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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自己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发现真的不是很好吃。睍莼璩晓干脆收到厨房里跟着他一起吃零食。
问秦凉:“你一个男孩子很喜欢吃这些?”
秦凉冷眼睨她:“怎么,我随我妈妈不行么?”
江南听他好大的口气,怎么能说不行。不过他那个妈也真是神通广大,能生出这么个儿子来。
这样一想,又觉得秦凉其实很好带,江南乐呵呵的,把自己喜欢吃的那几样问了一遍,发现秦凉也喜欢,然后一拍即合。
“那咱俩晚上吃泡面吧,买几根火腿肠放进去,方便又美味。”
秦凉转首看她:“可是我爸爸从来不让我吃那些东西,他说垃圾食品,一点儿营养都没有。”
江南怂恿他:“那是因为你爸爸老古董,我们可以偷偷的吃,反正吃过什么他又不知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怎样?”
男人没一点儿冒险精神,哪里还算得上男人。秦凉马上心领神会,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那好吧,不过我们得现去买,家里面没有那些东西。”
江南看了一眼当下的日头,点头说:“好,等到凉快一点儿的时候我们就出去。再买点儿其实小吃,我知道的好东西可多了,保证你跟着我混很有口福。”又问他:“你没去过小吃一条街吧?”
秦凉那独孤天下的眼神,慢慢的已经转为一些的崇拜了。没想到她还挺见多识广的。
“没去过,我爸爸从来不让我吃路边小吃,说那些东西很不卫生。”
江南翻白眼:“你爸爸实在太不是东西了。”
马上凑过去,和秦凉挤到一堆,跟他说起那些东西有多美味。两人的感情一下子升温,瞬间变为知已,革命友谊也在不断深化。
除了吃那些小吃,江南提议:“我们在那里吃爽了,还可以带回来一些。”然后抬头确定:“你爸爸今晚真的不会回来吧?”
秦凉跟她保证:“不会回来。”不过这也是个做事谨慎的孩子,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秦秋彦发了条短信确认一下,就问他晚上会不会回来。
没敢打电话,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在开会,很不方便。就说:“等一等吧,他一有时间就会回给我。”
江南两眼放光:“呀,你小小年纪会发短信。”
秦凉啐她:“你真傻帽。”
江南也没反应过来怎么个傻法,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们吃爽之后带回来一些,然后晚上可以看通宵电影,一边看一边吃。对了,你们家有没有好看的碟子?”
秦凉说:“我爸爸有一些,不过他那个人特土特矫情,只喜欢看《泰坦尼克号》。其他的好像没有很好看的。”
江南愣了下,很想说:“其实我跟你爸爸一样土一样矫情。”到底没敢坦言,只说:“果然很土很矫情。那我一会儿出去觅食的时候随便去租几本碟吧。不过你别指望我跟你一起看动画片,要看也得看恐怖片或者枪战片,最差也要是个爱情片。”
秦凉拿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她:“你看我是那么幼稚的人么?”
江南嘿嘿笑起来,发现这小家伙很*,她很喜欢。
只是秦凉从客观层面上来讲,不得不说,哪个孩子要是摊上这样的妈,也挺郁闷。
幸好天大地大,世上女子万万千,他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生出来的。
秦凉听她是在拖拖拉拉的讲电话,提高嗓门再催:“水果还没切好么?”
江南匆匆挂了电话,端着水果盘出来。
看他催得那么急,以为他可能是中午没吃饭,饿了。告诉他:“你先垫一垫胃,我们一会儿就出去找东西吃。”
秦凉打键盘的小手停下来,抬起头:“谁的电话?你男朋友?”
江南坐过来,白了他一眼:“我朋友,什么男朋友啊,闺蜜。”
“男闺蜜,还是女闺蜜?”
“当然是女闺蜜。”
秦凉的眼睛淡淡的眯起来,这样一看竟跟秦秋彦有异曲同工之妙,问她:“那天在公司门口看到的那个男人是你的男朋友?”
江南奋起反驳:“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那个也不是,普通朋友。我没有男朋友。”凑近来逗他:“你们学校有没有长得帅,又有钱的,你可以给我介绍一个。”
秦凉冷冷的看她:“你太老了,现在的男人喜欢嫩的一掐能掐出水的。”
江南大大的扫兴,告诉他:“那你们都去娘胎里找好了。”
秦凉总算心满意足,开始吃苹果。
此时电话响起来,秦凉几乎不用想,跳下椅子去接。
“一定是我爸爸打来的。”
果然是秦秋彦,一看到短信就给他回过来了。
问他:“怎么了?很想爸爸?”
秦凉看了江南一眼,很镇定的说:“就是想问一问你晚上回不回来,江南说她要煮饭,如果你回来,就多煮一个人的。”
秦秋彦若有所思的“哦”了声,这男人的嗓音软软的,很性感。只说:“预定的行程今天是回不去的……”
秦凉马上说:“没事,我就问一问。工作最重要。爸爸,你不用挂念我,我很好……”
一边状似和秦秋彦热情寒暄,一边跟江南打了一个OK的手势。
江南无声的乐起来,看来是确定不回来了。
秦凉挂掉电话后说:“你看,我说了吧,他回不来。我爸爸是工作狂,如果不做到他所认为的完美,不会半途而废的。”
江南松口气:“那就是说,我们两个晚上可以随便折腾了?”
呆在这样的空间里实在很享受,就连冷气都比她的房间里足。而且各种设施都是一流的,应有尽有,跟住酒店没什么分别。
秦凉明确的告诉她:“可以。只要在我爸爸回来之前把痕迹清理干净,哪怕我们是杀人放火,都不会有人管。”
江南拍拍他的肩膀:“有魄力,我很看好你。”
两人开车去超市疯狂的选购零食,泡面也选了好几种口味,是打算在秦秋彦回来之前,都不准备做饭了。
秦凉发现跟江南一起逛超市很开心,因为两个人很有共同语言,他喜欢的,江南也喜欢。江南看中的,他也有意想拿。代沟那种浮云的东西,一下就烟消云散了。秦凉再看江南时,就跟看自己的小伙伴一样。
江南也不觉得这是个四岁的小孩子,有选不定的就会下意识和他商量。秦凉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在他口中几乎听不到“大概,可能,差不多,怎样都好……”这类模糊不清的词汇。对于江南这种有轻微选择恐惧症的人来说,简直再好不过。
超市逛的很高效,出来时江南提了两大方便袋的零食和水果。
秦凉要提她分担,江南提在手中不给他。
“我可以,你还小,再把你压的不长个子了。”
秦凉狠狠的瞪她,硬是夺过来一袋子。
“就看不上你们女人这一点,死撑。身边放着男人是干什么用的?”
江南几乎被秦凉的一句话震慑到,这哪里是个有魄力的男孩子,还是个哲学家么。这样深邃精辟的怪道理他都说得出。
一早也有听说过,觉得是那样。一个女人再怎么死撑硬撑,肩膀终归就那么单薄,能扛起多大的一片天?何苦死咬牙关呢,莫不如找一个人依赖。可是当苍穹之内,放眼望去,再寻不到那个人的时候,即便是咬牙切齿,她也想一个人撑过来。
她就是愚,就是傻了,江南从来都不否认。
秦凉察言观色,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江南马上一扫阴霾,变得开心:“没有,我在想是从街的哪一头开始吃呢。”
秦凉真是要拿她没有办法了。
偏过首:“瞧你那点儿出息。”
真的从街头一直吃到街尾,先从关东煮开始,江南先让老板烫着菜,然后去买煎饼果子和烤面筋。问秦凉:“烤面筋你要几个?煎饼果子很大,我们一人一半,省着吃饱了就吃不了其他的东西了。”
秦凉还是茫然,他没有吃过,至于这个数量也不好定义。
江南看出来了,只说:“你等着吧,我看着办。”
沿街往里走,烤鱿鱼,炸鸡骨架,臭豆腐……还有许多秦凉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叫出名堂来了。
江南每一点都让他偿试一下,然后细细的盯着他,问:“好吃么?”
秦凉点点头:“好吃。”以前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不仅秦秋彦和钟笑不会带他吃,自己也以为很脏很不卫生,没想到吃起来还挺美味。
江南笑得很开心:“我没骗你吧,你要是天天跟我在一起,保证你好吃好喝的。”
早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那一带的光火幽暗昏黄。映着江南那张简单明快的脸颊,清光点点。秦凉看在眼里,只觉得出水芙蓉一般。从来不觉得她有多漂亮,可是,这一刹,却又觉着,从来不曾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子。
等到转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肚子都撑圆了,一点儿东西吃不下去了。本还打算回家吃泡面的,看来也吃不到了。江南手上还提着一些,捱不下去,扔掉可惜。
就说:“带回去,可以当宵夜吃。”
秦凉觉得如今这个撑法,即便到了半夜,也不会很想吃东西了。
还是家里凉快,之前挤在人来人往中,出了一身的汗。江南把东西放下,告诉秦凉:“你去洗个澡,换件衣服,一会儿我好洗。”
秦凉先上楼,衣服粘在身上的确很不舒服。他也有点儿像秦秋彦,有轻微洁癖,可是不如秦秋彦那么讲究。但汗湿味,他还是很受不了。
江南坐到沙发上喘息,掏出电话,才发现有两个未接。都是秦秋彦打来的,一想便知道肯定是不放心秦凉,怕她带不好他,每到吃饭的时候,总会打来问一问。马上给他回过去。
一张口,客客气气:“秦总,之前在外面,没听到电话铃声。”
秦秋彦料事如神那般:“带秦凉出去疯了?”
江南一颗头马上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就是去了一趟超市,采购一点儿饭餐需要的食材。”
秦秋彦似笑非笑:“真的?”
江南跟他打包票:“当然是真的。”
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底气不足的,没义务,免费帮他带孩子,已经是件很麻烦的事了。就算秦秋彦不千恩万谢,也没必要跟查岗一样。她有什么好怕的?
“秦总,秦凉吵着饿了,你要是没事,我先去给他做饭了。”
秦秋彦“嗯”了声,告诉她:“多做点儿。”
江南说:“好的。”
秦凉冲完澡,小脑袋露出来:“我爸爸的电话?”
江南也去洗澡,边走边说:“怕我苛刻你,就一直打电话来问。你爸爸还真行,他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有多开心呢。”
秦凉嘴硬:“谁说我很开心了?”
江南只是笑,并不揭穿他。
秦凉脸红了一下,想起换下的衣服还扔在浴室里,扭过头:“你用我爸爸的浴室吧,别用我的。”
江南不理会他,已经进了他的房间直往浴室去。
秦凉发现这个女人其实就看着乖巧,长的跟个好孩子似的。其实远没有笑笑听话服帖。若他喊一嗓子,不许钟笑进他的房间,钟笑怎么也是不敢的。可江南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她最擅长的似乎就是拿别人的话当耳旁风。迷迷糊糊的,哪有点儿女孩子的样子。
而秦凉却又像拿她很没办法。
才见几面,就已经对他大呼小叫,指使他做这做那了。
“秦凉,我忘记拿家居服了,在我的包里,你帮我拿进来。”
秦凉冷冷的站在那里,忘着自己大敞的房门,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小眉毛拧紧。不想管她的,下了楼还是自动去帮她找衣服。
离正扬早到一点儿,没多久丛锦也过来了。
问他:“这次怎么这么快?”
“从酒店直接过来的,离这里很近。”
丛锦了然;“有时间带我去参观一下。”
离正扬笑了笑:“同行勿进,这个道理你不懂?”
丛锦看着他:“那我花钱去入住,这样总可以了吧?”
离正扬靠到椅背上。
“别啊,回头我还得给你报了,多麻烦。”
相处这么一段时间,总算说了句讨丛锦欢心的话。就连丛锦都觉得很不容易,按理说就是如此,男女朋友在一起,已经奔着谈婚论嫁去了,就不该将彼此分得过份的清。
其实丛锦一直后悔当初给离正扬打的那一通电话,说两个人结婚宛如商业伙伴的事。后来便觉得离正扬就是为了贯彻执行那套方针政策来的。
难得有个愉快的夜晚,压下情绪,不想其他。问他:“生日宴上可以带着你的好朋友一起来。听说你的好哥们不少,正好手上也有漂亮的单身姐妹,兴许能给你的朋友介绍。”
离正扬钩起嘴角,提醒她:“我这群朋友可没个善类,你要是不怕你的小姐妹们养入虎口,尽管放马过来。”
丛锦笑了一下,摇摇头:“那还是算了。”
然后问他:“你该见过我的父母吧?”
离正扬淡淡的眯起眸子;“见过,而且算得上熟悉。”都是S城的相关产业,平时少往来不了,而且各种各样的场合,就算一点儿不曾打过交道的,也都混个脸熟。不过对丛家却真的不算了解,甚至不知道他们有个女儿留洋国外。想起来,问她:“你们丛家后来搬来S城的吧?以前只是产业在这里?”
这样一深究,才想起来,上初中乃至高中的时候,还不曾听过丛家。后来从国外一回来,在哪一个商业应酬上便有人给他介绍从老爷子,也就是丛锦的父亲。
先点过餐,丛锦手里仍旧握着那个透明的杯子,完美的女人细节之处也不放过,鲜红的指甲油,难得的却不艳俗。
灯光并不明快,很有格调的暗色,小提琴优雅的乐声缓缓流淌。
丛锦脸上的笑意还没怎么变,只是眼神明显和之前不同。
离正扬细细的去看了,觉得是种很复杂的光色,宛如悲情。在丛锦这样耀眼的人身上出现,总觉得不合适宜。
听她说起来:“我们家的确是后来才搬过来的,我没跟你说过,我的家庭情况且些复杂。其实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当年就是因为这个才出国的,走的时候伤心欲绝,是打算一辈子不再回来的。”
离正扬安静听着并不掺言,做个安份守已的听众。
丛锦仍旧温温的笑着,就像那些事到如今已经过去很久,快要无伤大雅,无关紧要了一样。
可离正扬笃定,她仍是忌惮着的,否则没必要故作轻快。
丛锦接着说:“那算是一段丑闻了,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在我心里,自己一直有个幸福的家庭,天下最好的爸爸。觉得我爸和我妈的感情是最好的,小的时候就希望自己长大了也要找个像爸爸这样的人。后来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找上门来,才知道我爸那些年一直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连孩子都生下来了。我妈受不了打击,当时大病了一场,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
那时候我只有几岁,就觉得很多美好的画面在头脑中破碎了。那样的背叛我真的无法接受,想象不出平时对我们娘俩儿那么百依百顺的爸爸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颠覆的是我我心目中的整个形象。后来我爸爸给那女人钱,终于安抚住,保证不再出现在我和我妈的面前。可是碎裂的东西再拼接,真的会不留有痕迹么?”丛锦这样问他,摇摇头反倒笑了,不管答案是什么,反正她是不信。
她素来强势冷硬惯了,根本容不下那样的背叛。
“从那以后我一直是恨着我爸的,这辈子不打算原谅他。而我妈这些年过的也一直不痛快,我知道那件事始终像一根刺似的扎在她的心口上。在我十二岁那年,我爸爸又把那个小女孩儿带回家,说她妈妈死了,她以后要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就是我现在同父异母的妹妹……”
丛锦说起来,哭笑不得,分明是件丑事,说出来又很好笑。
“不知道我爸他是怎么想的,似乎从来没考虑过我和我妈的感受。所以初中一毕业,我就离开了,小小年纪自己去了国外,走的时候真的是打定注意不再回来的。如果不是我妈现在身体不好,我真的不想……他们知道我忌惮当年的事,怕我回国一次遇到熟人,觉得难堪,才搬来的这里。”
离正扬抬眸看她,别人的家事,即便说了他也不甚明了,所以没有评判的权利。只得劝她:“人难免有糊涂的时候,人没必要揪着上一代的错不放,让自己不痛快。”
丛锦却说:“有的时候,上一代人犯下的错,就可能是代代人的错,有些不幸早就注定了,根本谁都逃不过。”
她都如此,离正扬倒好奇,那个被丛老爷子带回家去的小姑娘要怎么活?
起码于丛锦而言,只是难堪,一切却都名正言顺。而且她这样的性子,只怕很难与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和睦相处。
没再深究下去,一顿饭吃了不短的时间。
从餐厅里出来,离正扬问她:“我送你回去?”
丛锦还不想太早回去,便说:“我们走一走吧。”
离正扬看了看,这一段路还算好走,不是繁华的闹市区,夜光璀璨,却很安静。
一伸手:“请吧。”
丛锦当日穿着裙装和吊带,搭一块丝绸一般的黑色披间,整个人闲适而典雅。落地无声,等一阵车鸣之后。侧首笑笑:“我都把自己的事情跟你说了,你不打算说点儿什么当回礼?”
离正扬挑了下眉头:“我家里的状况就是你看到的那样,S城落地生根的老户,想来早在来相亲之前,你就已经知道的烂熟了。就如你听到的那样,没有什么波澜的故事,一家三口,我是家里的独子。”
丛锦感叹了句:“平平淡淡才是真。”
能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也不容易。许是在国外呆的年头多了,离正扬很早就发现有些东方女人的含蓄在丛锦身上却很少见。爱恨皆是哪般,从她口中听起来也很直白随意。那种性情里的火辣大胆,的确很有异域风情。
丛锦想知道的,肯定不是那些众口相传的东西。离正扬说的没错,离家在S的地位不凡,树大招风,想打听离家家史不难。她只是想知道离正扬这个人。
“你不是说有爱的女人么?那天你说的话我似信非信,不过你离开了,我就信了。为什么又回来了?”
离正扬看她,笑了声,他说什么来着?既然她都这么不加掩饰了,他也就坦荡的说:“那天我似乎同你说过了,爱的,不一定就是能够在一起的。反正不会是她,那么是谁我不在乎。”
丛锦真的很难再笑得出,虽然即便离正扬不说,她也能猜出答案是这样。可是亲口听到了,那绝对是两码事。就算早有准备,却还是很伤怀。太直接而坦率了,竟然连骗一下她都不肯。
扬起脸:“你有多爱她?”
离正扬俊眉蹙起,须臾,摇了摇头:“不知道有多爱她。”
丛锦轻笑:“不知道有多爱,那就是不爱。”
离正扬不这样想:“还有一种可能,是爱太满,不可估量。”
丛锦半晌面无表情,之后笑了笑,没事人一般。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江南一边看,一边问:“怕不怕?”
秦凉觉得她好聒噪,扭头瞪了她一眼:“看片子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要吵?”
江南主要怕他害怕,毕竟如今这氛围实在慎人得紧。大灯全部关上,两个人在客厅里看。由于是别墅区,外面也仅是零星灯火,安静的要命。这部片子江南以前没看过,以为不吓人的,没想到放出来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恐怖。
骑虎难下,觉得一个小孩子肯定更害怕。甚至不敢起身去关电视或者开灯,往秦凉身边凑了凑。
“我怕你害怕,我来抱着你吧。”
秦凉很坚决:“不要。”
江南就伸手勾他的小胳膊;“还是我抱着你吧。”
秦凉甩开她;“不要。”
江南看秦凉瞪着眼睛看的很认真,似乎不是很害怕。揪过一个抱枕,跟他一起坐到铺了软毯的地板上。
秦凉这才看过来:“人家不都说傻大胆么,你这么笨又这么傻,也会害怕么?”
拉过她一只手,牵在手掌心里。问她:“这样还怕不怕?”
江南盯着秦凉一张专注的小脸,摇摇头,想说她不怕。一下却破了音。说不出为什么,心窝里暖暖的,连眼眶都温了。心里有一块地方疼到麻木之后渐渐复苏起来,看着秦凉的时候,便感觉是被击中,狠狠的一疼,太过猝不及防,眼泪便跟着掉了下来。
连忙抬起去擦。
秦凉叹口气:“还说不怕,不怕还哭。”
他以为她是吓哭了,站起身告诉她:“你在这里等着别动,我去开灯。既然胆子这么小,以后别看这种片子了,逞什么能。”
江南真跟个孩子一样,抱着抱枕,呜咽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几乎是泪如雨下。听出他这样明明是关心,却跟秦秋彦一样,明明是好意,可总是让人看不穿。
秦凉把灯按开,电视里还在鬼吼鬼叫。接着被他给关上,一刹那明亮又安静。那种感觉也让江南觉得感动,就像是她的心里乌黑了很久,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一个人。突然有一只软软的小手伸过来,将她心中最黑暗的那块点着了,像是明亮的火光,照着那柔软的一处。让她觉得安生又妥贴,如同自己的心被小心安放喝护,要找的东西终于有了归属,从来都没有舍弃过。
秦凉看她越哭越厉害,坐在地板上,简直毫无形象的放声大哭。
抱着纸巾蹲在她面前,很无语,从没见哪个女人这样哭过。他一辈子的泪水加起来也肯定不及她这一会儿多。看她哭起来的样子好丑,开始头疼:“诺,擦擦眼泪吧。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哭。”
江南止不住,她心里的难过别人又怎么知。谁知这样一个孩子对她来说跟致命的毒药有什么分别。她的心纵然已经盲了,可是那爱放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一刻都没有混淆不清过。
哽咽不息:“谢谢……呜呜……”
秦凉皱起眉头,一直盯着她看。纳闷她怎么不知羞,被一个男人看着,还能撕心裂肺的哭出声。不知道怎么会那么怕……她不是一个人生活么,这么胆小,是自己活过来的?是不是很不容易?秦凉发现自己很心疼她。
就那样安静的在她面前蹲了很久,源源不断的把纸巾递给她。
江南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最后哭累了。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只剩下呜咽。
秦凉告诉她:“去沙发上躺一会儿吧。”
江南很听话,乖乖的坐到沙发上,然后躺下去。
秦凉又说;“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不用怕,有我在这里。”并把手边的抱枕拿给她,有些搞不清楚,秦秋彦是找了个人来照顾他,还是给他找了个大麻烦。
江南抱着抱枕,很快就睡着了。
秦凉不可思议,入睡的程度竟然比一个孩子还快。听钟笑说,只有小孩子睡得才快,脑子里想的东西少。但大人不行,再没心没肺的大人也有烦心事,便不能像小孩子那样无忧无虑。而他发现,江南竟比他睡得快。
忽然传出开门声。
秦凉这样警觉的孩子,一下便听到了。可是,不是撬锁的声音,也不是用蛮力硬拉。而是开密码锁的声音,所以他很快冷静下来,第一个想到钟笑。家里的密码锁就三个人知道,如今还有一个江南。而秦秋彦说过了今晚不回来,就只能是钟笑了。
才要放下心来,一下便又傻眼了。进来的人分明是秦秋彦,一手拉着公文包,一手扯开领带,神情飒爽的走进来。
一切都来不及整理,散乱一地的零食,和租来的碟片。空气中还迷漫着小吃街上带回来的烧烤味。秦凉和江南适应了,闻不太出来,可秦秋彦刚从外面进来,一下就嗅到了。
秦凉小身板挺得很直,站在那里,心内波澜壮阔,表面却撑得很平静。
“爸爸,你怎么回来了?”
秦秋彦已经解开领带扣,扯下来握在手掌中。淡淡的看了秦凉一眼,又去环顾扫视整个客厅。
若是江南,这样实在没有什么,但是在秦秋彦这种洁癖男看来,简直就是不堪入目,一摊凌乱。抱枕散落到地上,零食的口袋也没有及时放到垃圾筒里,茶几上散着各类敞开的食物,连空气都变得很不清新。
而那个女人此刻就蜷缩在沙发里,赤着脚,反倒比他的儿子更像个小孩子。
秦凉见秦秋彦将目光落到江南身上,挺身出来包揽责任:“爸爸,这些都是我弄的,我马上收拾好。”
主要动手去做。
秦秋彦脱下外套,一走一过直接盖到了江南身上。然后走到那堆碟子跟前,每一张翻过来。问秦凉:“你们两个在家就看这些东西?”
秦凉用沉默表示承认。
秦秋彦接着又问:“就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凉脊背发凉,罪证就在眼前,反抗都不能。只得认命般的点点头。
转而又说;“她也做过饭。”支吾:“实在太难吃了……”
秦秋彦蹙了下眉头,秦凉想着他可能是要发脾气了。不想,秦秋彦若有所思的说:“是很难吃。完全没有天赋。”说着已经开始打扫。
秦凉怔了下,也不敢闲着,跟着动手收拾。
等秦秋彦将散落的抱枕放到沙发上的时候,看到江南泪痕宛然的一张脸。好看的眉毛拧起来,问秦凉:“她哭了?”
秦凉摊了一下手掌,表示很无奈:“我没欺负她,是她自己吵着要看恐怖片的,结果吓哭了,而且止也止不住。”
现在说起来了,秦凉仍旧很头疼。
秦秋彦神色莫测地摘下平光镜扔到茶几上,按了按眉骨,轻讷:“这妈当的,真够丢人了……”秦凉没听清,江南已经被秦秋彦轻巧的抱在怀里。
告诉秦凉:“你把这里整理好,上楼去睡觉。”然后抱着江南上去。
秦凉怔怔的看着,想问他:“你要把她抱到哪里去?”小脖子一缩,今天已经很不像话了,秦秋彦没发作,并不代表他没有火气。便不敢再不知好歹,迎风而上。一定是把她抱到楼上客房睡了,继续收拾东西。
江南被抱起来,迷迷糊糊感觉得到,朦胧的挑开眸,隐约看到那么一个人,反倒像是喝醉酒的人,分不清梦与现实。手臂缠到他的脖子上,咕哝一嗓:“南风……”接着瞌上眼皮又睡了,把头歪进他的怀里,蹭了蹭:“你怎么才回来?”
像是曾经的很多次,他推门进来,客厅里亮着灯,电视也开着,除了电视的插曲整个客厅很安静,换了鞋子进来,就看到她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也是这样赤着脚,缩起来小小的一团,总是楚楚可怜的模样。抱起她去卧室,朦胧不清的睁眼看他,便会问:“你怎么才回来?”
饶是迟了,他总还是回来的。却不是后来,她等得撕心裂肺,等到没有希望,觉得有些人,再不会回来了……
秦秋彦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江南半侧脸埋进他的怀里,一侧睡颜安稳。泪痕还在,抹的脸上到处都是。嘴角淡淡的一抹钩子,那种不真实的安然就像是人做了美梦,不自知嘴角笑弯,甜美得如一轮月。
抬脚踢开门,一直进了他的卧室,把人放到床上。又去洗手间沾湿毛巾过来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干。手上动作很轻,一点点用心的帮她擦拭。
他回来了,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她煮的那顿饭呢?却把家里和自己的儿子搞得鸡飞狗跳。
很生气,又忍不住想要发笑,曲指弹到她的脑袋上。江南在睡梦中感觉到疼,极小声的“哼”了下,皱起眉。
秦秋彦不怜惜她,又弹了下。看江南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却仍旧没醒来。
他站在背后,轻轻道:“你就是这么照顾咱们儿子的?嗯?要是跟着你,孩子得长成什么样?有你这样当妈的么?”不过一个人哭笑不得的自言自语,嘴角的钩子很明显,她又岂能听得到。
听到秦凉上楼的脚步声,秦秋彦站到门口来。
“快点儿上床睡觉吧,几点了?”
之前不觉得晚,本来两人还要闹通宵的,否则也不会连租了几本碟子。连宵夜都准备好了的,可谓万事俱备。谁能想到今天的风吹得不正,即便秦秋彦没发脾气,秦凉还是感觉到隐隐的凉意。的确是太晚了,早过了他的睡眠时间。
乖巧的点点头:“好的,爸爸,晚安。”
秦秋彦点点头:“晚安。”
然后关上房门进来,江南何时已经自动缩进了他的被子里,睡得一派安然。
秦秋彦从身后拥着她,抱到怀里来,收紧。几乎贴着她的耳畔,嗓子低低:“想你,快要想疯了……”
他从不说这样软弱的话,也不喜欢自己这种软弱的心思。可是,否认不了。这些年他是怎么硬捱着过来的,常常便想,不过就是一条命,舍弃了便舍弃了。这样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有什么好?每次决定义无反顾的去找她,迈出一步又迟疑。当他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时已经是错,是难了……如今不是她自己,他们有孩子,还有她的家人……每每想到此,停止不前。一颗心煎熬得痛哭流涕。
岂不知,他竟是想疯了她。
再冷硬的心,走到这里已经算是极限,哪怕真的万劫不复,他也停不下自己的脚步了。理智尽失,哪怕是死,这回也要拖上她,上天入地。他的女人,谁都不给,即便自己不能拥有,碎也要碎在他的怀里。
江南一觉醒来,再度慌恐失措。
猛然坐起身,回味打量一遍,确定这是秦秋彦的房间。不记得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会跑到他的卧室里来了。记得昨晚……江南浑浑噩噩的想。
最后跳下床,更慌恐了,明明是睡在沙发上啊。莫非睡着睡着被秦凉叫起来,结果就梦游般的来到这间房里?
转而一想,又很信服。完全符合她的行事规律,睡着的时候极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以前也是有过先例的,而且不止一次。
因为也只有这一种理由解释得通,秦凉一个小孩子,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能将她拖到楼上来。而秦秋彦昨晚不会回来……想明白之后,江南松了口气。
先把睡乱的床铺整理整齐,以至于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破绽。才心满意足的出来,边走边叫秦凉;“秦凉……秦凉,我们今天早上吃泡面吧。我不想煮饭……”
走到楼梯上,嘴巴忽然张大,瞠目结舌,如同吞了鸡蛋那般,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清晨在家的秦秋彦一身闲适倜傥的家居服,即便这样松软的布料,穿在身上仍旧有模有样,而且还是江南最不看好的白颜色,却被他硬生生的穿出玉树临风的味道。
彻底有些凌乱了,嘴巴有些不听使唤:“秦……秦总?你……怎么在这里……”越问越没底气,不是睡傻了是什么?这里是他家,他来去自如,应该说干她什么事?
秦凉想死的心都有了,小身板笔挺的站在秦秋彦面前,明显是在上演秋后算帐的戏码。
他昨晚就想么,这事不会这么简单的过去。
没想到江南一大早便大呼小叫的,直往枪口上撞。
秦秋彦本来翘着二郎腿,很是优雅的对秦凉说教。如今江南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凑成一对,也热闹省事了。
嘴角动了动,要笑不笑的诡异模样。对江南招手的时候明明是客客气气的,可是眼中分明有邪气流转,狷狂得天怒人怨鬼见愁,让看着的人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打冷战。
声音慢条斯理:“你也过来。”
江南干笑,两只腿已经有些打软了。那么没出息,被这个男人的气场一威慑,就只记得这是她的顶头上司,她有错在先,胡乱教坏人家孩子,而眼明显罪证确凿,百口莫辩。完全忘记了,她没有义务,不过就是发扬了一下雷锋精神帮他照看孩子。就算做的不妥当,他也完全没有理由责备。而且抛却上下级关系不说,他们是一样平等的自然人,她完全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江南完很明显的没有想到后面的理论,只觉得自己是理亏的一方,走过去后没敢坐,跟秦凉并排站着。
秦秋彦这个笑面虎也不说请她坐下。撑上颌,问她:“你就给儿子吃这个?你不知道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看那种乱七八糟的片子?有什么教育意义么?还要玩通宵?谁给你们的精神头?”
江南头皮发麻,听着秦秋彦一条条的指控,是觉得有些欠妥当。毕竟秦凉还小,才只有四岁,她再把他当成知已,甚至好哥们,也不能完全让他跟大人合拍,明显是带入歧途么。
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还是想要撑一撑。
“秦总,我觉得小孩子偶尔吃一下垃圾食品也没有什么不好。长大了更不会吃,说起来也是件遗憾的事。那些片子我在租的时候也考虑过了,可以锻炼他的胆识。至于通宵不睡的事,只是设想,后来我们都睡了。”
秦秋彦好整以暇的提醒她:“是你睡了。”
江南抬头想了一下,承认:“对,是我先睡了。”
秦秋彦偏首叹了口气,估计是气着了。再转回头,伸手揉了下秦凉的小脑袋,真是看自己不争气的孩子那样,恨铁不成钢的:“她要闹,你就陪着她闹?”那意思像是问他,你的理智呢?
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有什么理智呢。
江南总觉得秦秋彦这一句话是问错了对象,好像应该是问她:“秦凉要闹,你就陪着他闹?”才对吧?这样一来,好似她的理智在秦秋彦看来还远不如秦凉。相比之下,秦秋彦对秦凉抱的希望更大一些。
江南瞪大了眼睛看着。觉得秦秋彦是不是气糊涂了?!
秦凉已经在一旁说:“爸爸,对不起。”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明显看出来
秦秋彦是不忍心苛责他的。而且秦凉认识错误的态度比较明确,一早就跟秦秋彦主动承认错误,昨天的一部分举动是不对的。
秦秋彦揉了揉他的脑袋:“乖,上楼做你的事吧,一会儿爸爸叫你吃饭。”
秦凉看了江南一眼,没办法替她求情。也觉得秦秋彦更不会将她怎么样,她一个好心帮忙的外人,又是他手下的员工,怎可能不给她留面子。
最后没说什么,上楼去了。
秦秋彦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江南还站在原地呢,有些无地自容,却不知道该坐下还是怎么。这样的场景像学生时代的回放,老师不发话,一般学生也不敢兀自行动。
须臾,秦秋彦放下杯子站起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过来。”
江南闷着声跟着过去,总觉氛围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秦秋彦进厨房做早餐,等江南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便听他说:“就站在那里吧。”
江南不明所以,站在那里不动了。
秦秋彦这一顿早餐做得花样百出,花了很长时间,也不跟她说话,更没说让她站在那里干什么。
江南一站就是几十分钟,看着秦秋彦在里面漫不经心,又得心应手的忙活。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像是做饭的老手。
真是没看出来,还是个新好男人。冷峻的皮面下,竟还有着人性化的内里。江南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的,看来真的只是一个人。
秦秋彦粥熬出来,小菜也都做好了,连带鸡蛋,和点心,通通备齐。才转过身看了江南一眼,见她眼睛倒是很大很水灵,睁睁的看着他。
从厨房里走出来,刚洗手过,手指冰冷。一抬手,轻云流水的在她额头上弹了下。问她:“想明白了么?”
江南瞠目结舌:“想什么?”
秦秋彦眸子眯起来,像是无可奈何。嘴角微微一抿,告诉她:“没想明白,继续站在这里想。”
江南这才猛然反应,为什么将人叫过来就没事干了。原来是罚她面壁呢……江南气绝,还当她是小学生么。
追上来:“秦总,你怎么能这样。我知道昨天晚上我做的有点儿不对,可是,秦凉他也很开心啊。我知道他是你的儿子,你凡事都为他好,一心一意。可我也没想害他……”
秦秋彦蓦然停下身,转头问她:“谁的儿子?”
江南又是一愣,莫名其妙他这一问。只脱口而出:“你的儿子啊。”
秦秋彦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飘飘说:“我一个人就能把他生出来?”
江南彻底没什么话说了,这样禁忌的问题完全不是他们此刻该探讨的重点。发现秦秋彦这么聪明的男人,说话其实很不着调,东一下西一下的,也不知是他思维跳跃太快,还是别人反应太慢。总是不能跟他在一个频道上,江南不止一次这样觉得。
气得只觉连之前说的什么都忘记了,想接着说,却无论如何再想不起来。
只得放弃。
便说:“秦总,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秦秋彦上楼喊秦凉吃饭,转身说;“吃了早餐再走。”
私人订制的衣服被人拿了上来。
离正扬手里还有事,看了一眼没理会,只说:“先放到一边吧,我一会儿再试。”一头扎进文件里,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不单是丛锦,离家大宅那边也打电话提醒他。
“今天是丛锦的生日,很特别,你别迟到了,早点儿收拾。”
离正扬抬腕看时间,果然已经不早了。靠到椅背上揉了揉眉心,难以言欲的倦怠。
从书房里出来,正准备去换衣服。
电话又打来,这一次是黄宇。离正扬本来喊他一起,黄宇这几天找人找得失魂落魄,哪里还有闲心参加这样的派对。打电话来只是告诉他:“我今晚不去了,改天约出来一起吃饭,再帮你参考吧。”
离正扬说:“也好,板上钉钉的事,参考不参考的吧。”
黄宇问他:“你真铁了心了?”
事到如今,离正扬已不觉得有什么。红尘早该看透了,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么。离家就他一根独苗,早几年前就逼着他不停相亲,对象都是他们选好的,哪一个成了,都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不过就是想要抱孙子,结果被他一拖至今,是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