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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兰与父兄依依惜别,因为怕被别人知道,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在废园边儿上,车马行帐,准备妥当……
临行,都兰擦泪握住大哥的手,“哥,我的小侄儿,你要好生对待,我就不跟嫂子们辞行了,记住妹子的话,说不定,将来你会因杨氏得福,您不要伤了人的心。”
飞鸿叹气道,“唉!说起来,我还觉得这是麻烦,她实在是个多事儿的女人,倒是薛氏,是非少,不多话。”
都兰拍拍大哥的手,道,“哥,人无完人,您要好好待她们,千万不要出现父辈的灾祸。”
飞鸿岂能不不明白都兰的告诫,但处理好妻妾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大唐男人们最头疼的事情,飞鸿的家里算好的,很多人家出人命的,互相陷害的,丈夫被害死的不少,这关系确实不易处理。
都兰走到父亲身边,扳住父亲的肩膀,“父亲,过去的,都放下吧,王妈在这里也很寂寞,您来陪陪她,还有,如有可能,我会去帮忙寻找弟弟飞翔,您放心吧!”
独孤天化脸色骤变,责道,“谁让你找飞翔的?王妈吗?他已失踪多年,何必再寻找?”
飞鸿听到此话,突然诧异地盯着父亲,好像不认识父亲一样,不解地问,“父亲,都兰就在那边儿,找一找小弟有什么不好啊?”
“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您不必刻意去寻求什么真相儿。”
飞鸿正想问妹妹到底什么意思,独孤天化却转身向允杰走去。
哥倆正在争执,忽听墙外一群孩子在唱歌谣,“一片火,两片火。绯衣小儿当殿坐。”
飞鸿听完,又大吃一惊,低声道,“此小儿所唱莫非裴炎不成?”
独孤天化一听,也皱起眉头,“是啊,这是街上流行的谶语,我倒没有细想,可是,这----飞鸿,且不可与别人说呀!”
皇甫允杰冷哼一声,“哼,还不是武媚娘的计策罢了,你们以后就会明白。”
独孤天化望了望允杰,这个冷面人似乎真是精通易理之人,年纪轻轻竟然懂得易经,确实是令人仰望啊!“允杰公子看来知道朝代兴亡祸福啊!能不能打问一下我们都兰未来的命运?”
允杰沉思默想很久,犹犹豫豫地看看都兰,小声道,“位极人臣在边城,一生苦痛总为情。若要琴瑟和鸣景,归隐山林莫争名。”
“这像是一个男子的预言,您说的是小女吗?”
允杰并不搭话,只是冷冷淡淡地点点头,独孤天化心中一阵凉意……
飞鸿也在深思,这四句妹妹的签语不太吉利,临行前,又不好对妹妹多说,况且,允杰这么年轻,签语可信与否也是个问题。
独孤天化还在兴致勃勃地问这问那,“那就求一贴我们家族的命运,公子可否破例?”
允杰冲口而出,“少说是非少上堂,阴阳调和有夕阳。如遇灾事找小儿,秋后鸿雁不度光。”
父子俩记下,并不多问,只是感谢之至,允杰依然冷冷道别,不露一丝热情。
“父亲,大哥,允杰就是这样的个性,你们不要怪他。”都兰尴尬地解释着。
独孤天化笑道,“都兰,你看错他了,他可是世外高人。”
“他?”都兰疑惑地摇摇头,怎么都不能把冷俊的允杰和世外高人联系起来,在都兰的印象中,世外高人应该是那种白发苍苍的老人,像姜子牙一样,哪有这种的?不过,想起曦皓哥哥曾经在书信中对自己说过的,她终于明白了,曦皓哥哥为什么希望他能辅佐自己!
独孤天化语重心长,“都兰,他很不一般,你今后好好思考一下,他给你的四句话吧!”
都兰也听到了允杰的四句诗,不过,还没参透机关,但父亲这样说,她也不想违背,就道,“是,父亲。”
翠珠走过来,拽着都兰的衣袖,“郡主,我们该走了。”
卓不汗也过来催促,“郡主,咱们走吧,路不熟,再晚了,天一黑,我们就找不到公孙先生家的路了。”
“大哥,咱们就在这里告别,卓不汗和翠珠在催了,你有空也常来废园看看王妈,她一个人很孤独的。”
“好,都兰,你们走吧,路上小心,能走大路的,千万别走小路,能躲灾祸的,一定不要急着赶路。”
飞鸿又转脸对卓不汗说,“卓不汗,你要是累,就休息一下吧,坐车走,马拴在车后。”
卓不汗欣然应允,“好的,尊使,我已经好多了,每天我坐车走。”
独孤天化见这里只有一个侍卫,奇怪地问,“你的侍卫们在哪里?”
卓不汗答道,“在公孙大人家里,刚才我们用车运走了。”
飞鸿赞许地点点头,“好,这样目标小多了,等会儿你们能坐车的都坐车,出城以后再骑马。”
“我们知道了,尊使请回吧。”
都兰右手牵着马缰绳,都兰的马身上背了两个大大的口袋,有两尺多宽,巧妙地把长到肚腹的鬃毛遮盖住,失去了原来的面目,飞鸿拍拍马背,笑了,“都兰,允杰真聪明,没想到,都兰的丑马还能变得这么俊俏。”
“是啊,哥,他很聪明啊!把红云伪装得这么好,我也很喜欢红云的这个形象。不过,我还是盼望红云以本来面目在草原上飞奔……”
飞鸿牵住都兰的左手,“都兰,男装很好,不过,望春楼的事要引以为戒,你毕竟不是男子。”
都兰羞赧一笑,柔声道,“我知道了,大哥。”“父亲,您多保重身体,身体不好就不要上朝了。”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都兰骑上马,挥挥手,告别父亲和大哥,准备在姑母家过上一夜……
允杰坐在明绣的马上,栗青马并没有反抗,只是踢腾了几下,就乖乖地驯服了。
卓不汗忧郁地望了望允诚药铺的方向,毫不犹豫地喊了一声,“开门----”
唯一的一个侍卫打开大门,都兰看到卓不汗的神情,心里一痛,此时此刻,明绣师傅有没有站在哪个角落偷偷送他呢?
车马离开院落,侍卫跳上马,一行人向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