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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山子有点心虚的询问青青。
青青又送了他一个白眼,认真道,“你忘记我爷爷的医术了?他都说没那种药,必死无疑,你问这种问题,是不是太滑稽可笑了?”
山子咂咂嘴,沉默下来。
青青和她的爷爷,其实并不是桃源村本地人,是十年前迁移过来。
相较于青青,那个年岁很大的老先生虽然性格怪异,但医术高超,桃源村凡是谁家有人生病,都是老先生出手医治,而且从来不收钱。
所以这位老先生在整个桃源村的威望最高,向来一言九鼎。他既然都断言陈青帝只有六个月时间,自然无人会质疑。
“这……”张虎咂咂嘴,有点可惜。
“别说了,他上来了。”现场也不知道谁嘀咕一声,众人视线齐齐扫视过去,原本带着怜悯眼神的他们,突然眸光炸裂,均是忍不住倒吸凉气。
全场也就青青泰然处之,荣辱不惊。
此时陈青帝背对众人,满头白发垂落。
迎着一抹斜阳照射,那张背,像是一卷活着的传奇,每一道伤疤,都代表着一件峥嵘往事,历历在目,刻苦铭心。
张虎和山子算是桃源村名副其实的猎夫,这些年和野兽打交道,身上也没少留下伤患,但和陈青帝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两人倒吸凉气,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彼此瞳孔深处看到浓浓的震撼表情。
“这家伙,看样子真的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山子心有戚戚,第一次泛起对陈青帝五体投地的敬佩之情。
须知陈青帝比他年纪小了半截,能让素来以勇猛著称的山子佩服,没有过人的能力,谈何做到?
这一道道伤疤,其实不需要多加解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位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不属于桃源村,迟早会离开的。”青青莫名其妙的道出这样一句话,后面还不忘补充,“哪怕真的要死,也会死在外面。”
张虎等人默然,没有反驳。
“刚才听青青说他有伤,立即灭了找他比试的想法,但现在我开始压制不住这种蠢蠢欲动的想法了。”张虎一边捋起袖管,一边言辞恳切道。
山子张张嘴,有点意外,沉默一会儿,他道,“我估计你打不过青帝。”
张虎嘿嘿一笑,“打不打的过,试试不就知道了?”
其后,他朝向陈青帝,使劲吆喝道,“青帝老弟,敢不敢和我比试比试一番?”
陈青帝转身,变戏法似的拎起一个酒葫芦,张嘴猛灌,一抹嘴,干净利落道,“怕了你?”
“哎呀,你怎么把爷爷埋在河底的酒挖出来了。”青青才懒得管这些,一看陈青帝手中的酒葫芦,心里咯噔一声,预感不妙,这要是被知道,肯定要骂死。
陈青帝尴尬,“我以为没人要的,索性挖了出来,要不我灌点水,再埋进去?”
河岸上一众人哈哈大小。
按照张虎的建议,两人比试,可以不选择肢体接触,而是比试双方的力气。
方法很简单。
河岸边有一块褐色巨石,当年是整个村落人齐心齐力搬过来的,说是拦河堤用的,不过多年过去,这块巨石已经失去原有的作用。
遵循张虎的意思,谁能最快时间搬动,便是赢。
陈青帝表示了解。
但就在双方比试臂力的时候,几梭轻舟,绵延而至,每一梭都站立着几个人,穿戴古怪,神色自负而桀骜。他们任由河流推动轻舟,行至远方。
陈青帝大为意外,他本以为桃源村仅有身边的百余户人家,不曾想今天遇到了如此古怪的一幕。
“这些是什么人?不是说桃源村与世隔绝吗?”陈青帝急不可耐的询问张虎。
张虎撇撇嘴,表情寻常道,“他们自称练气士,一心问道求仙,其实就是一些故弄玄虚的怪人,隐匿山林间,从来不跟外界接触,对了,我们称他们为漂流客。”
“以前家中长辈遇到的时候,还以为是真的仙人,后来见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偶尔还问我们讨要米粮来着。”
“如果真的是仙,怎会吃五谷杂粮,这样岂不是沾染了红尘气?”
“所以说,这些人,也就是一群消极避世的古怪人罢了,没什么值得大呼小叫的。”
陈青帝毕竟是江湖人,能察觉到普通人察觉不到的特殊气息,虽然他也承认张虎的判断,这些人并非仙。
何况现代文明社会,哪有仙?
不过他有点怀疑这些人,会不会是某些隐世不出的宗门弟子?
毕竟天地之广袤,无穷无尽,说有仙存在,他陈青帝一百二十个不相信,但论及红尘有隐世宗门,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他们每年都会出现吗?”陈青帝询问。
张虎摇摇头,“有时候一整年见不到,有时候能一月见到几次,偶尔还可能上岸跟我们小聊一会儿。”
“原来如此。”陈青帝嘀咕,摇摇头,心情恢复常态。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如何离开桃源村,至于其他,无心顾及。
不过今天突兀出现的这一批练气士,似乎对河岸上汇聚的众人很感兴趣,一摆轻舟,竟然全部停舟靠岸。
因为这些所谓的练气士和桃源村的人,虽然平日接触很少,但彼此都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所以双方并无疏离感。
两方点头问候后,穿戴无论如何都和现代人格格不入的练气士,一众登临附近。
其中一位头戴紫金冠,腰细蟒带的偏偏玉公子,收好手中的洞箫,眼神猎猎的望向正居中间位置的张虎,“玩两手?输了今天请我们吃饭?”
张虎被一怂恿,立即跃跃欲试道,“怕了你?”
“哈哈,够爽快。”年轻男子翩然一笑,气质脱俗,端庄儒雅。
陈青帝看着密密麻麻扎堆的人群,顿时兴趣全无,转了个身,走向河岸边,一个人玩起了水漂。
“大叔,你怎么走了?”青青坐到陈青帝身边,双手托着腮帮子,好奇询问。
陈青帝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