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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美眷似的生活不足三日,翎阙就待不住了,她寝食难安,总想着无论如何,还是得先跟两位将军碰个面才行,不然耽误了正事,玉暇的百姓可耗不起。
因此这一夜,翎阙估摸城岚已经睡着了,便偷偷沿着白日里练习好的方位往外走,她故意绕着屋子走了两圈,确定老鬼婆不在,周围也没有脚步声,才朝着事先打听好的出口过去。
她的□□极有用处,虽说不能直接带她行走,却能十分准确地提供方位信息。她如常人般走到出口,可无论是蛮力还是法术都无法破解这结界。她踌躇半天,又不甘心这么回去,于是施法分出一只彩羽小孔雀,让她带信给两位将军:先不用管她,尽力去寻找噬辛草,五日后在奈何桥汇合。
她小心翼翼地送出消息,拍了拍手放下心来,回头还是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一点也没有发觉城岚其实一直在远处盯着她,翎阙步伐十分轻盈,虽然目不能视,却走的很是稳健迅速。
城岚目送翎阙回屋,微微一笑,自己也悄悄跟进去。
翎阙还以为自己这一番行为做的天衣无缝,心满意足地合衣躺下,摸到城岚的位置空了连忙坐起来。城岚见机不妙,连忙躺回去,故意翻了个身碰到翎阙的手指,翎阙这才放下心,笑眯眯地面对着城岚睡好。
夜里鸦声叠叠,城岚琢磨着翎阙心里肯定还是放不下任务,因此就决定提前进行计划。
这一日清晨,翎阙醒来的时候突然感觉浑身酸痛,四肢被绳索缚住,无法动弹。
当她企图挣脱却感到一种熟悉的束缚,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城岚锁妖绳捆住,她猛地就急了,大喊着,“岚儿,你绑我干嘛?”
“你眼睛快痊愈了,我要在你痊愈之前,把你的脸上治好。”
城岚说话间已经摆足了家伙,不知何时何地已经捣好的药泥和闪闪发光的小截绸缎状的布条摆在两个小瓷盘里,“我曾经在医术上看到过一种药蛊,我想让我的蛊儿们试试,应该能够把你的伤痕彻底治好。要不然,用幻术掩饰伤痕,你肯定还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席话被城岚说的风淡风轻,翎阙慢慢镇定下来,还是觉得不安,“那你干嘛把我绑住?”
她说完这句话,突然会想到刚刚城岚说话的重点,心脏猛地绷紧,再听到从珍珠斛的一嘴倒出密密麻麻一大团的小蛊虫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的时候,她头皮一麻,咽了下口水,立刻就改变主意了,挣扎着叫道:“不不不,我不要治伤!我不在乎脸是不是好看,你把你那些臭虫子拿到一边去,我我我讨厌虫子,多恶心啊。”
城岚哪里容得她抵抗,将蛊儿放置在药泥中,不一会它们就吸食干净,待施了法术再将其中两只放在之前的“绸布”上,很快那绸布状的东西就被它们吸到嘴巴里。
“啊啊,我不要!你走开啊!”
翎阙模模糊糊已经能看到一些轮廓,她脸上的轻纱越来越薄,眼上的伤痕也就越来越清晰,“城岚!你要是敢把那些东西放在我的脸上,我就不认你做我的徒儿了!”
城岚脚下一顿,往前一步,毫不留情地将一盅药蛊扣到了翎阙的眼上半寸停的位置,那群小蛊奇迹般地消失在翎阙的皮肉里,她还没觉察到疼伤痕就已经淡了许多,紧接着疼痛席卷而来,她不由地大叫起来,惨烈的声音引来窗外一大群的鬼打着伞来围观。
她这幅样子,好像真的很害怕的啊。
城岚心想着放在翎阙胳膊上的手慢慢离开,长舒了一口气,幸亏翎阙看不见蛊儿,也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提前把人绑了起来。
“你再忍一刻钟,很快就好了。”城岚还是有一点愧疚,搬过来一个小凳子坐在翎阙的面前,一边观察药蛊的作用,一边心里盘算着拨了拨她的额发,“我待会给你做点药粥,这个地方没有米面,只有数不尽的药草,你先凑合着,等你眼睛好起来我们就离开。”
“你走开!”
翎阙忍着痒痛愤恨地喊,可她喊完的一瞬间,就被城岚握住了双手,“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难得小徒儿这么温声软语,她一下子就不生气了,可是心里不生气了,脸上却还是端端正正黑的一塌糊涂。
一刻钟过的很慢,可当翎阙熬过去之后,她又后悔起来:真是难得城岚这么温柔,难得她主动拉她的手呢。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甜蜜起来,好像此时被绑在床上,害她刚刚受苦的人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徒儿。
城岚等了好一会,估摸着翎阙的气消了才慢慢松开她。
大概是觉得翎阙饶不过她,所以解开锁妖绳之后,她就离得远远地说话。
“看来古人诚不欺我,这药蛊的疗效极佳。”城岚说着还有点可惜起来,那些蛊儿都是她静心培育的,但是为了能让药石更加迅速进入肌理,她先是让蛊虫食用了药草,又将修补伤痕的仙丝灌入它们体内,翎阙的伤痕是好了,而这些药蛊却也因为接触伤痕处的毒素慢慢死去了。
“你干嘛离我那么远。”翎阙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只是难受了一小会,现在和之前没多少却别,她迅速下地,连靴袜都没穿就摸索着朝着城岚的位置跑过来,“你现在怕了?刚刚捆我的时候怎么不怕?”
城岚刚动了动嘴唇,就听到翎阙抢话道:“你可别说什么是为我好!”
城岚赶紧起来顺手扶住翎阙,她的气色倒是恢复的极快,刚刚喊得那么大声,现在竟然还有力气动嘴皮子,真叫人无奈又好笑,她无奈地低了低眼角,手掌上用了点力气把翎阙扶回床上,“你啊,我……唉,都是我的错。”
“这还差不多。”翎阙得意的扬起了下巴。
窗外的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去了,翎阙只在床上躺着眯了一小会,城岚就端着一锅药粥进来了。说是粥,其实就是药草熬得汤,只是她用了一点障眼法,做成了粥的样子。
翎阙一看就笑了,“你这个是哪来的?”
她可不觉得冥界还有做饭用的锅,城岚瘪瘪嘴,手一挥那口小锅就变成了一捧荷叶。
“你好好吃药,吃完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城岚慢慢地往翎阙嘴里塞东西,一面慢悠悠地说,这种胸有成竹的神态幸亏翎阙看不到,不然一定会打死她。
翎阙嚼着索然无味的药草,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唔,你先说。”
“回复的很好啊。”
橙衣女子突然出现,打破了两个人的平静对话,她似乎并没想得到这二人的回复,径直走到翎阙眼前,不知捻了何种粉末轻轻一撒,翎阙便闷-哼一声抱住了脸,城岚紧张极了连忙护住翎阙,翎阙在城岚的臂弯里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扬起头,轻声道,“我……我能看见了。”
“其实你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她要替你研究治脸伤的方子,所以才耽搁了几天。”那女子冷笑一声,恨不得立刻赶了翎阙等人离开,她扔下一块令牌并一块破布,“这是出入鬼门关的令牌和冥界地图。我助你们离开这里,但是你们不许再跟任何人提起我。”
城岚拿起这两样东西,不假思索,“连名姓都不知道,何来与人道。”
那橙衣女子奇怪地看了眼城岚,不做他话。
“你这个人,真是蛮不讲理!拿了我们的宝物,竟连个名字都不肯说?”翎阙有点急躁,立刻站了起来,“你可知道,那鲛珠的来历?神仙都未必能寻得那么一颗,你轻轻松松就从我们这儿骗了去,还对我们态度这么差。”
橙衣女子似被说动,盯着翎阙看了很久,才道:“这东西是我用药材换的,并非骗。”她指着城岚,“这位姑娘可觉得,你的命比这珠子值钱多了。你若是不在乎你这条性命,不如仍旧还了我?”
“就算我这条命还你,鲛珠也没办法再用了。”翎阙低声嘟囔,心里还是很在意,那是她送城岚的唯一东西。
橙衣女子看看她,摊手道:“那颗失去法力的珠子,我已经交给城姑娘了,你要是仍旧在意就拿去做念想吧。唉,你们这些年轻后辈,礼数上总是差的太远。”
翎阙翻了翻白眼,不屑一顾。
城岚看着橙衣女子,悄悄拉了拉翎阙,继续说,“我师父眼睛已经好了,我们今晚就离开,还请前辈赐教出门的方法。”
橙衣女子直接掰开城岚的手掌,在相信画了一个符咒,随着金色咒印的消失,她也随之消失了踪影,临走空留一句话,“放心去吧,此门一开,再不复来。”
橙衣女子离开很久后,翎阙才拉拉城岚的手,观察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破解法子?闻所未闻,这么简单?”她用手指点了一点,突然冒出一道金光,将她打向一侧。翎阙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心口,“我的天,这东西真厉害。”
城岚收起手心,却不提离开的话,反而示意翎阙跟她回到里屋。
嘘,城岚比着手势,悄悄摇了摇头。
未时三刻,翎阙测得这个时辰正是冥界的子时,最容易隐蔽。
“硫崖将军和黑陆将军应该就在这里。”城岚拉着翎阙沿着一条僻静的小路往西走,“我们得多加小心,这边都是野鬼,婆婆耳目众多,我们千万别打草惊蛇。”
翎阙早先被城岚告知两位将军早已寻到这一处,并且很有可能已经被老鬼婆关押起来的时候,她是被吓了一跳,现在跟着城岚探好的路一直前行,突然感觉小徒儿比她想象的更加出色。
“我那天去问关于母后的事情,她多一句也不肯提。”城岚略微有些苦闷,目光一直盯着远处的幽灵,一只手习惯性地护住翎阙,“那天下午过来的时候,突然闻到一点生人的味道。这里机关重重,我走远之后阡陌交错,味道就散了。我有点怀疑,他们被婆婆发现之后,关押了起来,所以曾经暗中观察。”
翎阙默默听着,突然一把将城岚拉到了后身,郑重其事地捏着下巴道,“还是你跟着我吧,虽然你法力恢复了一点,但是做师父怎么能总让徒弟打头阵,多没面子。”
城岚还要说话,可是翎阙态度十分强硬,她只好跟在身后。
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独立做事,城岚第一次尝到被人保护的滋味。有点不舒服,有点小窃喜,有点不安,但是看到眼前这个人,从一开始的试探到现在无怨无悔地陪着她,护着她,突然心里有扇门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打开了,华光煜煜。
翎阙正在聚精会神地施法将洞穴门口的几只小鬼引向别处,城岚噙着微笑看她忙碌,头顶的金乌释放着无尽的灼热,熏得人身上黏糊糊的,而小鬼们一般都躲在暗处,等他们顺着阴暗的林荫处消失,两道光芒立刻蹿入洞穴。
这洞穴看似狭小,可洞内却另有一番天地。
而令人更加惊异的是,这洞内空中垂着如箩筐般大小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放着一只女人的魂魄,这些女人魂魄发觉有人进来都凄凄厉厉地动了起来,算上陈旧的旧笼子,空笼子还有最前面崭新的笼子,翎阙数了数,不多不少二十二个。
“你们……是谁?”
翎阙真是没见过这种情景,感觉就像是无数水母在头顶扫来扫去,又夹杂着烟雾和幽幽地哭声,压抑而让人难过。
“救我们,我们是被葵娘关起来的!”
“救命啊,快放我出去!”
“来人,先救我先放我出去……呜呜呜我已经被关了一百多年了……救我!”
洞穴出口突然落下一块巨石,挡住了所有光线,好在翎阙之前适应过一段时间的黑暗,她早已将周围环境熟记于心,拉着城岚迅速躲入一块巨石的缝隙,此时方才二人站立过的地方突然翘出一块石板,死鱼般微微倾斜,张开嘴便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她出现的一瞬间,大部分的鬼魂都噤若寒蝉。
这张脸,折磨了她们几十年,几百年,哪怕她一次次的返老还童,哪怕她年复一年的盘问等待,都得不到她想要的。想到这里,其中有一只鬼突然大笑起来,刚开始是扯开了嗓子在笑,到最后更多的是凄厉的嘶喊,“葵娘,今年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我诅咒你永远都等不到那个人!”
被叫做葵娘的女子正是那橙衣女子,而她现在穿着一件茜色的短衫,藕荷色的襦裙,看上去十分柔美。她一巴掌抽到那只放肆的鬼魂脸上,无形的掌力将她打的有些溃散,可她笑的更加放肆,“你妒忌我们,恨我们,把我们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可是你永远都得不到你爱的人。因为,你在爱她,可是你忘了她!哈哈哈你忘了她。”
葵娘一巴掌一巴掌地抽打,那鬼魂笑的更加放肆。
“你别以为我真的舍不得杀了。”葵娘慢悠悠地说,冷哼一声,“安玉,你永远也别想出去。”
安玉早已心灰意冷,早在她被葵娘圈禁起来的第七十五年,她就已经放弃。葵娘为了可以记住她爱人的模样,强行将她和丈夫拆散。她知道,错过了那一生,这辈子就再也不会与他相聚了。所以她怨恨葵娘,恨她的自私,也恨她的爱。
葵娘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安玉,这个人不是那个人。可是安玉的脸,才能让她重新去描画那个人在她心里的模样,她忘得太快,被那些道士捉到鬼塔里的一百多年之后,她其实已经忘记了爱人的脸。
可是五百年的约定,她记得。
“就算错五百次,也不能放过一个。”葵娘冷冷地说,笑容却十分温然。
城岚喝翎阙暗中看着,觉得这葵娘十分复杂,一直等到她离开这里,洞外投进来微微白光,鬼魂巡了一遍又一遍,她们才悄悄躲在那安玉的笼子后方,悄悄喊道:“姑娘?”
安玉一早就看到这二人,据她所知,葵娘是没有朋友的。
“你们……”安玉淡淡地蹙紧眉头。
翎阙道:“我们是来找人的,姑娘可看到有两个男人被关到这里?”
“男人?”安玉冷笑,“如果你朋友是男人的话,可能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你知道这里的药材为什么这么多,而且取之不尽吗?”
她流露出的笑意让翎阙直打哆嗦,安玉接着说,“洞口有一颗千年古树,树后十步出有一机关。按动机关可进入入口,你们的朋友应该被关在无底洞中,不过不管你们从哪进去,出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出口,就是这里。”
城岚半信半疑,看着安玉一副淡然的样子,再看看周围聒噪起来的其他鬼魂,“你是叫安玉?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如果可以,我会帮你逃出这里的。”
安玉摇了摇头,“出不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本该遇到的良人,早就不知所踪。”
翎阙好奇心作祟,还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安玉摇了摇头,一副懒得理人的样子,直到城岚二人稍微走远,她才叹道:“但愿你们能活着出来。”
城岚脚下微顿,翎阙也觉得安玉肯定知道很多内情,她二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走到笼子下方,城岚护住笼中魂魄,翎阙施法破解,几乎是同一瞬间,那笼中的魂魄全部被释放出来,冲击在整个洞穴内,乱作一团。
门口的守卫魂魄听到动静赶过来追捕报信,城岚翎阙约束着安玉一路躲藏,冲出一条明路。
可是安玉是鬼魂,见不了阳光。
城岚遂将她撞到器皿中带到了那颗树妖的后方,果然触动机关有入口出现。
硫崖和黑陆被困在树妖根部,那细长诡异的树根紧紧地将他们捆绑起来,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吸收他们体内的精气,被困三日,他们几乎已经绝望,所以当他们看到翎阙和城岚出现的时候几乎都大喊了起来,欢喜之间隐隐担心,“陛下小心,碰到这些树根会浑身麻木无力。”
翎阙看到两位将军面色苍白,便知他二人受了苦楚,她揽起孔雀翎万箭齐发,捆绑他们的树根齐齐断掉,可下一瞬间又重新生长起来,硫崖动作比较快,逃脱出来之后就去解救黑陆,没想到手腕又被紧紧缠绕,失去了知觉。
翎阙见状,直接约上顶端做法,城岚护着入口做掩护,很快三人就一起逃脱到角落,可是眼前逼近的树妖却异常的凶狠,黑色的汁液迸发出来,周围的绿草一旦沾惹便化为灰烬。
城岚见翎阙无暇□□,连忙施法,在他们面前形成高高的一排红色的冰棱,阻挡着树妖不敢上前。此时腰间的器皿异动,安玉突然冲破瓶塞跑了出来,以一己阴鸷之气裹住那一层冰棱,树妖立刻收缩。
“快走。”
安玉率先冲到洞口,翎阙先跳了上去,城岚见安玉表情凝重,便命硫崖将军用大斗篷护住安玉一齐逃走。
可等城岚等人也上到地面,却发现地面的夜色凝重,一袭寒月窄窄地挂在天边,葵娘带着一众鬼魂漂浮在空中,“你们好啊。”
葵娘愤怒至极,操控的无数鬼魂如同癫狂般袭向城岚等人。
安玉见翎阙施法,这才发现她们竟然都是妖,她即刻拼尽全力来帮助城岚等人抵御恶鬼。顿时天昏地暗,妖气鬼泣混淆,葵娘坐于空中光界之中,无数咒语注入鬼魂的身体里,安玉感觉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比往日见得多的多的魂魄都从地下涌了上来,城岚等人很快就被围到死角。
硫崖为保护城岚已被打成重伤,翎阙与葵娘本是占于上风,可安玉等五人却因势单力薄,寡不敌众落入葵娘手中。翎阙见葵娘以城岚等人作为要挟,只好停手,不得已随众人一起进入“客房”被囚禁起来。
“我们一定要先和安玉取得联系。”城岚坐在床头,双手扣着墙壁说着话,而墙壁另外一边的翎阙已经顾不得许多,开始了凿墙伟业,“可是外面有看守,怎么才能把大家联系起来呢?”
嗵!
城岚还在想万全之策,她本来是想暗中联系,然后商量好路线之后,一口气进入冥界,这样葵娘再厉害也不敢在冥界大动干戈,可是眼前墙壁突然裂开一道缝,那个一脸喜气的人站在她的面前,笑的就像是偷会恋人的纯情姑娘。
“你……你就这么过来了?”
城岚的嘴唇有点哆嗦,果然翎阙拍拍手站起来的一瞬间,葵娘破门而入。
翎阙若无其事地坐在旁边,葵娘看着打了洞的墙壁,狠狠瞪了这二人一眼,“我待你们如客,你们为何要处处与我作对。”
她知道单独打,自己不是翎阙和城岚的对手,所以从一开始就保持一种比较礼遇的状态。此时虽然已经撕破脸皮,却还是劝道:“如果那两个擅闯进来的,是你们的人,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但是我的事情,不许你们插手。”
“哼,谁喜欢管你的破事。”
翎阙不以为意地笑道:“只不过没想到你一个拾荒鬼婆,竟然在这冥界跟前搞这么大的动静。你可知道私押鬼魂,不入轮回是多大的罪吗?一万个你都死不足惜。”
“那些魂魄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将她们圈禁?”城岚目光戚戚,如冰光刺骨,“不入轮回,死生皆为鬼,你在等你要等的人,那她们又何尝不是?你活在过去的无法自拔,为何也不许别人超生,重新开始?”
“闭嘴。”
葵娘听多了这些话,如今入耳便觉得恶心。
“你懂什么!”葵娘打断城岚的话,突然笑道:“你是在为安玉说话吗?你知道安玉生前做了多少错事?杀了多少人,又断送了多少良缘?她不配重新开始。”
“你这个疯女人!”
翎阙实在无法忍受葵娘,作势就要打起来,却被城岚拉住,“我们不必与她动手,她私押鬼魂有罪,私藏生人更是死罪。之所以迟迟不动你我,一则是因为我们阳寿未尽,她不敢;二则……”她突然轻轻地笑了一下,看看这四周,“这结界中的一切皆为幻化,实则与冥界不过一墙之隔,如果事情真的闹大,难以收场,恐怕你我尚能脱身,而她……永堕地狱也洗刷不了罪责。”
她有想等的人,必是痴情决绝的女子。哪怕是为了一己私欲,她也不会伤害我们。
葵娘听着也笑了出来,“你聪明又如何?你一日走不出这里,我就能困住你一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妖?那两个男人行事举动皆为大将之风,恐怕两位并非寻常人,到这冥界也并非寻常事。鬼君性情诡变多端,是福是祸,可都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