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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睿忽然笑了,当森琦说完自己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很显然她自己就很清楚这种事是不可能实现的。周瑜的脾气有多倔强他们这些了解过周瑜的人都知道,甚至森琦多多少少好像也能看透周瑜的心思,她明白周瑜本身根本就没有想要做大英雄的想法,他只是在做他认为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而已。
只是想着熊睿所说的现在关于流波市的情况,森琦的表情还是显得异常挣扎:“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要在流波市落脚,再说他手下也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即战力,在那种局面下挣扎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听着森琦的话,熊睿不免有些动容,这一次他才又格外认真的看了森琦一眼,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真的是有些看走眼了。刚看到森琦的时候他就只是把森琦当成是个花痴小姑娘而已,毕竟跟周瑜接触之后熊睿也能想到周瑜必然在同龄人中很有吸引力,年少有为,实力强劲,最重要的是作风强劲,没有其他豪门公子的那些臭脾气和软绵绵的做派,这样的少年有小姑娘喜欢自然没什么好意外的。
只是森琦刚才的一番话却让熊睿不得不承认,大家族出身毕竟是大家族出身,纵然她是花痴,也不妨碍她在花痴的同时看出问题的严重性以及存在的缺陷。
到了最后,熊睿也忍不住说了点谎话:“放心吧,周瑜这也算是一种另类创业了,他这样的人注定了不可能平凡一生的,如果让他回来做事,让他按部就班的在这个大泥潭里挣扎,以他的能力固然是能适应这种勾心斗角,但他肯定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不如好好在流波市闯一闯,也许机会更大一些。现在那边的情况其实也没有我说的那么糟糕,等他把需要解决的问题解决之后,击溃那些在流波市登陆的天照国武者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他真的能做到?”森琦瞪大了眼睛看着熊睿问道。
“能做到的。”熊睿没有跟森琦直视,略显心虚的说道,毕竟其实这种事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毕竟现在流波市里的状况到底有多糟糕,他是比谁都清楚的。周瑜这次回来最多也就只能停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甚至这都是周瑜用最乐观的想法去看待现在流波市的局势。
一旦天照国的武者们再有什么奇特手段施展出来的话,或者三善佣兵团以及流波市的那些本土势力再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那流波市里的局势可就更加难以控制和揣测了。
想到这的时候熊睿也不禁开始头疼起来,潜意识里他现在已经完全将自己融入到了流波市的阵营当中,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周瑜的手下,但却对流波市的局势最为关注。毕竟他很清楚,如果流波市真的被攻破的话,以流波市的星域位置,以及它空港城市的特点,天照国借助流波市这一座城市就有可能一举瓦解西北战场上的防线,因为西北四省现在根本经不起被人背后进攻,尤其是被天照国的军队从背后进攻。
不过就在熊睿头疼不已的时候,秦升还是一脸不屑的在一旁说道:“说了半天不过就是在流波市那个小地方苦苦挣扎的傻子而已,傻子就是傻子,给他一万人他也是傻子,做不了将军。”
森琦和熊睿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了他,秦升被这两个人盯的浑身不自在,最后索性闭了嘴没有跟他们争吵。倒是那个之前一直打圆场的稍年长的人在这个时候皱眉说道:“如果流波市真的陷落的话……”
他的话没有继续往下说,周围的一群少年听得一头雾水,他们并没有明白这个人说话的意图是什么,但还是有几个跟他一样上了一些年纪的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的话提醒了这些人,他们也都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有人在一旁下意识说道:“这件事就得看领袖……哦不,是皇帝大人怎么判断了。”他的说法很有趣,又是叫皇帝又加上一个大人,显得不伦不类,这也同样证明了宋思文现在把西北四省做成一个君主制国家,并且自立为皇帝这件事是很多人一时间很难接受的事情。
只是秦升听着这些人故弄玄虚的谈话,却又不免开口说道:“皇帝又不傻,流波市在宁西星省,不在我国的疆土之内,那边的战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只要固守好我们的防线,西北战场上不让天照国军队占据上风,再提防好元鼎国势力的反扑就可以了。你们呐,就是不懂装懂。”
那几个面露忧色的都也都跟着一起看了秦升一眼,最后却也懒得跟他争辩什么,这种事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怎么说都不会懂,更甚的就是他这种真正的不懂装懂的人,更让人失去了给他解释一下的欲望。
森琦其实也不太明白流波市对元鼎国和秦国的重要性,她所有的见解也仅仅停留在对周瑜的担心上而已,看着罗格大师机械室的入口,她喃喃说道:“不知道周瑜这次能不能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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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星省,上溪市。
作为西北四省里最贫穷的一个星省,西川星省的人早就习惯了动荡的生活,但西川星省的人却从不为自己的贫穷而感觉可耻,相反,他们甚至认为这就是一种荣耀。原因很简单,西川星省就是西北战场的最主要的出口,说白了就是西北战场就在西川星省外面的星域,这里是战场的最前线。
上溪市并非是秦国的国都,当宋思文宣布秦国成立之后,并没有把国都放在这里,毕竟一个国家的首府终究不可能处在战场的前线。不过自从立国以来,宋思文却没有去过国都一次,他一直留在上溪市,因为这里的战争需要他来指挥。他并不知道周瑜对他的评价,因为“上一世”的经历,让周瑜亲眼看到了秦国的兴起和衰落,所以周瑜对宋思文自然有着更客观的见解。
在周瑜看来,宋思文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军事统帅,不管是当年统领伏安局还是独立之后统治秦国,他在战场上的表现是无可挑剔的,但他终究只是个优秀的统帅或者说是天才统帅,却没有跟他军事天赋相匹配的政治才能,说白了就是他并不是天才政治家。但想要统领一个国家,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军事才能,事实证明一个军事天才是很难将一个国家推到一个新高度的。
当宋思文选择始终长驻上溪市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很难对秦国的内部情况做到完全的掌控,他以为用帝国的制度和贵族的体系可以拴住所有他能掌控的能力,这一点是错误的,秦国未来的灭亡也恰恰就是从这一点开始的,当拥兵自重的诸侯们度过了最初建国时的兴奋,又开始精打细算的为自家的势力勾心斗角的时候,这个国家机器就会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纵然宋思文将最主要的军事力量牢牢掌控在手里又能如何,他终究不可能用屠杀的方式让所有人势力对他永远忠心耿耿。
但抛开这些问题不谈,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刻,宋思文依旧是强大的,并且比以往任何的时刻都要强大,他手上的战力终于完全可以被他掌控,他也不用再为了施展自己的战略和战术而需要跟元鼎国的那些老顽固们争论。
只是现在宋思文还是遇到了一个大难题,他的作战室里摆满了案卷,但在他桌子上却只有一份写的工工整整的报告,这份报告摆放的很整齐,就好像从未被翻阅一样,但事实上这里的所有内容都已经被宋思文记在心里。
宋思文长得很清秀,看起来并不像已经年近五十的人,他没有蓄须,这让他看起来又年轻了很多,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初次见到他,只会认为他才三十出头而已。不过不管认不认识宋思文的人,见到他之后都不会轻视他,因为那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上位者的气息早已经挥之不去,哪怕现在他只是很随意的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但却还是隐隐的会流露出几分王者的气势。
“陈生,这件事你怎么看?”终于,宋思文开口问道。
陈生也很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放眼如今的秦国,也就陈生能在跟宋思文独处的时候把椅子坐稳。他同样没有去看桌子上的案卷,沉默稍许之后说道:“我们不能派兵去流波市。”
“为什么。”宋思文问道,他没有睁开眼睛。
“因为条件不允许。”陈生慢声细语的说道:“元鼎国对我们还是抱有希望的,或者说他们对我们是有一定忌讳的。我们现在跟元鼎国的和平是建立在我们可以守住西北战场,而他们为了让我们做到这一点,也不会在背后捅我们的刀子,这个微妙的平衡态势显然是大家都不愿打破的。”
“嗯,对。”宋思文点点头。
“但凡事都要有个度,元鼎国能容忍我们立国,只是因为他们内部僵化的结构让他们没办法马上做出应对,既然没有周全的计划,就不敢胡乱出兵,毕竟真的逼急了我们,我们大可以放弃西北战场,到时候直接杀回元鼎国腹地,这样一来最终获利的就是天照国,而我们自相残杀之后也只是两败俱伤而已。”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宋思文终于睁开眼睛,看着陈生问道。
“我想说的是,元鼎国那些老古董只是脑子不够灵活,却不代表他们没有底限。说到底就是只要我们好好守好西北战场,他们也乐得我们继续受下去。过去他们还需要给他们资源,现在连军费都需要我们自筹,他们还能不用为天照国的攻势而担心,这当然是他们希望看到的。但问题是,如果我们打破这个平衡,以那些老古董们浆糊一样的脑袋,肯定会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的。”陈生微微皱眉说道。
“所以我不认为我们要派兵支援流波市,一旦我们的军队到了流波市,元鼎国的大军也会马上赶过去,甚至会直接杀进西北四省,因为他们已经丢了四个星省,不可能再让我们染指宁西星省。现在他们的如意算盘必然就是流波市的局势不管怎么烂下去都好,只要我们不出手他们就不会担心。至于流波市最终的走向,他们也肯定会想办法调整到可以控制的范围。赵达开的兵变已经失败,显然天照国在宁西星省最大的后手布置都已经失效,他们现在要么继续加派兵力去流波市,要么就只能跟流波市的当地武装战斗到最后,等他们的兵力和斗志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元鼎国再派遣大军去救援,重新夺回流波市,自然也就万事大吉了。”陈生继续说道,这次他完整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宋思文听完之后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其实这种事不用商量他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陈生说的很对,现在的秦国固然可以将西北四省防守的固若金汤,但却没办法再往外延伸一步,甚至哪怕他们是要去救援流波市,也会引起元鼎国那些老东西们的警惕,到时候甚至极有可能会引起他们之间的大战,而这是天照国最希望看到的,却是他们都不愿面对的事情。
“那就只能寄希望于元鼎国的如意算盘可以打好吧,不过不得不说,黎兵那个猪脑子到时候真的能把流波市夺回来?”宋思文还是充满担忧的问道。
“也许,用不上黎兵出手的。”陈生忽然有些诡异的笑了起来。
宋思文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这个智囊,问道:“你有什么妙计?”
陈生继续露出他狐狸一样的笑容,但他却没有明说,只是故作深沉的说道:“放心吧,这件事自由它的转机,会有人帮我们把流波市的局势控制的漂漂亮亮的。”
宋思文眉头皱得很深很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随后他也笑着问道:“你就那么相信那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