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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杨冷眼睨她:“你不信我?”
“没错,我信不过你。”
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温煦杨轻蔑一笑,用脚尖把对讲机扫了过去。
七月指使着温梓言:“拾起来。”
温梓言怨忿不不甘:“你看不到我二哥快要流血而死了吗?还不给他叫救护车?”
说完,就要从口袋里掏手机。
“不能叫救护车!”七月蓦的开口,吓得温梓言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打电话叫戴医生来,今天温煦杨中枪的事,谁也不准声张出去。”
这才是七月留下来的真正目的,她不能让温煦杨中枪的消息走露出去,那霍靳琛就真正成了杀人犯。更何况,从温家的角度讲,也不希望被人知道温煦杨私调武警精英的事。
这一条,两方应该都没有异议。
温茹瞥一眼自己没胆量的小女儿,淡淡道:“照她说的做。”
同时,对着身后仍在克制不住发抖的七月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不把刀放下。”
这里的人,只怕除了温梓言,所有的人都知道七月的要挟不过是个虚架子,温茹和温煦杨的想法差不多,不想让七月受伤,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只不过七月慌张时那一刀……
“七月,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七月心知目的已经达到,双手缓缓的松开,滑落,那把瑞士军刀也“锵”的一声落在地上。
她转过脸,苍白着脸道歉:“我本意不想伤害你,那一下只是手抖……我知道解释都是多余的,所有错都是我酿成的,你们要算,就算在我头上吧……”
她认命的闭着眼睛,也许会被抓去坐牢?或者永生监禁在梅园不见天日?她猜不到……也没力气去猜了……
温煦杨因为失血过多,头上的汗密布,唇上的血色尽失,看着七月的眼神遍布着嘲弄:“连七月,你赢了。那一枪没能打中我的要害,你这一刀,却是生生捅在我心窝上!”
七月垂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她知道,如果不是温煦杨放他们一马,他们谁也走不了。
啪——
一个狠狠的耳光,温梓言冲上去,抡圆了胳膊。
温煦杨的眉头蓦然皱起:“梓言!”
温梓言却冷笑着指着七月:“这女人是没心的,可以拿刀指着自己亲生母亲,要不是她,二哥不会中枪!”
七月仰起脸来,半边苍白的脸上登时肿了老高,她一步一步的朝温梓言走去,脸上什么表情有没有,温梓言不解的看着她,也许之前七月一直都低声下气的在道歉,所以让她觉得并没有危险。
然而七月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啪——狠狠的回了温梓言一个巴掌!
“这个巴掌,所有人都有资格扇我,唯独你没有!”
她咬牙切齿指着被霍靳琛放倒,此刻还晕在地毯上的男人。
“我起初以为你年纪小不懂事,处处让着你,还以为你真的学好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出这样下三滥的损招!难道这就是温家这样的高门府邸教出来的名门闺秀?”
如果不是她身中迷X香,也许早就跟着霍靳琛安全离开了,也不会酿成今天这种僵局。
温梓言顿时语塞,词不达意的否认着:“你、你信口雌黄,明明是你在这里私会男人……”
“够了!”温茹出声打断,虽然语气不重,但隐含的气势一下子镇住所有人。
“煦杨受伤了,暂时不方便转移,让楼下的武警都先撤了吧。梓言,你下去跟你爸说,七月身体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了,关于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谁都不许吐露一个字出去。”
那些武警本来就是局外人,收到指令,便有序撤退了。
温梓言愣了愣,温茹故意撇开了七月指出的事,实际上已经是在偏袒温梓言,而温梓言尤自不知,仍是一脸忿忿不平。
温茹忍不住拧眉瞪了她一眼:“听到了没有?”
温梓言这才噘着嘴离开。
剩下温煦杨仍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他在部队学过中弹的紧急救援处理,一只手隔着手帕捂住伤口,另一只手紧紧按压住心肺处动脉,防止失血过多。
七月其实一直有关注温煦杨的伤口,害怕他就这样死了,那么霍靳琛就真的成了杀人犯。
温煦杨注意到她的视线,突然开口:“过来。”
“……啊?”七月愣愣的。
温茹在旁道:“你过去吧,看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房间里一团乱,尤其在她赶来之前,就有人开枪,温茹找到嵌在沙发里的弹头,用七月扔在地上的瑞士军刀挖出,又不知从哪找了只打火机,直接在弹头射入的地方用打火机燎了燎,伪装成男人抽烟不小心烫出的洞口。
七月尤有迟疑,一步一步缓缓的挪过去,站在温煦杨面前。
他又道:“蹲下来。”
“……”
“你太高,我够不着。”
七月默默的照做。一脸的不情不愿。
温煦杨等她蹲下,便顺手从旁捞了件衣服,扔在她身上:“裹好。”
七月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在洗手间里被泼得浑身都湿透了,薄雪纺料子里头曲线毕露。
七月拉了拉衣角,照着他说的把自己裹好,就没再动弹。她的眉目安静而苍白,看着他,却一句话都不说。
也许是沉默太窒闷,温煦杨突然开口,轻描淡写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没打中要害,死不了。”
“噢……”七月是真正松了口气。
见他愿意主动跟自己谈这个问题,索性又接着问:“那你会派人抓他吗?”
温煦杨面无表情的看了她半晌,最后突兀的笑了:“我如果放过他,你会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吗?”
“不会。”七月的眉梢动了动,想也没想,就平静的答道。
“那你何必问?”男人的嗓音淡淡的,也许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虚弱。
七月想了想,又道:“除了这件事,别的都可以考虑。”
温煦杨随即失笑:“可我好像只对这件事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