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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儿接受了他的建议,算是在山庄长住了下来。
然而她也是个呆不住的姑娘,何况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时间一长,她就想溜出去了。
于是,容泽前脚回了京城,流儿后脚就出了山庄。
可惜,也不知哪来的谣言,一出山庄在茶肆喝个茶都能听到她与容泽的恋爱故事偿。
故事中,容泽被塑造成了为爱痴狂的痴情美男子,流儿听了半刻,心里怄得一口水也喝不下去了。
这且不说,最糟心的竟还有姑娘认出了她,堵住她的路不让她走,流儿简直无辜得要死。
若这只是个别现象那还罢了,她能撑得住,然而不久之后,她貌似出名了,不是靠医术,而是靠谣言。
也不知哪个没良心的,将她与容泽的画像都散播了出去,搞得她每走一步,都有女子逼问他到底喜欢你什么!
我怎么知道!何况,他也不喜欢我啊!!流儿没法拆穿真相,只能欲哭无泪地又回了山庄。
而等容泽一回来,她心里的火气已积攒到了最大的程度,恨不得扑上去咬容泽几口。
………………
书房安静,两人暂时都没说话。
流儿是在考虑如何揍得容泽痛哭流涕。
容泽在想,这姑娘发什么疯啊!他遂先开口问,“除了上次在庄门口的那些话,我可再没说过有关咱俩关系的话。”
容泽微一思付,料想定是她出庄不利,又再想她现在这样,也是为了帮自己所致,遂关怀道,“想必是有些闲人乱说的,你莫放在心上。”
“你若真想出去,不受那些姑娘的干扰,那我们再想个法子。”容泽通情达理起来温柔得要命。
流儿避开他的视线,心道着货回了一趟京城怎么变了个性子!还是突然良心发现自己亏欠我了?!
如此想着,流儿还是凶巴巴着一张脸,“再相法子,我能长久地留在这里。”
那就不能慢慢等姑娘们将他忘了,或者武林中再出一个出类拔萃貌比潘安的年轻人了!
“这样吧,我放个消息,就说你把我甩了,这样她们就不会打扰你了。”这个法子还算可以。
岂料,竟遭到了流儿的拒绝,“这消息一放出去,估计不少姑娘就领着刀就过来了,我敢甩你,她们就敢砍了我。”
“那……”容泽迟疑。流儿转转眼珠,突然笑了,“就说你甩了我。”
“这真的行么?”容泽不明白,虽然他不介意自己背负负心的污名,但仍是希望这种事情做一次就能成功。
“当然,我被你甩了,肯定伤心欲绝啊,她们那个时候就会觉着我可怜了,不会再特意针对我。”
“……”
容泽瞠目,心中吃惊。
原来姑娘们都这么想问题啊。
流儿瞧出他眼神里的意思,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有些男人嘛,喜新厌旧很正常,她们不会因为你长得甩就忘记这一点的。”
良久,容泽点点头,“那就按你说的来。”
之后,流儿又大摇大摆地出了山庄,紧跟其后的是她与被容泽甩了的所谓惊天秘密的悲催故事。
又过五日,她很安全,没有察觉任何对她不善的信息,而且身边恢复了以往的情景。
看来,真是流言做了用。流儿就与容泽写了封信,告知了自己的近况,还特意说明近一两年是不会回来的。
她潇洒自在去了,容泽却又陷入了被众姑娘围攻的尴尬中。
那些姑娘们闻风而动,一听他又自己一个人了,纷纷上门准备撩一撩他,让他充分意识到自己的女性魅力。
而这其中,真的有乐文姑娘,飘然出尘地站在那里,鹤立鸡群,十分地扎眼。
可惜,容泽心里有了,那么他看谁都觉着没有顾榕好看,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顾榕还是个真材实料的西施。
故而,容泽连抬眼看乐文姑娘也没有,直接板着脸语气什么浮沉的:“在下要闭关一年,姑娘们可明年再来。”
直接关门,走人,容泽这一刻极其得霸气。
陆叶凑上来道,“庄主闭关这一年要什么?”
“……”容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避开他们。”
陆叶脚步一顿,又急忙跟上,“现在如何是好?”
扯谎骗大众,这可不是流云山庄的作风。
容泽很清楚这些,所以决定辛苦自己一年,将太子传授给他的教法练个透彻。
“走,去练剑。”他浑身犹如注入了新的力量,陆叶不由地跟着他,仰望起了他日渐高大的身躯。
…………
一年的时间,四季轮了一回,容泽终于先将剑法练到了自己满意的地步。
出了门,呼吸着新鲜空气,花草香气伏在自己身边,陆叶在一边提示,“庄主,你还是不要出去了。”
“她们又来了?”容泽表示不能相信,他真的迫切需要出去溜一溜,不然人就要憋屈死了。
“他们如约而至。”陆叶回答得很好,却让容泽感到无能为力。
“和她们说,我准备再闭关一次。”想了良久,容泽又回去和一把剑相频相爱去了。
陆叶依言做事,将消息传给了姑娘们,姑娘们大都很失望,最终也只能慢慢地散开了。
………………
再过一年。
春暖花开,气温适宜,不出去转转真心对不起这么好的天气。
容泽由此心痒痒起来,两年没出去瞧了,着急也是应该的。
但自己怕那群姑娘们再来堵,就收拾收拾东西趁着夜色骑马连夜回了京城。
于是,在第二天的清晨,容大人来饭厅吃饭。此时,容泽已经在饭桌上开吃了。
容大人双眼看见容泽时,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夜。”容泽这才从饭碗里拔出心神来。
容夫人满脸慈爱地给他夹菜。容大人却不怎么高兴,“你回来做什么?”
“玩。”容泽奉上一个特大号的笑脸,愉快地出府逛去了。
他心中没什么大事,即便听到了顾榕去梅花庵的消息,他也是平静如初。
也许,他打心眼里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自己为顾榕所做的努力都会用得上。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忍,在太子书房又见到顾榕时,他整个人都处于恍惚又懵瞪的状态。
可同时,他又微微伤心,顾榕在他心里了这么多年,她却不认识自己,这多可笑啊。说到底,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说来,太子曾看出他的心思,那时太子与他关系已从师徒变成了朋友,偶尔谈一谈感情问题。
既已如此,再瞒下去,也是矫情,他遂坦白,没想到太子却很看中他,认为他最有希望与顾榕共度一生。
容泽自己都觉着不可能。
就算太子告知他,顾榕最爱美人,尤其是他这一类的美人!他也不敢奢望自己能与顾榕在一起。
故而,在与顾榕的接触中,他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恐犯了她的忌讳。如此相处下来,他也很满足了。
可惜啊,他不主动,自由人主动,容泽听太子嘴里听到温大人时还有点不相信。
“她喜欢这种?”
温大人是文人雅客类型的,而容泽出了天生的眉眼艳丽外,他近几年混迹武林太久,浑身真的没有一点斯文的气质。
“她不喜欢,她只是喜欢他的脸。”太子笑他还没看透事情,“你看,脸也是一种优势。”还是一种能气死人的先天优势!
容泽半知半解,他目前还满足于时不时见顾榕一面,偶尔说几句话,能与她站在一起等等连朋友都不算的阶段!
真正让他心境开始变化,醋味大发的是那次与温大人的饮酒。
那时,他为了试探顾榕对他的想法,就把顾榕骗到了珍馐阁。
他说自己要相亲,不住地观察顾榕的脸色,顾榕却表现得很淡然,脸上没有一点吃惊或别的情绪来。
容泽便更加绝望了。顾榕是真心对他没什么兴趣。
而这之后,温大人与柳鸳来了。几人情绪一时难以控制,就喝得多了,顾榕醉的不省人事。
那一会儿的时间,容泽内心突然生出了一股冲动,他想把醉酒的顾榕紧紧抱在怀里,不让任何人碰。
这大抵上就像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有占有欲一样,容泽心想自己真是要疯了。
可,到了最后,顾榕都抱着柳鸳了,他还没疯起来,温大人瞧着也很矜持。
毫无疑问,这两人都是喜欢顾榕的,却无一人敢上前,怪不得柳鸳笑他俩呢。
虽然此事未成,却给容泽敲响了警钟,他不能割舍自己对顾榕的感情。
与其再这么被动下去,到头来看顾榕与别人成双成对,不如现在就鼓起勇气出击。
而且,太子的话也给他很大的鼓励,“仗着这张脸使劲儿缠她吧,她对美人向来宽容。”
容泽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他的面容是接近顾榕的最大捷径,他得好好琢磨这捷径如何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实则,是他想多了,他的一切想法都暴露在了顾榕的眼睛里。
顾榕倒也不恼,可这也没什么值得她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