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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败】
楼家和段家子弟从天赋和武学底蕴上而言不相上下,因此比试的时间格外长。
若不是开场很早,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只能看楼段两家人的演武。在楼家主场之后便是段家的主场,白家不幸地成为他的对手,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再者,便是陈家主场。
不知是喜是哀,陈家家主抽中的正是楼家。
在场的人都知道陈家的开创史,如今看到两家人对上,幸灾乐祸之余也抱着几分审视。
但正如陈三所言,陈家自开创以来海纳百川,是否融会贯通别人不知,但其一,陈家的长老是十二古武世家中最多的,其二,下场的子弟就连内功吐纳的方式都不尽相同。
白二剑对此相当看不上眼,也不管别人是否听到,直言:“越来越忘本了。”
隐世世家之所以能隐世千年而不倒,更在华夏外界和境外有如此大的威慑,原因只有一个,传承。
他们创新,也随着时代的迁移而改善自我。但永远不会改变的是他们的宗门本源,不论是武道还是其他,都不会舍本逐末,更换或遗弃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家学。
陈三言语中鄙夷楼家和段家固步自封,以有容乃大的精神表明陈家会对封傲敞开大门并给他相匹配的身份地位。却不知他引以为傲的陈家另辟蹊径而开拓出的局面,才是封傲最看不上眼的。不是家中武学典籍多便是强者,武道求精,不求广,若连这个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沿袭无继,迟早要面临分崩离析。
陈家长老并掌门各有师承,计十八房,汇聚在一起的力量让人忌惮。但一旦各自分离,其他世家哪一个不是庞然大物,岂能容得他们分出十八个世家来?
这个道理连外行的郑宥廷都明白,此时闻言,看向陈家子弟的视线中不由多一分深思。
看了半晌,郑宥廷突然转向封傲,眼神示意一人,轻声道:“他,是先掌门的传人?”
先掌门,也就是陈家开山的陈志敬一脉。郑宥廷敏锐地察觉他的武学与楼家的武学有相似之处,但若对比起与封傲的武学而言,便十分怪异。他还分不清这个怪异因何而起,但直觉个中并不简单。
郑宥廷发现的事情,封傲自然早已了然于心,此时听他问起,便点了点他的嘴唇,摇了摇头。
郑宥廷会意,便不再问。只是……封傲看那个人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白二剑没有明白他二人打的哑谜,也不会没眼见到干涉封傲师徒的事,而是抒发自己的看法:“早几代,陈家对上楼家或许有一争之力,现在么,啧啧。”
他的态度尽在言中。
他声音再小也有耳尖的陈家人听到,眼神阴森地看过来,白二剑会怕他?回敬一个轻蔑的眼神,白二剑见好就收。陈家人再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这是事实。
场中的对局结果出乎众人的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第一局,陈家惨败,无一人获胜。
相比起陈家人的咬牙切齿怒其不争,楼家人赢了也是神色淡淡,仿佛原本就该如此。让人不得不怀疑,楼家针对陈家这一仗是否准备了十年,要彻底将陈家打压道翻不起身来。
第二局,陈家子弟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场。
虽然七局四败已经是必输的局面,但为了考核各家的综合实力,这第二局的三个子弟也会上场比试。如此局势,他们在楼家人赫赫威压之中也早没有之前的蔑视一切的心高气傲,不约而同地定下目标:一定要赢,为家族赢回一些颜面。
但美好的愿望落空的总是更多。
陈家子弟拼尽全力,最后竟没有逃过魔咒,再一次,全军覆没。
陈三陈五长老险些捏碎座椅,要不是为了保全最后的颜面,此时连大开杀戒的心都有了。反而是一向不声张的家主陈志章,面对此情此景反而更显镇定,虽然预知结果之时眉头紧皱,但很快便恢复自然。有心观察陈家人的其他世家人见到这一幕,无不提起警惕。
白二剑叹了一口气,惋惜地看着退场的陈家子弟。不是他小人之心,而是以陈家的一贯作为来看,这些来时还意气风发的子弟,不说回到陈家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但日后再不得重用却是一定的。
也不知是不是陈家子弟对此也心知肚明,影响了发挥,之后再排行第六的古家主场对阵陈家之时,竟也以三胜四败的局面结束。
陈家虽然赢了,但对于一向自视甚高的陈家人而言,对手是他们从来没放在眼里的魁首之外的其他世家,赢了半招也是极大的羞辱。
但事成定居,不论陈家的师长如何恼怒都无济于事。
演武之后重排古武世家之位时,陈家面色惨淡,被原先排行第四的霍家占位,成立以来,首次落出三名之外。但他们也无话可说,陈家子弟的表现众人有目共睹。不说他们,各个世家的子弟的深浅他们都看得清楚明白,否则凭什么定论排位。
而演武结束,作为本次演武的东道,陈家必须依照规定,打开秘境迎接古武世家参赛子弟。
看两位长老难看的脸色和陈家子弟落汤鸡一样的仓皇神色,众人只觉大快人心。白家此次终于脱离末位,虽然只晋到第十名,但对于白家而言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新开端。
白九戈等人心情舒畅,回到公馆后话匣子就敞开了。
“瞧瞧陈三长老的模样,从前对上咱们哪回不是用鼻孔看人,现在真是恨不得把脑袋揣在裤裆里。”白三刀哈哈大笑,饶是白家人心生明朗不争,对陈家的很多做法都看不上眼。况且那陈三像个苍蝇似得盯着封傲,他受前辈教诲,心中以师长之道尊敬他,因此对陈三此人格外看不上眼。
白二剑道:“这一次陈家这秘境肯定开得十分不痛快,他们家的事我们先不管,得对孩子们看紧点让他们没事不要去招惹别人。进了密地也不能走散,得警醒点。”
白三刀不以为意:“秘境开启不易,陈家怎么可能耗费那么多精力开秘境做布置。”他对于子弟们在秘境中的安危完全不担忧。
白二剑瞪了他一眼,“你忘了这次同行的也有陈家人。”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对这些落败的子弟却是心感可惜,但对于他们的秉性可不敢恭维。
上梁不正下梁歪,陈家迟早要毁在这一代自以为是又冒进自私的长老身上。
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白五矛看了看深思的白九戈和不表态的封傲二人,出声道:“二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我们这一次演武和陈家没有正面冲突,只要注意着点即可,也不用太过紧张。”
不论五爷在外界有多大的能耐,回到白家,虽然位份不变,哪怕不曾教导过族中子弟,依然受到与师兄弟别无二致的尊重。但他终究离了太多年。他当年资质上佳,师父为求稳重在他未满二十岁时的那场演武比试没有让他上场,到了下一个演武之时,就因那场祸事从此无缘与演武,引为毕生憾事。
他对演武之事也仅在师长教诲中听说,并不敢说有多了解,因此发言甚少。
而他心里明白,隐世家族不是封傲的久留之地,待他离开,自己……也早做了决定要追随封傲左右,一如他之前为封傲训练下属所做的那样。
不只是为了报答封傲的恩情,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如今已是俗世之人,再难回到从前了。
师兄弟三人讨论了一阵,白九戈才回神。他看向封傲道:“前辈可有周全的准备?陈家经此一败,恐怕也等不及要针对你了。”
不能说陈家的掠夺就是罪大恶极,毕竟怀璧其罪,古武世家虽遁世多年,但江湖人讲究能者居之,他们或多或少有这样的观念。只是陈家过于偏执,也过于放肆。封傲人单力薄,武功再高也抵不过数万陈家子弟。将封傲留在古武世家固然是一个很好的保全之法,但以他和封傲接触下来,虽彼此未言明,却也知道,封傲来此只是做客,他终究是要回到外界的。
到那时,他们恐怕鞭长莫及。
他方才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两全之策,只能对封傲好言提醒。
封傲承他的情,应下了。
白二剑兄弟才想到这个关节,不由担心地看向封傲,这事很难办。白五矛对封傲有所了解,知道他既然敢明面对上陈家,自然有后路可退,他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人。
“陈三此人不足为患,倒是那位年轻的陈家家主。”白五矛顿了顿,感慨道:“不简单啊。”
白九戈深有同感,“小小年纪临危不乱,喜怒不行于色,可见城府之深。况且,他的情况我早有耳闻。原本在陈家,长老们各自为政,掌门与其说掌管整个家族,事实上除了自己那一房,其他几房根本也插不上手。而且那几个长老对他么,不说尊敬,说难听点,呼来喝去都时常有之。”
说着,白九戈便拧起眉头。有些事情经不起分析,他们旁观者清,越往深处探究,就越能发现端倪。
白二剑叹道:“这位家主年纪不到四十岁,若不是时运不济遇上陈家这么乱的时候,肯定也有一番作为。”
白九戈抬眼看了他一眼,后者奇道:“怎么,我说得不对?……难道,你觉得他对陈家有异心?”
封傲停了酒杯,轻笑道:“异心不至于,但你可知,乱世出英雄。或许,没有人比这位陈家主更希望陈家乱起来也说不定。”
郑宥廷点头,陈家的景况看起来犹如境外的联邦国家,州土分离各自为政,一旦中央管束变弱,那么这个联盟也就名存实亡。中国有句古话,一山不容二虎,那个陈志章细细想来,定不是表面上那般无害。忍受多大的屈辱,就有多大的图谋和野心,可见他的谋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白三刀趁着众人思考之时又从桌底下拎出两坛酒来,喊道:“别人家的事别瞎操心啦,都来喝酒,今天咱们可算扬眉吐气了一把,不喝个痛快怎么行!”
众人便放开手脚,眼下痛快才是紧要。
而另一厢的陈家,则没有这般愉快的氛围了。
陈三回屋就发作了一通,陈五长老和陈志章在一旁拦着,他才没伤着这批年轻子弟。陈五比他还觉得丢人呢,恨不得把这些臭小子都踹会娘胎里,但演武过后要集合进入秘境,让这些王八羔子带着伤出去丢人现眼,不是更让别人看他们陈家的笑话吗。
陈三气不过,动不了这些不成器的东西,他的火气一股脑地发在掌门师侄身上,若不是他领导不力,选拔出这么些废物出来,怎么可能会到如此地步。他此时全然忘了,作为长老之一,他自己也是选拔的主事人。
陈志章低眉顺目,听着陈三的指责不吭声。
他今日引起其他世家人注意的表现可没有看在陈家人眼中,那时他们已经羞愤得满眼血光,恨不得谁都看不见自己,哪里还想着看别人。
此时陈三见他如此模样,一拳打在棉花上,平白给自己添堵,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
沉默半晌,他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
“不能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