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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伺候您安寝。 ”林洛随着平帝进了内室,将那叮当作响的珠帘放下,素影跟在后头将宫灯点了,倒也算是明亮。
“伺候朕?”平帝坐在榻上,手里拿着竹简,挑着眉对林洛饶有兴趣的说道。
“是。”林洛见平帝的神情,内心无波澜,她不是涉世未深的少女。男女之情这个东西,林洛从来未曾有过感觉。
“你打算如何伺候。”平帝却只当林洛是在装傻,欲迎还羞罢了。他站起身,走到了林洛面前,弯下身子暧昧的问道。
林洛往后退,腰间正巧抵住了一旁的雕花架子。架子上陈列的古董玩物轻微的晃动着,素影在一旁见着此情此景,却比林洛更先红了脸,将头死死的低着,也不敢去瞧,一步一步的挪出了门外。将锦帘放下,门轻轻地掩了,看着站在外头一脸好奇的细辛,也羞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那次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林洛用手抵住平帝靠上来的身子,只觉有些压抑。林洛讨厌同他人接触,对于这样的距离,更是排斥万分。若不是这幅身子弱,林洛早就一脚踢过去了。
“清楚?朕却还是有些糊里糊涂的。”平帝看着有些生气的林洛,只觉好玩,一时间竟也没想太多。这个女人瞧着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总是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想要见她这般露出情绪,恐怕也只有这个法子。
“谋士还是女人,皇上你只能二选一。”林洛冷着嗓子,眼里怒意渐浓。没想到这个平帝看上去是个胸有邱壑的,却还是个臭男人。
“谋士和女人,朕从来都不缺。”平帝也见好就收,若真是将这个女人逼急了,可就没那么好听话合作了。平帝转身,走到塌旁,依旧躺着。懒洋洋的说道,“更何况,你不过只是太后的一颗棋子,离了朕,你什么也不是。”
“皇上,你确定你以后不会后悔?”林洛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袖,平息了心情。最近自己是越爱动怒了,这样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应该及早调整过来才是。林洛轻轻地提了一口气,端步走到桌旁的凳上。
“那就要看爱妃有没有让朕后悔的资本了。”平帝笑了笑,“爱妃的身段也算是一种资本。”
“谢皇上赞赏。”林洛酸酸的说了一句,恨不得将那个眯着眼睛坏笑的男人揪起来好好的打上一顿。
“不必谢。朕乏了,伺候朕就寝吧。”平帝摆了摆手,这个女人好看是好看,可就是禁不起逗弄。
“素影,进来!”林洛高声喊道。
将门外的两个小宫女吓了一跳,要知道林洛高声而语这可是头一次。素影听唤的是自己,忙开了门快步走了进去。
“主子,奴婢在。”素影规规矩矩的将头垂下,对林洛说道。
“伺候皇上更衣。”林洛不耐烦的指了指平帝,眼神跟刀子似的。素影瞧着自家主子有些红的双颊,呼吸声也有些急促,只当是方才生了些许暧昧无法言明的事情,倒也未多想。
素影缓步朝平帝所在的地方走过去,这是素影次伺候圣上,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素影打着哆嗦,朝平帝屈了膝。
“奴婢伺候皇上更衣。”
“好。”平帝见这小宫女好玩,自己今日心情也还算是不错。豪迈的应下了,站起身来,倒还算是配合的让素影替他脱去了龙袍。
“你先退下吧。”林洛见素影拿着衣裳,跟个木头似的柱在角落里,便有些看不过眼。素影也还算忠心,但论其机灵劲儿来,终究是不如细辛。林洛有些头疼,这个堂春宫内除了虚机姑姑,压根就没几个可用的奴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偌大的堂春宫,她林洛再厉害,手也伸不到方方面面啊。
“是。”素影见林洛的脸越红了,心里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言,便轻声轻脚的走了出去。她心智尚小,肚子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这后宫的事情,素影还是一知半解的。她也不敢走远,在门外跟着细辛一起坐下。耳朵竖着,随时听着里头的动静。
却道自家主子也是个怪的,一般妃嫔侍寝。屋里头必要守着两个丫头的。可林洛却丝毫不理会这个规矩。上次更是连门都不准她们近身,素影同细辛想不懂。只当主子是害羞。
屋内的林洛也觉自己的脸颊越红了,她可不会以为是自己害羞了。林洛摸着自己的脸,平帝早已躺下了。她也没有出声打搅,只得自己扶着桌角,挣扎着站起来。朝贵妃榻走去,这几步路却是费了全身的力气。林洛摸着自己的头,只觉气血上涌。王礼的药怎么没作用。
林洛心里想着,差点一头栽到地上。所幸林洛意志顽强,秉持着不让平帝那个混小子嘲笑地心思,硬是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榻旁。
林洛扯了扯嘴角,心想自己可真是倒霉到家了。摊上这样一个身子,连林黛玉都不如了。林洛半倚在榻上,将蚕丝杯子改在身上,晕晕乎乎的小声咳嗽了几声。平帝躺在床上,皱着眉头,他自小睡眠浅。偏偏这个女人仿佛故意不让他安眠似的,一直咳嗽个不停。平帝翻来覆去,睁开一只眼睛朝林洛瞧去。这贵妃榻同床中间隔了几道帘子,灯光也摇曳不定。平帝看不真切,只听得见林洛轻微急促的呼吸声。
平帝坐起身来,正欲起身。转念想了一想,便是这个女人病死了又如何,她是太后养大的棋子。如今有用,自己方才给她点好眼色。现在跑过去嘘寒问暖的,成了什么样子。
想到这,平帝依旧卧了下去。将头扎进了被子,倒像个稚子一般。
林洛胸闷气短,自然不会觉平帝的这一番动作。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咳嗽声,心里只盼着这一夜早日过去。
桌上的宫灯时明时暗的,终究是被一阵穿过窗缝的冷风呼的吹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