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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女儿,那就看你的了。”二夫人稍感欣慰,但仍然是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
“母亲,您别担心,我这就去竹韵院劝二姐去。”三小姐说着就站起身来,果然很着急的样子,说走就走。
迈出两步,三小姐的脚步停滞了一下,回头看了二夫人一眼:“至于张大成家的突然暴病而亡的事情,不知道母亲该作何处理呢?”
二夫人敛了神色,从鼻孔里重重地哼出声来:“张大成家的,不管怎么说,也在我这里当差几年,我们主仆也有一定的感情。竟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动我的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尽管放心,这样的人留在府里也是祸害,我会尽早处理掉的。”
三小姐露出笑容,点头道:“母亲说得极是,这样的人如果不及早处理,留在府里头,其他的姐妹们一定会受累的。”
二夫人摇摇头:“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累及我们伯宁侯府的名誉!”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三小姐的脚,“女儿你的脚没事了吧?”
三小姐巧笑嫣然:“多亏母亲请的神医呢,真是有效,只过了一天就全好了,一点事都没有。”
听到三小姐说“神医”二字的时候,二夫人的脸上多少显出一些不自然的神情来。刁妈妈见状忙道:“果然是神医呢。我记得我当家的这段时日天天腰酸腿疼的,看了好几个大夫均不见效,看来应该找这个张郎中看看才行。”
三小姐唇边微微露出一丝冷笑。说得真是好听。你家那当家的也有四五十岁了吧?要是真的给这个张郎中看的话,怕是腿早就被捏断了。
她再看了二夫人一眼:“母亲,那女儿告辞了。”
二夫人挥挥手:“去吧。”然后趁三小姐不注意的时候朝一旁的刁妈妈使了个眼色。
刁妈妈会意,含笑道:“三小姐。我送你出去吧。”
三小姐应道:“有劳刁妈妈。”
刁妈妈一直把三小姐送到院子外面,站定后方才深深地叹口气,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三小姐,以后你可要多来开解开解夫人,夫人最近为了二小姐的事情,本来已经够烦心的了。如今张大成家的又是这副样子,唉,真是不知道造的那门子孽啊。”
三小姐乖巧道:“妈妈请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多来陪陪母亲的。”
刁妈妈点点头,似是无意道:“倘若有一个能使人从此以后高枕无忧的法子就好了。”
三小姐想了想:“刁妈妈,我倒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三小姐看看四周,凑近刁妈妈的耳朵,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刁妈妈先是听得眉宇微锁,到最后猛地点头:“三小姐果然是聪明之人。竟然想到了这么一个绝妙的主意来。三小姐尽管放心,我这就回禀二夫人去。此事能成的话,我一定在二夫人面前极力推荐你入皇家学院。不仅如此,觅好夫婿的事情,也一并包在老身我身上了。”
三小姐喜道:“那就先谢谢妈妈了。”
话说到这里,基本上该说的说完了。刁妈妈道:“三小姐先回去准备吧,我要赶快回去禀告夫人去,让夫人尽早做准备。”
三小姐道:“妈妈尽管先去忙。”
看着刁妈妈转身进了屋子,三小姐的脸上露出冷冷的笑意。觅好夫婿?刁妈妈说得真是好听,说二夫人一定会替自己做主。如果自己说,自己要夺小二的心上人,非四皇子不嫁呢?
后面跟上来的小莲与小菊惊讶地看着二夫人面前的第一红人刁妈妈,竟然亲自把三小姐送出来,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一直以来,因了二夫人看重的关系。刁妈妈在府里的地位一直居高不下。不管哪一房的下人们,见到刁妈妈都面带笑容,客气三分,就是怕有什么惹怒她了,在二夫人面前告自己一状。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姐,你出来了?”小莲小心冀冀地看了三小姐一眼:“小姐,你究竟跟刁妈妈说了什么,怎么刁妈妈看小姐时,脸上的神情不一样了?”
“当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三小姐看向面前这个与自己并不是一条心的贴身丫头,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来,“你们放心,你们小姐如今很受夫人看重呢,夫人还让我去劝二姐姐来着,还许我以后的锦绣前程。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小莲与小菊对望了一眼,心里尽管十二分的疑惑,但显然被三小姐这番话震住了,殷勤地跟上去,搀扶着三小姐,讨好道:“小姐,你慢点走,小心些。”
三小姐很满意地看着这两个见风使舵的丫环给自己不住地献殷勤。就让她们尽管表现吧,反正她们侍候自己也没有多长时候的了。
三小姐特地绕了一个圈,看一遍伯宁侯府的环境。经过竹韵院的时候,她停住脚步,对着西院看了许久。
一直以来,她不停地巴结二夫人,巴结二小姐,就是希望能够住进西院,使自己在府里头的地位高一些,使自己这个“假嫡女”更加名正言顺一些。可是,自己多年来的期盼与努力,终究因老太太的一句话,还有二夫人的不表态,付之东流。她心里真是恨啊,恨不得马上把如今住在西院的那位赶出来,赶出府去,永远不得入府。而自己,则搬进去,舒服地享受着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尊荣。
“小五,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慢慢的,三小姐的唇边露出一丝冷笑,目光也狠厉起来,“让你占着我的地方那么久,也该腾出来了吧?你把四皇子抬出来,以为可以震得住我,难道震得住夫人吗?我一定会揭穿你的谎言,看你怎么收场!”
想到自己方才在二夫人面前放了一把火,她的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开心,甚至还有一种幸灾乐祸。二夫人一直以来,最看重的就是二小姐的婚事。二夫人这些年来的努力经营,也是为了二小姐。如今倒好,这个小五也真是太胆大妄为了,连她自己都只能暗暗在心里打算的事情,小五居然明目张胆地与二小姐抢夫婿了,这不是明摆着与二夫人对着干吗?
她摇摇头,明显的幸灾乐祸:“这个小五,真是太不知道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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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妈妈一进来,二夫人马上道:“怎么样?”
刁妈妈含笑道:“夫人莫急,我看三小姐倒是个有主见的人。今天她这一次来,可是早有打算的。方才在屋里的时候,不方便说,直至我送她出去的时候,她就给我们出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二夫人问道。
刁妈妈知道隔墙有耳的危害,她走上前来,附在二夫人的耳边,低语一阵。
二夫人修饰完好的细细的柳叶眉微微蹙起,然后慢慢又舒展开来:“这个主意好是好,但是,真的管用吗?”
刁妈妈肯定道:“老身觉得管用,至少这是一个斩草除根的好法子。一则断了四皇子的想念;二则一连除去夫人的两个眼中钉,何不尝试一下呢?”
二夫人沉吟良久,许久没有出声。
刁妈妈看着二夫人道:“夫人,有些事情要早做决断,不能拖的。如今有两个消息对我们十分的不利,一是大老爷家的大公子居然没死,这对于我们而言,是个大大的威胁。二是如今我们又意外得知五小姐居然懂得医术,这么一来,我们以前所做的一切,说不定会被揭发出来……”
二夫人的脸色又白了。
刁妈妈继续道:“三小姐的话虽然有些夸大其实,未必完全可信,但是她说的,关于小五会医术的事情倒像是真的。我最近也听下面的丫头说,四小姐历经一劫之后,反而更加漂亮了,这与小五不无关系。所以我一直在想,这个小五进入伯宁侯府,会不会与三小姐所说的,是带有目的而来的?”
“带有目的?什么目的?”二夫人失声道。
当年的事情太过惨烈,有损阴德。二夫人再怎么硬朗,平日城也不大敢朝这个方面想。虽然有了今天这样的地位,二夫人对于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并不觉得后悔,但午夜梦回,想到那血淋淋的场面还是觉得心惊胆颤。
谁能不感到害怕呢?那可是前吏部侍郎府上下几十条人命啊!一场大火就没了。
最初的几年,她也整天整夜不敢睡觉,屋里的烛火烧到天亮。但是过了几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份警戒也渐渐地淡了,想来事情也会随着时间淡淡远去,只要斩草除根,大可高枕无忧。于是,二夫人就再也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今天三小姐的话宛如晴天霹雳,把她彻底打懵了。多年前的血腥往事又回到了她眼前,她的鼻冀处仿佛嗅到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刁妈妈话说到这里,忽然看到二夫人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不由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她:“夫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