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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眨了眨眼,那黑魆魆的影子怎么看都如同一个人直立在窗前,但多看几眼后却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你们看……”我低声道。
朋友和艾暮与我一样早就看到那黑影,此时三人站定在原地,屏息看着,没有一人先出声。就这样盯了几秒钟,我终于发现问题出在了哪里。
--那个人影太高了,高到一种怪异的程度。
这种学校里的寝室高度大都两米半有余,阳台内一般都是落地窗,这类落地窗上下长度较大,正常来说都会超过两米。从我们这里看上去,灯光从里往外照,背光的原因让那个人影整个成了黑漆漆一团,它就这样立着,纹丝不动,且他的头竟然被窗户上沿遮去大半。
我心下一惊,怎么可能这样高?如果不是个比姚明还高的,那么……还不等我说话,那位大爷却好似什么也没瞧见,兀自把钥匙递到我手上扭头就准备走了。我赶忙喊住他:“大爷,404还有人在吗?”
“叫我老刘就行了,404怎么还会有人?”老刘笑了笑,“学生搬出去之后就封了,唯一一把钥匙不正你手里吗?”
闻言我又抬头看了眼404,果不出我所料,这一回什么都没了,连灯光都不见了,仿佛刚才我看见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臆想,是南柯一梦罢了。我看着四楼那扇漆黑的窗户有些愣神,不知是否是心理原因,总觉得它隐约透着令人望而却步的可怖感,如一个神秘不知通向何处的洞口。
往楼上去时,我们有意避开楼梯上的学生,这也是校长央求我们这么做的,可以理解,毕竟请几个神棍来处理问题,不该是一个教授科学的地方该干的事。我压着声音凑到朋友耳边问:“你说刚刚那个人影是怎么回事?”
他朝我瞥了眼,面色不见轻松,这般我便懂了,恐怕我们又遇到了自杀且怨气极重的主了。“可能是吊死的。”艾暮适时加了句,我点头表示赞同。方才我们见到的人影估计就是那鬼的死状,因为挂在天花板上,所以在我们楼下看来,才会高过落地窗户那么多。
这想法一蹦出来,我就觉得头疼,又是吊死的,我记得朋友一开始就给我说过,吊死鬼这类型的最难处理,一个不慎就把自己都搭进去了。但事到如今我也干了这行那么久了,总不能在这里临阵退缩吧。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艾暮悄悄朝我挪过来几步,说:“叶宗,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我们俩可以处理,毕竟上个单子才结束,你觉得力不从心也能理解。”
我暗道这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但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两个字呢?我赶忙表示我可以我没问题我很□。
见我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模样,她也没再说什么,只叫我自己小心着点,别勉强。说话间,三人已经迈着沉重的脚步到了404门前。说来也怪,这寝室的门竟然整个被刷成了暗红色。
“这学校也真是的,把门涂成这色儿,住在附近的学生走来走去不都得瘆得慌。”
朋友没接我的话,只是抬手用两根手指在大门上随便抹了一下,然后递到我们眼前,让我们仔细看他沾下来的些微红色。“咦?”我道:“是什么粉末?”
“是朱砂。”他说,“这是谁做的呢?”
“学校?”我问。
他摇头:“我们之前去找校长的时候他说明是想找我们这类人,但是却无从下手,朱砂覆门必定是懂道的人出的法子,肯定不是学校做的。”
艾暮拱了我俩一下,让我们先开门进去,这走廊里学生走来走去的,已经有好几个朝我们投来惊异的目光了。她还说管这事是谁干的,反正不是坏事,当务之急我们是应该先看看那鬼的情况如何。我觉得有理,上前一步将钥匙插入钥匙孔,带着金属撞击转动的声音,“哒”一下,门打开了。
我不动声色往左后方移了一步,将艾暮挡到身后,右边则空出个位置,足以让朋友先进去。他看了我眼什么也没说,抬腿便走进了这阴森的404,我紧随其后走了两步,他进门时没有开灯,此刻月光从没有关紧的落地窗户洒进来,照着上铺那些被风吹着乱舞的蚊帐,将这些影子印在房间的每一面墙上,一时间房间里竟布满了层层的幻影,暗沉浮动间一层消逝,然后又起了一层,如魑魅魍魉一般。
朋友走进里头借着月光四下打量了番,片刻他站定在落地窗前,背朝窗户,让我打开灯。他说话时我正看着他那几乎要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形,可能是从刚才到现在眼睛一直是明暗中转换,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他背后站着一个人,极高。这下我哪里还敢多想,赶忙一个箭步冲到左边的墙上去摸开关,就在我以为自己马上摸到开关的时候,只听小爷我“啊!”的一声触电般倏然收回手。
“怎么了?!”艾暮拽住我的臂膀急声问,而朋友此刻也已经从里面跑出来,顺手打开了灯。
灯光明亮,找出四周一片清明,这下我反倒愣了,他们问了半天我才回过神说:“刚才我摸到墙上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形状的话,像是人的手指。”
他俩一听,各个脸色不好看了,这事叫谁脸色能好看起来,明知我们是什么人,这鬼还敢那么明目张胆出现。如果它不是个二愣子,那就摆明了是在挑衅,朋友揽了我一把,让靠在墙上的我站直了,然后将先前在五金店买的铁钉分给我和艾暮,说:“紧张个什么劲儿,一个个又不是第一次走单了,去把钉子钉在所有的墙角。”
我没他那么淡定,先前在楼下看到的挂在窗前的人影、刚刚摸到的冰冷手指,貌似都在告诉我这地方再待下去小爷我可能就要玩球了。
朋友向来不顾小爷我的心理会不会因为过度受惊而不健康,只会站在边上朝我颐指气使。他让我在这间寝室所有呈九十度角的角落都钉上铁钉,然后用缠着红绳的铁丝绕起来,照旧留一道口子,绕成“冂”形。
我问朋友是不是现在就招魂,他边从包里往外掏东西边说不是,按照我们现在所了解的,这鬼恐怕有点难搞,贸然招魂并非明智之举,我们已经下了铁丝,困住这鬼很简单,现在的办法是让它自己出现,将其捆在铁丝中,再行带路是最好的。
艾暮思忖了会儿说:“对,我们就这么干。”
既然他俩都已经决定了,我也无话可说,反正说了他们也不会理我。有这两人在我挂不掉就是了,我如是安慰自己。
说起来这学校寝室的硬件设施还不错,厕所浴室都在寝室里面,不用跟别人挤也不用抢了,不像从前我读的大学的澡堂,大热天走老远去洗澡,洗完澡再走回来又他妈出了一身汗。
一想一包气,我气呼呼洗完澡出来,正瞧见他俩在搬床架子。原本所有的床都是紧靠在墙上,床脚与墙角契合在一起,刚才我钉好了铁钉还特意给搬回去了。不过我也知道朋友要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先前他有告诉过我,墙角是一个房间内最阴之处,通常如果一间房里有“好兄弟”出没,那么那就是它最爱站的地方了。所以平时我们尽量不要靠在墙角上,或是让床靠墙角。
把床搬开,这样一来,很大幅度减少了半夜里鬼爬床的几率。
三人轮流打理了一下自个儿,就分别选了三张床睡下。按照杜伟的描述,我现在睡得应该是大胖的床,艾暮睡得是杜伟的,而朋友睡的就是自己会跳舞的小瘦的床。
躺下后大家都不说话,我也觉得现在着实不是开卧谈会的好时机,就想着不如闭目养神吧,结果一闭就闭到了周公家。
也不晓得是不是最近天干物燥的原因,睡到一半觉得喉咙口如有几十只蚂蚁胡乱爬的干痒感。正在我半睡不醒口干舌燥之时,仿佛听见楼上传来“哒,哒,哒……”有人穿着高跟鞋跳踢踏舞的声音。
我原本没当回事,虽说这是男寝,不过很多时候听到高跟鞋走动的声音,就如同听到天花板上有弹珠落地声一样,可能只是因为某种霉菌作祟,不足为奇。可这时,朋友突然出声了:“叶宗?”
“干嘛?”我也压低声音回答。
“你听到没有?”他问。
我明白他所问的就是还在不停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我说我听到了,但是不用在意吧。
他又让我细听,这回我还真他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声音跟从前听到的不同,以前我们听到的都很闷,就像是楼上有女人在走动,隔着天花板传下来,中间总归隔着一层厚厚的水泥板。可现在这声音……轻但干脆,没有像被裹住般的闷,仔细揣测,好像那高跟鞋就在我们的天花板上走动一般……
黑暗中我与朋友互视一眼,默契地没再说话,手上的朱砂坟土和敷都已经各自准备好,只要这鬼敢来点动静,小爷我就拍它一脸朱砂,让它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就在我被额上的冷汗淌进眼睛里的干涩感灼疼,闭眼的那一瞬,门口竟蓦地传来了动静,好像是有人在开门。
艾暮此时也已经醒了,朋友朝我们比了个“嘘”的手势,决定继续按兵不动。我偷眼瞧见走廊里的灯光哗一下涌进来,将一个人影拉得老长,他手里拿着一个手电,光束胡乱在房间里来回上下闪动。
接着他嘟嘟哝哝了两句就转身出去了,我听不太清,大致好像是说“这房间明明没人住,什么时候搬进来人的?”
他关上门后,门锁轻轻的吧嗒一声,我撑起身子从门上面的小窗口往外看,这一眼看得我是浑身汗毛一凛!
只见那巡寝的老师关门往左边转的时候,一个长发红衣的女人,紧紧贴在他背上。
我赶忙把眼前看到的告诉朋友,他俩齐齐大喝声:“糟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你们没有看错!现在是大白天!我大白天更新了!两元你买不了吃亏!两元你买不了上当!这就是超级聪明桑桑的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