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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好像没在一起喝过酒吧?”楚煊忽然觉得,这种气氛下,有点酒的话,会让人更为畅快尽兴。
尹子墨眨了眨眼,当日堰城那间酒楼内的场景突地自脑际浮现,“哼,是啊!我还不知,原来洛儿竟是使惯了左手的。”
楚煊一愣,转瞬明白他的意思,面上遂又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颜。
“只可惜,此间无酒,你也勉强算得个说得上话的人,倒少了助兴的。”言语间不无憾意。
尹子墨算算也呆了不少的时辰,遂起了身,“下次来,给你带黎国有名的古泉酒。”
“好啊!那我就准备上百名高手,拭刃以待。”楚煊同样寸步不让地回敬了他一句。
尹子墨看着她映着烛火,笑得明艳动人,弯了的一双眼眸中却分明透着一抹凉寒。
心底兀地一痛,尹子墨再不敢看她一眼,身形一动,已绝踪而去。
楚煊并没有动作,她知道,大约一会儿,楚烨就会来了。
与尹子墨聊得开心,并未刻意掩饰声音,她其实也不想隐瞒。
她就是想让楚烨知道,困得了她的人,困不了她的心。她出不去,不代表别人就进不来。若是她要出去,也决非难事。
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待到门前,只听“咣啷”一声,虚掩的门已被大力推开。
楚煊依旧坐在桌前,俊美的五官在烛火摇曳中愈发显得深刻,仿若要刻进人心一般,让人一瞥之下惊艳失魂。
见室内只有楚煊一个人,便知那人已提前离去。
“是谁?”楚烨声音低沉,透着一丝惊怒。
能越过数层重守而不为人知,若不是宫人听到有男子言语声,前来禀告,自己还以为这里一丝风也透不进去。
楚煊扬起半边眉毛,眼中略有丝诧然,“陛下这是来捉奸喽?”
楚烨一时怒从心起,几步走到她面前,“深夜与男子幽会,你,作何解释?”
楚煊觉得心口处突突地跳了起来,且愈跳愈烈。
宿日的宁王,言行举止,何曾受过他人的约束指教。如今,没有了身份,竟真要被人当作深墙宫院中的妇人,去遵守礼法道德。
面上扯了一丝浅笑,“三从四德吗?可惜,长这么大,从没人教过我。陛下知识渊博,讲与我听听可好?不过,再讲之前,还请陛下不吝赐教,敢问,我究竟是谁啊?”
楚烨愣了一下,面色变幻不定,袖下的双拳已握得紧如钢石。
难道,方才那人告诉了她什么?
“那人和你说了什么?”心底有一丝隐忧。
“什么都说了。”楚煊倔劲上来了。
楚烨双目微眯,她面上的神情镇定如常,看来,她还不知道。
心下不觉有些释然,可一想到她竟与男子深夜开怀言语,那股无名火又腾腾地烧了起来。
“宫禁之内,私会男子,何等罪状,朕不说,你也清楚得很!”言语不觉重了几分,甚至拿出了楚皇的架势。
楚煊不听则罢,一听语气,心头也是一阵火起。
“我乃边远乡民,粗陋浅薄,倒不知陛下为何将草民留居此地,既让陛下心忧,还请陛下将草民流放回乡,草民定永离楚都!”
“你,休想!”楚烨一想到她毫无留意,恼得愈发狠厉,一把攥住楚煊放在桌案上的手腕,死死地扼住。
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自腕上传至心脑处。
楚煊咬着牙,强忍着,一声不哼。双眸泛红,像是要喷出火,狠厉的眸光毫不让步的看进楚烨的眼底,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就算是用锁着、绑着,我若要走,天神难留!”
楚烨的手刚好攥住她手腕上的脉门,他因怒得狠了,丝毫未察觉,楚煊却已冒了一身的冷汗,死穴受制而引发的巨痛让她眼前都有些发昏,说完那一句话,气息已哽在喉间,上下受滞,渐有窒息之感。
楚烨死死地盯着她的双眸,“好,好,好!”
连说了三个好字,突然扬高了声音,“除朕以外,任何人不许踏进这里一步,违者格杀无论!”说完,手愤然一甩,将楚煊的手腕狠狠地掼在一旁。
陡然失了禁制,乱了的气息愈发在体内冲撞得厉害,楚煊全凭着仅存的一丝意念和清明,本能地借用桌案抵住了已软得没了知觉的身子。
耳边一声巨大的响声,是楚烨摔门而去的声音。
随着声响,楚煊慢慢地倒了下去。
楚烨既下了那样的命令,自是不敢再有人踏进一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煊渐渐地被耳边不断传来的一阵奇怪声响吵醒。
是楚烨,不知何时去而复返。
那奇怪的声响,是轻轻的啜泣。
楚烨在哭。
而且,是喝醉了。
“阿煊啊!醒醒啊!我错了,我竟会伤你如此,我,我,我真是畜生不如啊!”是的,他醉了,大约真是懊恼之极,竟朝着自己甩起了巴掌。
“啪”,“啪”,“啪”,接连三下,烛光中,脸上已有些明显的印迹,看来是真的很用力在打。
楚煊看着他这个样子,方才的怒火已下去了半成。
再打下去,明日早朝就会被人笑了去。
一只玉手拦下了楚烨正朝着自己挥去的大掌。
“啊!醒了!阿煊,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真怕,真怕你不愿醒来,不愿再看到我。”醉了的楚烨像个孩子似的,又哭又笑。
“叫人扶你回去歇息吧!”楚煊不想面对这样的他。
“你在赶我走,你恨我,我知道。可你知道么,看不到你的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楚煊心里格登一下,隐隐有丝不安升了上来。
“阿煊啊,怎么你就能这么狠心,当初,是谁说好的,永远不分离,永远在一起。可我登上了皇位,你却一走不回头,把我一个人扔在冰冷的皇宫。你知道么,我其实比你更厌恶这里的一切。小时候,听你讲跟着师傅的经历,我有多羡慕吗?每次你回来,讲你在军营里的事,我有多开心吗?我想了,只要是你经历的,讲给我听,是一样的,就像是我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只要你是开心的,我就开心,你高兴,我就高兴。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我自己,不能,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下啊!”楚烨真是醉了,在这个时刻,完全抛却了帝王的身份,就像一个愁苦不堪的痴情之人拉着楚煊将久郁心头的苦处全倾倒了出来。
楚煊听了,心头一阵惊似一阵,瞬息间掀起了万数浪,击打得心房一阵痛似一阵。
原来他对自己,全无兄弟之情。
原本他对自己,用情至浓如此。
如此一想,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也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若依她的性子,既是至爱之物,定是会不惜代价不择手段地留在手中。
便如,此时楚烨对自己这般。
只是,人,又如何比得了死物。
楚煊刚从昏睡中醒来,尚自昏沉着,强撑着举手拭了拭楚烨面上湿润的泪痕。
拍了拍他的肩头,“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我不走,我怕一走,你就不见了。我不想,不想!好容易我才把你留在身边,你不能走啊!”楚烨说得越发激动,长臂一环,将楚煊抱个满怀,紧紧地贴在胸前。
楚煊知道不能与个醉人再计较,不然,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轻启唇口,贴着楚烨的耳际,喟叹似的,劝着他,“不走,我不走。我累了,想歇会儿,你也去歇着吧!”
温热的气息扑在细致敏感的肌肤上,楚烨突地觉得浑身一紧,一股莫名的冲动瞬间传遍全身,下腹部更是有一种躁动愈来愈狠烈地在体内点起了一把欲火。
楚煊不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不但没有劝走楚烨,反而将深埋在他体内的那头魔鬼瞬间从压抑中唤醒释放了出来。
不待她反应过来,楚烨微凉的唇已循着她的气息,准确无误的扼住了她的唇。
她一惊之下,本能地启开了唇,却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顺势舌已侵入了她的檀口。
再想逃脱,已是无望。
积郁已久的渴望,一朝得到舒缓,楚烨像疯了一般,使劲在她的口中翻搅吸吮,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上来就是一阵猛攻。
楚煊从未经过此种事情,一下子懵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抗,被动地接受着他给予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