的那种人,他自我介绍叫做茂茗,很奇怪的名字,是常仲名下的研究生,阿励还取笑他说容易被人误会冒名顶替!”
曲埔一声冷笑:“可不就是个冒名顶替的!他很快就和我们有说有笑了,还透露常仲过来是有个重大发现,曲家人都是文坛高手,想要来印证一番。我们也没觉得多奇怪,常仲本来就是个学痴,为了学术,的确会是不分时段的来打扰别人家庭聚会的人!茂茗还拿出了一张光碟,问我们有没有公映机,有资料想让我们验看一下,说是曲家家族流传悠久,文墨之族见识比他这个学生广多了,想要我们帮忙。当时他态度非常诚恳,爷爷和常仲在书房很久都没出来,也没有其他事情,就答应了他的请求,找出了公映机在大厅里看他的光碟有什么内容。”说到此处,曲埔脸上显得懊悔非常。
“放···放映的屏幕很大,大厅里的人不用特别聚集都能轻松看到上面的内容,那时大家很放松,就当做是余兴节目!刚开始屏幕上出现的影像是桌子上的一本古书,封面的字体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写着什么,不过光看就知道是很古老的东西,我们本能的感兴趣,都集中精神看下去,古书翻了开来,画面一下子扩到最大!我们根本没看清是什么内容,脑子就懵了,一片空白只记得有一只血红的眼睛,然后···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曲埔的魂体都开始波动不定了,情绪显然十分激荡。
傅云疏、沈枭穹都是脸色一沉,封池和沈天歌黯然的闭上双眼,接下来有什么情况还能不知道吗?所有人都失去意识,没有反抗能力下还不是任由人宰割吗?!曲埔的魂体消散又聚拢,非常的不稳定,沈枭穹几乎想开口让他停一下,被族老摇头示意下闭口了。这次不说,下次再述说更难,还不如让他一次性宣泄出来!
曲埔没有让他们等很久,即使接下来的事情有多惨痛,他都要回忆的清清楚楚,说出每一个细节!直到他被折磨到死亡,终止了所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