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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臣听闻这王睿在北疆做游击将军时,曾生宰过鞑靼大将,他既是强悍若斯,着实当‘好钢用在刀刃上’”,屠滽出场的时候终于到了,“前几日兵部马尚书不是曾上奏过陛下,言大同镇右卫尚缺一镇守参将么?以臣观之,这王睿足以当此重任……”
屠滽只说王睿“曾生宰过鞑靼大将”,却不说什么“自身伤亡数倍于鞑靼人”?“装糊涂”,可不是弘治皇帝的“专利”,他屠尚书也会用:圣上既是有意“重用”那厮,那我老屠跑过来只道那厮的“好话”,圣上你总不会伸出手来打自个儿的脸,说我老屠说得不对罢——否定屠滽便是否定王睿,那你还“重用”他个屁呐!
参将属正三品,是镇守边区的统兵官,位次于总兵、副总兵,分守边关重隘。他一正五品的锦衣卫千户,突然“坐了火箭”似的,去做正三品的参将?屠滽这是“为达目的”而不惜“下血本”了!
他既是建议王睿去做大同右卫的镇守参将,那他的理由也是相当充分的:“再则,王睿做游击将军时,正是往御于大同镇内,当是对大同关内关外情况都能了然于胸,如此‘识途老马’,大同右卫参将一职非他莫属呐圣上……”
一来他做过游击将军——有“领军”的经验,二来他对大同、对关外鞑靼人也熟悉。
屠滽的“建议”,恰当!中肯!无可挑剔!
王之确是没来给朕“添堵”,这屠滽确也是“一番好意”,可这二人,有些——“好心办错事”了!
弘治觉着有些不妥,是因为他想将王睿留在京中任职,方便随时向他“咨询”他献出的那些个军制的门门道道,再则,能献出那等军制的人物,放去边关,也着实“有些浪费”。——他丝毫尚未察觉出将王睿擢为大同右卫参将的“真正不妥”之处!
虽然心底不乐意,可屠滽所摆出的“理由”,又让弘治有些“无法反驳”,他只得冲着兵部尚书马文升眨了眨眼:“马爱卿,这大同右卫的参将一职,除这王睿之外,可还有其他合适人选?”
马文升,字负图,号约斋、三峰居士,晚年更号友松道人、三峰居士。钧州(今河南禹州市)人。景泰二年进士。依据史料,这也是位“牛掰轰轰”的“大咖”。
吏部尚书只管天下文官任免,这“参将”的任免,自是还得“征求”一下他兵部马尚书的意见。
昨日在首辅刘健宅内的“私人聚会”,马文升并没有参加——他一直认为屠滽这老匹夫“凡事,都有些过于较真”,是以,同他屠滽不能“愉快的玩耍到一块儿去”!
“牛掰轰轰”的“大咖”往往都极其“聪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让他“闻弦歌而知雅意”!
可他这回却“闻弦歌而知错了雅意”:
弘治是希望他能“举荐”出另一人来,将王睿给替换掉;可适才弘治同牟指挥使唱的那么段“双簧”,他也看出了“端倪”——锦衣卫何时有替人“沉冤昭雪”的“闲情与爱好”了?这王睿的所谓“受了冤枉”,当是出自弘治的“授意”!
圣上既是“授意”牟指挥使将王睿结案为“不但无罪,且当受赏”,那他还能不明白圣上的“意思”——逮人入狱,又放人出狱,是要“重用”的节奏!
屠滽与王之这俩老匹夫,莫非是早就琢磨出了圣上的“意思”,这回是“欲成圣上‘好事’,故做好人”来了!
圣上这道眼神,当是在教我来附合屠滽的“建议”:进一步强调大同右卫参将一职“非他王睿莫属”——由正五品,擢为正三品,着实有些不妥,可兵部尚书都同意了,其他大臣还能有什么“屁”可放!?
“领略了圣意”的马尚书微微颔首:“回禀圣上,这大同右卫参将一职,目前为止,臣确是尚未甄得合适人选。这王睿既是做过游击将军,且又熟悉大同状况,那他确是能‘当此重任’的……”
完了!
莫非这“大同右卫参将一职”,当真是“空缺至今”的!?
马尚书会错了意,弘治却又当他是在“如实禀报”!——偌大的大明,岂会寻不出一个合适的“大同右卫参将”来?
“圣上,将这王睿由正五品,一下擢为正三品,拔擢过快,恐有不妥呐”弘治正在眉头大皱,平江伯冒了出来——弘治的“心意”,他才是“真懂”的。
其他大臣们不好来“放屁”,他平江伯却不怕——除了圣上,他谁的账都不怎么愿意买,这在弘治朝内,是人皆尽知的,也是众人“无可奈何”的(他同圣上是“兄弟”,你能奈他何?)!
弘治松了口气。
“有何不妥?”“说道理”这种事儿,屠滽可从未怕过谁,“圣上用人,向来便不拘一格、唯才是举,这王睿可是有哪些‘无才无德’的地方了?可是有哪些‘不宜’做‘大同右卫参将’的地方了?他既是有那做‘大同右卫参将’的‘才德’,又为何不能让他去做?再则,可是有哪条祖制律法,规定了不能将正五品的官儿擢为正三品的了?平将伯莫非是瞧着这王睿的官儿擢得太快,是在眼红来着?”
若是教平将伯骂脏话,满朝文武,估计没几个骂得过他,可若是教他与人这般“说道理”,他则是有些“力不从心”,再则,屠滽今日也是瞅准了圣上一伙的“软肋”——句句只道王睿的“好”,谁他娘的敢“否定”?没人!连圣上都不行!
平将伯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找不到任何反驳之辞。
将他调去大同右卫便调去大同右卫罢,往后再寻个由头,再将他给调回京内便是!
弘治见事已至此,只得摇了摇头……
“圣上!”平将伯见他无奈之下,竟有“首肯之意”,便赶紧出言:“臣也有本要奏!”
弘治一愣——平江伯莫非有将“王睿调去大同右卫”给“拦下”的“合理依据与说法”了?
“爱卿请说!”
“鞑靼火筛部世居彻库特,游牧于阴山与黄河之间,距大同不过四五百里,近日竟又始驻牧于河套地区,距大同不过二三百里。火筛若行南下,指日即可抵至大同,不知这大同镇的戍守,当如何布置?再则,保国公于北疆大同反腐,逮了大批犯事将士,这大同一地,因此而陡然缺下来的将士,又当如何补缺?”
平江伯说的这两件事,弘治原本也是知道的,可他近日以来,满脑子装的便是王睿献给他的军制,一时之间,竟将这两件事给撂脑后去了。
而在弘治即将“首肯”——将王睿调去大同右卫,这么一关键时刻,平江伯却将这两件看似与此毫无牵扯的事儿给“奏”了出来,实则是在“暗示”弘治——这大同右卫,王睿是万万去不得的!
弘治一愣,旋即便明白了平江伯的“意思”,也终于察觉出了将王睿调去大同右卫的“真正不妥”之处!
火筛,蒙古鞑靼郭勒津旗旗主,居于彻库特,被蒙人称为“彻库特之火筛塔布囊”。“火筛”为卓越之意。火筛其人,赤面颀伟,骁勇善战,勇武绝伦。在统一漠南蒙古之大业中,东至辽东,西至贺兰,驰骋于万里疆场上,与达延汗“相依日强”,“有功于达延汗甚巨”。
火筛之勇,冠绝草原,乃鞑靼神话般的人物。弘治一朝,唯威宁伯王越才堪称其对手——威宁伯王越扼守太原、宣府、大同三边时,火筛为避威宁伯之威,时要东西跨越几千里,先行跑去辽东,再由辽东南下——离威宁伯远远的,避开他的防区。
弘治十一年,威宁伯病故,火筛可就变得“无忧无虑”了:他的部落地盘,是在彻库特——“距大同不过四五百里”,是以他于今年便肆无忌惮的南寇大同,而现在更不得了——将老窝迁徙至了河套地区——“距大同不过二三百里”!
为何要“始驻牧于河套地区”?
河套地区,不但水草茂盛,而且——于他火筛而言,更是极其方便南寇大同了!
威宁伯不在,距离大同又这般近——他火筛当真是“心情好与不好,都可骑着马儿,来大同逛上一圈……”
此外,这大同右卫,更是一十分特殊的位置——它位于大同镇最北边,而且负责扼守由大漠进去大同的唯一通道:杀胡口!
他王睿在军事上的才能,能他娘同威宁伯王越相提并论?
屠滽与王之可不会这么认为!
平江伯也不这么认为——他去了大同迎战火筛,也只得“令诸军回避”!
若将王睿调去做“大同右卫参将”,那可真是将他扔在了“狼窝口”上——这着实也是在“委以重任”!
而屠滽与王之“建议”将王睿调去大同右卫,除了有着这一层的“考虑”:你王睿能在火筛的眼皮子底下活蹦乱跳多久?就算能侥幸活上一命,那你也得整日整夜的向老天祈祷——你可千万不要吃了败战!不然,哼哼!老子们必定“参劾”死你!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