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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战与一众属下在前厅商讨当下事宜,秦筝没有走,拎着一椅子在最远处坐下,静静的看着他们。
小桂站在一边,满脸担忧的看着李毅,从秦筝说完开始,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李毅。
秦筝看见的都会成真,这一点小桂深深知道。但这次,便是提前预防,也不知能不能躲过。
他们今天进宫,其实只有云战进去了,其余人都在宫门外,与禁卫军对峙,险些交手。
云战是扬言必须要见云赢天,等同于逼宫的架势,又带来了铁甲军的将领,所以后来也不得不让他进宫了。
这只是一个招数而已,显得云战很着急,也让宫里现在执掌大权的皇太后不得不专心致志的对付他。这时,也就给云锦昭机会了。
这些,他们都懂,其实费这么大劲儿,为的也就是往后在西南能有个清净。只需防着东齐,无需再担忧内战了。
秦筝看着他们,其实这心里也打鼓,这是她第一次给人出主意预防即将到来的危机。往时她都是静静等待,这次,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她是真的没什么信心,但同时也希望能成功,这样一来,她就有更多的信心来对抗天意了。
都说天意难违,但她真的不想顺应这天意。
视线看向云战,幽幽灯火中,他整个人蒙上一层光晕,坐在那里,恍若雕塑。
这世上有他存在,秦筝怎么忍心死那么早。
慢慢垂下眼眸,秦筝无声的长舒口气,无论如何,她都要试着与天对抗一下。
他们商谈了许久,大概到了半夜,这才完事儿。
秦筝坐在那儿已经小憩了好一会儿了,听见人们陆续出门的声响,她睁开眼。
正好云战走过来,挺拔魁伟,如同天神。
弯起眼睛,秦筝笑眯眯的看着他走过来,“谈完了?”
“嗯,回去睡觉吧。”俯身,云战抚着她鬓间歪头在她的额上亲了下,随后将她拉起来。
小桂早在李毅出去后也跟着出去了,这偌大的前厅仅剩他们两个人。
“我都睡了好几觉了,你们谈的可真够久的。”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秦筝靠着他,不用自己出力了。
“谁让你在这儿等着的,早早回去,早早的就睡了。”搂着她往外走,秦筝在他怀里,恍若依人的小鸟儿。
“这不等你嘛!不想让你离开我视线,就想看着你,不行呀!”撒娇,这招儿百试不爽,而且云战还就喜欢听这种话。
“行,看吧。”面色柔和,云战当然允许。
哼了哼,秦筝更加肆无忌惮的靠着他,这春天的夜晚也很冷,不过身边有个大暖炉,暖和的很。
踏上拱桥,云战忽然沉声道:“在李毅身上,你看到了什么?”
“看见一柄长矛刺穿他的胸口。”说起来,秦筝的语气也低了很多。
“在何处?在何时?”这很重要。
“不知道,没看见。所以我才说,让他这几天都要弄两块铁护住前胸后背。若是一直没发生意外,那么就一直贴着,绝对不能疏忽。”反正这事儿必须得预防,势必得预防。
“不用担心,我命他按照你说的做,他不会疏忽的。”搂着她,云战低声道。李毅是他很得力的部下,若是他出意外,对于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损失。
“那就好,希望他能当回事儿。把小桂吓得呀,这一晚上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摇摇头,这爱情的力量啊,果然不容忽视。
“待得回了天阳关,就将他们的婚事办了吧。”看他们感情也不错,这也是成人之美。
“不行,李毅还没求婚呢。”秦筝又提起这茬儿,在她眼里,求婚这环节很重要。
“他们也要?”他以为,这只是秦筝自己的想法儿而已。
“当然。小桂是我的丫头,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当然不能就让她草草的嫁人啊。”不管怎么着,得风光才行。
“你不也是草草的就嫁给了我。”想起那时,还真是,除了一身红衣像成亲外,什么都没有。
“切!亏你还记得,告诉你啊,不跟我求婚,你得着了我的心也得不到我的人。”扬起下颌,秦筝说的颇为有理。
“真的?”低头看着她,黑暗中,云战的脸庞也模模糊糊。
“真的。”大声,给自己壮胆。
云战什么都没说,猛的弯身,一把将她扛起来。秦筝又倒挂在他肩上,蹬腿儿大叫,惊了无边黑夜。
皇宫里的事情,外人没办法得知,只能依据当日风动的事情而猜测。
这皇宫,戒严数日,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现今的形势是,朝廷六部都已停歇,无数朝臣称病,仅有保皇党仍在坚持,调动禁卫军出城接应御林军。但御林军被挡在护城河之外,根本进不来。
禁卫军也不敢出城门,城外就是铁甲军,数目多少还不清楚,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云战现在主抓城外,据说与御林军的统领某将军正在交涉。
发展如何秦筝不知道,目前她对皇宫里的情况更感兴趣。
但奈何,这皇宫她进不去,而且云战也不会让她进去,所以,她抓心挠肝儿的,琢磨了很久了。
最后,她终于想到了好主意,那就是趁着云战出城的时段,跟着某一个在戒严时期还能随意出入皇宫的人进宫,那人就是阮天师。
一听秦筝要跟着,阮天师有点为难。这若在宫里,秦筝出了什么意外,九王爷还不得将他脑袋砍下来。
“我乔装一下,就当做是你的随从。在这皇宫里走一遭啊,不为别的,就为见见秦妃。”当然,可能的话,她得‘帮帮’她。
“王妃,这若是被皇太后发现,她可是会将您抓住做人质的。”太危险。
“抓我做人质?我能走能跑,只要你不告密,她知道我是谁啊?”这些天皇宫戒严,更再说,她一小人物,谁会专门盯着她?
阮天师一哽,“老朽是绝对不会背叛王妃的。”
“那就好。我去换件衣服,咱们这就走吧。”皇宫势必得去,她要赶着见秦瑟最后一面。
这天气越来越暖,离她曾看见的秦瑟死去的那天也原来越近,她觉得她若是再不看看她,那就真的没机会了。
先甭管云战是否会同意,反正秦瑟一死云赢天也就完了,在这皇城纠缠了将近一个月,事情也要完结了。
云锦昭那儿势必也都准备好了,就等逼宫接大统呢。但第一步还是得先将皇太后那个老不死的扳倒,相信,这些日子云锦昭已经在努力了。
从顾尚文那里偷了一套长衫穿上,别说,这么一穿,束起长发,乍一看她还真像个书生。
就是这书生太过白嫩,长得太女儿气,若搁在男人堆儿里,她就是那个纯男人的对立面,俗称二椅子。
“小姐,不然奴婢也跟着您吧?”小桂不放心,再说,要是她不能赶在云战之前回来,那她这个小丫头不得挨骂呀。
“我一人进宫就挺困难的了,没办法带你。你呀,在家为李毅担心吧,我不用你担心。”挑着小桂的下颌,她这刚装上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学习男人挑逗女人了。
小桂勉强的笑笑,她还真是更担心李毅,因为秦筝看见了,那就说明早晚会发生,她真的很怕。
“云战若是比我先回来,就告诉他我的去处,他要是着急,那就着急好了。总是我在家等他急的不得了,这次也该轮到他了。”双手负后挺胸抬头,她这个新晋‘男人’要亮相了。
与阮天师碰头,软天上上下的看了看秦筝,然后点点头,“王妃除了这样貌改变不了,其余的地方倒是没什么破绽。”
“是吧!若是要我装云战我肯定装不了,但装装顾尚文这种书生,还是可以的。”她相当自信。
“那咱们这就走?”阮天师这心里也打鼓,期盼着别出事儿。
“走吧。”秦筝迫不及待,关键再不看看秦瑟去,就再也见不到了。能赶在秦通死之前见见他,那么秦瑟死之前也得见见,否则她这准备好的亮相就要胎死腹中了。
出得府邸,二人坐上阮天师的专用马车,一个小厮驾车,一路直奔皇宫。
阮天师的马车相当舒适,可比前几天去秦府坐的那个要好得多。
软垫固定在腰后,让人舒坦的倚靠着,屁股下更是软绵绵,这种马车躺下睡觉都成。
不过像这种马车那绝对是云战最讨厌的,这人和自己过不去,总要苛刻自己,就更别提这享受了。
“王妃,一会儿进得宫门,您就跟在老朽后头,切记不要抬头张望,否则引起禁卫军注意,咱们就有麻烦了。”在宫中,他也不太敢四处张望,这是大忌。
点点头,秦筝明白,这做正常人还不如做个傻子。最起码上次她进宫的时候就是挺胸抬头一直四处环顾来着。都知道她是个傻子,谁也不会和傻子计较。
现在就不一样了,她是个正常人,就得装着点儿了。
大概将近半个时辰,终于抵达宫门。驾车的小厮亮了令牌,宫门开启,马车直接进了宫。
看着阮天师,秦筝无声的啧啧叹息,“这面子还真是大。”
阮天师拱拱手,必定是骄傲的,只可惜现在在秦筝面前不敢骄傲。
进了一道宫门,这马车就不能再继续前进了。在两道宫门之间停下,随后马车里的人下车。
跟在阮天师后面,秦筝低着头,本来就娇小,这么一低头,还真有点不容易被看见。
穿过数道宫门,终于进入皇宫大内,这后宫秦筝可没来过,但是在幻象里曾经见到过。
如今亲眼看见,倒是和幻象里的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充满生机,因为都是真的。
春天,宫里的梅树都开花儿了,香气四溢,真是格外的好看。
只可惜开在这皇宫里,外人也看不见,只能给这些没心思赏花的人看了,倒是可惜。
一路走,这后宫人不多,禁卫军没有命令也不会来这里,遇见的都是些宫女太监。碰见阮天师,他们都会让开,可见这阮天师在后宫很有地位。
不过也对,皇太后的红人,自然有地位。
这次没直接向皇太后的宫殿走,反而穿来穿去的找到了秦瑟所居住的宫殿。
这宫殿在幻象里就见过,还是很恢弘精致的。
宫门敞开,里面也没人,四周更没人。
“九王妃,这就是秦妃的宫殿。这里啊,虽是没人,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人了,您想看看她,要快些才行。”阮天师小声道。
“随时会来人?云赢天随时都会需要她?”这毒还真是绝了。
“不止皇上,皇后,太后,还有其他宫殿的娘娘,谁想起秦妃来心气不顺,都可以来抽打她一顿,这是太后默许的。”是这么回事儿。
点点头,秦筝了然,“她还真是忙。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就出来了。”
“诶,好。”阮天师给守门,他这个在后宫地位不凡的天师,现在却成了守门的了。
进入宫门,秦筝环顾了一圈,和幻象里的差不多,虽是漂亮,但是死气沉沉。
径直的朝着宫殿里走,踏上台阶,就瞧见了大厅门口那儿趴着一个人。
质量上乘的长裙,显示穿着这衣服的人拥有不凡的身份,长发散乱,乍一看还挺吓人。
这春天,皇城气温还是很低的,那大理石的地面,肯定也很凉。
秦瑟就那么趴在地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迈步进去,秦筝弯起唇角,这一天终于来了。
“嘿,半年多不见,你可变化颇大啊。”开口,秦筝的语气十分高兴。
趴在地上的人听见声音,立即身子发抖,可见,她是以为折磨她的人又来了。
“别怕呀,是我,你的‘妹妹’。”秦筝微微弯身,她身上的味道传进了鼻端,一股很奇特的腥臭味儿。
趴在地上的秦瑟慢慢支起身子,然后扭过头,头发盖在脸上,遮住了她的脸,但是却隐隐看得见她的皮肤,青黑色。
早就有准备,看见她这脸,秦筝还算镇定。微微眯起眼睛,再细看她的脸,那皮下,隐隐的有东西在游动。
鸡皮疙瘩瞬间起来,秦筝直起身子离她远点儿。
“你这模样还真是惨,想不到这短短时间内,你就能变成这样,还真是老天有眼。你说是不是呀?”眉眼弯弯,秦筝那白皙的脸蛋透着粉红,要多健康有多健康,和秦瑟那青黑色的脸形成强烈的对比。
“是、、、你。”终于认出是谁,秦瑟断断续续,那语气却咬牙切齿。
“没错,就是我。是不是很惊喜?哎呀,我怎么会走了?真是神奇啊!我不止能走,我还能跑,你瞧瞧?”说着,她小步的在她眼前晃悠了两圈,当真是健步如飞。
“你、、、”满目凶光,秦瑟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她对秦筝也绝对是恨。
“我怎么?看我这样子很震惊?没关系,震惊是应该的,你爹啊和你一样震惊。”歪头笑眯眯的看着她,她这模样真好看。
秦瑟若不是现在这个模样,她肯定会跳起来叫骂一番,兴许还会抓住秦筝的头发狠狠揍她。但奈何现在想站都站不起来,一切只能从她的眼睛里窥见。
“这秦家成了这个模样,我可真是等了好久了。如今终于得见,这心里啊,甭提多开心。但这一切都比不上看见你这模样开心,真想放炮仗庆祝一番,然后沿街宣传,让大家都知道。”挥舞手臂,秦筝表情夸张,看的人更是生气。
秦瑟绝对是怒火攻心,但是舌头不好使,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都困难,如今一急,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忿恨的瞪着她,用眼神儿杀死她。
她的眼神愈恨,秦筝就越开心,弯着眸子,那里面的水波能让人溺死。
秦瑟盯着她,最后力气不支的趴在地上,脸贴着冰凉的地面,她那青黑的脸几乎和大理石地面一个颜色。
虽然很想蹲下近距离的让她看看自己更生气,但是面对她那张脸她还真是没什么勇气。
“你呀,也活不长了,不如我来看看,你还能活几个时辰。”双手负后,秦筝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进入状态,眸子空洞,而她也看见了秦瑟即将要发生的事。
这一看,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回过神,身后就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
回头,在外面守门的阮天师跑了进来,“王妃,不好了,皇后来了。”
“我知道。走,咱们去那儿藏着。”抬眼就看见了主厅桌后的玉石雕塑,那后面紧贴着墙,但其中有空隙,正是藏身之处。
两人急忙跑过去,秦筝让阮天师先进去,毕竟他长得矮,又瘦小,里面容得下他。
阮天师躲进去,秦筝也闪身躲进去,但紧紧贴着边缘,她只需微微歪头,就能看得到外面。
一身华丽的皇后从宫门外匆匆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年龄大的嬷嬷。一看就是在这深宫中度过几十年光阴的老女人,那张脸就阴狠无情,更何况其为人。
微微歪头看着外面,秦筝又瞧了瞧地上的秦瑟,她正在努力的想要逃走。但奈何,她是无处可逃。
“带累皇上生不如死,现在的模样更是不如一死了之。你,就先走一步吧。”皇后看着地上的秦瑟,冷声的叙述,她要杀了秦瑟。
若是没有她,云赢天也不会变成这样。明知不会好,日复一日的只会更糟糕,还不如尽早死了,免去痛苦。
但,谁又能杀皇上?所以,只能杀她了。杀她,很容易。
秦瑟不想死,这些话她也都听得明白,更是在原地挣扎,想要逃走。
皇后根本无心看她挣扎,挥挥手,身边两个嬷嬷走过来,一人按住双脚,一人拽过头发,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白绫,挽成绳套直接套住了秦瑟的脖子。
那动作,干脆利落,可见做了无数次了。
用力一拽,秦瑟的舌头立即不由自主的伸出来。可她还有意识,身体还在抗争,但怎能对抗的过两个经验丰富的嬷嬷。
皇后转过身去不看,两个动手的嬷嬷咬牙切齿的用力,那脸上,还有一种扭曲的兴奋。
秦筝躲在那儿看着,也忍不住的咬紧牙关,这种吃人的地方,小白兔进来了也得变成大灰狼。
秦瑟力气用尽,放弃挣扎,同时,气也断了。舌头伸出来,那模样可怖的很。
舌头也是青黑色的,实在难看。
“娘娘,了结了。”按住腿的嬷嬷起身禀告。
“挂起来吧。”皇后看也未看,直接慢步走出宫殿。
“是。”嬷嬷得令,然后俩人动手,搬过椅子,然后将秦瑟挂在了房梁上。
踹翻椅子,造成自缢的假象,看来这种事她们做过很多次了。
一切做完,她们随着皇后离开,这一行人就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深吸口气,秦筝走出来,看了一眼阮天师,他竟然冒冷汗了。
轻笑,秦筝摇摇头,“怎么了,阮天师也害怕了?”
一边走出来,阮天师一边擦汗,“不是不是,这种事啊,宫里经常发生。”
“我看也是,瞧那俩嬷嬷娴熟的样子。这地方啊,狼窝。”摇摇头,反正她是不喜欢。也亏得那时没打定主意要做皇后,否则啊,兴许她有一天就得四处杀人了。
“说的对,说得对。”阮天师附和,不经意的往那边一看,秦瑟吊在那儿的尸体吓了他一跳。
“行了,别看了,咱们走吧。你去瞧瞧那个皇太后,我呢,也溜溜边儿。”皇太后的宫殿她未必能进去,但是搭边走走还是可以的。
“好。”阮天师是巴不得赶紧走,这地方,阴气太盛。
离开秦瑟的宫殿,俩人朝着皇太后的宫殿走,一路上秦筝依旧低着头,路遇的宫女太监什么的越来越多,她的头也就越低了。
终于,那宫殿就在眼前,阮天师停下来,看了看旁边,然后小声道:“王妃,您在这边的亭子里坐坐,老朽去去就来。”
往旁边看了一眼,那是一片小园子,树木刚抽芽,遮挡住了小亭子。
“成,你去吧。别忘了我的交代,今儿也很重要。”这阮天师现在可是不敢不遵命。
“是。”话落,阮天师离开,秦筝也转身朝着那边的小亭子走去。
小亭子可是精致的很,在西南,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亭子。
坐下,秦筝转头环顾四周,宫女太监走路都低着头猫着腰,没一人敢出声。
这种素质还是很不错的,要都是像小桂那样聒噪,这皇宫就翻天了。
不过这些宫人都个个满脸菜色,这些日子以来的清粥,想必都吃的挺好的。
蓦地,一个太监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视线中,他明显避开所有宫人,挺拔瘦削,而且,还不会猫腰低头。
一瞧见,秦筝来了兴致,微微眯眼看着,瞧着他躲避其他人,又鬼鬼祟祟前进。
弯起唇角,秦筝看了看地面,然后起身走下亭子,于树根处捡了个石子,随后向前几步躲到前方一棵树的后面。
瞧着那太监接近,秦筝抬手,将那颗石子扔了过去。
砰!十分准的就打到了那个太监身上。他一惊,刷的向后退贴到了墙上。
他看过来,秦筝立即挥挥手,笑容满面。
一瞧见秦筝,仔细的看了下,那太监也一诧。随后看了看四周,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近日来可好啊,楚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云锦昭的幕僚,楚桓。
“九王妃,您怎么会在这里?”楚桓本就长得白白净净的,这穿上太监服,还真像。
“你都能扮成太监在宫里晃悠,我怎么不行啊?说真的楚公子,您这一身还挺合适。”上下瞧了他一通,然后满眼赞赏。
楚桓略有不适,“王妃,您别说笑了。这时候来宫里很不安全,您还是尽快出宫吧。”
摇摇头,秦筝仍旧眉眼弯弯的,“这话应该送给你才对,我呀,有武功。不像你,手无缚鸡之力。”
“在下是有要事,不是来玩儿的。”楚桓面色沉定,对秦筝,他是有一些其他见解的。
“我也不是来玩儿的。我呀,是瞧热闹来了。没想到,这瞧了别人的热闹,还瞧了楚公子你的热闹,真是有意思。”看着他,秦筝的笑脸儿难以捉摸。
“在下有什么热闹?”楚桓果然问。
“这热闹马上就来了,听着啊!咳咳,来人啊,这有个奸细!来人啊,快来人啊。”秦筝忽然大喊,楚桓一下子就慌了。看了一圈四周,随后抬手将秦筝的嘴给捂上了。
秦筝手舞足蹈,可是乐的很,这楚桓心计很深,和他对抗心计她没招儿,但是捣乱还是可以的。
楚桓拖着她退回亭子后面,有亭子挡着,俩人不至于被来往的人看到。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您要置在下于死地么?”捂着她的嘴,楚桓满脸正色。
秦筝靠着墙,一边指了指她被捂住的嘴,这么捂着,她怎么说话。
楚桓松开手,一边还警惕着秦筝会再喊。
笑眯眯,秦筝可是很得意,“多好玩儿啊,我就喜欢这么玩儿,正巧碰见了楚公子,我就玩玩。”
楚桓也无语,清隽的脸庞诸多无可奈何,“王妃,这若是当时有人经过,听见了你的喊声,在下就没命了。不止在下没命,您也没命了。”
“别吓唬我,有没有人我早就知道。你要进皇太后的宫里找什么呀?”她看见他在皇太后的宫里翻翻找找,不知在翻什么。
“您怎么知道的?”楚桓一诧,他可是没说过他要找什么。
“因为,我会算啊。”挑起眉尾,秦筝万分得意。
“那王妃不如再算算,我找的是什么。”楚桓这脑子转的也很快。
眨眨眼,秦筝摇头,“不告诉我算了,作为同盟,这么没诚意。”撇嘴,颇为不屑。
“玉玺。”他在找玉玺。现在玉玺在皇太后手里,他得找到才行。
“玉玺啊?你去找吧,肯定能找到。”秦筝给预言,她这预言是很准的。
“那就借王妃的吉言了。”楚桓拱拱手,他多谢秦筝饶他一命。
“不客气,你快去吧,现在皇太后在和阮天师说话,你有机会。”终于好心放过他,秦筝示意他可以走了。
楚桓点点头,最后看了秦筝一眼,他低声道:“也请王妃多多小心,能顺利出宫。”
“谢了,我肯定出的去。”挑着眉尾上下看了他一通,秦筝那眼神儿很具杀伤力。
楚桓微微垂眸,随后转身离开。
又等了一会儿,阮天师终于出来了,秦筝和他碰头,阮天师点点头,证明事情已经办妥了。
秦筝颇为满意,她命阮天师告诉皇太后,这宫里怨气重,要到处撒硫磺熏鬼,而且这事儿最好在夜里偷偷进行。
皇太后现在心力交瘁,对阮天师更为信赖,他说出这么天方夜谭的话,她居然也会信。
这事儿要成了呀,他们撒完硫磺,有人再偷偷的来把火,这皇宫就彻底火了。
秦筝纯属推波助澜,这宫里一出事儿,云战他们最好快速行动,这事儿也趁早完结,这日子也就太平了。
出宫,很顺利,有阮天师这张脸,那就是通行证。
“一会儿啊,你去别地儿躲着,别回你那宅子了。待得尘埃落定,你直接去找云锦昭,相信啊,他会给你个好安排。”出了皇宫,秦筝笑眯眯道。
一听这话,阮天师就愣了,这、、、这她居然都知道?
“别惊讶,你的事儿啊,我早就知道。你去投奔云锦昭,是个不错的决定,也注定这辈子衣食无忧。不过最后不要再旧事重演,因为云锦昭可不是那好糊弄的皇太后。”给予警告,秦筝可是很宽厚。
阮天师老脸通红,这种事儿被看穿,他还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真是可笑。
马车到了,秦筝拍拍阮天师的肩膀,说声后会无期,她就悠然下车了。
下的马车,这太阳都偏西了,秦筝大步的走进大门,门口的护卫看着她,皆是无可奈何的模样。
快步走回前厅,推开门,她一脚进去,就停住了,另外一只脚还在门外。
看着那正对着门口坐着的人,秦筝眯眼一笑,下一刻蹦进来,“大元帅,你今儿回来的早啊。”
看着那蹦跳过来的人,穿了一身男装,虽是个男人打扮,但是粉粉嫩嫩的样子,哪像个男人。
一屁股坐在云战大腿上,秦筝缠住他颈项,“大元帅,想我没啊?”
看着她,云战微微眯起眸子,打量她一番,随后道:“宫里好玩儿么?”
眨眨眼,然后点头,“好玩儿。看了一场大戏,又捉弄了一个人,有意思。”
“捉弄谁了?”揽着她,手顺着她腰滑下去,那屁股紧绷绷的,好摸的很。
“楚桓。就是云锦昭那幕僚,把他吓个半死,真有意思。”任他摸,他那大手热乎的很。
“看什么戏了?”继续问,他都想知道。
“看了一场杀人的大戏。”挑挑眉,秦筝兴趣颇多。
“杀人?秦瑟死了。”一猜一个准儿,云战可是厉害。
点头,“嗯,皇后主谋,两个嬷嬷动手,勒死了。下手真狠,这种事儿啊,她们没少干。”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慎得慌。
几不可微的颌首,云战的手不停,“之后呢?”
“之后就回来了呗。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啊,我看楚桓去偷玉玺了。”估摸着是要快了。
“十皇叔今晚会进宫。”掌控皇宫,他就要开始清扫皇城了。
“他今晚进宫?那你最好告诉他一声,离皇太后那宫殿远点儿,那儿啊,今晚可能会发生火灾。”睁大眼睛,秦筝衷心警告。
“火灾?你又做好事儿了。”用力的捏了一把,云战随后站起身。
也跟着站起来,秦筝趴在他怀里仰脸看着他,“不喜欢啊?我就是给她个‘惊喜’嘛!你觉得不好?那就算了,你赶紧去救火吧。”
“没说不好。去把这身行头换下来,不男不女,成什么样子?”看她一身男装,他就觉得不顺眼,抱在怀里很别扭的感觉。
“我觉得挺俊的,要是去花楼转转,我这模样肯定惹得诸多姑娘倾心。”她想法可是很多。
“花楼?敢去花楼,我就把你屁股打开花儿。快去换了,我去去就回。”戳她脑门儿,随后云战快步离开。
撅嘴轻哼,秦筝随后离开,换了就换了,尽管她还没穿够。
云战很快就回来了,估计是派人去通知的云锦昭。
也对,他一元帅,怎么能自己跑腿儿。
回来,秦筝也换完了衣服,对于秦筝女人的模样,云战很满意。
“怎么样?这回大元帅看的顺眼了吧?”转一圈,裙摆飞扬,好看的很。
“嗯。”搂过来,一手托起她下颌,云战低头吻下去。
秦筝翘脚配合,双臂缠上他颈项,然后借着他的力量双脚离地。
谁让他们身高差距太大呢,不然她也不用这么费劲了。但所幸是,云战力气大得很,托起她完全不成问题。
摔到床上,秦筝滚了一圈,躲开云战的攻势,随后道:“停,这就可以了。”尽管,她还挺想继续的。
深吸口气,云战也不再继续追她,但还是把她拽回了怀里。
躺在他怀里,秦筝眨巴着眼睛,忽然道:“秦瑟死了,云赢天也就完了。我没看见他那惨样儿,还真是可惜。不过秦瑟的惨样儿我可记清楚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解恨。”让她残废,这仇不共戴天。
“没什么可看的,脏了眼睛。”云战的音调毫无改变,听不出什么来。
“是挺恶心的,那皮肤里好像有虫子在爬。哎呀,真恶心。”搓搓胳膊,秦筝满身鸡皮疙瘩。
“别说了。”说的他也觉得恶心了。
“你也不舒服了?让我瞧瞧,起鸡皮疙瘩没?”说着,翻身扒他的衣服。
云战躺那儿不动任她扒,这女人疯起来挡也挡不住。
掀开他衣袖,那手臂露出来,肌肉紧绷绷的,看着就极其有力。
秦筝也忘了鸡皮疙瘩的事儿,上手去捏,根本捏不动。
“大元帅,你真结实。”眼睛晶亮,很是喜欢。
看着她,云战的眸子氤氲着笑意,任她捏自己。
“哎呀,你说我要是长你这么一身肌肉,那得多俊。”捏捏掐掐,羡慕不已。
“你要长这一身肌肉,我可不要你。”手臂一转,搂住她的身体,轻松的搂到自己身上。
趴在他身上,秦筝近距离的看着他,“那两具充满肌肉的身体抱在一起多好,充满弹性。诶,说不准儿咱俩助跑的拥抱,撞到一起就砰的弹开;再抱再弹开;再抱再弹开,哈哈哈。”
被她丰富的想象力打败,云战觉得这世上也只有她能想出这种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