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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枫笑了笑说道:“天下从来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也不是真的离去……”
面对中土人族天道有些错愕的表情,秦枫半开玩笑道:“这次离开后再回来,肯定不会有一百年这么久。”
“我应该会经常回来的!”
中土人族天道想了想问道:“大帝要一直保持中土和天外天三比一的时间流速?”
秦枫想了想,说道:“强者的成长需要时间,这样可以给他们比在天外天多三倍的时间,即便消耗一些我的元神之力,也没有关系。”
他看向中土人族天道缓缓说道:“我飞升后这百年,中土人族天道百家诸道,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悠闲日子,肯定是不能再延续了……”
“中土世界就交托给您了!”
后天,中土世界各国各势力都举行了祭天大典。
虽是与一贯的宗庙祭祀放在了一起,但祭祀天道的典礼,被放在了最先的位置上。
以此表示对中土天道与大帝秦枫的尊重。
因为秦枫已正式传位给秦道直的缘故,就没有再参加祭祀大典。
秦道直也一反之前什么事情都吊儿锒铛,得过且过的模样,居然认认真真地准备了祭文,而且真的是自己写的,没有请百里清风他们代笔。
当然了,至于这是秦道直自己的改变,还是以皇后身份,跟他一起祭天的张忆水盯着他的缘故。
但好算是让原本对秦道直绝望的大泽神朝百官和百姓,重新又看到了希望。
整个中土世界热闹得好像过年一样,秦枫却是与父亲秦弑在云梦泽隐居地的竹屋里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竹笋炒肉片,云梦醋鱼和云梦泽里新鲜的鱼汤。
再配上香喷喷的竹筒饭。
菜式简单到让人根本难以相信,这两个跺跺脚,整个中土都要抖三抖的男人,居然能够吃得下。
家常菜,小米酒。
父子之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仿佛只是寻常的一对父子那般。
他们刚刚去给钟离灵儿扫了墓,秦枫在墓前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虽然他一直都告诉自己,母亲不能修炼,一百三十多岁,已经是寿元的极限了。
天道循环,枯荣有时,这是不可逆转的规律。
但当他看到母亲钟灵那爬满青苔的墓碑之时,却是依旧在放下采来的花束之后,跪在墓碑之前,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不仅是因为他转世重生时,融合了原来秦枫的记忆,其中的感受都是真实无比的。
更因为,秦枫三世轮回,钟离灵儿是唯一让他感觉到母爱的人,也是唯一被他喊过娘亲的人。
自此之后,生死茫茫,即便他已经成为了中土世界的大帝,即便他可以称雄诸天,甚至成为如天帝一般的存在。
终究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被他称为“娘亲”了。
似是怕秦枫再伤心难过,秦弑在喝酒的时候,总是故意跟秦枫搭话。
这不是他说话时一贯的风格。
这样的意图,一下子就被秦枫给看穿了。
但是他心中所想的却是——如何说服父亲秦弑飞升。
秦弑修炼的是《乾坤再造功》,最强大的地方就是破而后立,到达化境之后,天地万物皆可为修炼者所用。
但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天地万物皆可为修炼者所用,修炼者也就会化入天地万物之中,失去了所有的武力,念力的各种波动,就像是普通人一样。
虽然秦弑可能寿命会比真正不能修炼的平民百姓要长,但没有武力,念力的人,如何飞升?
当初秦枫与众人一齐飞升,秦弑可能就是害怕拖累秦枫,所以才借口要陪钟离灵儿终老,故意没有选择去天外天。
如今,又该如何说服秦弑跟秦枫一起飞升呢?
想到这里,秦枫不禁心烦意乱,终是仗着酒劲问道。
“父亲大人,我在天外天需要人手帮忙,你随我一同飞升吧?”
哪知秦弑听得这话,连连摆手。
“你以为你跟中土人族天道说的话,我都没有听到吗?”
“你弄语嫣上天外天,都要费很大的劲了……”
“你还要把我这老头子弄上去?”
秦枫见秦弑拒绝,登时就着急了。
“我已失去了母亲,又岂能在失去父亲了呢?”
秦弑“咕咚”喝了一大口酒说道:“什么爹,什么妈的……”
“没有实力,什么都是白搭!”
他笑了笑,从怀里径直取出一卷羊皮来,递给秦枫。
秦枫看到他手里的羊皮古卷,蓦地就意识到不对了。
“爹,你这是……”
秦弑洒脱地笑道:“《乾坤再造功》的衣钵传人,我早就选好了,就是语嫣这丫头。”
“只是我一直都没有传给她完整的功法口诀,因为这是太古魔功,忍不住就会修炼得很快,然后就会迷失心智,走火入魔……”
“我怕她没有这个定性……”
秦弑看着秦枫说道:“枫儿,语嫣这丫头,还有这《乾坤再造功》,就都交给你了!”
“至于我……”
他动了动肩膀,自嘲着说道:“一大把岁数的人了,去哪里不是去……”
“干嘛要去天外天呢?”
就在这时,蓦地一道光华落下,一身白衣的中土人族天道缓缓走出。
他朝着秦枫拱了拱手道:“大帝,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
在祭祀天道增加的天道之力汇聚到中土人族天道手中之后,他看了看身边的秦枫道。
“大帝,您真的执意要先送徐语嫣飞升吗?”
秦枫点了点头:“我意已诀!”
中土人族天道点了点头,转过身来,面对冰棺里还昏迷着的徐语嫣,如潮涌般的天道之力,骤然从他的掌中涌出!
秦枫当初从儒道小世界带人来中土时,儒道信念之力是化为六爪金龙,如今他要用中土天道之力带人去天外天,出来的却不再是六爪金龙了,而是……
整整一条九天真龙,鳞片,胡须,利爪,周身散发着强大到无比真实的龙族威压。
与这冰棺里柔弱的女子相比,强大无比的真龙,却如同是奴仆一般,以龙首缓缓托起了冰棺。
它似是受到了天道的感召,朝着秦枫、秦弑和中土人族天道看了一眼,如亢龙有悔,最终才仰天龙啸,升天而去。
在极目的天际之处,无数冰块碎裂粉碎,破碎的冰块,噼噼啪啪地拍打在竹屋的屋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