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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业是坐船来西南的,一下船就直奔泗州,一到泗州就去找何珩的府邸,奈何府邸只有个看门的小子,主家压根儿就没搬来,一问才知道夫人怀孕了,如今还在漓水河谷的老宅子住着,这地方暂时空着。
这会子他要急着赶去南巫里,只好派人送信给何珩,说他不日就到。
秦业赶到西南来的时候,何珩正好在回家的路上,定国大将军不让他继续参与南巫里的事情肯定有他的用意,何珩并没有过问。
这一次回来他并没有通知月华,其实是想给月华一个惊喜的,跟上两次自己上战场回来不同,这次月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只是让栗子和李家的招呼他洗澡吃饭。
何珩被冷漠对待,莫名觉得有点儿委屈,不知道哪里得罪月华了,不给他好脸,不过咱一个大男人能让就得让着。
洗了澡去逗月华。
这会子已经是秋天啦,不过初秋的秋老虎大家懂的!月华只穿了一身单纱衣裙,披一件单衣。这会子月华的肚子八个月大,跟个皮球一样,半趟半坐坐在贵妃榻上,何珩明显发现月华长胖了,起色红润显然被照顾得很好,就是看见他没什么话说。
“我回来了!”何珩故意大声说引起她的注意。
“恩!”月华瞥了他一眼,算是应了。
何珩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肚子:“我看看他听不听话。”
“比你乖。”月华不耐烦的说道。
“哎哟!”宁碧云掀帘子进来笑道:“我不该来。”
何珩把脑袋搁在月华的肩膀上摸月华的肚子被宁碧云瞧见了,这会子月华闹了个大红脸:“娘,你怎么了。”
“有人来信儿了,没署名,我怕是他公务上的信,没敢拆。”宁碧云笑道。
何珩过去恭恭敬敬的给丈母娘行了个礼:“多谢您这几天照顾月华。”
“哎呀!姑爷别客气,我是她母亲应当的,你这样可就见外了。”宁碧云是个活泼直爽的脾气,三四十了也没变这会子抿嘴笑道:“信我送到了,不打扰你们两口子了,我先出去了。”说完掀帘子就出去。
何珩把信拆开就皱了眉头,月华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把头抬起来去窥信上的内容。
“这会子我不好用别的事儿来烦你,不过这事儿又不好不让你知道。”何珩皱眉说道。
月华站起来了:“什么事儿?”
“秦业来了,他专门来处理你的事儿。”
“……”月华。
信很短,一封官场老人的信,只交代了具体事情,个人态度却模棱两可,让人去揣测他的用意,也给自己以后办事留了很多余地。
“你说他会认我吗?”月华脱口而出。
“你想让他认你吗?”
“我不知道!”月华犹豫了一下:“如果他跟娘一样想找到我,以他的能力不是查不出来,可是他只当我死了。”月华冷笑道。
“你就是不想回去。”
“嗯!”月华很果断的说道。
“那你刚刚为什么说自己不知道。”何珩略带调侃的说道:“等你跟我一样父母双亡或许就不会这么绝对了,父母健在,在你跟前儿就是福气了。”
“你那沧桑的语气跟你是我似的!”月华毫不客气的打断他:“就是不想认……我小时候看人家父亲牵着闺女儿买桂花糖……我也……我也想要个爹……可是,不是他这样的……他对娘也不好……我不要爹,有娘就好了……”
月华支支吾吾的说道,一个父母俱全的人并不知道一个无父无母的人的苦,何珩知道,所以他看出了月华坚决说不的背后的犹豫与渴望。
何珩摸了摸她的头:“世上的事儿没那多绝对,你把这封信给岳母看看吧!”
“不给,娘这几天被宁家那头儿烦的不行,好容易这几天情绪好点儿。”月华下意识的把信藏起来。
“秦业如果真来处理你的事儿,他来西南的事儿岳母迟早要知道,不如现在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何珩到底比月华考虑周全:“无论你回不回去,你还是跟她商量,不跟她商量,她会觉得连女儿都不可靠,什么事儿都瞒着,估计她心里会不好过。”
月华想了想何珩说得有道理:“你怎么看?”
“我,你愿意回去,我就帮你做回去的安排,你不愿意回去,我就帮你做不回去的安排,你的事情你做主。”
“这么好!?”月华才不相信他这么好。
“对呀!看到我这么好的份上是不是该给我个笑脸儿。”何珩又开始跟月华调笑。
月华一听就要笑,这会子连忙抿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好不容易忍住了,故意憋着嘴,双手把嘴角往上拉:“你看!我笑了。”
“傻气!”说完摸了摸月华的肚子:“儿子你可别跟你娘似的,傻兮兮的。”
“说谁呢!?”
“说你呢!”
月华:“……”
月华觉得她有点儿跟何珩的赌气的意思,上次那个女人的事儿不肯跟她多说一句,她还伤心呢,一句话就上战场了,自己这么大度还是把他的行礼收拾好,却赌气不肯给他写信,这人倒好她不给他写信,他真不给她写信保平安!
看到他好好的回来就气儿不打一处来,不过自己确实没什么出息,被他几句话就哄好了,月华觉得她做人有点儿失败,何珩太精明了。
月华想了想,秦业只怕处理好了南巫里的事情就得来找月华了,这事儿不能拖,虽然一万个不愿意,还是拿着信去找宁碧云。
宁碧云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屋里纳凉,看见月华来了,皱眉头就开始骂:“你来干什么!有什么事儿让丫鬟来不就得了,你这会子要摔一跤怎么着!?姑爷也不看着你,看着细心,怎么这么粗心!她粗心你就不能长长心。”对于这种骂,月华一向举双手投降,只听宁碧云又说道:“有门槛儿,你注意点儿啊!”说完就起身来扶她。
月华心里苦笑:“我真没这么娇贵。”年纪小的坏孩子都辛苦,月华毕竟做过活儿,身子好,虽然也很累,这会子倒也还好。
“我还以为你要跟姑爷说好久呢,毕竟你们才分开这么久。”
“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月华一脸嫌弃的说道,其实她不是嫌弃何珩,是嫌弃自己觉得自己太失败了,有种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我家姑奶奶脾气见长。”宁碧云笑着调侃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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