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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骁呆如木鸡的看着王焕:你未成年?你不喝酒?谁家未成年的孩子能灭了一个盗匪的山寨?而且杀人不眨眼!糊弄谁呢?
王焕把满手油光的左手放到桌布上随意擦了擦,一脸歉意的看着蔡骁,陈恳的说道:“蔡都尉莫要怪罪,草民年方十四,确实不会喝酒,要不我以茶代酒吧。”
说罢拿起茶杯和蔡骁碰了一下真诚的说:“蔡都尉,你干了我随意。”
对面二人连筷子动都没动过,蔡秧呵呵笑起来说道:“王公子之气度真乃骁儿所以不及,老夫也敬你一杯,以示感谢你对小女的救命之恩,以后若有需要到老夫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老夫也有故友在朝中为官,想必也能帮得上一些忙。”
老头这意思就是:小子,别太嚣张,老子上面有人。
王焕再次拿起茶杯和蔡秧对碰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后谦卑的说:“既然您老开口了,那晚辈倒真有一事相求。”
蔡秧轻抚胡须道:“何事?”
王焕偏头看了看身后的垂帘,帘后的蔡雯立刻转身藏在柱子后面。
王焕再回过头注视着蔡秧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娶你女儿!”
蔡骁闻言刚要起身发难,蔡秧在桌子下不动声色地踹了他一脚,虽然心里不快,表面上蔡秧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呵呵,王公子方才不是说过,你尚未成年,谈婚论嫁是否言之过早?”
柱子后的蔡雯听到王焕提出来的要求,心里小鹿乱撞,可美目中透出一丝忧虑,隔着帘子看向王焕。
王焕哈哈一笑:“哈哈哈,蔡老爷,和你开个玩笑,不用那么认真,我只求蔡都尉少排查我车行的车辆就知足了。”
蔡骁举起酒樽,豪气万丈地将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拍着胸脯说:“有我在,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查你的车,放心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各怀鬼胎胡侃着,眼见天色渐晚,主要是桌上的肉类食物也被席卷的差不多了,王焕起身告辞。
蔡秧,蔡骁二人千恩万谢,恭恭敬敬地将王焕送到门口,目送着他的座驾缓缓离开。
灰黑色的雷文顿缓缓消失在黑暗的夜里,关内侯府门内的两人相视一笑。
王焕打着嗝上了车之后,拉上帘子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脑子飞速运转着:蔡秧在自己救了他女儿之后毫无表示,用脚趾都想得出来这父子俩一肚子坏水,和蔡骁有了正面冲突之后,蔡家不仅没有打击报复,反而好吃好喝的款待,有阴谋……
王焕似乎想到了什么朝车夫大喊:“停车!!”
“吁~少爷何事?”车夫被这突如其来的喝令吓了一跳,急急拉住缰绳。
拉开车厢内的一个木匣子,王焕从里面拿出一把短刀,将短刀塞进左手宽大的衣袖里,拉开帘子探出半个脑袋,扫了一眼伸手不见五指的大街。
街上唯有马车上的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线,空空如也的大街上只有鸡鸣狗叫和呼呼作响的大风声。
王焕跳下马车对车夫说:“你先回车行,记住多绕一下再回去,我自己走回去。”
车夫疑惑的问:“少爷是担心蔡家背后捅刀子?”
“不是,不用管我,我只是想走走路,吃太撑了,散散步,你先回去吧。”说罢闪身走进身旁一个漆黑的小巷子里。
黑暗的角落里,三个黑影看着王焕下了马车之后迅速转身快速离开。
借着微弱的月光,王焕左手紧握刀鞘,一边走一边思索:如果我是他们,我会怎么干?
虽然王焕身为穿越者,但他不是神,也不是诸葛妖道,也不是寿乡侯贾诩,能做到算无遗策,看得透人性猜得到人心。
要说暗算,出来那么久了,早就应该有人来暗算了,再不济派一两个人放冷箭也是可以的,可这风平浪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越是风平浪静就隐藏着越大的危机,实在想不出蔡家人在想什么,索性懒得去想,加快脚步朝着车行的方向走去:管你有什么手段,到了车行你还能围攻我不成?
之前隐藏在暗处观察王焕的三人早已来到平安车行附近,其中一人脱下夜行衣,换上一身破败不堪的青色布衣,穿上一只散发酸臭味的草鞋,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流下,三人停留在原地等待着。
呼~呼~~~呼~
夜晚的大风呼啸着刮落一片片树叶,地上的灰尘漫天飞舞,王焕的长袍被大风吹得飘舞起来,每走一步都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丝毫不敢有任何懈怠。
“救命啊!!!!!”
一声惨叫声划破寂静的黑夜,一身破烂布衣伪装好的黑衣人被另外一名黑衣人一脚从巷子里踹出去,这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正是他发出的。
与此同时,王焕刚好从另一个巷子走到车行门口,猝不及防被这一声惨叫吓了一跳,右手伸进袖子里握住刀柄,做好随时出刀的准备。
两名黑衣人拿着铁棍对着已经倒地的同伙劈头盖脸一顿猛揍,惨叫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远处的王焕,在夜色下,他那一身白色长袍格外显眼。
被打那人看到王焕,双手护主脑袋,朝着王焕大喊:“救命啊,求求你!啊…………求…你救救……啊!啊!啊……救救我。”
呼喊救命的同时,两条铁棍抽击在他身上发出闷声,打得他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王焕傻眉楞眼的呆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画面多么熟悉,初中时候在小巷子里打架的画面不适时的浮现在脑海里。
噗……
被打那人喷出一口鲜血,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他就被打得头破血流,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他破烂的外衣,他朝王焕无力的伸出手,嘴里含糊不清的发出呜咽的声音:“救……救我……”
刷。
王焕抽出短刀一个箭步猛冲过去,就在此时,车行大门一开,杨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咦?这不是少爷吗?
正在杨山纳闷的时候,王焕已经冲到两个黑衣人身边,右手握刀猛的朝其中一名黑衣人大大腿斜刺,他只是路见不平,不想杀人,不想制造事端,实在看不下去他们对一个手无寸铁之人下手,无奈他只得试图逼退两人。
当!
黑衣人冷眼面对王焕的攻击,铁棍顺势往地上一杵,往前一推轻而易举挡下王焕的攻击。
杨山看着眼前这一幕,少爷在自家门口被打了,这还得了?扯着嗓子大吼:“少爷被打了,所有人操家伙!!!”
说罢抱起大门的门闩冲了出来。
王焕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自己刺出的这一刀不管是力道还是速度,都是平常人反应不过来,更是抵挡不过来的,就被那么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正在他发呆之际,黑衣人迅速将铁棍举过头顶,势大力沉地朝着他的脑门砸下来,王焕也不是等闲之辈,双脚分开下意识呈弓步站立,短刀一横,双手握刀举刀格挡。
当!
扑通!
随着一声猛烈的金属撞击声,铁棍和短刀撞出火花。
王焕还是轻敌了,本以为自己能挡住这一记攻击,却不料,被黑衣人一棍子砸得握刀的双手虎口发麻,整个人直接被那势大力沉的力道砸得跪下,手中的短刀险些脱落。
另一个黑衣人在王焕跪下的一瞬间举棍朝着王焕的咽喉用力一捅,王焕左手放开刀,呈掌状护住自己的喉咙,但还是被这一棍子捅翻在地,如果对方手中不是铁棍,而是铁枪的话,此时他已经一命呜呼了。
杨山冲了过来,车行内,几十个穿着大裤衩的员工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拿刀的,有拿脸盆的,有拿竹竿的一窝蜂冲了出来。
黑衣人眼看对方人数过多,果断的说:“走!”
两个黑衣人转身极速逃跑。
咻!
噗哧!
车行门口一个员工手里的弓弦还在微微颤抖,一支羽箭已经贯穿一名黑衣人的左臂。
杨山丢下手里的门闩,朝黑衣人逃跑的方向大手一挥喝道:“追!”
说罢赶忙蹲下身扶起咳嗽不止的王焕。
刚刚这一下,王焕虽然用手护住了要害,但被这猛地一捅,还是被撞击得剧烈咳嗽起来,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眼里泛着泪花说道:“别……咳咳…别追了……追不到了咳咳…咳咳咳。”
杨山带着哭腔关切的问道:“少爷,你别吓我,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焕儿!发生何事?!!”听到骚乱声的翁立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立刻赶到门口,看着受伤的徒弟焦急的询问道。
王焕在杨山的搀扶下,咳了一会儿缓过来,说道:“师傅……咳咳……我没事,杨山……把……咳咳……把人叫回来吧……顺便……咳咳……顺便把这人扶进去……”
说着指了指地上不知是死去还是昏厥过去的人。
众人回到车行院子内,把尚有呼吸的伤员抬进了进来,杨山正在给伤痕累累的伤员涂抹金创药。
王焕坐在台阶上揉着喉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着。
看了看王焕,又看了看受伤的那人,翁立担心的问:“少爷,会不会和蔡家有关系?”
被翁立这么一说,王焕如遭雷击,回想和黑衣人交手的过程,起初是因为事发突然没有时间过多的思考,现在一想疑点重重,毫无缘由,为什么殴打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黑衣人的那反应了,那身手,不是一般人,在庐江城谁会有这样的身手?除了朝廷正规部队的大头兵就是……郡!国!兵!……是蔡骁的人!
王焕不知道蔡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至少这人不能留,留着百害无一利,理通思路之后对满手沾满金创药的杨山大喝:“快!把这人丢出去!!快!”
嘭!
话音未落,平安车行的大门被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