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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从外面一泻而入,佳雪的心情也突然地轻松无比。
在这个家里,佳仪已经不再具有竞争力,上一世那种情况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她只适合偏安一隅,活在她的光环之下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佳仪会被亲妈接到国外,就算几年之后她神智恢复,身份会也介于老爸的女儿和外甥女之间,不能再与亲生女儿同日而语。
佳雪下楼到餐厅的时候,文莲已经坐在那里,她面容憔悴,惨白着脸坐在餐桌边喝着汤。
见佳雪进来,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吃自己的饭。
佳雪也懒得与她周旋,自顾自坐下了,立即有佣人过来盛了汤摆放在她面前。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吃饭的节奏被文莲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她随意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显然非常意外,下意识地向佳雪看过来。
那目光有点复杂,又很快转开了视线,佳雪还没来得及品味她想表达什么呢,文莲已经接通了电话:“姐,早上好啊。”
佳雪明白了,是水芝眉的电话。
文莲皱着眉头:“啊?佳仪……她是出了点事,不过我们会圆满解决的。”
水芝眉听到这话就不爽,一边等车一边焦急地说:“我现在想听的不是你们怎么解决,而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文莲有些讪讪的:“实在是出了意外……”
她越是这样说,水芝眉越是着急,她干脆越过这些不想再问了,直奔主题:“佳仪现在在哪间医院?”
文莲尴尬地:“芝眉姐,您别担心,过些日子我就带佳仪过去看你。”
水芝眉越听越不对劲,佳仪住院了,有必要这么顾左右而言他的吗?
水远程都已经打电话告诉她佳仪生病住院,觉得美国条件比较好,希望能把佳仪接过去疗养。
她这人都到了魔都,只不过想问一下具体什么情况,文莲却如此地推三阻四,还试图隐瞒,这是个什么意思?
越想越觉得不对,佳仪是出了什么事了?她不由地着急起来,语气也没刚才那么随意,焦急而严厉地:“到底怎么回事?我都下了飞机了,正在等车,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佳仪怎么了吗?!”
文莲情知瞒不过了,只好说:“佳仪……在安定卫生中心。”
这话越说到后来,声音就越小。
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心里自然会觉得愧对孩子母亲。
水芝眉一听就急了,她是魔都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安定卫生中心是干什么的!
“佳仪居然在精神病院?!”她尖叫了起来:“怎么会这个样子?她怎么了?”
文莲一时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没等她想好措词呢,水芝眉已经说:“都到医院来!”
文莲理亏,刚要答应呢,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她不满地看向佳雪:“是谁通知你姑妈的?”
佳雪挑挑眉:“我爸。”
文莲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答案,张大眼睛:“什么?你爸?你没告诉你姑妈?”
佳雪笑了笑:“如果是我的话,会这么语焉不详么?”
文莲不说话了,的确,如果是佳雪的话,肯定早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个清清楚楚了。
佳雪见她非常疑惑,笑了笑说:“爸觉得佳仪现在那么恨我,看到我就又抓又咬的,肯定会影响病情,可是呢,他又怎么舍得因此把我送走?我毕竟是无辜的,于是打电话给姑妈,叫她来接佳仪去美国治疗。”
文莲几乎傻眼,本来佳仪的病情发病急、进展快,一般这种情况好转也会比较快,她对治疗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佳仪一旦因此被送去美国,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可就基本等于要离开水家了!
那她还有什么指望?!
这绝不是水远程的主意!
文莲咬牙道:“真是你爸自己的主意?你敢当着你爸的面这么说?你姑妈马上到医院了,你跟我一道过去。”
佳雪无所谓地:“这有什么不敢的?”
文莲不由分说过来拉住了佳雪的手腕:“那走!”
佳雪甩开她:“我自己有脚。”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水芝眉正抱着佳仪哭呢,佳仪丝毫没有感受到什么悲伤的情绪,而是直勾勾地望着水远程嘿嘿嘿嘿地乐,嘴里还淘气地吐着泡泡。
那情形如果是几个月的小婴儿做来,肯定非常可爱,但现在只是满满地违和感,让人看了直发毛。
佳雪在心底一叹:这是真疯了,没想到她心理承受能力也就那么回事嘛,上一世是怎么一直忍到父亲去世都当乖宝宝的啊?
是不是因为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她们的针对,连反击都没有想过,所以她们的计划一直顺顺利利,才会心平气和地隐忍到底?
水芝眉看到文莲进来,立即愤怒地问:“你就是这样照顾佳仪的?”
文莲只好说:“这实在是意外,我根本都不知道她会--”
水芝眉直接就打断了她:“如果佳仪今年是二十六,你说这话我还能勉强听听,但她才十六岁,她有个什么判断能力?你这个监护人是怎么当的?你是怎么当人妈的?女儿吸毒都不知道?是,是,你们给她戒毒,戒毒是找两个医生跟着就能够解决问题的吗?你不给她钱买毒品,她就可以远离毒品了吗?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这么简单,那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你做事过不过脑子的?!但凡你稍稍替佳仪考虑一点点,她又怎么会因为拿人家毒品没钱付,被逼近至此?!”
这一番话说得连珠炮一样,自然非常的咄咄逼人,她就像是一台会说话的打字机,不停的嗒嗒嗒嗒,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文莲被质问得哑口无言,有点委屈地说:“这十几年来,我是真的把佳仪当亲生女儿在照看的……她一直都非常乖巧听话,谁也没有想到她会跟毒品扯上关联啊。”
“没想到?这事情是一环套着一环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她手受了伤那么痛,难道就没跟你们说过?到底是没疼在你身上你就不知道啊!”水芝眉说到这里时横了佳雪一眼,似乎已经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