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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在脸庞的手指仿佛动了一下,温栎激动地看向佟暖的手,“小兔,你是不是醒了?醒来了就睁开眼睛看看我。”
温栎瞪大眼睛盯着佟暖的脸,眼皮都不敢动一下。
先是睫毛微颤,上眼帘内包裹的眼球似乎动了动,佟暖缓缓睁开眼睛,温栎的脸在她的瞳孔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温栎……”太长时间不张嘴,佟暖想叫他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
“没关系,不着急说话。先喝点水。”
温栎扶起她,喂她喝了口水。
佟暖费力地抬手抚上温栎的脸颊,温栎歪了脑袋,将自己的脸更贴紧她。
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再醒来,佟暖恍若过了一生,梦里温栎高中的样子还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
而面前这个为她的眼窝深陷,形象萎靡的人才是她正爱着的人。
她一直漂浮在空中的脚步渐渐飘落至实处,不再彷徨不安。
她突然觉得庆幸,庆幸她没有贪恋梦中完美的人生,而放弃现实中的爱人。
现实中确实有很多不完美,没有爸爸妈妈,清婉老师下落不明,可这才是真实啊。
人总是不断失去,不断得到。
佟暖突然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不再抱怨爸爸不守承诺抛弃她,妈妈那么早离开而让她经历那段灰霾艰难的日子。
她不能太贪心,能牢牢守住一份抓得住的爱就是最大的幸福。
医生和护士一起进来,给佟暖做了检查。
“烧退了,人也醒了,好好调理几天就能痊愈。”
温栎终于放下心来,在心里长吁一口气,向佟暖露出这两天第一个微笑。
“没事了。”
佟暖笑着对他点点头。
张妍跟着医生一起默默退出病房。就是这种笑容和温柔让她以为温栎变了。
原来他的暖只对这世间的一人,他的冷依然像从前一样,面对着这个世界。
缓了一会儿,再开口,佟暖已经能发出细微的声音。
“温栎。”
“嗯?”
“我想给你刮胡子。”
温栎闻言笑出声来,“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不是,是我见过最帅的时候。”
她抚上温栎的脸颊,胡渣扎在手心里痒痒的,她挪了挪身体,空出一小块地方。
“睡一会儿吧。”
温栎躺在佟暖没有扎针头的那边。虽然累到极点,松弛了身心,但他依然没有睡意。可能是身边的人终于恢复了人气,他想多感受她的鲜活的气息,所以不想睡。
“睡不着吗?”
佟暖侧身和温栎相对。
“嗯。”
“温栎,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今天的天气不错,窗外的阳光从百叶窗洒落进来,温栎正对着光线的照射的那边,脸上光斑绰影。
“我梦到了高中时候的你。”想到梦里的温栎,再看看躺在身边的人,“我都快忘了你那么嫩的样子。”
“看来高中的我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
“是啊,那时候你像天使一样,降临在我无助的世界里。”
“原来我是天使。”
“是让我一见钟情的天使。”
在经历了一天两夜佟暖的昏迷不醒等待后,再听到她说的情话,温栎无比感动和庆幸,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我还梦见了爸爸妈妈,和清婉老师,我们五个人居然一起出现在了高中的别墅。”
说到这里,佟暖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她的梦好像不完整,她似乎遗忘了什么。
“可能是你太想念他们了。怎么了?”温栎见她皱眉,以为她又有哪里不舒服。
连忙起身,准备按铃。
“没事。”佟暖拦住他,“就是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温栎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又亲了亲那里。
“温栎,再看到清婉老师,我的心情好复杂。”
“怎么呢?”
温栎轻声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亲切,同时又很陌生,还有一种我想不起来的奇怪感觉。”
佟暖茫然不觉地又陷入追溯的回忆。
“毕竟你们太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这些年她在你心里一直是顽强的信念,再见到真实的人反而有些不习惯。”
温栎分析道。
“有道理。”佟暖往温栎的怀里拱了拱。
“我想对你坦白一件事情。”
“说吧。”
“如果我说我们初见的时候,我之所以答应做你的女朋友,有一点原因是想抓住你,那时候我无依无靠,所以……,你会生气吗?我利用了你。”
佟暖小心翼翼地说,小心翼翼地看着温栎,终于将她怎么多年难以启齿的心事说出来,她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吊着心观察着温栎的反应。
在她心里,她和温栎的爱情应该是没有一点瑕疵的,爱得忠贞和一心一意,但她的利用却让她时刻愧疚在心。
“不会。”温栎说,“如果是被你利用,我心甘情愿。而且你那不叫利用,只是很正常的情感反应。就算是利用,我更应该感谢它,如果不是它,我怎么会拥有你。”
佟暖感动地紧了紧环着温栎的腰的手臂,他们挤在小小的病床上,身体紧贴,相互温暖,阳光静好,浅声细语。这样的画面胜过世间所有良辰美景,美过她能想到的所有美好之词。
“小兔,我也有件事情想对你说。我....”
温栎想借现在的气氛烘托出他的秘密。
“小暖!”夏薇薇突然推门而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躺在床上的两人同时向他看去。
“你怎么回来了?”温栎表情不悦。
“我还没到家,叔叔给我打电话说小暖醒了,所以我就赶紧回来了。”
夏薇薇后知后觉那两人相拥而眠的暧昧气氛,还有温栎刀子般的眼神,尴尬道:“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佟暖见她一脸歉疚,还怯怯地看着温栎,笑着向她招了招手。“薇薇。”
温栎黑着脸下床,又瞪了夏薇薇一眼,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
“你怎么好像特别怕温栎?”佟暖悄悄问她。
“除了你不觉得他可怕,大家都觉得。”
夏薇薇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佟暖摇摇头。
夏薇薇还有些惊魂未定,“你吓死我了,李叔说你要一直不醒不退烧,有可能没命。”
“李叔是谁?”
“就是这所医院的院长。”
“那你能不能跟他说,让我出院,我不喜欢待在这。”
“可是你才刚刚醒来,还是留院观察几天吧。”
“薇薇。”佟暖可怜兮兮地嘟着嘴。
夏薇薇侧头瞄了温栎一眼,他靠着沙发背,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薇薇,拜托你了。”佟暖继续磨她。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夏薇薇站起来,“等我回来。”
“好。”
“回去之后乖乖地在家待着,哪都不许去。”温栎清淡的声音在充满消毒水味道,开着暖气却感觉不到暖意的病房响起。
“我保证!”佟暖连忙举起手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最后佟暖如愿以偿地回了家,在温栎的监督下老老实实地养了几天。
“小兔,醒醒……”凌晨三点,温栎警醒地打开灯,拍着身边惊恐慌乱叫着爸爸的佟暖的脸。
佟暖骤然睁开眼睛,眼中的绝望还未腿尽,脸颊和枕头上一片湿润。
“不怕,不怕。”
温栎轻拍她的背,这几夜,佟暖几乎每晚都做噩梦,睡觉的时候,他整晚搂着她,一会儿都不敢松开,怀里有任何细微的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我吓到了你吗?”
佟暖抱歉地说。
“没有。”
“就快没事了,当初爸爸刚走我也每晚做噩梦,后来慢慢就好了。”
佟暖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温栎并未多说,只紧紧搂她在怀。接近凌晨佟暖才再次睡着。
温栎抽出发麻的手臂,看向旁边一直震动不停的电话。
不一会儿,他走进书房,按下遥控开关,水墨画从中间分成两半。
画面上出现一个大腹便便颓废的中年人。
“温老板。”他看到温栎,眼睛蓦地一亮,身体顿时向前扑,仿佛要从屏幕中钻出来。
不等温栎开口,他又急着说:“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看您能不能把公司还给我。”
穷人变富人是非常满足和愉快的过程,而富人变回穷人比一刀了结还难受。
奢侈惯了的陈滨已经过不了拮据的日子了。
温栎不说话,曲起的手指在书桌上有节奏地轻轻敲着。
陈滨看着他冷酷的表情,心里没底,也不敢再贸然说话惹怒温栎,做了好几年老板,这点眼见还是有的。
原本他和崔霈姗以为的一样,温栎不过是个有点虚名的男歌手而已,毁了他大不了花点钱,走点人脉。轻而易举的事。
没想到,他竟然幼稚地在太岁头上动土。当他的公司在朝夕之间,他还溺在温柔乡里,没明白怎么回事时,突然就走到了要破产清盘的一步。
而且对方还拿捏住了他暗箱操作的一些违法证据。陈滨四处奔走,想挽回公司却四处碰壁时,才后知后觉自己被封了活路。
在他举目无望,心灰意冷时,温栎派人找到他,他才恍然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
要过回他曾经富裕的生活很简单,唯一的交换条件就是毁了崔霈姗。具体怎么毁,由他自己决定。这是温栎派来找他的人说的原话。
所以他设了一个局,先让崔霈姗在她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再通过媒体染黑她,做这些他简直得心应手,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再加上他对崔霈姗的恨,若不是那个女人,他也不会变成丧家之犬,他心狠手辣地不留余地。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见过温栎一面,这一次视频是他求了半天求来的,他必须见到他,得到他的亲口答复才安心。
半晌,温栎说了个好字,就把视频关了。
他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最近眉心和左眼总是突突地跳。
他走出书房,来到房间,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将佟暖抱进怀里。
两人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佟暖动了动,不舒服地哼哼了声。
“你躺着,我去开门。”
温栎穿上拖鞋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是曾磊。
他把门打开。
“温..栎。”曾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快,快跟我走。”
“干什么?”温栎站着不动。
“崔霈姗她...她要自杀。”曾磊一脸担心,着急地说。
温栎冷笑:“她自杀?恐怕又是要借自杀干点什么陷害别人的事。”
“不会的。”曾磊连忙反驳。“这段时间我一直跟她在一起,她已经变了,而且她也答应我以后再也做伤害你和佟暖的事情。”
温栎不为所动,“她也就只能骗骗你。”
曾磊急了,他中午和崔霈姗一起吃完饭之后,严宽打电话给他大骂了温栎一顿,说他自己要安排演唱会,这段时间却连影都不露一个,又骂曾磊是个最不合格的经纪人,让曾磊立刻到公司去报道。
曾磊没办法,只好先过去,他想上次他跑出来看佟暖都没有发生异常,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
可是等他从公司回来后,崔霈姗却不见了,只留了张纸条,说她觉得自己被毁了,活下去没意思,又说临死前有些话必须跟佟暖和温栎问清楚。
曾磊看到这封信全身的血液立刻凉了下去,马不停蹄地跑来找温栎。
“去吧。”不知道佟暖什么时候站在房门口。
温栎走回去对她说,“她不会自杀。”
“我知道。但是万一呢,好歹也是一条命。”
佟暖就算再恨崔永生,她也不至于想要崔霈姗的命。
温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那你先去穿衣服。”
曾磊载着佟暖和温栎一路上开得飞快,往崔霈姗留信上说的北汶河的方向赶,等到了之后,才发现那里早已经围了不少人,大部分居然是记者。
温栎和佟暖下车后,立刻被记者围起来。
“温栎,请问你认识她吗?”
“温栎,请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温栎,请问她是为你而自杀吗?”
温栎将佟暖护在怀里不发一言地穿过人群。曾磊也下车,站在人堆外面,他忽然觉得温栎说的那句,她也就骗骗你,是真的。
“怎么?闹个自杀,还要直播?你就不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佟暖嘲笑崔霈姗。
崔霈姗坐在桥上的扶杆上摇摇晃晃。仿佛风一吹她就会立刻被卷进水里。
“扑通.....”她左脚的鞋子掉进冰水里,所有人被这声音被吓了一跳,曾磊死死地盯着崔霈姗,觉得她在自己瞳孔里的身影仿佛正在渐渐模糊。
崔霈姗凄凉一笑说:“佟暖,你抢了我的东西,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温栎在认识你之前就是我的未婚夫,如果不是你,他早就跟我结婚了。你这个小三,是你拆散我们,把我逼到这一步的。”
崔霈姗指着佟暖,满脸泪水。
“什么?”
“原来还有这一出?”
“温栎竟然有未婚妻?”
周围的人惊讶地相互议论,曾磊握着拳头,和之前一样仍旧盯着崔霈姗,她抬手,她张嘴,她流泪,他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崔永生也赶来了,他是看到电视上的直播才知道崔霈姗想自杀。
“姗姗,别胡闹,快点下来。”崔永生对崔霈姗大喊。
“爸。”崔霈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博足了人们的同情。
反观佟暖,除了刚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讽刺的话,到现在都没为自己辩白半句。
“你们都不要我了,温栎也不要我了。他爱上了别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崔霈姗继续哭诉。
“姗姗,爸爸要你,你先下来。”崔永生有气无力地劝道,家里的事情还没有理清,连锁超市的丑闻还没了结,服装厂的仓库接二连三地着火,又查不到肇事者。
现在他不仅要面对自身的损失,还要赔偿一大笔因为不能按时交货而导致的违约金。就算有其他家族的扶助,也难起死回生。崔家恐怕要毁在他的手里。
他已经够焦头烂额了,没想到崔霈姗又给他添了这一出。
崔霈姗摇摇头,又看向佟暖,喊道:“佟暖。你凭什么抢走温栎?你不在自己家里好好待着,为什么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知道你家里穷,你想以后有出息,可是你也不能因为温栎家里有钱,就找上他啊,这个城市那么多有钱人,你为什么不去找别人。”
温栎实在听不下去,他本来觉得跟崔霈姗说话简直是侮辱了他,可是他不能任由她这样污蔑佟暖。
“你....”
“呵呵呵呵呵....你想知道?”佟暖打断温栎,问崔霈姗,但她并没有看向她,而是盯着崔永生。
崔永生被她看得一颤,隐隐觉得这种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
“崔霈姗,你今天闹自杀,还找来这么多媒体不就是想让大家误会我,洗白你自己吗?你问我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而要出现你的面前,现在我就来回答你。”
崔霈姗在寒风里吹了太久的冷风,嘴唇有些发紫。她看着佟暖凛然的脸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曾磊家里呆了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过街的老鼠,不敢出门,怕人指指点点,以前的跋扈生活一去不复返。
她的天与地黯淡失色,她又钻进了自己为自己设下的牢笼走不出来。
她需要一场别的新闻来将大家的关注重心引开,所以她匿名给媒体打电话,自导自演这场自杀的戏码,她的本意就是像佟暖说的,洗白自己,抹黑佟暖。反正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不如问你爸爸崔永生,他知道我为什么会来。”
佟暖的话打断了出霈姗的思绪。崔霈姗震惊地看向崔永生,崔永生却一脸茫然。
围观的人早已经被绕糊涂了,狗血一盆接一盆地泼出来,这场抹黑大战到底谁会被打入深渊永远不得翻身?
“崔先生,10年前一个暴雨的夜晚,你是不是开车撞了一个人?”
佟暖一步一步走向崔永生,眼神像夜晚的猫头鹰一样,亮得惊人,也惊人地让人畏惧。
崔永生肩膀一缩,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和恐惧,却很快恢复了正常。“我没有。”
他说。
佟暖不理他的回答,继续说,“那时候是不是有个女孩跪着求你,给你磕头,让你把她被撞的爸爸送到医院去?你当时是怎么做的?你竟然从车里拿出一千块钱扔到女孩的身上,然后开车逃逸,我爸爸的命难道在你心里只值一千块钱吗?你撞了人逃之夭夭,难道每天晚上不做噩梦,没有被鬼缠上吗”
崔永生慌神的时候,佟暖已经走到他的面前,用力一推,他木纳地跌坐在地上。“我说过,我没有!”
“还不肯承认?你简直猪狗不如,害了一条人命居然还若无其事地逍遥了十年,正好,今天就让你的女儿抵债,一命换一命。”
佟暖说完猛地向崔霈姗冲过去,崔霈姗早已经被佟暖说的话吓坏了,现在看到佟暖找她来抵命,连忙哭喊道:“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
还不等佟暖去到她身边,她就摇晃着向后一仰,摔倒在桥上。
佟暖停住脚步,居高临下对她说:“崔霈姗,善恶自有报,你们崔家的报应已经来了。”
温栎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不想让她再在这里待下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
“走吧。”温栎柔声对佟暖说。
“哪位是崔永生先生?”几个穿警察制服的人突然挤过人群,走到桥上问。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的男人。
警察走过去,拿出手铐,对崔永生说:“我们怀疑你与十年前的一场车祸有关。请你配合回警局调查。”说完将手铐铐在崔永生手上。
“爸..”崔霈姗连忙爬起来抓住崔永生,对警察喊道:“我爸爸和车祸没有关系,你们抓错人了。”
“是不是抓错人,回警局就知道,目前已经有证据证实崔永生肇事逃逸,导致一人当场死亡。”
崔永生握住崔霈姗的手,镇定地安慰她,“没事,爸爸没撞过人,过几天他们就会把我放出来。”
“爸...”崔霈姗一直追到警车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崔永生被塞进警车带走。
闹剧的结尾,众人再看崔霈姗的目光,又是恨又是可怜。
崔霈姗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坐在地上起不来,转头间她看到了曾磊的身影。
“曾磊...”她大喊他的名字。
随着人潮准备离开的曾磊一顿,低头叹息了一声转身走向她,伸手将她扶起来,并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然后退后三步。
“曾磊。”崔霈姗我见犹怜,凄凄惨惨地唤他。挨近他想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曾磊却退得更开,“崔霈姗,我们到此为止吧。我爱不起你。”
“你什么意思?”崔霈姗不再装可怜,扑过去抱住曾磊,“这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好好的陪在你身边。”
曾磊狠心地推开她,说,“如果没有今天,我也许还没办法对你死心,可是今天之后,我已经彻底把你从我的心上剜走了。崔霈姗,是我妄想,你根本不会改变。”
说完曾磊没有一刻停留地跑向自己的车,佟暖和温栎还等在那里。他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对温栎说:“温栎,我想辞职。”
很久以后,佟暖才知道,原来是张妍回到了春城,通过特殊的关系找到当地的公安局,查到原来当时崔永生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找到当时的春城公安局某科长,私自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而且他们正是看准了佟暖一个孩子,无依无靠,所以心安理得的收了崔永生的贿赂。
温栎答应了曾磊的辞职要求,曾磊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崔家衰落,崔永生又进了监狱,崔胜君下落不明,而崔霈姗也离开了b市。
仿佛一切都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