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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抵达大阳县,整个人颓废的不行,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头上的平天冠也是脏泥满布,就那身破衣服,上面还都是血迹,这些都是在渡河的时候染上的,刘协也吓坏了,整个人有些呆蒙蒙的,眼前都是那些人哀嚎的场景。
渡河之时,黄河堤岸离水面有十余丈高,无法下去,百官们就用绢结成坐椅,让人在前面背着皇帝,其余的人都爬着下去,有的人从堤岸上自己跳下去,把官帽全都扯坏了,到达河边后,士卒争先恐后地跳上渡船,董承、伏完等用长戈阻拦,船中堆满了被砍落的手指,多得可以用手捧起来,同皇帝一起过河的只有皇后、宋贵人、杨彪、董承以及皇后的父亲执金吾伏完等数十人。宫女与跟随的官员、百姓未能渡河的,都遭到乱兵的劫杀,场面惨不忍睹。
天子被迎进县内,县长立即遣人禀报韩彦和王邑,大阳县也是很破败,毕竟太过临近河南之地,时常遭到劫掠,城内只有百姓千户,四千多人口,大阳县的县府也是十余年没有修缮过了,大阳县长派人将县内一家富户的院落收拾了一下,作为刘协的安置治所,大阳县的富户早就远逃了,这样的小庄园多的是,不必担心不够用,县长奉上粮米,给皇帝和官员们食用。
皇帝抵达大阳,不足两个时辰,韩彦就收到了消息,本就相距不过三十里,韩彦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带着兵马就往大阳进军,五万大军,浩浩荡荡,朝着大阳而去,一个多时辰之后,韩彦来到大阳城下。
“大将军,天子已经抵达大阳县,下官将天子安置在城内,就等着大将军到来呢?”大阳县长很是激动的说道,他没想到自己能见着天子,所以很是惊喜,又担心没办法保护天子,现在韩彦到来,他也松了一口气。
“好!你是有功的,就等着封赏吧!”韩彦也是松了一口气,还真的担心被追兵追上天子,又截回关中去了,那他就白费心机了。
“徐荣将军率军一万驻守城东,张颌将军率军一万驻守城西,韩猛将军布置城防,子龙、孝先随我前往拜见天子。”
当下众将依照吩咐行事,韩彦仰首阔步,大步入了城关,依照成例,外臣觐见天子,就是要解剑、叩拜等诸位环节,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天子蒙尘,威信坍塌,韩彦只需要保持足够的尊重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那就自许免了。
大阳长领着韩彦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对韩彦说道:“大将军,天子就在院内歇息。”
“跟随天子而来的有多少人,多少卫士?”
“随行官员只有二十人左右,还有后宫妃子几人,卫士不过十余人。”
“好!你前去禀报一声,就说征北将军韩彦前来护驾!”
“下官遵命!”大阳长连忙跑了进去,没多久,一个穿着破旧官服的人就出了院门,向韩彦行了一礼,说道:“下臣执金吾伏完,天子有诏,命将军前去见驾!”
韩彦瞥了一眼伏完,道了声谢,随即带着一干人进入院中,伏完见韩彦带着这么多人进去,原本想要拦阻,但是那些人虎背熊腰的,直接就进去了,伏完根本来不及说,当下只能叹息一声,跟着进入院中。
韩彦入了府内正堂,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坐在榻上,很是**,十几个穿着破官服的官员恭谨的站在下面,韩彦解下佩剑,交给身边的卫士,上前几步,对刘协行了一个军礼,而非臣礼。
“臣征北将军韩彦,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请陛下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刘协对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了,抬手示意道:“爱卿请起,爱卿平靖河北,朕也早有所闻,爱卿千里护驾而来,辛苦了!”
“臣本是汉臣,护卫陛下,乃是臣之本份,陛下此言,折煞臣了!臣此来仓促,没有多少献礼,只有一些酒肉锦缎服饰,还请陛下恕罪。”
韩彦起身一招手,后面的卫士抬上来几瓮酒,一些风干的牛肉,还有几箱子衣服,韩彦一一打开,顿时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韩彦也不管他们说什么,反正自己的心意到了,你不收,那就是不给面子。
“不瞒爱卿,朕被李傕、郭汜困了许久,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酒肉了,服饰宝册也都丢失了,现在只剩下这身衣服了。”刘协带着一丝苦笑的说道,心里很是悲切,皇帝做到他这个样子的,古今也只有他一人了。
“李傕、郭汜,乃是乱军,陛下放心,以后只要臣在,定能护得陛下周全,锦衣玉食,绝对不会短缺陛下的。”
“那就好!那就好!”刘协是连连点头。
“陛下,赶到此处,风尘仆仆,还是先洗漱更衣吧,臣有五万大军在外护卫,陛下绝对安全,不必担心乱臣贼子会追到这里。”
“好!”随后,刘协便被搀扶着前往洗漱更衣去了,堂堂天子,一身破乱,确实不像话,刘协也不推辞客气什么。
“韩将军,老臣需要前往河南一趟,陛下的各种器物符契简策法典图籍全都丢失了,需要找回来。”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站出来说道,征询韩彦的意思。
韩彦自然不愿意,现在对岸那是什么情况,过去能不能活还是个未知数呢。
“老大人,眼下对岸纷乱,老大人此去很是危险,还是过几日再说吧。”
“将军放心,李郭二人不敢拿老夫怎么样的,丢失那些皇室器物,乃是老臣之罪,老臣岂能因刀兵而不前呢。”
韩彦见状,知道这些人都是老古板,当下也就只好点点头,派出几个卫士,护着他前去了,其他百官,也纷纷上前向韩彦见礼,韩彦也一一认识下来,朝廷重臣,没想到只逃出来这么些人,韩彦还真是佩服李郭二人,当真是心狠手辣,见人就杀,完全就是一群杀人狂魔啊!
“诸位大人,你们的衣服也都准备好了,就先换了吧,不过都是些便服,希望诸位大人不要嫌弃,外面也备好了酒肉,大人们好好享用吧!”
众人当即也纷纷赶去换衣服去了,留下韩彦他们几个人,很是好笑。
“若是乱地,天子公卿百官尚且如此,何况百姓呢?你们都瞧瞧,我冀州百姓过的都比他们好啊!”
“这些人都是老古董,主公,只怕将来他们少不得会在你身上做文章啊,他们是不可能同意你执掌牛耳的,主公,不如现在就将他们给……”说到这里,毛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可!现在还不是时机,无故杀害公卿百官,到时候天下之人会怎么议论我呢,所以现在还需要等待时机,他们是不会顺从于我,但是他们的手腕子敌得过我吗,这个世道,有兵才是最重要的。”
毛玠当下也不再多言,韩彦说的很对,是他有些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