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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慧敏此时也一路疾行闯进了四福晋所在的屋子里,见到此时满地的狼藉,慧敏眼中闪现了一抹笑意,不由一脸惊讶的道:“四嫂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惹你生气了。”
一句话,便让原本颓废不已的四福晋打了个激灵,正要开口,便见牛嬷嬷走了进来一跨步挡在了慧敏的面前,便又闭上了眼睛。
只见牛嬷嬷弯着腰,小心的道:“八福晋,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们福晋病还没好呢,你若是过了病气,奴婢可担当不起,你还是请吧。”
慧敏闻言,扯了扯嘴角,不仅未退,反而绕过地上的狼藉,到四福晋的床边坐了下来,笑着道:“牛嬷嬷瞧瞧你这话说的,四嫂如今都病了,我还怕什么过病气。”说话间,慧敏便将视线移向大夫道:“我四嫂若是得了什么病,你可千万别瞒着。”
大夫踌躇了一下,慧敏不由轻“嗯”了一声,那大夫边忙道:“回这位贵人的话,小人本来是看产后小儿未下的,可谁知,我刚看过了这位贵人根本就没有怀孕,这小儿未下又从何说起……”
“哐当”一声重重的脆响,四福晋不由恨恨的道:“还不住口,在这里瞎说什么,不想要你的脑袋不成了吗。”
那大夫闻言,身子不由颤抖了起来,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扣头道:“贵人饶命,贵人饶命,不是小人要说的,实在是这位贵人非问不可。”
不待此人接着往下说,慧敏便先接过话头道:“四嫂别怪他,是我逼问的她,倒是四嫂,这假怀孕是怎么回事,四嫂你该不会干出这等傻事吧。”
四福晋冷哼一声,“这等庸医的话也是能信的,我怀没怀孕,太医院都给了诊断,难不成你真相信嫂子会拿假怀孕这等掉脑袋的事情出来说。”
四福晋这话刚一落下,便听门外传来四阿哥道:“什么假怀孕。”
见四阿哥走了进来,牛嬷嬷也跪了下来,胤禛此时的脸色冷的吓人,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大夫道:“什么假怀孕给爷交代清楚,若有半句虚言,便别怪爷心狠手辣了。”
那大夫身子一软,竟连跪都跪不住,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小心的道:“回这位爷的话”说话间大夫忙用手指着四福晋道:“这位贵人根本没怀孕,偏偏让我来看什么胎儿未落下的病症,小人实在不知道这病该怎么看,求爷放我走吧。”
胤禛听到这里,哪里还忍得住,直接一脚对着跪着的大夫边踹了过去,那大夫直往后滚了三四米远才停了下来,可见胤禛下的手有多重。
慧敏见状,忙开口道:“四哥,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他原是个普通大夫,医术也是平平,太医院都下了定论,岂是他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山野村夫能够推翻的。你这么激动若是让不清楚实情的人看到了,挡不住要说四哥是被戳中了真相,恼羞成怒。”
见四阿哥都要杀人的神色,慧敏很识时务的将嘴巴闭了起来。双手一摊,便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
胤禛冷冷的走到了那大夫身前,一脚踩在了其背上,冷冷的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大夫疼的哇哇叫了两声,便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被吵得头疼,胤禛直接将墙上挂着的宝剑摘了下来,将剑尖指在了大夫的脖子上,一脸寒霜的模样,只将大夫吓得捂着嘴,紧紧的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了起来。
胤禛这才道:“爷再问你一遍,爷的福晋到底怀孕了没有。”
大夫点了点头,再点了点头。胤禛眉头一皱,“爷问你话呢,没长嘴巴事吗。”
见剑尖又离自己的嗓子眼近了一步,大夫忙出声道:“怀了,怀了。”
听到这个答案,胤禛冷笑一声,“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变来变去的,可见是个小人,既然如此爷留你何用。”
望着直接冲着自己而来的宝剑,大夫身子一滚躲了开来,不由大喊道:“这位爷,是你让我说有孕的,如今我说了,你又要我的命,这天下间还有没有王法了。”
慧敏用帕子按了按嘴角,插口道:“在这里,你面前这位爷就是王法。”
胤禛冷哼道:“八弟妹,此时此刻,你是不是该回避,这毕竟是我的家务事。”
“四哥这话说的可就没意思了,如今这大夫可是随便冤枉四嫂呢,这种时候我哪里能走,定然看见这大夫受了惩治才是。”
慧敏这话说完,便见大夫紧皱着眉头,说了“罢了”二字,便接着道:“左右都是死,我何必照着你的话说,这位爷,躺在床上的那人根本没有怀孕,你若不信,只管将给她诊断的人叫来,我愿意和他当面对质。”
慧敏听完,不由拍掌道:“这个主意好,四哥,我这就让我们爷去请太医。”
胤禛哪里愿意如此,在慧敏话音刚落的话头,便忙道:“八弟妹,何用的这么麻烦,这人一看便是个草莽,将他处置了就是,难道八弟妹以为,他的医术真能与太医院比肩吗。”
话音刚落,胤禛便觉得头脑一晕,脑子忍不住晃了晃,渐渐的屋子里所有人都不由瘫软了下来,慧敏自然也不例外,见此情景,胤禛不由大惊,忙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只可惜,无论他怎么喊,愣是一个人都没见进来,大夫这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早知道你们这些贵人不好惹,小人又如何能不留一手,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在想什么,真话不愿意听,偏偏喜欢听假话,算了,反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便不掺和了。”说完,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的道:“真是的,什么时候了,我和你们说这起子废话做什么,简直是浪费时间嘛,我下的不过是点子麻药罢了,一会你们就没事了,说来,还要谢谢这位贵人了,若不是你将人都赶走,只怕小人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说着,大夫便直直的往外走,在路过外间,见桌子上放着笔墨,直接拿在了手上走了出去。
到了四阿哥府门口,寻了一无人守卫的墙上,随手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做成了一首诗,便撂下笔墨,直接扬长而去,可怜价值千金的砚台摔了个粉碎。
而胤禛几人的情况也算不得好,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无力的感觉,只让他的怒火更甚,望着四福晋目光冷的很,只顾虑着慧敏还在,不好再闹出什么笑话来,这才闭口不谈。
多年的夫妻过过来,四福晋自然知道胤禛此时心中想的什么,只不过她心中笃定自己怀孕之事并无作假,自然是丝毫不惧,索性闭着眼睛休息了起来。
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过后,慧敏首先感觉到了身子有了力气,小心的活动了一下身子,确定确实如此以后,便忙道:“四哥,四嫂,你们等着,我这就让人去请太医来,你们马上就会没事的。”说完,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半点不等胤禛两人反应过来,心中却好笑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而胤禛和四福晋两人眉头自然也皱了起来。
听闻一位阿哥,两位福晋被下了药,太医那边哪里敢耽搁,忙匆匆赶来,也不知道,老天爷都想事情闹大,几位太医来到时候,恰好看到了那墙上所留的诗句,几人心中都是一个咯噔,各个将脑袋压的很低。
这幅异样的模样,自然进了胤禛的眼中,不由开口道:“几位太医不用过虑,爷如今的身子已经好多了,想来那人也不敢下什么有害的药,几位太医请回吧。”
几位太医见胤禛这副态度,再想想墙头上的诗,更觉得那诗说的是真的,只是当时的诊断,他们也清楚,自家院正也是把过脉的,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怎么自家院正,一个孕事,难不成还能看错不成。
几人的视线自认隐晦的望向胤禛,可胤禛是什么人,对于这些又岂会没有发觉,当下便问道:“太医,可还有什么事。”话音刚落,就在太医不知要如何回答的时候,便见门外有人慌忙来报,“爷不好了,府外的墙上被人写了诗,好多人都在看呢,奴才已经让人将人驱逐了,可那诗早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去了,奴才无能。”
“什么诗。”胤禛一愣,再想想太医刚刚隐晦的神色。眼睛不由死死的盯着进来禀报的人。
禀报之人哪里敢答,只将头压得死死的。
胤禛冷哼一声,直接起身,往外走去,待亲眼看着墙上写了什么,胤禛只觉得眼睛一黑,真是前途无“亮”,这亲手杀子,祸害福晋,险些害死岳父的流言,刚刚要平息的样子,便又闹出隐瞒杀人这种流言来,可不是将他打入了谷底,这么一想,不由一恨,厉声道:“苏培盛,派人给爷找,便是将大清国给翻过来也要将这人给爷找到,不将他千刀万剐难消爷心头之恨。”
说罢,胤禛一甩袖子,便往府里去,苏培盛忙安排一番,也跟了上去,这次胤禛也没拦着太医的意思了,直道:“各位太医想来也看到墙上的话了,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几位太医已经来了,便给福晋看一看,爷的福晋到底是小产之后身子没养好,还是根本就没怀孕,爷可不想再听到什么不实的谣言了。”
四福晋也忙道:“爷说的是,几位太医便帮我看一看吧。”
慧敏此时也凑向前跟着附和着。
几位太医点了点头,便一一上前把起了脉,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墙上诗句的影响,几人俱都觉得这脉象实在不像怀过孕的。
几人忙僵笑着介意道:“四爷不如找院正过来看看。”
这话一出,胤禛的瞳孔便不由一缩,慧敏也故作惊讶的道:“几位太医这意思该不会是说四嫂这胎真有问题吧。”
四福晋听着这话头意思不对,当下便皱着眉头道:“八弟妹慎言,太医可从未说过这话。”
胤禛也是眉头一皱,却知道此时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就没有退缩的意思,扭头便吩咐苏培盛道:“你们去宫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皇阿玛,将林院正请来,这事情总要弄个清楚明白。”
苏培盛忙应了声是,慌慌张张的往皇宫而去了。
康熙听到苏培盛的来意,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将你说的话再给朕说一遍。”
苏培盛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话他回了起码有五遍了,可面对康熙冷冽的目光,苏培盛不得不再次开口道:“回万岁爷的话,因福晋小产后长时间都没将孩子落下来,便想找个民间的大夫看看,可谁知那人看过后,竟说福晋没怀孕,因我们爷气不过教训了两句,不仅给我们爷和福晋都下了药,还牵连了八福晋,更在府上的外墙上,留了首诗,说是我们爷为了隐瞒福晋假孕的事,要杀了他,可巧宫里的几位太医都看不准,我们爷这才让奴才来找万岁爷,求林院正证明我们爷的清白。”
再次听完事情的经过,康熙眉头皱的死紧,在殿中不停的走来走去,“这个胤禛到底是怎么回事,前段时间都还未过去,如今要闹出这样的事来,他是不是嫌他的名声不够臭,老四家的也是个不懂事的,宫里的太医摆着做什么用的,偏偏去找什么民间的大夫,闹出了这么一出,她计划怎么收场。”说完,有些恨恨的道:“林院正去将林院正喊来,朕有话要交代他。”
李德全忙应了一声,不一会便将林院正带了过来,林院正刚要行礼,康熙便不耐烦的道:“免礼吧,你去胤禛府上一趟,四福晋怀孕的事情可是你亲自诊断的,想来定不会错,你再去看一糟吧。”
林院正从康熙的话里听出了话音,立时躬身道:“是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