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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几只寒鸦在龙泽宫的附近鸣叫,听老一辈的人说:有乌鸦在啼叫,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也有人说,乌鸦啼叫的地方有人会离开人世..
龙泽宫是太上皇长孙鸿的寝宫,他去世之后,华公公一直给他守灵,华公公的忧伤不亚于长孙钰杰他们,他跟太上皇虽然是主仆,但情同兄弟。
他跪在灵柩前,边给长孙鸿烧纸钱,边哭道:“主子,您走了,您不要奴才了,没有您,奴才感觉生活没有意义,奴才一辈子只是个太监,没有自己的孩子和家人,当初如果不是您把我从坏人手里救出来,我早就死了。”
“您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记得,您给我尊重,您从来不把我当奴才看,在我心里,您就是我家人,如今你您撒手人寰,丢下皇上和铭王,丢下了太皇太后等人,您还丢下了我。”
灵堂,悲痛的哭声让人心疼,华公公满泪沾襟!
“主子,您在那边一定很孤单,您没有人陪,您等着,老奴来陪您。”华公公已经做好自杀的准备,他的主子离开人世,他也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华公公对长孙鸿的忠心超出一般人,他依赖长孙鸿,长孙鸿离开之后,他失去了希望,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在选殉葬人选的时候,那些妃子们还哭哭啼啼,可华公公不一样,他愿意殉葬,华公公理解她们,她们毕竟还年轻,她们不想给太上皇陪葬,他理解,可他不能让他的主子那么孤单,他要和他在一起,他要一辈子伺候他。
“师父,您去休息会儿,我来守着太上皇。”华公公的小徒弟小勺子来到灵堂,他暖暖地冲华公公一笑,他让华公公去休息,华公公摇头道:“小勺子,我要守着太上皇,太上皇离不开我的,小勺子,你来了正好,我有事情要交代你。”
“师父,您讲!”小勺子认真地听着。
“我要去陪太上皇,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人,我比较放心,我写了一封信,回头你帮我交给皇上。”说着,华公公从身上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小勺子。
小勺子闻言,他忙道:“师父,您不能死啊,徒儿不能没有您,还有,太上皇不希望您这样做啊!”
师父太忠心了,他和太上皇感情深厚,太上皇走了,师父打击很大,他理解,可他不能寻死啊!
“我是没家没儿女老头,可我我有太上皇一个家人,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那么孤单,小勺子,我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劝我了,我走了之后,我留有五千两银子归你,其余的都给捐给皇家养老院吧,你还有家人,我们当太监的,如果不是家里穷,我们也不会进宫。”
“虽然我是太监,身体不完整,但我不后悔,我原本就是一个孤儿,当初进宫为了生存,后来蒙受太上皇厚爱,能够做到大总管,过了半辈子的好日子,我也开心了,小勺子,你和我也算是有缘分,这是库房钥匙,你连同它一起交给皇上,皇上会把属于你的那部分给你的。”
小勺子泪流满面,师父还能想到他,他不知道怎么感谢师父,可他不能看着师父去死啊!
“师父,我理解您失去太上皇的心情,您不能丢下徒儿不管啊!”
“小勺子,我是去陪太上皇,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啊!”华公公气喘吁吁,他说话都有点颤抖了,但他脸上还充满笑容:“太上皇等我很久了.。。”
他还没说完,就倒在小勺子的身边,华公公做决定之前,他已经服用了慢性毒药,他笑着去陪他的太上皇去了。
小勺子被这场面吓坏了,他师父也死了,他好悲伤,他大喊几声之后,引来了其他人。
接近着,华公公为主殉葬的消息被长孙钰杰夫妻俩知道了,华公公自杀的时候还不到午夜。
整个龙翔宫的人都被华公公的忠心感动。
闻言赶到灵堂长孙钰杰夫妻俩十分震惊,长孙钰杰看了躺在地上的华公公,他吩咐人给他穿寿衣!
随后他也看了华公公的遗书,他好感动,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忠心的人,华公公的财产一共有几万两银子和一些珠宝,小勺子得到华公公留给他的一部分,其余的华公公全部捐了。
“杰,华公公一生都陪伴着父皇,现在他为父皇殉葬,这份忠心十分难得,我们应该表彰这样忠心的人。”
染霜认真道:“他离不开父皇,就让人准备一副好棺材,让他呆在父皇身边照顾父皇吧,他们两个老人家也有个伴儿。”
“好的,就听你的吧!”长孙钰杰点了点头,父皇也值了,遇见这么一个忠心的属下,而且很多人听说要殉葬,他们躲都来不及,而华公公却主动殉葬,可见他和父皇的友谊多么深啊!
永福宫
太皇太后睡不着,她听见寝殿外的香秀和韩公公再议论什么,她淡淡地问。
“香秀,你们在说什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香秀和韩公公走了进来。
香秀回道:“回禀老祖宗,华公公自杀了,哎!他对太上皇真忠心。”
“你是说华公公为我儿殉葬了吗?”太皇太后惊讶道。
难怪外面有一阵骚动,原来是华公公殉主了啊!
“嗯,皇上和皇后都过去看他了,奴婢也让人去打探一下,我们的人说华公公捐了他的财产给皇家。”
“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太皇太后含泪道,“我儿有人陪伴,我放心了。”
“老祖宗,明天就是太上皇的葬礼,那些殉葬的妃子们还在闹,不知道如何是好?”韩公公皱起眉头。
同样作为下人,韩公公知道华公公的事迹之后,他觉得如果他是华公公,他不会殉葬。
太皇太后望了韩公公和香秀一眼,这两人跟着她半辈子了,她没为她们做过什么,香秀现在才四十岁左右,如果找个老伴也可以啊!
韩公公呢,也可以回老家安享晚年。
“香秀,韩公公,你们跟着哀家很多年了,我们虽然是主仆,可我没把你们当外人,华公公的事情提醒哀家,你们也该享享福了。”
香秀和韩公公愣了愣,太皇太后是怀疑他们的忠心吗?
他们会错意了,太皇后太后不是这个意思。
太皇太后叹息道:“香秀,你找个男人嫁了吧,至于老韩,哀家会准许你回老家。”
哎!他们真是太小人了,太皇太后是替他们的后半辈子着想啊!
香秀和韩公公无地自容。
太皇太后明白他们想什么,他们虽然忠心,但要做到像华公公那样,可能有点难,再说,她也不会让他们那样做。
龙翔宫,染霜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被窝还是暖和的,长孙钰杰温柔地拥着她,感叹道:“霜儿,华公公的事情告诉我们,人和人相处是需要用心相处啊!”
“嗯,我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做,对了,杰,明天葬礼,你真打算让冯太妃和文太妃殉葬吗?”
白天,冯太妃二人来求过她,她没有答应放了她们,其实,她觉得这种制度蛮残酷的,她们必须改革。
“这都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了,而且冯太妃的父亲一直和我们作对,你不恨她吗?你怎么替她说话了啊!”
“这一码归一码,我虽然讨厌冯太妃一家,但你不觉得这种殉葬制度太残忍了吗?我们不如改革这种制度吧,你想想看,冯太妃她们还年轻,她们肯定不想死,而且不是人人都像华公公一样心甘情愿去伺候父皇。”
“如果我突然放了她们的话,祭祀的臣子又要说闲话了。”
长孙钰杰也觉得残忍,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个皇上死了,都有人殉葬。
“不如这样吧,我们改殉葬为当尼姑,让她们去皇家寺庙出家,替百姓祈福,替太上皇祈福诵经,你觉得怎么样?”染霜思考会儿,道。
没有必要让那些妃子们去死,那太不人道了,这样一来,被殉葬的妃子可以免于一死,她们的家人会感恩,不会为难长孙钰杰。
“宝贝,你真聪明,你这个办法不错,就按照这个办法去办吧!”
长孙钰杰温柔地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翌日,长孙钰杰宣布改革殉葬制度之后,祭祀的臣子并没有反对,反而觉得他仁慈,是个明君,让那些妃子们去当尼姑给百姓祈福,真是一种好办法。
早膳过后,大家忙着送长孙鸿去皇陵。
长孙鸿在天佑二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下午申时三刻下葬,长孙钰杰端起长孙鸿的灵位牌子,走在中间,长孙钰铭紧挨着站在他的身边,染霜和阿桑作为儿媳站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楚太后,北辰星儿也为长孙鸿送行。
天空中,散落一张张黄色冥纸,偶尔,你会听见有人哭泣的声音。
楚太后哭得特别伤心,凡梅担心她受不了,加上外面寒风呼呼地吹,很阴冷,凡梅把她扶进马车。
葬礼当天,是阿飞他们动手的好时机,阿飞和阿豹假扮成替长孙鸿诵经念佛的小沙弥,混进了人群,等待机会接近北辰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