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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兰等人在卓不汗的带领下,来到了公孙先生家里,在公孙府住了一夜。
公孙先生和姑母拉住都兰,亲不够,爱不够……
“都兰,你长到十四岁了,姑姑才见你第一面,瞧我们都兰出落得水灵灵的,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呢?”姑母拉着都兰的手,眼泪汪汪,坐在塌边,不舍不弃。
“姑母,我还会回来看您的,我怕留久了给您带来灾祸。”
“孩子要走就让他走吧,咱们不要强留。”
公孙夫妇没有子嗣,只有哥哥的几个孩子和弟弟的几个子女时常过来看望,因此非常喜欢晚辈儿,见到都兰有说不尽的话语。
姑父交代都兰,“都兰啊,你这次到吐谷浑之前,一定要到一个亲戚家去一趟,他们知道你去,肯定高兴坏了。咱都兰实在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子啊!”
“姑父,您过奖了,我一定去一趟,您放心吧!”
“你过去,给他带一样东西。”姑父说着,拿出一个方巾包裹的物件儿,都兰用手一掂量,还挺重,就把这东西小心翼翼地揣了。
姑母独孤氏说道,“都兰啊,听说武媚娘给你也赐了金牌?”
“是啊,姑母,我也很奇怪啊,早先准备让我和大哥下狱,后来又赐我金牌,我也不懂啊!”
“都兰,这就是是伴君如伴啊!”公孙贤沉吟不语。
姑母搂着都兰的肩膀道,“你姑父看破了这一切,他是个世外高人,不愿参与朝政,三十年前,他还是个孩子,武后在感业寺出家,有一次她去溪边担水,正巧遇到毒蛇,差点没被蛇咬了,他冲上前去,抓起蛇来,摔死在石头上。武媚娘立为皇后以后,为了谢他,赐给他金牌一枚,可以随意出入宫廷,但他却从来没有去过,也从来没有对伍媚娘提过任何要求……”
都兰敬佩地望着姑父,他宁可写字作画为生,也愿不踏入官场,这样的人在这喧嚣的世上越来越少了,人们唯恐自己得到的少参与的少,哪有有高官不做,有高枝儿不攀的道理!
第二天都兰他们天不亮起身,收拾行装,出发了。为了到姑父这个亲戚家去一趟,都兰一行必须绕道儿往南,去终南山看望公孙先生的哥哥……
卓不汗有点儿不痛快,皇普允杰倒是悠哉乐哉……
“唉,来这里,白白耽误行程。”卓不汗抱怨道。
“终南山残峰断崖,土案峰、甘湫峰、翠华峰及形成的山崩临空面,三峰鼎立、突兀险峻,直冲云霄。值得一游啊,卓兄。”
“话虽如此,毕竟耽误行程啊!”
看着闷闷不乐的卓不汗,皇普允杰难得的冷峻面孔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卓兄您看,玉案峰半峰劈裂,崩面平齐峻峭,好像玉案倒竖,甚为壮观。《关中记》载:‘太乙谷东,山峰齐如案、峰腰有金华洞、洞中常有冉冉行云如瀑则澍雨。’故古有‘云案峰头起,雨自金华洞中来'之名句’。玉案性云与雁塔晨钟、杏园赐宴齐名,同为关中胜景啊!这视觉盛宴,您该感到是种享受才对啊!”
卓不汗依然心绪烦乱道,“我——哪有闲心看这些?”
“卓兄差异,这里一方面可以养好您的病,另一方面,您一定要自己寻找乐趣,人世间没有白走的路!”
“人世间没有白走的路?”都兰细细品味这句话,似乎韵味无穷,小小年纪,当真懂得不少。都兰抬头远望,甘湫峰,高可盈丈的山岳、近南北就地崩塌、形成石海波涛的壮景。翠华峰似一巨大的铜墙铁壁横旦翠华山中,峭壁截切、形成一条长近百丈、高几十丈的石坎,墙塞太乙谷。三峰气势恢宏、有玉笋簇生之姿、堡垒踞霄之势,堪称奇绝。
“郡主,那儿有个老头,快看呀!”翠珠大声叫着,都兰笑了,虽然她没有来过这里,但她在书中读过,淡淡笑道,“翠儿姐姐,那个是太乙真人峰,也叫太乙峰。此残峰似一长者凝目远眺、独立峰巅、晴时可见长安之风貌、南五台之佛光。”
都兰一行人,用了十几个时辰,两天才从翠华山登至终南山主峰,都兰站在峰顶,心潮起伏,这里山花烂漫,林木异香,南坡植株低矮、皆为草甸,北坡杜鹃成林,四月正值杜鹃花开放之时,漫山遍野,红霞蔽日,蔚为壮观,最奇山上墨松,南侧枝干突兀,北侧枝繁叶茂,羚牛、羚羊经常出没此处,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妙情趣。
都兰陶醉了,大喊,“啊——啊——啊——”
山谷中余音袅袅,绵延不断——
“这里太美了,真想永远不离开这里——”是啊,如果能和曦皓哥哥一生一世在这里,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儿啊,曦皓哥哥虽然贵为吐谷浑可汗,却必须长期面对吐蕃的袭扰,氏族的叛乱,无休无止的进贡,礼品,自己的未婚妻,吐蕃的王子都敢觊觎,甚至以战争相要挟,吐谷浑已经是王朝的末期了,再努力,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有多大的价值了?
都兰感慨着,“这里是世外桃源么?桃花源,很美的日子,唉,我讨厌纷争——”
卓不汗看看都兰,“郡主,这里也是大唐的地界儿,永远脱不开大唐的管制,一样要交赋税,服徭役,世上永远都不可能有桃花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桃花源只是一种幻觉而已……”
都兰暗想,卓不汗变了,原来他心绪平稳,待人谦和,有耐心,现在的他动不动就发火儿,对世上的事也是讽喻不断,看待人与事也很偏激,都兰有点儿担心他了,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他的身体好了很多……
都兰温声细语,“卓不汗,你不要着急,慢慢身体一定能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卓不汗并不回答,打了小黑一下,匆匆向山下而去……
皇普允杰驱马过来,依旧冷冷地说,“郡主,这里美吧?希望您记住这个地方,这里可是修仙隐居的好去处啊!”
都兰抬起头,这个冷面俊男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想问,又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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