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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这部电影在美国的发行权没有任何意外地落在了starlight的手上,而它的首映则是被安排在了一个周五的晚上。
托庇于邵夫人之前的努力,a.e出产的电影在大洋彼岸的这个国家一直具有着一定的知名度和接受度。再加上之前《迷航》也曾取得过不算低的票房,这也使得邵逸辰也被相当多数的影迷所认识。
而《暗流》被加诸了邵夫人逝世的悲情和主演因为丧母之痛息影三年的消息之后,这部影片也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而其他的诸如starlight换了具有亚洲背景的东家等等新闻,也让这部电影获得了不小的曝光率,一时间倒也不落同档期几部电影的风头。
这一切对于杜卓阳来说是一个很新鲜的领域,所以尽管有着邵钧哲特意抽调过来的人帮衬,也会有这里那里的小细节疏漏掉——这无疑加大了他耗费在此件事情上的劳心程度。当然,某位人士的某些不可广而宣之的行为,非但没能带来什么增益的帮助,反而为这位电影圈新贵人士平添了不少烦心之处。
所以,在首映式之后的晚宴上,杜卓阳被人灌醉了。
在首映式开始的两个小时前,杜卓阳主持了一次小范围但是内部级别很高的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借由这次电影的票房收入,将一笔军火收益巨款转化为合法收益。
会议结束之后,不大的会议室里很快走得只剩下两个人。
杜卓阳坐在椭圆会议桌的首座,双手随意地在身前搭成了一个塔形。他身子的一半隐藏在夕阳正落时投射过来的阴影中,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桌面上的印刷纸张。
是《暗流》的宣传海报,单人的。
阿基垂着手在旁边侍立着,安安静静的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太阳,渐渐地落下去了。
没有打开人工照明的会议室也渐渐陷入了一团模糊的灰暗中,直到一点橘色的暖光在杜卓阳的指间亮起,明明暗暗。
这一天,阿基听到了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记的一句话。
在那点橘色的暖光消弭殆尽的时候,他听到杜卓阳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这个位子,坐下之后,死了都离不开的。”
语气冷淡而又深沉,语调平静而又缓慢。
阿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福至心灵地领会到了杜卓阳此时的想法和感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对了,他小心地说道,“杜少,您的位子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
然后,他就听见男人轻笑了一声,“除了我,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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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醒来的感觉非常的不美妙,尤其是阳光灿烂得近乎嚣张的情况下。
杜卓阳皱着眉挣扎着从一个又一个呼啸而过的杂乱梦境中醒过来之后,一时之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噩梦的主角端着一杯咖啡斜靠在房门上,轻松地跟他打着招呼,“嗨~亲爱的……”
而且是陌生的房间和陌生的门板。
“这是哪儿?”杜卓阳的嗓音略有暗哑,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向枕边。
“我们的家。”房书平回答得顺口极了,随后就撒丫子飞速地蹿离了杜卓阳的视野范围。
——这位爷没能从不是自己的枕边摸到自己的枪械,就直接拎起床头柜上的闹钟砸了过去,准头十足地“咣”地砸在房书平的脑袋刚刚在的方位。
房书平坚信如果有人拿着标尺去测量的话,正负之数绝对会在5毫米之内的。
“……你的家你的家我的全是你的……”房书平从门口伸出自己的咖啡杯,权作白旗一样可怜兮兮地晃动,
杜卓阳冷着脸没理他,掀开身上的被子坐起来。
他光着脚从木地板上走过去,甩手关上了房间的门。
昨天晚上穿的衣服已经皱巴巴的不能再穿,还混杂着独属于晚宴酒醉后的那种靡废气息。
领带、衬衫、皮带、裤子……一路延展着直到被阻断在浴室的门外,然后是哗啦啦的水声。
再次见到杜卓阳后,差点被夹到鼻子的房书平眼前一亮的说,“我从来没见过我的衣服这么好看过。”
杜卓阳言简意赅地说,“闭嘴。走。”
前一句是对衣服的主人说的,后一句是对楼下战战兢兢的阿基说的。
“喂喂,”房书平不满地说,“亲爱的你不能用完人家就扔掉不要的……昨天晚上我的表现你还算满意吗?”
杜卓阳一言不发,杀气腾腾地往外走,眼神凌厉得能把自己都刺伤割裂。
阿基胆战心惊地挪着小碎步,小心谨慎地测量着自己和杜少之间的距离,心里不断地想少爷这次的气势实在是太惊人了比起十年之前的流血杀人夜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单单看这外溢的能量冲击波就足以把那谁谁来来回回k.o个五六七□十次啊……
由此可知,阿基同学最近的业余爱好是看热血格斗流漫画,还是上个世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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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太充足和安稳的睡眠而脸色苍白的杜卓阳显然没有预料到眼下情况的发生:他那辆最近的新宠座驾周围被围上了一堆黑压压的人头和白亮亮的闪光灯,在看到他走出这栋二层小楼房后就开始噼里啪啦地闪个不停。
杜卓阳抿着上唇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座驾,对耳边叽里咕噜的鸟语采取了完全无视的态度,内心却很有一种掂起一架“金属风暴”呈扇面状扣上一两分钟扳机的冲动。
“……杜先生,请问您身后的这位男士是您的爱人吗?”字正腔圆的汉语从一个被挤在中间无法近距离提问的记者口中吼了出来。
杜卓阳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那个一边吼一边奋力往自己身边挤的混血青年,绷得紧紧的唇线在挑起了一个微小的弧线后杀气腾腾地扔下了五个字——
“我,记住你了。”
这几个字的威胁意味太过浓厚和实质化,以至于闹哄哄的采访现场都为之沉默一滞。
就这么一停顿的工夫,他被人从后面赶了上来,并且被带着向前方的车门挤了过去。
“劳驾……让让……please……excuse me……给老子躲开……** you up……”房书平一路嘟囔着挤上了这辆漂亮的保时捷卡宴,把自己重重的甩在车后座宽大柔软的真皮椅背上后,夸张地伸手抹着并不存在的汗水,“天啊,我觉得自己刚刚就像是从一大丛蔷薇花刺中披荆斩棘地护送了我的……”
一把小巧的银白色柯尔特手枪轻轻地点在了喋喋不休的男人的鼻尖上,成功地让他改变了自己的后半句话。
“……我的……话说亲爱的你还真是在哪儿都能找到一把危险物品,昨天你身上那些小玩意儿们已经让我大开眼界了。”房书平一边把双手举高到自己的耳侧,一边笑得无辜而且腼腆。
枪口从男人的鼻尖慢慢地上移,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也一直非常稳定。“我想,”杜卓阳眯起眼睛说道,“关于蔷薇花刺什么的——你是不介意再重复一遍自己都说了什么的。”
黑洞洞的枪口停在了男人脑门的正中央,位置正点得让人赏心悦目。
房书平小心翼翼地做出了一个在自己嘴唇上拉拉链的动作,而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杜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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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被迫安静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房书平在看不到那支柯尔特之后只按捺了不到五分钟,又找上了杜卓阳。
“没有人和你是‘我们’,”杜卓阳眼神向下瞄了一眼房书平——这个动作让他显得特别地骄傲,“你将在下一个路口滚蛋。”
房书平正要接口说些什么,突然之间脸色变了一下。
杜卓阳正要出言再讥讽房书平两句,在看到他脸色的变化后,略一思索后也变了脸色。
“阿基!”他大声喊道,“下主路……”
话音未落,一直不紧不慢地吊在卡宴后面的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开始加速,意图明显地贴了上来。
杜卓阳一脚把车门踹开,半个身子探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连串迅疾的射击。
六颗子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黑色轿车的右前轮,生生打爆了那层厚实的橡胶轮胎。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后,黑色轿车失去着平衡向路旁的一棵大树撞去。
这时,连阿基都看出来不对劲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前后都没有车辆行驶了,除了那辆刚刚被打爆车胎的无牌照黑色轿车。
“下主路!”杜卓阳恨恨地把打空了子弹的柯尔特随便地扔到车内的地毯上,“他们一定在前面的路上设下了埋伏……”
“没有信号。”房书平把自己的手机合上,接着他的话说,“有人用了电磁干扰设备……或者是破坏设备。”
杜卓阳摩挲着自己左手尾指上一枚玉质戒指,冷笑着说,“真是熟悉到令人感动的手法……我会让那帮子意大利佬知道后果的。”
车子一头扎进了密密层层的树林后不可避免地减速了下来,而这时候杜卓阳正用一种十分不善的眼神看着房书平。
“十二名保镖,”他唇角的线条危险地拧了起来,“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地把我弄到你那个该死的狗窝,我现在身边应该有十二名保镖的。”
“我知道,”房书平轻微地耸了一下肩膀,看起来无辜而且欠揍,“昨天甩掉他们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真是令人感动。”杜卓阳说的话已经快被咬牙切齿湮没成轻声细语了。
“都给我闭嘴!”阿基猛地一声大喝,“都什么时候还在斗嘴!!现在当务之急是……老大我错了您继续您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
王霸之气不是谁都能放的,一不留神就成了王八放屁了。
车厢里出现了一阵气氛压抑的沉默,伴随着车厢外枝条不断刮蹭车漆的声音,莫名地有一种被逼在穷途末路的错觉。
“你走。”杜卓阳微微昂着下巴对房书平说。
房书平回答,“论家哪里也不要去嘛……”
穷途末路的气氛被破坏了。
杜卓阳看着房书平,突然“哈哈”笑了两声,虽然说出的话中不带着一丝笑意,“我可不想万一死在了异国他乡,身边陪着的是你这么一个货。”他止住了笑声,声音里带着一种无所谓的冷漠,“你走吧,那些人不是来找你的。”
房书平看着杜卓阳,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神专注而又认真。
“我们,走。”他说,然后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在我这么久不开新文的情况下还能第一时间找到这里……t^t,感动之情难以用寥寥数字来表达。只能在此承诺:必不负君。
淮妞儿的章推好给力,她的新文黄暴非常啊……而且正是看到她和蝶子发新文,才让我下定了也发新文的决心。
——我们三个,有多久没在一起写文了?
也谢谢蝶子,淮妞、蛀牙牙菊苣和小墨的火箭炮和深水鱼雷,还有yingzijue妹子和椴青姑娘(名字真好听!)扔我的地雷。搞了半天才搞明白原来*还开了这么一个系统,一种过时作者的赶脚油然而生有木有……
还有亲爱的krautkops,在《致命》锁成一坨的情况下还扔给林洛见小朋友一个火箭炮玩。
明天要去开两天的会,所以下一章和下下一章的更新就拜托存稿箱小朋友了。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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