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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南风看了江南一眼,见睫毛微微的动,转而说:“好,去哪里碰头?”
等他挂了电话,江南睁开眼睛问:“离正扬有事么?”
薄南风看了一下路况,琢磨着哪里掉头。边说:“说是有事,不知道是什么事,见了面再说。马上到中午了,正好一起吃个中午饭。”
离正扬若有所思地握着电话好一会儿,才想起丛瑶还在一边等着。已经忘记之前两人说过什么,很不在状态似的,问她:“你想找黄宇?”然后说:“我今天没跟他联系,不知道他这会儿在哪里,估计是在公司呢吧。要不你打电话问问?”
丛瑶微不可寻的呼口气,好吧,她没什么话要说了。
摇了摇头,只说:“没事,先走了离总,再见。”
离正扬轻微的点了点头,要等的电梯已经来了又来,到底没进去,而是转身向外走去。
先薄南风一步抵达,经理亲自迎上来。
带他去惯常去的包间,边走边热切的说话:“离总有些日子没来了,最近很忙?”
离正扬一手插在裤袋里,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告诉经理:“今天不喝酒,通通不用上。准备一桌吃的。”
“好,离总,我知道了。”
光天化日,不是喝酒的好时候,明摆着有事情要问薄南风。而他那个破酒量,稍稍一喝多,几乎就什么也聊不成。
没想到薄南风是带着江南一起来的,包间门打开,离正扬本来在抽烟。微一蹙眉,掐灭手里的烟,先起身去把包间的窗户打开。折回来说:“怎么两个人一起过来了?”冲江南挑了挑眉:“你今天不用上班?”
平时几个人凑堆,江南是不来的。听说是不喜欢他们那个热火朝天,上蹿下跳的氛围。久而久之,便不将她算计在内,没想到今天这样不该来却来了。
江南也听出离正扬话里的意思,不理会,仍旧大大方方坐到椅子上:“怎么?你们有秘密要说,不想我知道是不是?”
薄南风坐下前,照她的脑袋上弹了下。
“胡说什么呢。”
离正扬倒是面不改色的:“有什么秘密,又不是地下工作者。不过听说这里来了漂亮的小姐,本来想介绍给南风认识。得了,你一来大家规规矩矩吃饭吧。”
真是行云流水的一番话,再多的忌惮也都一笔带过。任谁听起来,都不会心生嫌隙,是他离正扬会有的修为。
江南恍然的“啊”了声:“我说平时薄南风出来吃饭怎么不肯带我,原来你们都是有节目的。”
薄南风淡淡的眯着眸。
“傻了吧,傻了吧,别人要离间,你就往套里钻。听不说离正扬是在刻意毁损你男人的形象?”
离正扬笑了声,站起身让人开始上菜。
再坐回来,对薄南风说:“当你媳妇傻呀,精着呢。”
江南一边喝水也不说话。
薄南风哼了声:“那是你眼神不济,有时候她是真傻。”
江南狠狠白了他一眼:“薄南风,别被说着了,你就恼羞成怒。就算今天离正扬不说,我也知道你平时都干什么了。”
薄南风无可奈何的指着她:“这是谁媳妇啊,标准的卖夫求荣。”
离正扬看了眼:“你带来的,你不知道是谁媳妇?”
薄南风慢条斯理的笑开:“我大路上捡来的,哪知道谁媳妇。”伸手捏住江南的下巴飘飘的笑起来:“光看着水灵了,一心动弄来了。没想竟还是个怨妇,果然女人这种生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一顿饭吃下来着实四平八稳,少了黄宇,本来就少了一出大戏。又是各怀心事,席间连话都很少说。时不时问一句跑题的话,跟这顿饭也是大不相关。
吃得差不多大了,江南起身去洗手间。
离正扬看了看,仿似才松下一口气来。
薄南风也紧接着放下筷子,靠到椅背上眯着眸子点燃一支烟。
侧首:“说吧,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离正扬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替他担心而已。毕竟这一次风言风语传得太沸扬,他也跟着没了底。只相信那一句话,无风不起浪。如果景阳集团此刻内部真是相安无事,这一股流言蜚语不会这么传播不息的,只怕真有其事吧。
“你们景阳集团最近怎么回事?那些人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薄南风淡淡的吐了一口烟圈,笑着说:“业界里不就天天这点儿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有什么好在意。”
离正扬不相信他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景阳集团不比其他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真若出点儿什么事,动一动手腕就能唬弄敷衍过去。
而景阳不行,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呢。越是如此,越要谨而慎行,不说一点儿纰漏不能出。起码落人口舌和把柄的乱子不能出,现在的媒体和舆论什么样?锋利起来一窝蜂,有的时候又缺乏理智和判断力,只会跟着吵嚷和声讨,这样的风气一旦起了导向作用,就会牵动公信力,有本事让景阳千夫所指信不信?
离正扬从小便混迹在这个圈子里,耳沾目染,哪个环节想不到?所以才觉得这次景阳的问题不是个小事,提醒薄南风万万不能疏忽大意。
“听说公方要介入了,是真是假?”
薄南风一双眼才看过来。
包间门打开,江南走了进来。
两个男人的谈话自动湮灭,只问他:“黄宇最近忙什么?怎么没看到他。”
离正扬有些火大和憋闷,靠到椅背上也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谁知道他忙什么,估计又跟哪个名模打得火热。”
薄南风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跟着焦燥不已,可有些事情连他都控制不住的时候,便不是其他人跟着着急上火就能管用的。
嘴角悄然钩起的痕迹仍旧浅薄,收回手,把另一只手中的大半截烟身按到烟灰缸里掐灭。
继而闲闲的说话:“上次不是说有一个叫做丛瑶的丫头,两人就再没点儿什么进展?”
离正扬也以为要有进展的,黄宇盯上的女人,百分之百都会顺利拿下。可这一个关心是关心,却显得并不热衷。八成是太忙的缘故,风花雪月的事自然要往后站了。
都吃得差不多了,也聊了好一会儿。不打算再坐下去,薄南风拿起外套叫上江南。
“咱走吧,媳妇。”
要出去结帐。
被起身的离正扬拉住,告诉他:“直接就就得了,这里有我帐。”
他们平时消费大都如此,一次次的先记着,赶到一定的时间再来统一刷卡结算,也省去很多麻烦。
出来后,江南才问起来:“离正扬不会真有什么事吧?看着他似乎心情不太好。是不是我来真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薄南风一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来,揽着肩膀往前走。
“说你傻,还真犯傻是吧。能有什么事,别胡思乱想。我们要真想作奸犯科,巴不得有你这么个助阵的。就是吃饭,真没事。”
可江南就是觉得离正扬今天的情绪很低落,虽然那人平时也不如黄宇那么热情洋溢的,可这次的低气压实在太过明显了。
江南疑问多多,薄南风只得诌了借口漫天胡扯:“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是心情不爽的,跟你们女人没什么不同。好死不死的,离正扬的这两天被我们给撞上了。以后再跟他一起凑堆,老公翻翻日期,尽量避过他这两天。”
江南拿胳膊肘儿撞他:“薄南风,你又胡说八道是不是,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那一下撞得本来没多重,薄南风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啊,痛!被你一下打出内伤了。”手臂没放开,反倒顺势揽紧,全身重量都压上她,直到压得江南快直不起腰,他才得意洋洋的笑:“你看我的样子像不正经?咱俩多大的恨呀,至于到了秋后就清算?!不就路边捡了你,又把你给睡了么,两处你也没亏了不是。”
江南推开他,发现这一会儿的薄南风又开始发邪,不跟胡言乱语下去。
站到一边,冷眼旁观:“真受伤了?那行,你放倒等死吧,我开你车回去。”
薄南风可怜兮兮:“好啊,我先死了,你随你。”
没等江南走几步,又不安道;“哎,前面那千年老树精,您没钥匙怎么先走?”今天开的是他的车,主动权也在他手里。
江南回过头狠狠的将白眼球抛给他:“你叫谁千年老树精呢?你才千年老权精呢,你们全家人都是千年老树精。”
薄南风飘飘的看着她:“我们家都短命鬼。千年老树精是夸你能活呢,跟黑山老妖似的,你男人都死路边了,你还活灵活现的祸害人间呢,不是千年老树精是什么。”
“薄南风,你说话怎么那么不中听?”
“你说话好听,合着法庭上不给人留活口,句句想要致人于死地的人不是你们当律师的干活?”
江南不服气:“我是辩护律师,你哪一次见我不是为老百姓卖力出头的?”
薄南风挑挑眉:“那更了不起,助纣为虐,您多能耐。”
江南嘴皮子上说不过他,气得牙龈痒痒,几步退回来,抬腿就要踢上他。
薄南风笑嘻嘻的,一伸手已经把人捞进怀里,速度快得让人扼腕。江南的腿已经抬起来,被他轻轻一闪,下一秒两腿并齐,狠狠将她夹在两腿中间,跟施了定身法一样,动也动不了。
“故技重施?!”俯首下来,眸内艳光一转,邪气横生的似笑非笑:“江律师,来硬的?信不信我在这里办了你。”
江南被他气红了脸,正是中午吃饭的高峰期,连车位都很紧俏,过往的人更是多。即便他们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姿态暧昧地当众拥抱都会引来别人频频侧目。
实在不适合这样嘻嘻打闹,江南有些急了,狠狠推他:“薄南风,你放开我,否则我真生气了。”
她挣扎得太激烈,用薄南风的话讲跟贞洁烈女似的,他便不得不放开。
拉上她:“翻脸不认人!走,上车。”
吃饱了就会犯困,由其此刻坐在车里。本来就很暖和,彼时窗外的阳光又打进来,照在人身上,睁不开眼,整个人也就变得懒洋洋的。
江南偏过头看了薄南风一眼,他戴着太阳镜静静开车,摭去妩媚生花的一双眼,就只看到一个尖锐凌厉的下巴,线条美好。困意席卷,再多的美好也不及小瞌一会儿。有人说上帝是个女孩儿,江南想,周公一定是个帅哥,有无法抵挡的魅惑。眼皮打架,撑了两撑,对他说:“我先睡一会儿,到家了叫我。”
薄南风“嗯”了声,伸手拿过自己的风衣外套给她盖到身上。
自言自语:“还真娶了个猪。”
江南头一歪,届时便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长很好,沐浴在阳光里,就如同躺在自家那张温暖的大床上。亦是午后时分,窗帘没有拉上,倾城日光照进来,洒了一身。又是闲散无事的下午,所以睡起来肆无忌惮,整个人放松进骨子里,睡得也是里里外外的舒心。
离正扬中午碍于江南在场,几乎和薄南风什么都没有谈。薄南风那意思明摆着是不想江南知道那些揪心的事,他自己也不想。
于是,那一顿饭吃过之后,抑郁得不到舒展,心里就一直压着火。整个人看上去便格外阴冷狂燥,极少在离正扬身上看到的不良情绪。
偏偏驾车的时候又接到管家的电话。说他此刻和离夫人在酒店,去公司找不到他,听说人在酒店,过去后也扑了空,离老夫人便让管家打电话问一问,他此刻在哪里。
离正扬字句简单:“外面,告诉我妈,我两三分钟就过去。”
本来下午没打算去酒店,不过跟离老夫人周旋,明知道难缠,却只能硬着头皮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老夫人记仇,新仇不了一旦变成旧怨她容易连本带利的讨。这是离正扬跟离老夫人对峙许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教训。
经理等一连几个高层就聚集在酒店的大厅里。
其中一个人恭敬的说:“老夫人,您还是到宴会厅里坐吧,或者去离总的办公室,这里人多吵杂得很,不利于你休息。”
沙发上坐着一位端庄的妇人,保养极好,白皙的皮肤即便上了年纪也未见出多少松弛,反倒紧俏得好似四十几岁的妇女。一身装扮显贵奢华,偏偏脸上洋溢的笑容温和,一下便将气势融合到最佳。此人正是离正扬的母亲,看样子,说是他的姐姐也有人信。
对那个经理点了点头:“不碍事,我在这里等一等正扬好了。你们不用陪在这里,都去忙吧。”
管家便示意那一干人散去。
几个人下去前有模有样的客套说:“老夫人,您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那我们就不打扰您,先去工作了。”
退下去之前让人上来茶水,一切周到得无微不至。
丛瑶和另外一个服务生挤在楼上的转角处,眼望下面的阵仗。
“那个人就是离总的妈妈?”丛瑶指了下中间气势端庄的妇人,好奇又不可思议。
另一个服务生对她说:“可不是,离总的妈妈,真漂亮,还年轻高贵,一看就是豪门里走出来的,里里外外透出优雅。不过这只是表象,其实这个老夫人是个活宝,整咱们离总可有一套呢。咱们离总很怕老夫人的。”
正说着,离正扬已经从外面进来。钥匙扔给别人,让帮着他去停车。然后抬手开始按眉角,似乎见自己的妈妈是件伤神又头疼的事。
丛瑶每次见离正扬,都是那种稳重又绅士的模样。再看这一幕,“噗嗤”笑起来。
另一个女人便在边上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离总绝对怕他妈妈。”
拉了拉她:“走啦走啦,去工作,让人抓到不好。”
丛瑶再看了一眼,脸上笑意洋溢得很大,像朵太阳花似的,跟着同事去忙了。
离正扬站到跟前,俯首看向老夫人,不情愿的缘故,声音微许拉长:“妈,你怎么这个时间找到这里来了,我手头上还有好多事呢。”
离老夫人之前对一群员工眉目中有笑,见到自己的儿子反倒不笑了。
板着脸:“怎么?你很不愿意见到我?”
离正扬嘴硬:“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说我不愿意见到你了。我要是没工作,天天在您前眼晃悠。”
离老夫人轻轻的哼了声:“说谎也不知道打草稿,骗你自己的妈妈上瘾是不是?既然那么愿意见到我,而不是有意躲着我,你大半个月不回家是什么意思?药也不给你爸送了,让手下人去送。离家上上下下人多着呢,你要是不愿意给你爸拿药就明着说,我们干嘛非得指望你呢。”
不高兴起来,说话又开始阴阳怪气:“谁不知道你离总忙啊,每天日理万机的,饭没时间吃,女朋友没时间谈……”
离正扬马上服软求饶:“行行行,妈,我求您别说了,您要再说下去,我都没脸活了。”
抬眸看了老管家一眼,那意思像是责备,干嘛又带到这里来闹?
老管家也表现出无奈,老夫人要上哪儿,岂是他一个下人说得算的。吩咐一嗓,连下人带司机,就跟着暴走便对了。
离正扬已经坐过来,几乎是央求着讨好:“妈,你明知道我没什么不愿意,你刻意说这话是有意让我难受是不是?我给我爸拿药,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啊?那不是正赶上手头有事脱不开身,又算计着爸的药没了,怕耽误他吃,才让助理给送过去,这事你也挑我的理?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呀?”
离老夫人一听,伸出指头在他脑袋上重重的戳了下。
“你这浑小子,说什么话呢?感情我白生你了是吧?昨晚我还跟你爸说你是白眼狼来着,看到吧,被我说着了。”
离正扬笑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你自己说的。说吧,你来肯定有事,不会只是嫌我忙,没时间回家才找上门来的吧?”
离老夫人的神色马上变得温和,语气中透出些商量。
又半是坚定不移的说:“有朋友给你介绍了个姑娘,我看了照片,啧啧,真不错。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跟人家一起请个晚饭。”
离正扬皱眉,太阳穴突突的跳动,难耐地疼了起来。
一猜就是这样,他的年纪按理说也不大,又不是姑娘家,到了一把年纪还找不到人嫁了,家里便跟着愁。而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又不是讨不到老婆,却天天把相亲当日子过,他单他自己的身,到底是碍着谁了?!
老夫人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离正扬是不愁娶老婆,多少姑娘翘首以盼的想嫁他,倒提亲上门的也快把离家的门坎跌破了。可行情好又怎么样?到了这个年纪却仍旧收不了心,连个正牌又稳定的女朋友都带不回去。而离家二老退居二线也已经多年,就一心等着抱孙子呢。
以前他年纪小,想玩,想闹,收不回心倒也就那样了。他们也年轻,几十年还是等得的。
可眼见他们的年纪一天天上去了,他却仍旧原地踏步,不见动弹,成家的大事更不见什么起色。明摆着连盼头都没有了,离老夫人怎么可能稳坐泰然,不温不火?
离家人个个等抱孙子呢,比起离正扬的事业,这才最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他年纪小可以没算计,但他们当老人的不能放松对他的监管和逼迫,起码离老夫人在离正扬找到稳定相处的女朋友之前,不打算松懈下来。
不留缓和余地的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人家约一下。”
离正扬想了下:“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时间,妈,要不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打给她。”
离老夫人嗤之以鼻:“指望你有时间联系别人,黄花菜都凉了。行了,什么也别说了,问你你肯定是没有时间。这事我替你定下来了,就明天晚上七点,‘帝曼’餐厅见面。吃完饭再去听场音乐会,票我帮你准备好。”
站起身,面带笑容的威胁:“过后女方再来投诉,说你离总缺席,放人鸽子。要是敢说你忙过头忘记时间,或者被什么客户绊住脚,还是什么兄弟手足出了了不得的大事情指望你去两肋插刀的平事……可以,你大可以去忙你的,不过,忙完了别忘提头来见。”
离正扬无可奈何:“妈……”
离老夫人又板起了脸,无为所动:“别跟我讨价还价。”中正的叫上管家:“我们走。”
香风拂动中,步履优雅的出了酒店。
离正扬也不起身去送,气都快气死了,多大的人了,次次被压着上阵,搞得他当逃兵的*一次比一次浓烈。
掏出一根烟点上,说起当逃兵这一回事了,哪一天似乎动过一个念头,带着喜欢的女人私奔是种什么感觉?
那种与全世界为敌,只带着一个心爱的女人,天涯海角,沧海桑田,似乎是件十分美好的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离正扬觉得,他会最是一无返顾的那一个。
嘲讽的笑起来,不会有那么一天。没有那个陪他浪迹天涯的女人,不过就是哪一日喝多了,头脑熏染,那样一个美好的画面梦一样浮现了。头脑中翩然,醒来后觉得很美好,便被他心心念念的给记着了。
手边的茶水早已经冷了,还是给离老夫人沏的那一杯。
没去在意,端到手里就要喝。
被中途伸出来的一只手挡住,不等他回神,杯子已经被拿了出去。
就听来人说:“喝凉茶不好。”
离正扬抬头,见丛瑶已经转身把那杯冷掉的茶水倒进垃圾筒里。发现这丫头好大的胆子,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不说畏惧不敢前,反倒比以前更爱说话了。
打量一眼,见她已经换了装。一袭长裙,外面罩一件粗线毛衣,之外又穿了件大衣,如今的小姑娘穿起衣服来似乎都不太讲究,随心所欲的穿。
“下班了?”
丛瑶脆生生的回答:“是啊,我只中午在这里工作一会儿。”
离正扬又问她:“没让黄宇来接你。”
丛瑶马上没了什么表情,模样有些严肃,仿是义正词严纠正他的想法。
“我和那个黄宇不是很熟悉,不过就是帮过一个小忙而已,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离正扬站起身,隐隐的笑,原来是两厢无意,难怪黄宇表现得那么不上心。
“你们之间什么关系,我完全没有想象过。不是下班了,快回去吧。”转身要走,又被丛瑶叫住。
“哎,离总,你等一等。”
离正扬不太喜欢被女人缠,微不可寻的皱了下眉头,转过身来问她:“还有事?”
丛瑶直说:“我觉得你们酒店的设计有些问题,一些地方可以改进得更好,更与众不同。”这句话本来之前见面就想跟他说的,可他太漫不经心了,甚至跟她说的什么都不记得,她也便没有心情跟他说下去了。
离正扬彻底转过身来,好奇:“你是学酒店管理的,还是学设计?”
他的脑子不会老化到那种程度,手下人才跟他说完几天的事,他就忘记了。
丛瑶的回答确定了他的脑子是没有问题的。
“酒店管理,不过我对设计也很感兴趣,打算再修个学位。”
离正扬便问:“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丛瑶比划了一下:“整个酒店的走廊装饰都有问题,太大众化了。和其他酒店没有什么区别,追寻的都是那种奢华和富丽的感觉,是很好,不过都这样就俗气了,太过千篇一律。如果不常来,根本记不得这个酒店是什么装潢。”
这样一说,离正扬倒微微好奇。
笑了下:“你还见过哪家的高档酒店?”
丛瑶扬着头:“这个你就别管了,是不是没有特色你自己想一想不就知道了。”
这一点离正扬倒不否认,一个年代的酒店大体流行什么样的装潢走势,有很大一部分相同的因素在里面。由其他们这些高档的,更会找名家名手来设计装潢,难免更是沾了一小部分人的品味观念。搞出来的东西必然免不了的大同小异,这样的弊端离正扬也一早想过。
只是酒店从他接手时就已经定型了,而重新修葺是个大工程,没有那样的时间。所以除了一些细微的部分在不断完善之外,大的东西倒真是没怎么动过。
没想到小小年纪,倒还很有几分脑子。
操起手臂问她:“你有什么想法?”
丛瑶掏出手机看时间,神色即刻匆忙起来。
“没时间了,我下午还有课,要不然我明天再跟你说吧。”
离正扬表示可以,又说:“我送你?”
丛瑶想了一下,欣然答应:“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江南觉得这一觉睡的时间特别久,梦都做了好几个,因为中间不被吵醒,所以睡了个尽情。
等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身上盖着薄南风的那件深黑色风衣外套,倒是十分暖和。耳畔有什么声音,像是大力冲击的波涛声。
江南睁眼去看,下意识抬起手去挡眼前的阳光,只觉那几道明晃晃的,突如其来,很不适应。等慢慢适应这光,从指缝间看出去,不可思议的倒吸口气,拿下手,身体前倾,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醒,还只是在梦里……一切景色都瑰丽而陌生,真像车子开去了天堂。
入目不是那个熟悉的小区和楼房,而是一片湛蓝色的汪洋大海。晴朗的午后,天空亦是万里无云,水天与长空一色,都是明净如水洗一般的湛蓝颜色。连衔接之处都隐隐若化,只觉得天与海是相连在一起的,像脉脉融入到一起的血液。
视线所及,几乎开阔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如同心里的一扇窗被打开,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明媚和宽广。江南惊讶又欢喜,血液中有沸腾不息的因子,便想要推开车门肆意奔跑和尖叫。
知道醒来时听到的是什么声音了,正是海浪扑打沙滩的声音。
难怪睡了这么久都没被叫醒,原来薄南风已经把车开到异城的海边来……
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下来,看到薄南风面朝大海临风站着,海风扯出衫衣的一角,身姿挺拔,阳光倾国倾城地洒了一身,越发像年少时衣衫飞扬的少年郎。
被那样的景致感染,就连江南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年轻,只有十七八岁,心情雀跃,心无旁骛的年代。他们早在那个时候便相识,而后一路走来,走到今天,虚幻又真实的感觉。
江南脱了鞋子,飞快的朝他走过去。
薄南风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笑意很明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八颗洁白划一的牙齿。本来是伸出手臂迎接她的,目光扫到她的赤脚上,当即变了脸色。
“怎么不穿鞋?”
江南本来想说她不冷,午后的沙滩上暖暖的,踩上去很舒服。
而薄南风已经大步走过去,一弯腰拾起地上的鞋子走回来。蹲到她面前,毋庸置疑的开口命令:“抬起脚。”
江南一手扶着他的肩膀,把脚一只一只的抬起来。
薄南风替她穿上鞋子之前,抬起来,对着她的脚底板狠狠地拍了两下。
江南呼疼,嚷着:“痛,痛,薄南风,你轻点儿。”
“活该!你自找的。”刻意让她长记性的,不疼怎么行?“都什么时候了还光着脚,你自己不能受凉你不知道么?江南,你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懂得照顾自己,整天这个鬼样子,成心不让我省心是不是?”
江南觉得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不可能变得让人省心起来。以前不省心,是觉得自己没有嫁人,就是个孩子,既然是个孩子任性一点儿该是没有什么。后来嫁给薄南风,发现他比江妈妈还要面面俱到,江南就彻底的觉得自己只能这样了。
不当一回事的说:“反正我不是有你么。”
薄南风站起来,弹她的脑袋:“等我不稀罕管你了,看你指望谁。”
这一下弹得很轻,没觉出疼,江南不跟他计较。
吸了一口海边新鲜的空气,问他:“不是回家么,怎么来这里了?”
薄南风把她拉到前面来,从身后环着她。一起面朝大海的方向,感受来自同一个方向的风,暖暖的扑打在脸上。江南的头发没有绑上,也海藻一样打到他的脸上,又软又痒。薄南风却不感觉烦躁,微微帮她理顺了,用下巴压到她的肩膀上。
淡淡说:“你不是要看星星么,这里的晚上会有很多星星,非常漂亮。不想等到以后来看,一等就说不上什么时候有时间了。”
那是一定的,即便薄南风不说,江南也想象得到。这样空旷的环境,又是远离了城市的灯光霓虹。到了晴朗的晚上,一定会布满繁星,巨大的天幕上跟洒下的一把钉一样。只要微微抬首,就会一目了然。
问他:“你以前来看过?”
“嗯,心情不好的时候,自己开车来过这里。呆一整夜,发现天空很漂亮,明闪闪的都是星星,甚至不可思议,怎么会那样多。”
“为什么是一个人,怎么不叫人陪?”
薄南风垂下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她:“遇到你之前没有女人,叫男人一起来散心看星星,会不会很变态?”
江南被他逗笑,不可否认的说:“的确是挺变态的,还不如一个人来看有情调。”然后拉上他的手,紧紧攥着,告诉他:“以后就不用怕了,有我陪着。如果有一天我老了爬不动了,就让孩子来陪你看。”
薄南风皱了下眉头:“不要,我只要你陪。爬不动了也得来,到时候我背你。不用你走,只要能看就可以。”
江南低下头把他的一根小手指扳起来,曲起自己的小指扣上去。像小孩子那样跟他打勾勾。
“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得背着我,不要真到那个时候你嫌弃我了,就不想带着我来了。”
薄南风笑笑:“嗯,一言为定。”放开她,蹲到面前来:“现在也可以背,上来,老公背着走过去,找找感觉。”
早不是一次两次的背她了,天不冷的时候,经常拉着她去散步,江南是个标准的吃了东西就犯困的主。懒得走路,就会放赖让他背着。这一项业务两人绝对算熟练了。
江南欣然的趴到他的背上来,揽紧他的脖子。
“有没有发现我现在长胖了?”
薄南风沿着海水荡起又落下的地方慢慢的往前走,宛如顺着日头落下的方向一直走下去。
“太瘦了,天天做饭的时候都犯愁,想着怎么才能把你养胖。”
“可我昨天称下了重量,比以前重了多几斤呢。”
薄南风抿着嘴角回头看她;“真的么,这样才正常,多好啊。”
半晌,江南又问:“你累不累?要不把我放下来吧。”
薄南风不打算放下她,告诉她:“别动。”然后说:“不累,再走一会儿。”
江南就安心趴回到他的背上。
想起来问:“那我们今晚真的不回去了?在这里过夜?”
“肯定不行啊,晚上会很冷,你受不了。看一会儿星星去找酒店住下,今晚不回家了。”
江南雀跃的欢呼:“好啊。”
早就想出来玩了,可是总是觉得没有时间,便一日一日的往后推。现在想起来,他们连结婚蜜月都还没有渡呢。心知肚名,因为是段不愉快的经历所以谁都不愿主动提起来。
就像薄南风说的,打定注意了却不过来,非等到有时间的那一天,只怕一年半载又来不了了。
这一次看过了,下次若有时间了还可以再来。
江南跟他说;“晚上在海边看星星很漂亮,其实下雪的时候,在海边看雪也特别美。特别是下鹅毛大雪的时候,远远的看着那些大片大片的雪花一直落到海面上,白花花的一片,漂亮死了。”
“以前来看过么?”
江南叽叽喳喳的跟他说起往事。
“嗯,上高中的时候跟同学一起来看过。冬天过来的,本来不是刻意看雪的,可是那一天正赶上下大雪,沸沸扬扬的,美极了……”
回忆像闸门,打开了滔滔不绝。
江南讲很多小时候的傻事给薄南风听,打还尿床的时候就开始。
那几乎是段除了江爸爸江妈妈之外,再不为人知的糗事。江南都跟薄南风说了,她小的时候尿床到很大,就是特别懒,睡下了就不想爬起来上厕所,然后老是尿床……
看薄南风扯着嘴角笑得很欢畅,伸手打了他一下。
“你笑什么,你小的时候不尿床啊?”
薄南风忍住笑:“尿过,不过没你那么出息,有本事尿到那么大。”
“你再说,我不给你讲了啊。”
“那你说,你说。”
江南重新揽上他的脖子继续说。
还有小学的时候,特别淘气,比男孩子还要淘。江妈妈那个时候上班很忙,没时间给她梳辫子,就一直留短发。以至于到了*岁的时候,除了认识的,都以为她是个小男生。
这一点薄南风有共鸣,回头看了一眼说。
“你这感觉我能体会,我小的时候长的漂亮,听我妈说皮肤也特别白,跟小女生似的。也是到了很大,别人都以为是女孩子。”
江南笑嘻嘻的搓他的面皮。
“你现在也很白,男扮女装也肯定特别漂亮,也看不出来是个男人。”
薄南风作势要把她扔下去,冲着脚下的海水,保证一松手,她就得变成落汤鸡。
“江南,你想死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江南死死揽着他的脖子,大声求饶:“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薄南风把她重新背好。
不知不觉走了很远,再度折回来,慢慢的往回走。
太阳更加偏下去一些,金灿的阳光色泽一点点变得浓重深沉。渐渐残阳如血,看过去也是十分壮丽非凡的景象。
两人是打算等到晚上看星星的,所以走起路来不急不缓。
江南接着跟他说很多很多小时候的事,从幼儿园一直讲到大学,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些,真正讲起来了,发现江南的糗事特别多。
连薄南风听了之后都称奇,觉得江南现在这样,完全是天生的。而且已经生长得很好了,幸亏娶回来的不是初中或者高中时候的江南,否则更得鸡飞狗跳。
“能那么无厘头又神精大条,也就你江南干得出来。换个人他都不行。”
是很无厘头,也不知江南是怎么回事,能没头没脑的干那么多的糗事,好像打她有记忆开始,神精就很粗大,所以总是状况百出。
什么欺负男同桌,吓唬胆小的女同学,还是站起来自后面撤同学的凳子看别人摔得四仰八叉这些事……她通通没少干。
如果跟别人说起这些,江南肯定是不好意思的,一辈子也不会说。只是同薄南风讲起来的时候不会,就这么毫无保留的,一股脑的全倒出来了。
薄南风也时不时跟她说他小时候的事,因为以前一直有语言障碍,所以不愿意跟别人交流,也不喜欢扎堆。没她这么多的故事和闹趣,就认真听江南说。
等将她放下来的时候,已经背着她走了几个小时。
之前不觉得,反应过来便觉出累,平时哪里会走这么多的路,沿着海边来来回回走了许多次,还背着一个大活人。这一刹腿酸的不得了。
薄南风蹙着眉,夸张的说:“完了,你老公这双腿算废掉了。”
江南感觉很对不起他:“你傻呀,我忘记你背着我了,你怎么也能忘了?没觉得累么?”
“你不提醒,我怎么可能知道累?在床上的时候喊起累来那么大声,这个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叫一叫我呢。”
听听,什么样的歪理邪说。
江南瞪了他一眼不管他了:“活该。等你死。”
天渐渐黑下去了,可是星星还没有出来。
江南拉着他:“先去车上休息一下吧,我给你揉揉腿。”
像是浪漫的仲夏夜,氛围恰好,心中的欢喜也是刚刚好。便自然而然要发生许多浪漫的事。
甚至不知道是谁先吻上去的,等江南喘息不止的时候,手臂正紧紧缠在薄南风的脖子上。
需要他,却也是不言而喻。
“南风……”
薄南风修长的手指早已经滑进她的衣服内,手劲重了一分。
嗓音又沉又哑,幽幽响彻她的耳畔。
几乎是咬着她的唇齿问:“你可以吗?”
自从江南出院,薄南风一直很有节制,打那次在别墅过夜之后,便再没有做过。其实那一晚也是极力控制的,总是怕伤害到她,所以小心意意。
下意识给她修养的时间,所以之后便不碰她。
江南捧着他的脸,全身滚烫。
告诉他:“可以的。”
声音急迫,像是明显按捺不住的催促。
薄南风将她抱到身上来,将她下面的衣服除去,扯开自己的。
做足了准备,确定她不会有丝毫不适……
……
江南双手揽在薄南风的肩头上,目不转睛地盯紧他一双眼,觉得很幸福。薄南风的眼睛很黑很明亮,像深邃的汪洋大海。
是谁说婚姻是坟墓的?江南就觉得嫁了人是件很好的事,能嫁给薄南风,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事。
“等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们还来,好不好?”
江南咬了下嘴唇,有些不利索的事。
薄南风以往最不喜欢的,就是她在帮这种事的时候不专心。哪一次不是坏心思的提醒,这一次却没有。
额角有汗,笑了笑,声音还是沙哑的说了个:“好。”
只有一次,两个人都出了汗。
天已经黑了,气温降下来,远远没了白天的晴暖。
薄南风怕她感冒,顾不上自己,马上去清理她。帮她整理好,又扯过自己的外套把她全身裹紧,才去整理自己。
江南之前一直坐在他的腿上,背对着挡风玻璃。
薄南风整理西装裤的时候,把她抱到副驾驶上。
江南突然欢快的叫了起来:“啊,南风,你快看,好多星星,真的太漂亮了……”
薄南风刚伸手抽出纸巾,听她大呼小叫看出去,咧开嘴角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江南这辈子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星星,名副其实的繁星,满天都是。摇摇欲坠地闪烁着光彩,好像巨大的天幕也要承载不住,随时有可能掉下来。
也像极了华美妇人挽于皓腕,颈项之间的华丽珠宝,璀璨不可方物。
天空竟然如此明镜,即便是深黑的,也像无比的干净透彻,纯粹到只有星子之光,却拥有无法比拟的美丽。
江南惊得合不拢口,就像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星星一样。
薄南风也才觉得江南简单,无论欢喜还是难过,表现在脸上,清析易见,猜都不必要。也像这布满星子的夜空一样,简单而美好。
伸手拉她:“来,到我怀里来,老公抱着会暖和。”
江南就笑盈盈的爬过去。
缩进他的怀里去,故意怒起鼻了在他身上嗅了嗅。
“你身上有一种味道。”
薄南风钩起一侧嘴角坏笑:“什么味道你不知道么?有味道也是你的味道。”
江南拍他:“你说什么呢,我说你身上有海风的味道。”
等两人找到酒店住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晚饭都还没有吃,薄南风上来的时候直接叫人把餐点送到客房里。
一上来,马上拉着江南去洗澡。
“先去洗澡,一会儿好吃东西,时间太晚了,再磨蹭觉都不用睡了。”
江南知道薄南风累坏了,几乎背着她在沙滩上走了一下午,后来两个人又在车里折腾。连她都觉得累了,不太想动。
踢了鞋子躺到沙发里哼哼:“要不然今晚别洗澡了,就这样睡吧,明天早上再洗。”
薄南风就知道她要耍赖,过来将人一把抱起来,转身往浴室走。
“好意思说,脏死了。你要不洗就睡沙发,别挨着我睡。”
江南振振有词:“床那么大,我睡另一边,不碰你就是了。”
薄南风淡淡的眯着眼:“你有那个脸?哪次睡着了不往我怀里滚?”
江南翻了翻白眼,对自己没有节操的这一举动同样表示很无奈。
“睡着了,谁会知道自己做什么呢。”
“所以啊,洗了澡保险,省着你不知不觉玷污了我。”
江南真懒得动,进了浴室也是挺尸,几乎是薄南风帮她洗完的。然后被移到一边去:“到边上玩去,别碍事,我洗。”
江南就在一旁冲水,然后顺理成章的看美男沐浴,身材是没得挑。薄南风虽然没有什么肉,可也不是贫困得就一把骨头。主要底子长得好,有型有板的。
薄南风掬了一把水到她脸上。
“挺大的姑娘,盯着男人看就不知道害羞?”
江南白了他一眼,跟她装大义凛然?不觉得晚了么。
“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之前是谁在别人身上摸来摸去的,也没见你害羞呀。”
正好外面门铃响了。
薄南风告诉她:“把浴袍穿上,先出去开门,晚餐来了。”
江南把自己包裹严实后出门,果然是点的餐来了。
只不过太晚了,早过了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草草的吃过,漱了口爬床上去睡了。
宋林爱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钟庆丰还没有回来。
下午是钟庆丰的助理将她送过来的,直接开车过去,还有一些东西顺便帮她拿了过来。便说;“我们钟总工作起来常常忘记时间,有的时候可能会晚回来一些。钟总让我告诉你,如果他今天晚上回来晚了,让你先休息,不用等他。”
宋林爱晚上自己吃了饭,便一直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等他。就猜他是个工作狂,日常便能看出来,原来竟是真的如此。
钟庆丰的房子很大,楼上楼下十足宽敞的空间,只客房就好几间,却连一个下人都没有。所以夜一深,便显得特别安静。
宋林爱想给钟庆丰打电话,又怕打扰到他的工作,想了几次都作罢。
不想钟庆丰的电话倒打来了。
问她:“爱爱……睡了吗?”
宋林爱本来就不困,听到他的声音一下更精神了。
“没呢,我在等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让你早点儿休息么,我在机场呢,正往回走。下午去外地开会了,回去再说。”
“好。”宋林爱告诉他:“那你慢点儿开车。”想起来他有司机,不用她提醒也是四平八稳的,然后又说:“我等你。”
钟庆丰声音很轻:“好。”
宋林爱关掉电视,起身去给他煮宵夜,觉得钟庆丰回来,一定会想吃东西。做饭整理家务宋林爱都很在行,不比孙青差。
几个人中,若说最不能胜任的,就是江南了。她不懈怠,是完全的没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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