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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仇谷依山而建,谷中林木参天,郁郁葱葱,阳光洒下一层金辉,斑驳的树阴带来阵阵的凉风。段誉跟着潘道和王语嫣走出了石牢,他深呼一口气,“外面的空气真好。”
潘道抬头看了看被树叶挡住的太阳,深以为然的点头,不过他的心思却放在了王语嫣的话上,“北冥有缺。”
“北冥神功,取自庄子逍遥游,以意为武而道鲲鹏之法。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又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潘道想着王语嫣的话,不自觉得内心沉重,逍遥派武功博大精深,以内力为本,招数为末,犹之北冥,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王语嫣轻淡的话语还在耳边回想,“欲习北冥者,先废其功,而后修之勤奋,方能踏入先天。但是,北冥神功,化功吸功的两大特性,霸道而伤天和。而且离鲲鹏之法的水击三千里,扶摇直上九万里相距甚远。”
“逍遥子祖师天纵其才,生生的将北冥真经简化,从这真经的鲲鹏之法中悟出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但威力减弱了太多。并且习之到最后反而有害。因为到那时想要武碎虚空,就必须领悟完整的鲲鹏之法,否则终身将止步宗师之境。但是,鲲鹏之法早已经被逍遥子祖师带走,下落不明。”
潘道脸色难看,他相信王语嫣不会骗她,逍遥子的几个弟子都有北冥神功的秘籍,但最后却只有无涯子一人练习,巫行云的唯我独尊功,李秋水的小无相功。难道她们不知道北冥神功比她们的功法强大吗?不是。而是她们根本就学不到鲲鹏法。
无涯子学了北冥神功,不是因为他有鲲鹏法,而是他在逍遥子的眼中是必须的一颗棋子,也是最不在乎的存在。作用虽然没有巫行云和李秋水来的大。更没有李沧海来的重要。可是他也有他的用处。无涯子真的聪明。早早发现了这一问题,于是为了改变他的地位,智谋算尽。先是设计三女反目,然后骗娶了李秋水,接着又将主意打到了李沧海的身上,可是李沧海却失踪了。但是原因是他并不知道,原来三女的身上同样没有鲲鹏法。
潘道深吸一口气,他紧了紧怀中的北冥神功,暗自思量自己费尽心机得来的北冥神功是不是错了,还不如丁春秋的化功**,反正一样可以废去阿紫的毒功。难道真的要向丁春秋低头,从此再也不踏上武道,安稳的当一个武林高手?
不,绝不。哪怕只要有一丝希望,潘道也要去争取。王语嫣不知道逍遥子的出处,但是他知道,那就是神秘之地不老山长春谷,他知道那里一定有鲲鹏法。
北冥真经,以鲲鹏法而悟出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已然这么历害,潘道不敢想像那么如果是完整的真经会有多么强大。更何况还有不老山长春谷的至尊宝典《不老长春功》。
段誉跟在王语嫣的身后,他的眼神不自觉得流露出迷茫,暗地里叹息一声,“如果不是姐弟就好了,那样她就能做自己的神仙姐姐。自己必须问问父亲段正淳。”
王语嫣柳眉微皱,她没想到段誉一直盯着她看,目光虽然不是火辣辣的,但总感觉不舒服。还有那大道子潘道,从石牢内出来就一声未发,只顾自己低着头走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难道北冥神功对他真有那么重要吗?
“段延庆,交出我儿段誉。不然别怪我夷平万仇谷,杀尽你四大恶人。”段正淳雄厚的声音夹杂着内力滚滚传来。
潘道听得这话瞬间抬头,他举目望去,只见谷口处有一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暴怒开口,对方腰间别着一把长剑,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玉面俊目,一身白色武士服穿在身上格外英气。他就是段正淳,果然有吸引女人的姿本。
段延庆内心冷笑,也不知段誉是谁的儿子。不过,他是不会说的,就像段正淳带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吧。“段正淳,你少嚣张,还以为这里是你的镇南王府吗?我若不交人,你能奈我何?”说完,段延庆的目光转向他的身后一位女性道姑身上,表情不自然的浮现一丝波动,但转瞬就移开了眼睛。
是她,观音菩萨,段延庆清楚的知道就是那一道身影点燃了当初他灵魂内的求生之火。镇南王妃,玉虚散人,刀白凤。
刀白凤身穿道袍,她看着段延庆脸色有些复杂,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而且如今还是绑架自己儿子的凶手,只是不知道他认没认出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段誉是他的儿子,想来他应该都不知道吧。玉虚散人刀白凤摇晃拂尘,恢复平静。
段正淳脸色怒火显现,他别开折扇,抽出长剑直指段延庆,“段延庆,最后问你一遍,交人不交人?”
段延庆还没有说话,潘道已然转出树林,金雁功纵出,他提起段誉数个起落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好啊。”
万仇谷外,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看向从转角林中跃出的潘道,他们眼中或惊喜,或不豫,看着眼前的瘦了很多且精神憔悴的段誉,段正明上前说话了,“誉儿,你没事就好。”
段誉摇头喊道,“皇伯父,我没事。这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潘道就连点数指封住了段誉的行动和哑穴,示意这里并不应该由他们说话。
潘道身形挡在中间,他环视众人一圈,对着段正明道,“这位想必就是大理皇帝,保定帝段正明吧。正方大额,目有精光,果然颇有帝王之相。”
段正明并不惊喜,被一个和誉儿一般大小的少年夸也没什么好高兴的,相反还觉得耻辱,一个少年就想和他平起平坐,是武功高还是势力大。“少年,你应该就是星宿派的副掌门大道子,无量剑派的新掌门潘道吧。果然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
潘道眼神眯起,他自然听出段正明的潜在台词,‘小子,别以为你是星宿派的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可你不还是无量剑派的新掌门么,只要在我大理就要听朕的。
钟涛没那么多顾忌了,他上前见礼,“主人,要不要我一声令下,将他们一网打尽。”
潘道摇了摇头,既然段正淳敢安江湖规矩来办事,那么自己等人也应该照做,否则真要惹怒了段正明,军队开来什么都完完了。“不用。我自有打算。”
潘道看着段正明,然后又望向段正淳,道,“想来两位远来也累了,不如进去坐坐如何?”
段正明浓眉紧皱,他看着段延庆和钟涛表示不明白,什么时候眼前的少年反而成了主导者,难道星宿派丁春秋的面子有那么大。
段正淳断然拒绝,“不了,把誉儿交给我。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如何。否则哪怕是和星宿派反脸,同西夏国开战,我们也在所不惜。”
潘道脸色一凝,生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行。”他宝剑扬起,直指段正淳,“久闻段王爷武功不错,今日一见心喜不已,不如你先与段延庆一战以决段誉的归属如何。”
段誉傻傻的看着潘道,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多此一举。王语嫣轻缕一丝秀发,她的眼眸盯着段正淳,脸上变幻不定,她似乎见过这位镇南王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