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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时50分,贝蒂前卫部队西南40海里,杰利科主力部队旗舰“乔治五世”号。
“5点钟方向发现不明大机群,高空接近中!”
凄厉的警报瞬时传遍全舰,高坐于“乔治五世”号舰桥中桃花心木专座上的杰利科上将略一皱眉,不假思索地下令:“对空作战准备。”
“还是被盯上了……”座位左侧侍立的副官安森上尉忐忑不安地念叨着,马上被座位另一侧蓄着大胡须的资深参谋威利上校白了一眼,忙不迭地捂了嘴。
更详细的报告接踵而至:“数量40到50!”
“全部为林加延型四发陆基轰炸机,没有发现护航战斗机!”
“护卫战斗机队前往迎击!”
----杰利科只是阴沉着脸默默收听,命令已经下达,接下来就是检验平时舰队演训水准的时候了,阵势一展开,之字航线,对空火网,都用不着再下令;空中有皇家印度飞行队的十多架“骆驼”战斗机,本舰的作战自然由舰长负责,也都无须他插手,何况他本身就对海军航空战这种崭新的战争方式缺乏感性上的认识。
半个钟头前,杰利科就收到了皇家海军最大最新的“光辉“号航空母舰中雷后被迫弃舰的消息,几分钟前,又收到了舰队中最后一艘航母“大洋”号中雷下沉地报告。杰利科嘴上不做任何评论,愈加凝重的表情却难以掩饰地暴露了他意志的动摇。
在这之间,双方前卫之间的交战已经开始,贝蒂看起来还是占优势的,如果能重创甚至歼灭敌前卫部队,后面的战斗就还有戏。毕竟东亚方面也先后有三艘航母中雷,舰载机地损失应该也不少,而紧贴着印度东海岸航行的协约舰队可以得到己方岸基航空兵就近支援,远离缅甸海岸的东亚舰队则很难得到岸基航空兵支援----现实却残酷地打碎了杰利科心中的小算盘。
中国人的岸基航空兵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竟然可以组织多波大机群飞越400海里以上的大洋,准确找到不断机型大范围机动的目标并加以攻击----杰利科敏感地意识到,在己方舰载航空兵全灭、岸基航空兵未能按计划集结且损失远远超出预期的前提下,舰队继续向孟加拉湾深处开进将面临难以估量的巨大危险。
事态地发展,有成为林加延之战翻版的倾向……必须及早下定决心!
杰利科垂在扶手之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舰桥扩音器还在嗡嗡鸣响。故作镇定的电音此起彼伏:
“敌机群分流!高空队约2机,低空队约30机。”
“高空队直线接近中!”
“低空队正迂回至我航线左前方---
“护卫战斗机迎击中!”
“右舷高射炮群自主射击---开始!”
隆隆的炮声中,中国海军第三航空舰队第七航空战队101陆基联队的48架“海炎雷”重型陆攻在4架“海炎雷侦”远程侦察机的引导下向71艘敌舰组成的庞大箱形阵发起无畏的猛攻,其中由3000公尺高空进入的是16架各载8枚100公斤级****地水平轰炸机,由数十公尺直至数公尺低空突入的是32架各挂1枚550公斤的十四年式450毫米二型航空鱼雷----比舰载航空部队的主力舰攻“金雕”所挂载地十二年式450毫米一型鱼雷足足重上100公斤----的鱼雷机。
一心只为了拦截华军舰攻而盘旋于低空地14架“骆驼”战斗机根本来不及爬升到水平轰炸机队进入的高度,干脆全部迎向低空的鱼雷机队,一开始却被对方刺猬般密密麻麻插满机体的“枪管”给唬住了,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开足马力上下左右乱绕一通,远远射出的子弹难有准头。待到少数几名胆子大点的飞行员小心抵近,发现其中大部分枪管都是响不起来的假货,不过损失了寥寥数机的华军雷击队已经冲进了舰队的防空火力圈----
大概是因为受骗而激愤起来的“骆驼”飞行员不顾漫天飞射地高爆弹片,大多紧追了过去。在一百多门中口径高射炮打出地炽密弹幕之中不顾死活地穿行、射击,将一架又一架尺寸数倍于“骆驼”的“海炎雷”打成了大团大团炫丽地火球。同时又承受着不长眼睛的空爆弹片的扫射----追进对空火网的11架“骆驼”战机有6架被己方炮火或“海炎雷”的自卫火力击落,侥幸脱出的5架伤痕累累,其中3架着降基地时发生事故,2架报废,这是后话。
在愤怒的“骆驼”战斗机队全力拦截华军鱼雷机队的同时,水平轰炸机队冒着“看起来很吓人”的空爆弹幕顺利飞临杰利科部队上方,瞄准数十艘小舰环绕起来的四道战舰纵列,一口气投下一百二十八枚100公斤级航弹,随即悠哉悠哉地转向、脱离,轻松得仿佛就是在郊游途中顺便丢了几包垃圾……
庞大威严的舰阵之中忽地窜起一整片不算高大却异常密集的水柱。这中间又包裹着一两道若有若无的闪光。升到最高点的水柱瓢泼而散,真相如脱去了雪白裙纱的新娘**般清晰可见:第3战列舰分队的2号舰“海洋”号(法)和第4战列舰分队的3号舰“海王星”号(英)奇迹般地各中一弹。“海洋”号中部上层建筑起火,很快被扑灭,“海王星”号未受水平装甲甲板保护的舰艏被3000公尺高空砸下的100公斤大铁疙瘩直穿到底部起爆,迅即进水数百吨,还好损管得力,没有造成更严重的损害。
水柱纷扬泼散的那一刹那,躲过了“骆驼”和空爆弹幕拦截的十六七架庞大笨拙的“海炎雷”正紧贴着海面,迎着数百管机炮和机枪交错连射的光链之网,以必死的决心从数层巡洋舰和驱逐舰的缝隙间钻突而过,最终只有不到十机成功投雷,接连3道数倍于战舰桅杆高度的巨大水柱从位于四道战舰纵列最右侧拖后位置的“苏门答腊”号和“阿金库特”号右舷升起。
以德国“赫尔戈兰”级战列舰为蓝本建造的荷兰海军“苏门答腊”号显然继承了母型的较高防御水准,右舷前部中雷后不到五分钟即控制住了进水,航速几乎未受影响。而英国人强征自巴西订造舰的“阿金库特”号就没那么幸运了,从头到尾中线布置的七座双联305毫米主炮塔占用了这条吊凯子船有限的重量和空间,不但主装甲带最厚只有228毫米,水下防御亦远不如同期相当吨位的战舰,两条威力远不如同口径舰用鱼雷的450毫米航空鱼雷一分钟内接连命中“阿金库特”号的右舷中部和后部,成千吨的海水灌入锅炉舱和轮机舱,两万四千多吨的巨舰当即失速停航,排注水装置失去动力,进水无法排出,也无法恢复平衡,舰体迅速向右舷倾斜……
贝蒂前卫部队旗舰“狮”号。
“厌战被夹叉弹覆盖!”
听到扩音器里的惊呼,那位歪戴军帽的彪形大汉----戴维·贝蒂中将惊讶而恼怒地咬了咬牙:“有没有搞错!一万八千码也能打出夹叉?这不叫炮术,这是魔法!”
没等贝蒂怒过劲来,更令他抓脑袋的报告跟着传来:
“敌先导舰改向巴勒姆射击,2号舰接替射击厌战。”
贝蒂急的一掀军帽:“笨蛋,都打到夹叉了才更换目标,那不是又得重新试射?浪费时间,浪费炮弹----谁能告诉我,那个袁光头到底在想什么!”
“是自信,对自身火控设备和兵员素质的绝对自信。”
平素沉默寡言的第二参谋坎特中校突然仙人上身般地悠悠开口道。
贝蒂闹羞未成怒地瞥了他一眼,嗤鼻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清楚点。”
“我想,能在这个距离短短几轮试射就漂亮地打出夹叉弹,绝不是运气那么简单,”坎特面无表情地自顾自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替射击厌战的敌二号舰,恐怕不再需要更多的试射,很快就能打出新一轮夹叉---甚至直接取得命中!”
“根据?你有什么根据?”贝蒂攥紧了手中已经变形的军帽。
坎特向舰桥那一头的扩音器歪了歪脖子:“听那里,我们很快就能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