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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梅朵的行动计划失败,整个天狼汗国陷入了紧张状态,凡是和幽州势力交界的地方均驻扎了重兵,天狼骑齐刷刷的后退五十里,和飞虎军团各军处于对峙状态。苏梅朵这么做可以理解,但是隶属于龙兴荣的燕军居然也同时兵进肃州,沿肃州、冀州和晋阳布防这就实在是令天下人所不齿了。
牛天赐匆匆赶回龙城,跪倒在牛大壮夫妇陵前嚎啕痛哭,幽州文武无不跪倒在地痛哭失声。牛天赐泪眼迷离看着牛大壮和春娘的牌位,冥冥中仿佛看见那个风雪之夜,牛大壮抱着自己走向卧牛村。
“宝贝呀,千万别哭哇,把狼招来咱爷俩就全完了。”
“儿呀,爹的钱全给你,爹想喝酒的时候就跟你要,千万不敢让你娘知道呀。”
“儿呀,啥时候能在家多住几天?你娘想你呀~~~~”
“爹~~~,儿不孝,没能好好陪着爹娘。爹,儿子给你买了好酒,爹您喝吧,娘不会说您的。”
牛天赐把极品杏花春倒进碗中,祭案上排的满满的都是。
“娘~~~,儿不孝~~~~”
牛天赐说不下去了,只剩下哀哀的痛哭,他仿佛又听到春娘那一声声的呼唤。
“天赐,早点回来呀,出门在外别舍不得花钱,一定要吃饱穿暖啊。”
“天赐~~~,娘想你了。”
“娘!天赐也想你,天赐后悔,后悔呀。”
周孝贤和王猛抱住天赐也是泣不成声,大壮和春娘虽不是孝贤和王猛的亲生父母,但是在小贤和王猛心中和亲生父母没什么两样。
“大哥,我们今后没有爹娘疼爱了。”
牛天赐猛地站起身来,狠狠擦了一把眼泪说到:“周孝贤听令。”
“孝贤在!”
“命你制定新的灭狼计划,我要让草原之上遍地死尸,我要让狼崽子们永无宁日。”
“孝贤遵命!”
“西门庆,传令各军整军备战,无论是苏梅朵还是龙兴荣胆敢挑衅必灭其军、夺其国、杀其王。”
“臣遵命!”
“命王猛驻军辽东边界,随时准备出击。命张德翼、关长云驻防冀州,严防死守。燕军若敢挑战,灭之。命凌无忧北上北仑河平原打通西部商路。命庄大富、叶远征陈兵晋阳,兵锋直指奉天。命高辟疆率豹骑军进驻泊州,协同高朗对抗燕军。”
“末将遵令!”
“自即日起,我幽州治下各地脱离大燕自立,军民人等只服从总督府号令,大燕皇室任何旨意均不与承认。自即日起,幽州治下的军民人等皆视戎虏为死敌,不和谈,不纳降,全民与戎虏死战到底!”
“不和谈、不纳降,与戎虏死战到底!”
牛天赐的一连串命令不能不说是带着怒火的,但是他的臣子们没有一个反对,就连一向铁口之言的范铁面也丝毫没有劝谏的意思。
身披重孝的卓玉娇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婴儿来到天赐面前。
“辉儿,看看你的儿子吧。给他起个名字吧。你爹娘对你有养育之恩,又用自己的命换回你儿子的命,此恩此情永远不能忘记。”
牛天赐接过儿子,看着襁褓中儿子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股极度的喜悦涌上心头。这是他的骨肉,这是他的继承者。这孩子不哭也不闹,只是那么安静的看着天赐,当天赐露出微笑的时候,这孩子也裂开小嘴同时笑了起来,竟然还用那双肉呼呼的小手为天赐擦去泪花。
“儿子,为了记住你祖父祖母的恩情,从今之后你就叫念祖,燕念祖。”
牛天赐的声音很大,臣子们听得清清楚楚。不是应该叫牛念祖吗?怎么姓燕呢?
天赐抱着儿子转身面对大家。
“我是燕家的嫡系子孙,我的父亲是燕承宇,母亲是卓玉娇。我的爹爹是牛大壮,娘亲是春娘。我本应该是在父母膝下承欢,本应成为大燕柱国。但是龙延嗣迫害我父母在前,欲斩断燕家血脉在后。如果没有我母亲舍命保护,没有我爹娘养育我长大,也就没有我牛天赐的今天。我既是燕家的子孙,也是牛家的传人。值此大燕危亡之际,我决定认祖归宗,恢复燕姓。我在爹娘灵前发誓,我会重整河山,还百姓安宁,我的儿子当中有一个会姓牛,为爹娘开枝散叶,让牛家成为大燕名门望族。诸位,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主公就叫燕辉。”
那些还不知道燕辉真实身份的人,此刻心中的激动简直无法形容。燕家在大燕的声望无人能及,燕辉恢复祖姓对他自己,对幽州势力都是极为有利的。他们当中也曾经有人觉得主公的出身有些低,但是如今这种遗憾烟消云散。自己的主公是燕无双的后裔,是当代大燕战神的儿子,这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牛大壮夫妇的葬礼过后,燕家宗祠的大门打开,在周如海的主持下燕辉认祖归宗大典隆重举行。当燕承宇领着燕辉跪倒在燕无双的灵位前时,灿烂的阳光将宗祠染得一片金黄。
当卓玉娇领着儿媳们跪拜祖先的时候,宗祠外鼓乐齐鸣,欢声雷动。龙城百姓们心中的喜悦无法言表,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燕家宗祠之外,载歌载舞欢庆燕家后继有人。不仅龙城是这样,幽州治下的各地全部成为欢庆的海洋。燕辉的名字传遍天下,取代了牛天赐,这标志着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标志着一位新的盖世王者的崛起。
牛大壮夫妇的墓地是周如海亲自选定的,据说是块福地。燕辉在墓地边建起了草屋,打算为爹娘守孝。但是臣子们是不会让他如意的,于是乎三年改三月,三月改三天。燕辉迁徙五百户来自苍山府的牛家宗亲守陵,牛大壮夫妇墓地周围百里之内都是守陵人的封地,代代相传,牛氏老族长牛山也自愿来到这里建起了新的祠堂和卧牛村。
燕辉认祖归宗的消息传遍天下,龙兴荣心中的震动超过了任何人,他知道燕辉再也不是那个自己可以依靠的大哥了,他已经成为了自己的最强大的也是最危险的敌人。可是这个敌人却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龙兴荣极端的后悔,极端的愤怒。但这又有什么用呢?这个世界上最没用处的就是后悔,所以既然你做了选择就别后悔,哪怕走得再艰难,也要咬着牙走下去。
龙兴荣看着面前的桃花低声问:“为何会攻击他的家,朕没有给你这道旨意。”
“陛下,这不是雪狼卫干的,是戎虏。而且戎虏获得的情报比我们更准确及时,奴才怀疑雪狼卫当中有戎虏的人。”
“怕是不只有戎虏的人吧,难道就没有他的人?”
“这个,奴才不敢妄自揣测。”
“你也揣测不了,他办事精明、布局精准,岂是你能比得了的。只怕是江南早已经落入他的掌中,怪不得雪狼卫在江南的行动屡屡失败,朕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朕失策,朕后悔呀。黄鑫何在?逃出来没有?”
“黄鑫已经潜逃,但是一直没有联系上。大长公主被幽禁在辽东王府内,身边的人全都换成他的嫡系,大长公主的消息已经断绝。”
“朕对不起姑姑。想想办法,把她接回来。”
“奴才遵旨。”
桃花虽然这样答应,但是他知道凭雪狼卫和自己的本事,想要把龙弄月弄回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漆黑的夜里,辽东王府内只有一盏孤灯闪耀。呆坐在窗前的龙弄月似乎变得苍老了许多,昨天燕娇娆来看望龙弄月,娘两个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亲密,十六岁的燕娇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在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之后,她已经变得睿智而坚强。龙弄月看着燕娇娆,无边的愧疚压在心头无法排除,只能和燕娇娆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燕娇娆没有陪着母亲,而是在天黑之前去了王猛的家中,在幽州任何一个地方都比待在龙弄月身边舒服。有时候燕娇娆都怀疑自己本来就应该是卓玉娇的女儿,因为在卓玉娇身边娆儿才能感受到母爱。
三哥不在家里,三嫂身子重了,好动的燕娇娆待在哥哥家里无事可做,只好领着侍卫出门打猎。她们来到河边一处树林里休息,燕娇娆啃着兔子肉,想起了慕容枫和黑水爵。慕容枫现在还在红夷国,但是他的信总会送到燕娇娆手上,尽管那是很久以前写的,但是这足以说明娇娆在慕容枫心中的位置极其重要。
黑水爵去了辽东,他要杀戎虏替姐姐报仇,他还要照顾自己的族人,所以他很忙。但是黑水爵送来了两只最好的猎犬,今天燕娇娆能够吃到如此肥美的兔子,都是应为这两只猎犬的功劳。
“站住,你是何人不得靠近。呃。”
侍卫的声音打断了燕娇娆的遐想,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被人从毯子上拉了起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燕娇娆喉咙处。侍卫们手持武器环绕四周,但是他们不敢再靠前。
“你是谁?为何杀我的侍卫,还要劫持我?”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燕辉的妹妹。你的命很值钱,这次我办事不力,可是只要把你送到大可汗面前,我就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叫你的侍卫把马牵过来,别想耍花样,否则就一起死。”
“你是黄鑫?你要投靠戎虏?”
“哈哈,殿下听出来了。没错我就是黄鑫,我不是要投靠戎虏,而是要回家去。回到那令我魂牵梦绕的大草原去,回到远东去。”
“原来你是戎虏的奸细。”
“呵呵,聪明。现在明白了吧,跟我走。我保证不伤害你,否则就同归于尽。”
燕娇娆向自己的侍卫眨眨眼睛,侍卫缓缓把马牵过来。黄鑫夹持着燕娇娆靠近战马。
“你们都后退百步,否则我就拉响霹雳弹。”
黄鑫大声威胁着侍卫们,侍卫们缓缓后退。黄鑫趁机夹着燕娇娆翻身上马,并让燕娇娆坐在自己前面,在做这一连串的动作的时候,黄鑫手中的匕首一直没离开过燕娇娆。
黄鑫催马向小树林里面冲去,他知道那里有一条偏僻的小路可以一直通往边界。跑出很远之后,黄鑫才松了口气。可他哪里知道,燕娇娆已经运转神龙诀,并且把一柄藏在马鞍中的匕首收在手中。
“燕娇娆,只要回到草原见到大可汗,我一定为你求情。而且我们大可汗也不会伤害你的,你可是我们手中的宝贝,有你在你哥哥就不敢轻举妄动。你别乱动,小心割破你的脖子。”
“我的鼻子有些痒,我要挠挠。”
“事真多,快点,我们还得赶紧逃命呢。”
燕娇娆的手向自己的鼻子靠近,但就在快要靠近的时候突然中途变向,闪电般扣住黄鑫的右手脉门。分筋错骨手瞬间发动,黄鑫惨叫一声,手中匕首落到地上,就在他准备在燕娇娆脖子上狠击一拳的时候,右肋间传来的剧痛让他浑身的力气瞬间消散。而恰在此时,燕娇娆一个肘击将黄鑫打下马背。黄鑫仰面栽倒在地,他挣扎着握住插入肋间的匕首。
“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哥哥教的。”
“你有一个好哥哥,其实牛候人真的很不错。若不是分属不同阵营,我俩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我快死了,临死前告诉你一件事,我就是狼主。”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哥哥一定会判断出来的。来,我送给你一件礼物。”
燕娇娆催马慢慢靠近黄鑫,黄鑫笑着把手伸进了怀里,就在黄鑫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时候,燕娇娆猛然摘下马上的长枪投掷过来。长枪带着风声呼啸而至,将黄鑫钉在了地上。黄鑫吃惊的看着燕娇娆,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燕娇娆骑在马上慢慢的说:“哥哥说过,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安全的。你是敌人,所以你死吧。我会用你的脑袋,祭奠牛叔牛婶。”
黄鑫听了这话挣扎了一下,头一歪死了。燕娇娆拔下长枪,小心的挑开黄鑫的衣襟,只见他怀里有一颗霹雳弹,那引线就在黄鑫手上。
“哥哥说得对,敌人必须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