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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欢听这话若是不怒,她就不是谢家大小姐了!她杏眼登时圆睁欲裂,刷地一下从课桌后面站起身,不顾身旁两个死党的阻拦,已经快步走到了苏绾心和林晓珠的旁边——这两个同桌的女孩子立刻换了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异口同声道:“你想干什么?”
课室里的同学哄得一声全站了起来,不论男女都是围了上来——谢灵欢的那些死党和仰慕者也围了过来,生怕这位大小姐吃亏似的。
林晓珠生怕她对好友不利,站起身张开双臂护着苏绾心:“这是学校!你不要想打架啊!”她冲着人群之外的梅紫怡快速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喊神父和明尚过来帮忙!
“苏绾心,你给我滚出来!”谢灵欢一把扯开林晓珠,又想去拉扯苏绾心,不曾想苏绾心一闪身,她动作太大,一时收势不住,差点扑倒在地!
苏绾心愤恨交加,这些天她因为明尚的事一直很难过,这个讨厌的谢灵欢还这般死缠烂打!明明跟叶宗祺没什么,谢灵欢出言不逊也就会罢了,竟然还要一些风言风语就殴打自己吗?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次长的女儿又怎么样?就这般嚣张吗?她伸出手一把提着谢灵欢,凛然说道:“谢灵欢,我明摆着告诉你我和五公子没什么!其实我本不想澄清,这种事情说得越发清楚,却是越描越黑!你若不信,尽管去质问五公子好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谢灵欢灰头土脸地直起腰,脸上已是黑如锅底。平日骄纵惯了,哪里受过这般屈辱?她本能地举起手要打苏绾心,可是苏绾心远比她要快,学着上一次明尚的样子,抬手就把她的手腕死死抓住!
“我告诉你谢灵欢!”苏绾心声色俱厉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你我秋毫无犯便罢,要是再敢造次,我就还手了!”她右手一提,就将谢灵欢推了出去,若不是她身后的死党扶住,只怕要结结实实跌坐在地上!
连林晓珠都因为苏绾心的震怒而吃惊,围在她们身边的同学也是纷纷惊愕——这个从来温婉柔弱的少女曾几何时变得这般强硬和冷厉?简直让人刮目相看!
“你!好啊,好啊!你还敢还手吗?”谢灵欢一面揉搓被苏绾心握痛的手腕,一面咬牙切齿道,“哼,恐怕还没人告诉你吧!明尚要跟乌家二姐订婚了!怎样?你这个扫把星,明尚都不要你了,还想勾引我们家宗祺吗?不要脸!”
苏绾心知道她这是打算激怒她的计策,可是心底竟还是升起老大一股悲愤!一瞬间她眼中模糊了,微怔在哪里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发愣之间她突然听到身畔的林晓珠冲着人群之外喊了一声:“明尚!你,你去哪里?”
梅紫怡刚才去找他帮忙,可他正是进门的时候,听到了谢灵欢将自己跟乌家二小姐的事宣扬了出来,不由得赧然愧疚到了极致,再无法面对苏绾心,只好转身就走!
苏绾心一下子聚拢了心神,正巧看到明尚转身离去的背影,她心口油然而生一股屈辱之感,狠狠推开围观的人们就追了上去!
明尚低着头,无言地快速离去,苏绾心就在他身后追,从她身边掠过的同学们都是一脸奇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阳光明媚,耀得人眼痛,苏绾心终是他穿过花园的时候追上了,拦在他的身前:“别走了!你还是想躲开我,是不是?前些日子我承认我在躲你,可这段时间是为了什么?总有些话该说清楚,不是吗?”她跑得娇喘吁吁,流光溢彩的曼丽脸孔已虚虚出了一层汗,阳光一照亮晶晶的。
“绾心……”明尚避开了她灼灼的目光,低头叹息道,“绾心,你让我说……我真不知如何开口!”
苏绾心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脸孔,心里的一团火气莫名不知去哪里了,心寒的一瞬间,她忽然笑了起来:“恭喜你呀,乌家的二小姐,是个很美的女孩子呢!”
明尚抬起头,风舞流萤一般的瞳仁竟已有了莹润之意,叹气道:“绾心,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恭喜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到底是喜还是悲!绾心,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天底下除了苏绾心,我明尚还喜欢过谁!”他的声音在这时候充满了痛心的意味,就好像苏绾心与他有天大的误会!
她看不出他的真心——当然,曾经她是那样坚定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在明尚面前竟然是无话可说的……可她回望着他的目光,真的哑然在那里。
苏绾心本以为离别是最残酷的考验,其实,沉默对于彼此的感情来说,才是最无法抵抗的磨损。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明尚的眼睛,那是一双悲凉又充满了怜惜的眼睛:那眼光中的忧伤和怜惜也许都是她的臆想,但那是多么真实的臆想啊。
“谢谢你明尚。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苏绾心笑得恬静,落落大方地说道,“订婚的那天,一定要邀请我。要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明尚很想一把拉住苏绾心,可是他又怎么能?那天五公子过来,说得很明白,他对于绾心是志在必得——最是重要的是,他明尚自己根本没法给绾心未来!他能怎么办?
他多想什么都不要了,冲上去跟苏绾心在一起!可是……
他终究是叹息,望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痛苦到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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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闹,苏绾心彻底对明尚死了心。已无刻骨铭心的痛,苏绾心却只觉得明尚之前对自己的求婚浑似闹剧一般!她一点都难受,甚至还有些觉得好笑。看着手上钻戒,苏绾心只觉得是一种侮辱,她拼命地想要把它取下来,可是钻戒死死套在她的手上纹丝不动,突然这样用力,所谓十指连心之痛让苏绾心忍不住“嘶”了一声。
家里经过这么多事,苏绾心不再是那个弱质少女,她的心已然磨砺得极为坚强。不就是被开了个玩笑么?就像晓珠说的,他不要自己,自己还不要他呢!
还有,谢灵欢告诉她这些事情,不就是想看着她伤心流泪吗?她偏偏就是若无其事,气死那个富家女才好!
苏绾心就是苏绾心,不管是家道殷实还是中途败落,她都是无可替代的千金小姐!
明尚,既然你愿意跟乌家二小姐在一起,我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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