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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监护室。
向妈妈的眼皮肿得跟个桃子似的,眼睛里全是红红的血丝。
这些日子的日夜守护,让她心力交瘁。
可是向寒辰还没有醒,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又怎么可能好好休息?
连白兰德医生都说,如果向寒辰再不醒过来的话,很有可能是成为了植物人。
向寒辰可是向家的独子,这样的形势,让向妈妈肝肠寸断,泪水都快要哭干了。
向魏过来劝她:“你回酒店休息会儿吧?”
--向妈妈说过不同意佳雪跟向寒辰恋爱,自然不可能住在水家,尽管水远程一直叫文莲带着管家太太亲自照应着这边,可向家人的态度一直都没有丝毫软化。
正在伤心处,怎么可能给水家人、尤其是文莲好脸色?
不过文莲丝毫不在意,她越是受委屈不吭声,越是显得对佳雪好,为了水家的人,劳心劳力。
向妈妈的泪水又来了:“休息?我怎么睡得着……辰儿还没有醒……辰儿,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吧!辰儿……你一直都是个乖孩子,你说过妈妈老了、走不动了,你到时候就退休了,什么也不做,专门给妈妈推轮椅,去任何妈妈想去的地方……你说过以后会在大陆做大做强,然后就什么也不做,专门陪着妈妈了……”
向魏听得心里难受,声音也有些哽咽,不过他还是提了提声音,严肃地说:“寒辰又没什么事,你哭个什么!”
向妈妈立即不敢哭了,似乎她一哭,就代表向寒辰不会醒过来了。
向魏心疼地把妻子搂在怀里:“没事的,相信我,辰儿能挺过来的,他还那么年轻,身体状况好,很快就会恢复的。”
向妈妈闭上眼,努力忍泪。
向魏又劝:“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辰儿被绑架了,你也是六神无主,急得要死要活,我跟你说,辰儿不会有事的,他能生在我们家,就是个有福的孩子,吉人自有天相,而且,相信我,我会把辰儿找回来--你看,辰儿不是好好的回到我们身边了?我一向说到做到的。”
每临大事,向魏自然是向妈妈的主心骨,她立即回头,像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副什么都不懂你说什么,世界就会是什么样子的神情:“真的吗?这一次,你也会把辰儿救回来?”
向魏郑重点头。
这时温如心也走了进来,开口劝说:“伯母,你回去休息回儿吧,我和伯父在这里看一会儿。你不好好休息怎么有体力继续照顾寒辰呢?”
向妈妈这才无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你陪在这里也好,多跟辰儿说说话。”
医生说不停地跟患者说话,会形成良性的刺|激,对他的恢复有好处。
这也是这里是重症监护室,却允许向寒进来这么多人的原因。
温如心立即答应:“我会的!我多多地跟他说说我们小时候的开心事,他心情一好,就会醒过来了。”
向妈妈又不放心地看了看向寒辰,喉头堵得发痛,却又不敢再哭。
向魏便扶她:“你一会再来。”
向妈妈这才在向魏的搀扶下向门外走去,还没有出这间监护室的大门,就听温如心惊喜地喊了声:“寒辰!”
她激动地转头叫道:“向伯父!向伯母!寒辰醒了,你们快看!”
向妈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闻言飞快地扑回了床前,向魏也是奔过来的。
温如心激动地声音都有些发抖:“你看,他眼睛在动!”
来魔都之前,她还报着向寒辰的伤情并不严重的想法,可是连白兰德医生都说他有可能会醒不过来,这让她的心被狠狠地打击到了。
如果向寒辰从此成为植物人,还有什么争取的价值!
她再喜欢他,也不能面对这样的他过一辈子啊!
正在打退堂鼓和继续坚持中开始徘徊的时候,向寒辰终于醒了。
向妈妈已经趴到床头,看着向寒辰颤动的睫毛激动不已:“真的,真的!我的辰儿要醒了!”
泪水终于滴了下来,不过这次是激动喜悦的泪水!
向寒辰终于在大家祈盼的目光下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长久的昏迷让他有些畏光,适应了一下才正式的睁开看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母亲,他努力张嘴,喃喃道出一字:“妈。”
尽管声音小得都要听不到,但是那唇形再明显不过。
这下所有人的情绪都空前高涨!
他不仅醒了,意识还是清楚的!
手术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大脑,那以后的恢复,必然非常好!
向妈妈抓住向寒辰的手,热泪都滴到向寒辰的手背上去了,一叠声地说:“好辰儿,我的好儿子乖儿子,妈在这里呢!”
向寒辰似乎是很累,又闭上了眼睛,不过还不到一秒钟便再次试图睁开。
他转动着眼珠看向了温如心的方向。
因为是在重症监护室,大家都穿着隔离衣戴着隔离帽,温如心只露出一张脸来,他有些迷糊不敢确定的样子:“佳……雪……”
温如心抿抿唇,万分地委屈。
向妈妈和向爸爸对视一眼,神情重新变得凝重。
不是吧?
向寒辰已经问:“如心?”
那语气分明有些嫌弃:怎么是你?
向妈妈这个时候才没有精神顾虑温如心的感受,立即惊喜于向寒辰并没有失忆啊、犯迷糊啊之类的,意识清楚,神智清明,再好不过的事情!
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向妈妈这些天以来,头一次有了点踏实的感觉。
她激动地解释说:“如心是专程从香港过来看你的。”
向寒辰却突然有些激动起来,挣扎着似乎想要起身,向妈妈忙问:“怎么了?有什么你跟妈妈说!”
“佳雪呢?……佳……雪怎么样了……”一句简单的话,却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向妈妈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是真的不明白了,水佳雪有什么好的?
儿子大难不死,刚刚醒过来不是关心自己怎么样了,而是关心佳雪怎么样了!
她有些没好气:“她能怎么样?你不是把她抱在怀里头的?她比你可好得多,早就能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