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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吗?明明是一枚棋子,可是却偏偏拥有选择命运的权利,当然,这个选择也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无涯子的反抗,是他的选择,过程只是注定了他的悲剧。
逍遥子将他当成逍遥派真正传人的磨刀石,可反过来想,若是无涯子真的强大,这么多年修炼,他完全可以不惧所谓的传人,甚至武碎虚空。时间,几十年的时间,这已经是够多的了,若是真正英勇的武者,那么他应该无畏一切,面对挑战。可惜,无涯子败了,败给了自己,败了自己心魔所害怕的那个根本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逍遥派传人。
两拳相交,恐怖的劲风引爆周空,气流四溢开来,顿时飞沙走石。潘道身受重伤,体内经络断裂数根,若不是九阳真经神妙,疗伤之效显著,只怕早已经残废或死亡,现如今,虽然动手杀伐,可也是发挥不出应该有实力。无涯子同样重伤之身,北冥重生夺舍,与潘道在精神识海的一战并没有占得便宜,反而浪费了不少的精神力量,之后又重新选择了游坦之,可是对方的资质太差,夺舍重生让他耗费了太多的真气。堂堂坐忘真灵实力竟然一路下滑,又遇上天雷降世的考验,不断轰落下最终只能保持住先天之境。
两大强者,先天对决,擂鼓山上小缥缈峰废墟,上空之上,无涯子与潘道双拳轰击,真气交锋之余,眼中杀机无限,那种坚定的意志,点燃了无穷的战火。
北冥神拳大开大合,时而鹏鸟之力至刚至阳,一拳轰出,霸道力量摧枯拉朽。时而鲲鱼化形,拳生至阴至柔。一拳打出,生有四两拔千斤的力量。
潘道无惧无畏,他赶月步纵起,大道神拳与之拳拳相对,大梦轮回,轮回拳意扯动过去,种种往事如同过眼烟云,打乱了无涯子的节奏。破妄真实,霸拳轰击,现实的残酷。命运的捉弄,拳意伤人神魂。第三式,无限未来,贯穿前两式的拳意,守护的希望,面对胜利的渴望,创造新的生活,潘道全力而为。
乱拳崩云,气通长天。潘道即使口吐鲜血,他眼中的战意仍然不变,无涯子挥拳探掌,逍遥派天山掌狠狠一击拍来。化形真气居高临下。猛然一声大喝,摘星手,浩荡掌风惊人,由下反上拍去。两股真力交加,两人的身影同时跌飞。
“道哥哥。”阿紫眼泪流下,她的身影想要冲出。然而段誉却拦住了她,“阿紫,大道子与无涯子的交锋,不管是不是命中注定的,但却是他自己同意的。而且,大道子并不只是为了与无涯子一战,同时也在与游坦之的执念一战,他是为了你而战。阿紫,你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看着,别去添乱。”
阿紫眼眸闭上,一滴晶莹随风飘落,归于尘土。乔峰站在一边看着,他眼中露出敬佩之色,“不论我与大道子恩怨如何纠缠,他有时候做的也的确让乔某感动。”
“大哥。”虚竹喊了声,他想说什么,可是乔峰却道,“二弟,我们不可能出手,就是她们也不可能让我们动手。所以我们只能相信大道子会赢。”
“道哥哥一定会胜利的。”阿紫眼睛睁开,一股坚定的光芒划破长空。只因为她相信。
巫行云立于废墟之巅,她冷眼旁观,无论无涯子之前说的是真是假,有多么的感动,她都没有再有所表示。哪怕心中泛起波澜,面上也依然平静,她的目光虽然是看着无涯子跌飞的方向,然而眼中的神采却早已望穿了虚空。
李秋水多次想要阻止,可是终究没有这么做,她不知无涯子会不会接受,但她可以肯定,有无数的人不希望无涯子活着下山。哪怕是师姐巫行云,她想些什么,李秋水同样不知道,至于亲妹妹李沧海,她更加的怀疑,或许其中最不希望他活下来的就是李沧海。
“姐姐,无涯子必须要死,否则,死的人更多。为了你们的安全,众人的安宁,如果你们下不了手,那么就由我来吧。”李沧海看着战场,她的真气在恢复。
“为什么,妹妹,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们可以将他的武功废去,让他在无量山琅嬛福地度过余生。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李秋水哭着求道,毕竟夫妻一场,临了,她还是放不下。
巫行云眼神闪过一丝悲哀,却是开口道,“有些事你现在不知道,但今后终究会知道,自从无涯子选择了这条路,他就应该有所觉悟。我知你心中的痛苦,但还请你想想天涯海阁,那些孤儿,那些弟子,也请你想想灵鹫宫,那些孤儿,那些师侄,哪怕是西夏皇宫,无论是王语嫣还是李清露,为了她们,死一个无涯子,救下所有人,这是值得的。”
“不,我不相信。一个无涯子而已,他活着或者死了有什么区别。师姐,你说的这些威胁,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李秋水不敢相信,竟然为了无涯子,将会死去这么多的人。
李沧海苦笑的解释道,“他们是逍遥派真正的底蕴,八部天神将。无涯子和我们就是为了打磨逍遥派新的传人而存在,可是无涯子的所作所为却无疑是背叛,更何况坐忘之境就是一个禁忌,八部天神将绝不允许威胁到逍遥传人的存在,所以无涯子一定要死。而且,无涯子自身也已经失败,选择战死,是最好的结局。”
潘道连吐数口鲜血,他手中剑微微颤抖,大道神拳的体力已经挥散,丹田内的真气越发淡薄,体内经脉不断抽搐,断裂的经脉眼看就要崩开,紫雷液的霸道还没有调恒,整个身体就是一个快要爆炸的火炉。
九阳真气运行流转,紫雷液的力量在丹田气海中冲击,潘道已经无力镇压,任由这股强大的力量开始冲击经脉。先天极致,说的好听,可是潘道的底蕴太低了,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反弹,若是再不修行恢复,只怕离经脉爆体不远。
无涯子摇晃着站起,他北冥神功运行,环视周身的伤势,忍不住悲愤大笑,“生死一念两重天,缈缈茫茫皆不见。可笑红尘多寂寥,未留姓名江湖道。我无涯子一生,都为了反抗而活,错过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但今天一战,却是最痛快的。可惜,这具夺舍的身体资质太差,而且执念太重,不说夺舍时真气的浪费,就是此时先天境,我一身武功也竟然发挥不出七成的力量。可悲,可叹。来吧,大道子,最后一击定下生死吧。”
无涯子全身功力倒转,一股庞大的真气涌出,只见游坦之的身体承受不住的崩溃,无数穴位爆开,全身上下的鲜血横流,转眼就成了一位血人。
“战天,战地,战人,一生战斗不息,人生才会其乐无穷,可我无涯子却只战了一场,苍天不公。若有来生,我愿战斗不息。”无涯子轻功纵跃,凌波微步化作一道化光直射而来,北冥内力化作滔天的巨拳,汹涌无比的挥来。
潘道咬牙奋起,他九阳真经加速运功,体内的紫雷液真气被他逼至手少阳经,霸道的力量透体,血手握剑,“赌上我的性命,无量一剑,斩。”光明大放,七星剑招,无量剑法,种种普通或平凡的剑招归一,一剑斩下,天地为之失色,风云为之变幻,只有潘道的意志永恒。
剑芒绽放,先天极致的璀璨一击,风云动,飞沙乱石,哪怕是丁义云的目光也被吸引,他神情不变,眼中却是战意激昂。
天魔老祖上前道,“这一剑,你接不下。”丁义云摇头,“不,我接的下。只是与之同归于尽而已。”
大地崩开数里,一道剑痕划过,无涯子倒地,口中鲜血不断涌落,他的脸色惨白,眸光变得黯淡,“终于还是结束了。”
“为什么要这么选择?你最后完全可以与我同归于尽的。”潘道问道。
“因为我想看看,逍遥子会不会在将来因为你而后悔?”无涯子开口说道。
“可是你死了,却是看不见。”
“是的。但我的心却不死,只要我不服输。”
“石洞中,你夺舍游坦之时,我答应过你不会杀你,也不会将你的身份透露出去。你也同意不会再对付我,可是,你却食言了。为了紫雷液,值得吗?”
“不值,但却必须。因为我说过,老夫不想认输,事实上,老夫也从来没有输过,只是运气不好,最终败了。”
潘道默然无言,他任由手臂上的鲜血涌出,看着无涯子最后才道,“你不配做一个武者,但却是一个斗者。只可惜,你的确败了。”
“败了。我想一搏,以紫雷液恢复坐忘之境,可依然还是败了,命运啊,终究对不住我。大道子,你很强,我想年青时代的逍遥子也不过如此吧。所以,我只能希望将来,你与逍遥子一战时,替我问问,我们这些师兄妹,在他的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
“若我不死,我想我会的。”
“谢谢。”无涯子将目光看着阿紫,他道,“阿紫,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听我说几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