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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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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深渊中,云烟翻滚。大团黑气卷裹着一条漆黑人影,从渊底升起。那人影披覆着一身玄色的虫甲,足有两丈高,凛凛如魔神,正是玄阴剑宗的尊主摩铁手!
他身边数十名妖将,纷纷从锁龙渊底升起。一时间,深渊上空黑云弥漫,满天妖虫!
秦风和青儿齐吃了一惊。
一年半的时间,玄阴剑宗在黄金海仿佛失去了踪迹,从来不敢招惹白婉儿。想不到他们竟然倾巢而出,突然出现在这绿洲下的锁龙渊底。
摩铁手哈哈大笑:“本尊主忍辱负重一年半载,为的就是今天,彻底地清算与白婉儿的恩怨!一千年了,哈哈哈!我等的就是今天!”
他巨大的虫身,仍可见有黑色如铁的肢节,在黑袍下若隐若现。头部长着两只虫角,如触肢般探动,张狂大笑下,神态极其狰狞。
秦风心中一沉,原来白婉儿与摩铁手的关系,果然并不简单。
“我姐姐呢?我姐姐在哪儿?”青儿大急。
“她虽是我们虫族的克星,可是,在这锁龙渊中,你灵蛇一族就是修成龙身,也只能乖乖束手!”摩铁手说话间,一股股地黑气从他的鼻翼间吞吐,如一道道黑龙在盘旋。
锁龙渊底,那神秘的小男孩树生也飘身而上。有绿气氤氲在周身盘绕,那些妖将妖虫,无不让出一条道来,显然对小男孩极是畏惧,竟不敢近身。树生乃是天心海棠树修炼成人身,其性专克虫毒,妖虫自然极其害怕。
树生那小脸上似有一丝羞愧之意,竟不敢看秦风和青儿,飘身上了绿丘。一根根枝条在身上蔓延,一片片绿叶吐绽,化为一株天心海棠树,擎立在绿丘上。
秦风和青儿看得目瞪口呆。摩铁手必然是与树生有过秘密交易,否则它们绝难出现在这锁龙渊底。这千百年来,两方相安无事,妖虫也绝少出现在绿洲,都因这天心海棠树,天生就是妖虫的克星。
青儿怒道:“树生,你……你跟他做了什么?”
树生已化为天心海棠树,只有绿叶婆娑,沙沙作响。妖虫们避得远远地,根本不敢靠近。
摩铁手极其得意:“本尊主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挖通一条暗河,将这灌养着百里绿洲的湖水引走。树生是这片绿洲的王者,他岂能任绿洲因失水而枯萎?树生被迫与本尊主合作,借锁龙渊将你姐姐擒住!臭丫头,你初修人身,本尊主未及恭喜你,便要将你送入锁龙渊中了,哈哈哈!”
青儿气得大骂:“树生,你这胆小鬼!居然会跟这条臭虫合作!如果你早点求助我姐姐,她一人就可以将玄阴剑宗从黄金海抹掉!”
“将她拿下!”摩铁手暴喝一声。黑云蒸腾,有巨蛛如磨盘,长蜈似蛟,数十头大妖吞吐黑气,在天空中将秦风和青儿团团围住。
青儿立在锁龙渊崖边,长风当襟,全身杀气迸发,娇叱一声:“谁敢近我身二丈,我嚼吃它三千遍!”秀发抛天,崩裂衣袍,化成一头大青蛇,高昂起数十米高的蛇躯,浑身青鳞如玉,颇有一种蛟龙的神韵。那蛇头上的血红蛇冠,更似如一枚血玉般,夺人心魄。
众妖将虽都是修炼数百年的大妖,甚至修成人形,但他们对于蛇族有着天生的恐惧感。虽然团团围住,却个个踌躇,没有哪头大妖敢先上前来进攻。
天心海棠树立在绿丘上,随风摇曳,绿叶如玉片,清泠作响。
一头蝎子所化的大妖,五六十米长,在天空中盘旋如黑龙,张舞着两只魔螯,跃跃欲试。青儿厉啸一声,张开巨吻,从半空中探下来,拦腰将那蝎妖给咬住了!
每一头大妖,都修成了灵智,远非黄金海圣坑中那些妖虫可比。青儿虽一口拦腰咬住,力透蛇牙,竟发现这蝎妖身坚如铁,而自己初修人身,修为未复,蛇牙竟然奈何不得!
青儿发了狠劲,要直接将那蝎妖给吞进蛇腹!只是那蝎妖极其巨大凶厉,虽被青儿拦腰咬住,蝎尾却反垂下来,在青儿的蛇躯上连扎了几下。每扎一下,都如重锤击山,青儿的蛇躯也晃动一下。
只扎得五六下,青儿竟承受不住了,松开了蝎妖,百米长的蛇躯萎顿下去,重新化为人身。只是那蝎妖差点被吞,也是吓得亡魂丧胆,在黑云中扭摆了几下,早逃开了。
青儿原本修为不深,初化人身不久,又强行崩裂衣袍,化为大青蛇,对她的修行根基原本有损。那蝎妖着实厉害,只扎了五六下,青儿竟然抵受不住,晕了过去。她重新化为人身,衣袍早已破成了碎片,如白玉般的娇体在众妖前一露无遗。
群妖见了血似的,极度亢奋起来,连摩铁手也忍不住双瞳放光,咯咯地大笑起来。
秦风心念急转,突然俯身抱起青儿,冲向那天心海棠树!
三头大妖虫同时出手,从黑云中冲下来。一头蜘蛛大妖猛吐出两道绿光,如两柄大剑,裂天而下。另一头七星妖虫,似已修成黑翼,张开如遮天蔽日,欲将秦风和青儿一翼镇压!第三头大妖,却是一只巨蚁,十丈长的妖身,火红如焰,两道大钳势沉如岳!
秦风猛折下一株天心海棠枝,抱着青儿,足下黑轮凝现,神华如泉涌,那五幅大道圣机图在心中如灵光般闪现,一跃而起,竟像一枚投石机射出的巨石,斜射了出去!
三头大妖的攻击同时落空,紧追了下来。秦风将手中那根海棠树,猛力一挥,绿叶沙沙,道道灵气如龙。那三头大妖竟不敢近身,齐齐退开!
秦风抱着青儿,连跃五下,每一次都如星驰电掣,瞬间已逼近那座湖边。
猛听身后咆哮如雷,吼动苍穹。大地在颤抖,一道巨大的魔影,在黑气蒸腾中冲天而起。身后群妖海啸山鸣!魔影如岳,从天穹压落,大地裂开一道深坑!
秦风抱着青儿竟站不住脚,被那大地震动给掀翻,飞了出去。
摩铁手横擎大黑剑,如魔神般的立在身后,两足踏定。大地上的裂纹,像蛛网般蔓延出数十米!
秦风心中一惊!他一眼看出,摩铁手刚才纵身一跃,从天穹压落,双足踏裂大地,所使步法正是自己从五幅大道圣机图所悟出来的步法一般无二!只是摩铁手施展开来,步法更繁妙。天崩地裂般的威势,仿若天魔临凡,大地颤抖!
“小子,你居然从圣坑中领悟出来飞天舞的步法!”摩铁手厉喝一声,“不过,这种秘法乃是黄金海的大秘,绝不允许外人染指!”
秦风根本不及退入湖中,摩铁手已高擎大黑剑,如大岳压从头顶直压落下来。一岳化九岳,山影幢幢,数十道黑气皆剑气所化,如真龙缠绕,已将秦风周身数十丈方圆,尽皆锁死。
秦风目光凝定,紧紧地盯着对方那大黑剑的剑尖一点。这剑势虽然如天崩地裂般的势不可当,但剑路所向仍不超脱俗世剑法的范畴。他举起那蝎螯重剑,望空撩出,疾刺三十余剑。
那数十道剑气所化的黑色真龙,仿佛瞬间被刺中了龙颈般,齐软垂了下来。摩铁手那铺天盖地般的剑势,立刻崩溃!
摩铁手漆黑的大手一招,将那大黑剑吸回掌中,啧啧赞了一声:“好小子,剑法不错嘛!”
秦风握剑的手一阵酸麻。刚才数十剑刺出,每一剑都仿佛刺在了一头腾动夭矫的真龙身上,如钢铁之躯,反而震得自己手臂酸麻。与摩铁手这样真正的高手较量,他仍然差得很远。
他迅速取出藏在树后的衣袍,裹住了青儿,镇慑心神,急思脱身之策。摩铁手实力强横,又极其自负,以自创的玄阴之剑横行于灞城。如果能够在剑道上挫挫他的威风,或许能逼迫他放自己离开。
“久闻摩尊主自创玄阴之剑,纵横灞城数百年。秦风想请教下,玄阴之剑有何神妙之处!”秦风遥遥相视,不卑不亢。
天空中,群妖呼喝声大作。
“放肆,小儿休得无礼!”
“尊主的玄阴之剑,便是那三大剑宗的长老们,都没有几个有幸领教!你一介乳臭未干的小辈,有什么资格?”
“这小子太狂妄了!”
秦风盯着摩铁手,缓缓道:“刚才我本需出三剑,你那夭矫如龙的剑势,便作鸟兽散!”
他此言一出,群妖都哈哈大笑,各种鬼哭狼嚎声,振动苍穹。
“只出三剑,便想破掉我尊主的剑法?小子,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
“哈哈哈,我修妖九百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笑话!”
“你刚才怎么不出三剑,却偏偏出了三十几剑?”
群妖哄笑,各种嘲讽怒骂之声,此起彼伏。摩铁手也忍不住纵声大笑。
秦风淡淡道:“我只转动了二道脉轮,远弱于尊主,因此破解你这式剑诀时,不得不出尽全力,以多剑补齐力量不足的弱点,每一剑都攻你破绽。若我能窥得轮脉秘境绝巅,刚才便只需三剑。一剑横格你的第三剑,待剑势刚起,便斩其龙颈。你后面的剑势一滞,我第二剑点在你第九剑的剑脊上,便可阻你龙飞之势。第三剑在你的第十一剑与第二十剑之间,中宫突入,后面所有的剑势,便冰消瓦解!”
妖虫们的讥笑声越发地大了。在他们心中,纵是三大剑宗的大宗主,太上长老们,也不敢夸此豪言,可三剑破解摩铁手的绝妙剑法,更何况这个只转动了两道脉轮的小修士?
摩铁手的笑声却渐渐地止了。青惨的脸上,笑容凝固,那黑嘴中有虫牙如枪林交错,仍然保持着张开的姿势。
秦风的每一句话,都像最锋利的剑,直刺在他心坎上!
群妖见尊主不再发笑,反而变得神色凝重,也都逐渐止笑,一时间场面变得寂静异常。
“没人敢对本尊主夸下如此海口!也没有人,仍在轮脉秘境徘徊,便能让本尊主使出真正的玄阴之剑!”摩铁手一字一顿,“除了你!”他双瞳中充满了可怕的黑色幽光。
那柄大黑剑在他身前,如一座高悬的黑色魔狱,道道黑气从剑尖垂落,如冥世之瀑。一时间,整座绿洲仿佛都笼上了一层冥色,如置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