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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仪没有想到这一下会撞到水芝眉胸口上,没有预期的疼痛让她十分意外地抬头看了下。
可是面对痛苦地抱着胸瘫倒在地上的水芝眉,她却不为所动,还要再寻短见。
这时管家太太和佣人们都已经围了过来,哪里还会让她财得逞。
佳仪疯狂地大哭大叫了几声,竟然昏厥了过去。
水芝眉也是在地上挣扎,都爬不起来。
佣人们七手八脚把她们扶起来,管家太太赶紧叫司机把车开到门口。
水远程有些麻木地看着一这切,有些心力交瘁。
他的目光落到地上的报纸上,忽然弯身捡起来,发狠地刷刷撕个粉碎。
脑子里还记着佳仪平时乖巧可人的样子,可这才转眼间,她居然沦落至此……
水远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忽略胸中翻涌难受的感觉,大步跟上大家,上了车。
佳仪醒来的时候,再次发病,这次发作得很历害,连父母都不认识,一会哭一会叫,一会又坐在床头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负责佳雪的主治医生跟水远程一番长谈,后来建议:“好好照顾她,小姐的病情有加重的趋势,现在我们是建议住院治疗,或者让她离开现有的环境,免得会受到反复刺激。”
水远程简直愣住:离开现有的环境?
水芝眉不是说这次回来,就是因为熟悉的环境,有利于她的恢复吗?
怎么完全相反的?
想到那个可能,水远程心下一冷:难道为了财产,连自己亲生女儿的病情,都可以耽误吗?
他有点不敢相信:“可是在美国的时候,医生建议回来,在熟悉的环境中比较容易恢复。”
医生看了眼水远程,心下有被人怀疑医术不精的感觉,尤其是信外国医生更让人不爽。
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相当自信的,但人家都抬出国外专家来压人了。
越是研究脑神经的医生,对人体科学越是有种崇拜觉得探索无止境,所以此时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面带一丝尴尬:“这样啊……常理来说,这种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佳仪小姐是受了刺激才会得这个病,她之前一直都很好的,而且据最近的病情来看,又有加重的趋势,所以我才会怀疑是生活中有刺激源。”
他这说得相当婉转了。
佳仪的事现在虽然不说人尽皆知,但是只要不是个消息闭塞的人,恐怕就会多少听过一点儿。
水远程没再说话。
医生肯定是知道报纸的事情,才会建议佳仪离开这里。
这也真的是唯一的办法了。
医生给佳仪用了镇定剂,她也折腾得有些脱力,这才昏昏睡了过去。
交待管家太太好好照看佳仪,他才过去看看水芝眉的情况。
佳仪那一撞可真是非同小可,水芝眉有轻微的骨裂,外加软组织受伤,也是被收治入院,要系统治疗几天的了。
水远程看看这境况,又想想这段时间的生活,长长地叹了一声。
水芝眉一声冷笑,讽刺地说:“你终于看出来现在情况不好了?一年前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风平浪静和谐美满,现在很不错吧?”
水远程听到这样的话立即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你那亲亲女儿,要么就是跟我们八字相克,要么就是天生一个搅家星!”
水远程火道:“你倒是会颠倒黑白!是谁先看不惯谁?是谁先在挑事儿?要不是佳仪找什么配音演员冒充向寒辰想拆散佳雪,她们能打起来?她们不打起来有后面的事儿?佳仪自己怕疼受人引诱吸食毒品麻醉自己,这也要怪到佳雪头上?还是说文莲指使人开车撞伤佳雪,也是佳雪的错?”
“这还真是屁股决定立场,在你眼里什么都是你女儿对!你还说你疼佳仪,你亲的一回来佳仪还算个屁!”水芝眉气得口不择言:“你说佳仪经不住诱惑,你就不想想佳仪平常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是什么人故意诱惑她!居然恶毒到利用毒品控制佳仪拍那样的照片!佳仪要真是寡廉鲜耻会要自杀?会疯?又是什么人在背后使劲,让这些都登了报纸?”
“你这是说佳雪了?”
水芝眉恨恨:“不是她还会有谁?佳仪这样,除了她谁不觉得脸上无光连门都没法子出了?简直是全魔都的笑柄!唯一能得到好处的就是她!佳仪死了才好呢!”
水远程替女儿抱不平:“佳雪出门参加个派对,都被人泼了一身酒水回来你怎么不说?她得了什么好处了?”
“参加派对,哈,哈哈!”水芝眉怒极反笑:“她爸离婚,她妹疯掉,她男朋友还躺在医院里呢,也亏她还有心情参加派对!这合乎常理吗?什么见鬼的派对,很可能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水远程为女儿辩解:“就你满脑子阴谋阳谋,向丝络过生日开个派对怎么了?她作为向丝络的朋友,向寒辰的女朋友,难道不应该到场吗?”
水芝眉气哼哼地扭过头去。
水远程继续说:“佳仪根本就不喜欢佳雪,从她一回来,刚转去青云学院上学,佳仪就给她点什么小三,等她谈了男朋友,就又想着怎么拆散,而文莲更狠,直接就想要她的命,佳仪也一心认为佳雪是来抢属于她的东西的,疯了都对她又抓又打的,你叫佳雪怎么办?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佳雪又不是圣母玛丽娅!”
“屁股决定立场,你早坐歪了,我不跟你说这些!”
水远程也深吸了口气,知道这样吵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还不如冷静下来好好商议商议接下来怎么办。
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说:“不管谁对谁错,又该怎么说才算公平,两个孩子不对盘总是事实了。现在这个情况,佳仪的医生说不能再让她留在可能继续受到刺、激的环境里面了。”
水芝眉蹭地就弹坐直了身体:“你是要赶我们走?”
“你觉得魔都,佳仪还能呆得下去吗?”
以后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纷纷议论。
她在学校里受过刺激之后,他还张罗着想要重新找一所好的学校,最好是军事化管理的,封闭性好,外校的消息不容易传进去。
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佳仪现在的情况,又肯定是无法面对这些指点的。
除非她天天窝在家里不出门,否则想不受刺激,还真是很难。
水芝眉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只是她还不甘心!
她只不过把水佳雪赶出了云峰别墅,可人家直接就把她赶回了美国!
现在除了回去,已经别无它路可走。
“等佳仪稳定下来,我就带她回美国治疗。”水芝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恨不能将佳雪碎尸万段。
她从心里就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是佳雪所为,根本不需要找证据来说明。
水远程刚要点头表示同意,水芝眉已经说:“不过在我们走之前,你把承诺给佳仪的东西,都过户到佳仪的头上!”
“为什么?”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凭什么啊!
水芝眉理直气壮:“就现在这个局面,我是看明白了,有某人在,我们娘儿俩连魔都都呆不下去,谈什么继承水家的东西?还不如现在就把该给佳仪的那一份分分清楚,我替她管理,省得你屁股越坐越歪,佳仪又神智不清的,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她好好商议,水远程还真有可能把这件事情答应下来,毕竟他明白水芝眉的担心,他既然是要分的,还不如早点分清楚,两个孩子也早点各有所属,也好安静一段时间。
但是水芝眉这态度,不像是佳仪作为女儿,可以等着继承一份财产,倒像是他欠她们的似的。
水芝眉见水远程不答话,有些急眼:“怎么,你不是说家产会一分为二,一点不会亏侍佳仪的吗?现在我不跟你计较佳仪被教养成什么样子,只希望我们可以带走属于我们的东西,也好让佳仪后半生衣食无忧。”
水远程听了这话冷冰冰地说:“什么叫你们带走属于你们的东西?你想替佳仪要的,是叫遗产的东西吧?我水远程还没有死呢!至于衣食无忧,要真把东西放到你的手上,才叫无法保证!”
水芝眉做生意,那是天生就没有头脑,整个儿一团糟。
她当年嫁人,也是带了一份不扉的家产,现在却沦落到要靠他打生活费给她。
水芝眉也知道自己年轻的时候屡屡受骗,现在是没有什么信誉可言,可不把东西带走她怎么可能放下心来?
“你不是说分给佳仪的都是店面什么?收个租金什么的,我总不可能还不会吧?”
水远程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
水芝眉见他神思松动,又忙保证说:“佳仪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动用她一分,等她病好了,还是交给她打理的。”
对于佳仪的病,水远程心里的确是觉得对不起姐姐的,一方面因为疼爱佳仪的心情,另一方面觉得是姐姐唯一的女儿。
想到这里,他松口说:“分配好可以,我可以立下遗嘱进行公正,租金你们也可以从今往后自己收取,这样生活无忧了……不过过户过去,等我死。”
总之一句话,给佳仪,可以,你水芝眉想占的话,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