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洛阳篇完

虾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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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竞云说:“怎么回事?”

    方胜兰说:“他把洞里的蝙蝠唤出来了!”

    苏竞云看着地上的怪人,着急道:“那要怎么办?”

    方胜兰站了起来,想去扶那个怪人:“先想办法出去,他把蝙蝠召唤过来,应该也能驱散他们。”

    她的手还没碰到怪人,兔狲突然扑过来,要咬她,苏竞云连忙拉开她的手,没想到兔狲竟然张开四爪,扑了上来!

    苏竞云说:“它在赶我们走!”

    方胜兰叫了两声:“前辈,前辈,你醒醒!”

    怪人躺在地上,七窍渐渐渗出血来,方才几次强撑着使用移位换宫*,已经让他身体超过负荷,而刚刚忙着撕扯田鼠,未压制移位换宫*邪力,导致内力反噬,经脉寸断。

    “烧了它们……你们发过誓……”

    怪人已经奄奄一息,只是嘴里不断的发出模糊的字句,洞穴内的躁动越来越大,方胜兰狠下心,扶起苏竞云说:“我们走!”

    她心知,怪人已经离不开这个地方了,从最开始她们劝说怪人开始,怪人就没打算走,这里有他的师父,还有他的仇恨,他一辈子,只有活在这个地方。

    两人互相搀扶着跑出洞穴,一片混乱,最终被洞外的石门封住。此时,东方既白,启明星挂在夜空中,预兆着新一天的开始。

    “结束了吗?”

    苏竞云捂着伤口在石洞门前坐下。身边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撞到了她的脚,她低头一看,却是那只兔狲。

    “你怎么跑出来了?”

    兔狲打了个哈欠,趴在地上,不理苏竞云。

    悬崖上火光点点,看来那些人还在找方胜兰。

    方胜兰说:“竞云,你还走得动吗?”

    苏竞云点点头。

    方胜兰说:“我们不能回山上去,现在到处都有人在找我们,我们必须马上下山,你我的伤势也耽误不得。”

    苏竞云说:“但是霖骑还在山上,她肯定急坏了。”

    方胜兰说:“我有办法告诉霖儿我们已经下山,你无需担心,把短笛给我。”

    苏竞云掏出短笛给她,苏竞云不放心的问:“不会把那些蝙蝠啊蛇啊都引过来吗?”

    方胜兰摇摇头,在周围四处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短笛放在唇边,一声长哨声,然后转头对苏竞云:“镇南府有自己的一套法子,我们赶快下山。”

    而就在方胜兰和苏竞云进了洞不久,朱总镖头面对着滚在地上的“兽面人”江飞的人头,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不是我,真的和我没关系,我没杀他,没杀他……”

    许捕快说:“这些蛇和蝙蝠,真不是你的主意?”

    “绝对不是!我发誓!如果是我的主意……”

    “这里有鬼,有鬼,我早说过,不要来这里……这里早就有吃人怪物的传闻了,那天镖局那事我就觉得诡异,和我们开始计划的完全不同,可他不听啊……他不听……”

    朱四哭喊着,爬过来抱住许捕快的腿:“救我……大人救我……”

    许捕快道:“这里着实有些古怪,看你这样子,你八成也不会说胡话,如今,我只有怀疑……”

    众人问:“怀疑什么?”

    许捕快道:“怀疑那个陈小姐,她既然知道移位换宫*在朱镖头手里,那么会知他的计策也不奇怪,而且你看她能偷秘籍,手下那个侍女又这么怪,这样看来……”

    众人回头一想,纷纷怒道:“最毒妇人心果然没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心肠如此歹毒!”

    怒过后又问:“这下天还没亮,雪还下着,要如何是好?”

    许捕快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找到圣使和陈小姐,我们就安全了!”

    许捕快一番鼓动,众人有激动起来。群蛇隔着火圈和人群对峙着,许捕快一眼瞥见有人腰上挂着的酒葫芦,一句“得罪了”,拿过那人腰间的酒葫芦和手上火把,跳出圈外。

    众人一惊,齐声道:“许捕快!”

    只见蛇群躁动片刻,突然间,一道火光成燎原之势散开,却是几条蛇被火点着,四下逃命,众蛇慌乱,纷纷逃窜。

    其余人见许捕快如此做,也拿了酒葫芦火折子火把跳出火圈效仿。不一会儿,周围皆是皮肉烧焦的味道,蛇群终于被驱散。

    许捕快如此一做,在众人心里便立了威名,他说要找圣使喝陈小姐,众人便应声去做。许捕快把朱镖头几人锁好,抬头看这黑夜中点点火光,方才的稳重消失不见,只剩下重重的担心。

    出宫之时,皇帝便交代了,就算此次找不到圣使,也得把方胜兰带回来。可这一次出行远比想象的复杂,方胜兰竟然逃脱,好在雪大无法下山,他随便胡诌几个借口,骗得众人去帮他找圣使和方胜兰。

    他本以为方胜兰服了阴珠后会安分许多,没想到这次是拼了性命也要下山。想到方胜兰对后位的淡漠和后宫众妃的明争暗斗,许捕快摇了摇头,也开始寻人。

    路上遇见了赵辰等人也在找圣使,有人愤愤然,把许捕快所说关于陈小姐的事,给赵辰讲了。

    赵辰笑了笑:“许捕快一心想追捕陈小姐,那我便去会会圣使好了,光明教是中原武林一大害,不得不除。”

    许捕快斜眼看了他一下:“林公子为武林是好事,别弄的和司马昭一般,路人皆知就行。”

    赵辰说:“司马昭追尊文帝,也算好下场了。”

    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其余人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为何有如此大怨。一群人分头找了许久,别说陈小姐了,就连圣使也没见着。

    就在天快亮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笛声,许捕快一听,知道是镇南府传令的声音,却不知道是做什么。赵辰心里一动,道:“在东北方向?去看看。”

    许捕快已先人一步,向东北方向跑过去,哪里是处斜坡,下坡下面是一面山壁,前方转弯处,便是拿处悬崖。

    到了那斜坡之下,天已蒙蒙发亮,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过了一会儿又听见那笛声传来,却是已在悬崖之下,许捕快一看山壁,顿时明白了,刚才听到的,竟然是回声。

    “中计了!”

    此时,有人问道:“你们看到陈小姐的侍女了吗?苏公子的书童?我今晚怎么就没见到这几人?”

    许捕快咬了咬牙,知道其中必有猫腻,眼见天亮了,便说趁早下山。赵辰寻圣使无果,便想着圣使在山上,也不可能插翅而逃,在山下守着未尝不可。

    雪一停,大伙便把脚上绑上防滑的木料,起身下山。到了山下,洛阳王府的人早已在山下等着,赵辰刚想让人给洛阳王送口信,没想到那人却先递了一封密信给他,上面只有六字:“宫中有变,速回。”

    赵辰知道事情不小,只有忍痛舍了圣使,起身回洛阳。许捕快让其余人先带着朱总镖头等人回洛阳,自己一路骑马狂追,一路追一路问,却没有得到任何方胜兰的讯息。

    此时,谷水镇一户家里,农妇把热水和草药放在了厢房前,招呼着孩子准备下地干活。今晨,一匹全身如墨的马,带着二人到了这里,来人很是大方,塞了一锭银子,借了一间房,要了一些热水和平常用的草药。

    农妇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见这两人都是女子,谈吐大方,不像恶人,看脸色似乎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便行了个方便,收拾了一间房给她们。

    折腾了一早上,苏竞云和方胜兰赶回了洛阳,带着墨麒麟一路赶到了谷水镇。苏竞云身体底子好,加上方胜兰带着的金疮药,勉强撑到了现在。方胜兰身体倒比苏竞云好一些,只是一路颠簸,也是疲惫不堪。

    两人进了屋,方胜兰把苏竞云扶到床上趴下,自己拿出移位换宫*来,仔细研读。

    苏竞云动了一下,方胜兰连忙拿着移位换宫*,过去坐下:“竞云,你还好吗?”

    苏竞云有气无力地说:“还好,熬过那阵也还行了……胜兰,这移位换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能……还能双/修?”

    方胜兰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当时我也有些奇怪……为什么五年前那次,你会突然……突然那样,我还以为你是心思太单纯,可后来一想,大概是你悟性高,即使没看见后面下篇的内容,还是领悟到了除了血饮以外的东西。还有那几次为什么我饮了你的血,并没有上瘾,大概是因为我们……接触了,然后抵消了血的影响。后来在轩辕冢那次,我已经不行了,这移位换宫*掉到了水里,被你看见了……”

    方胜兰声音越说越小,脸色也越来越绯红,苏竞云偷偷从被窝里伸出了手,和她握住了,小声问:“那我们现在,也要替你解毒吗?”

    方胜兰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秘籍,不说话了。苏竞云看她半天没动作,耳朵却越来越红知道她是害羞了,于是大胆的问:“练这个功,是不是得先脱衣服啊……”

    “嗷~”

    方胜兰没应她,房间角落里倒有个东西应了她。两人低头一看,却看见兔狲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盯着她们,就等着长针眼。

    “呀,它怎么还在!”

    方胜兰把秘籍放下,说:“我先把它牵出去,给它弄点吃的……你……”

    苏竞云趴在床上,觉得背上本来不痛的伤口被方胜兰这样遮遮掩掩的一撩拨,反而火烧火燎的痛了起来。

    “我怎么了……”

    “你就先把衣服脱光了吧。”

    方胜兰说完这话,逃也似的牵着兔狲准备出屋,兔狲却倔得很,死命要呆在屋里蹲墙角。

    “嗷嗷嗷嗷……”(我要留下!)

    “乖,我们出去。”

    “嗷嗷嗷……”(屋里暖和!)

    若是在平日里,这兔狲怎么也不是方胜兰对手,可方胜兰有毒在身,本身力气就小,兔狲又是毛茸茸肉呼呼一大团,脾气也暴躁,这一拉一扯,竟然成了拉锯战。

    就在这拉扯间,苏竞云早已经把衣服脱光,裹着被子跳下了床。

    “你站住!”

    方胜兰被兔狲扯了个踉跄,后面苏竞云张开双臂,刚好用一床大棉被把她捂了个严实。

    “你——”

    方胜兰一回头,就被苏竞云咬住了嘴唇,身后光溜溜的一片,方胜兰连动都不敢动,后面的人却着实大胆,解了她的衣领,褪去她的长裙,最后,连亵衣也不放过了。

    “别管它了,来练功吧~”

    霖骑带着圣女找过来的时候,正是雪止天晴之时。院子里正是祥和一片,一匹黑马安静地在马厩里甩着尾巴,正是吃得心满意足的墨麒麟。院子中间是台石磨,石磨边洒了小米,有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过来觅食。还有厢房里……

    厢房里?

    霖骑走进来的时候只觉得这地方总有些不对劲,左看右看后,才发现这不对劲的来源——就在厢房那里,窗户纸破了个大洞,一只硕大的猫脸卡在洞口里,耳尖上点着一点雪花,看起来一脸郁闷。

    兔狲估计在里屋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只有伸了个脑袋出来,吹风。

    “哟,这小东西……”

    霖骑捡了根小棍子走过去蹲了下来,戳猫。

    无良少女仗着兔狲没了爪子,先去戳兔狲的圆耳朵,把那点雪花弄掉了,又去戳兔狲额头上的毛点点。

    兔狲龇了龇牙,扭脸。

    无良少女掏出一包肉干在兔狲眼前晃,兔狲别别扭扭的又把脸转过来。

    “丑女,要不要过来押一下,这只大猫头上的点,是单数还是双数啊?”

    “死鬼,叫谁呢?”

    “叫我媳妇啊~“

    “我押单数。”

    霖骑说:“那我就押双数。我说那输了准备怎么办?”

    圣女说:“输了便输了,你这死鬼还想做什么?”

    霖骑挥挥手:“那可不和你赌了,没意思,如果是我媳妇,那赌的花样可就多了,比如穿着肚兜爬树,一天不穿亵衣,还有骑马……”

    圣女好奇:“前面两个还是你的风格,后面那个,怎么就听起来这么纯洁?”

    霖骑大眼眨了眨,一脸无辜:“我本来就很纯洁啊……如果是我媳妇,听到和我打赌,绝对不会犹豫。”

    圣女说:“赌就赌,谁怕你。你输了怎么办?”

    霖骑说:“输了就输了呗。”

    圣女气道:“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凭什么我输了就得穿肚兜爬树不穿亵衣还要骑马,你就什么都不干?”

    霖骑摊手:“爱咋咋咋地,我说我媳妇,又没说你。”

    圣女两眼喷火盯着霖骑,又气又是嫉妒:“又不是什么难事,我赌!我告诉你,以后你别落在我手里,如果落到我手里,我就把你……”

    “把我的脸划烂,然后削成人棍,先x后杀,杀了再x,x完做成人干放家里,每天欣赏……我都会背了,你换个说辞,行不?”

    “你你你——”圣女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霖骑做了个鬼脸,学圣女瞪眼珠子嘟嘴的模样:“你你你你你,我我我我我,汪汪汪汪汪,喵喵喵喵喵。”

    兔狲淡定旁观:“嗷~”

    霖骑见圣女要炸毛了,又安抚道:“行了行了,你天天死鬼死鬼的叫,也够让你占便宜了。也不知道跟哪个大妈学的,大妈那是叫她相公,你把我叫成个糟老头子我都没意见,我可是够大方了。”

    圣女一听死鬼这词是叫相公的,顿时又开心了。她在光明教长大,狠毒手段不少,心思却是单纯,不说能言善辩聪明伶俐的霖骑,就连脑子转得不太快的苏竞云都比不上,自认识霖骑以来,虽然武力和霖骑差不了多少,还善毒善物,却一路被霖骑牵着鼻子走,各种碾压。

    “来来来,快来。”

    霖骑拿着小棍,让圣女快些过来。西域恶毒少女也加入了中原无良少女的队伍,一起数兔狲头上的毛点点,兔狲四肢被卡在屋里,知道挣脱不过,只有以一种超凡脱俗全程藐视的表情面对眼前二人。

    “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你输了!”

    霖骑开心的扔掉小棍,拍了拍手:“来来来,你是要先脱衣服爬树还是先脱亵衣还是先骑马?”

    圣女毫不犹豫道:“我选骑马。”

    霖骑说:“这里没木马,只有墨麒麟,我建议你还是先把亵衣脱了吧……”

    圣女还没听明白霖骑的意思:“木马,什么木马?”

    霖骑捂嘴笑:“那是情趣嘛……我们要从缓到急,一步一步,循序渐进……”

    圣女一看霖骑的表情,顿时明白了霖骑又借机占了自己便宜,这赌打输了,可不是三选一,是各个都得去做!

    那个什么破木马,一看霖骑偷笑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死女人,我杀了你!”

    圣女一怒,长索出袖,便击向霖骑,霖骑猝不及防,闪身避过,长索直直撞在了窗棂上,“砰”的一声巨响,一扇窗面向外倒去,栽在了窗外的雪地里,兔狲趁此机会挣了出来,想往外跑,霖骑眼疾手快,踩住了兔狲脖子上系的绳子。

    “你有种就就别闪开!”

    圣女收回了长索,又是一击,霖骑一弯腰,捞住了地上的兔狲,在雪地里滚了两滚,长索如鼓槌一般连连打在了霖骑的身侧,土块雪花纷纷四射,霖骑不满道:“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本来就是个姑娘!”

    “我管你姑娘汉子!”

    圣女本身喜怒无常,爱时爱极,恨时恨极,怒时怒极,袖中长索根本不留情,霖骑初来还能嬉笑,后来抱着兔狲,又在雪地里滚了几滚,顿时狼狈起来。

    “你还真打?!”

    她滚到了窗边的柱子旁,迅速把兔狲拴好,掏出剑便赢了上去,一时之间,乒乒乓乓,吓飞了石磨边好不容易找到食物的小麻雀。

    兔狲继续淡定的打了个哈欠:“嗷~”

    窗子已经破了一扇,一个破旧的五斗柜立在窗边,遮住了屋里大半的光景。先前兔狲不知怎地被关在了抽屉,它想从五斗柜背面的大洞钻出去,却因为身子太肥,卡在了洞里,只有用脑袋撞破了墙纸,一张大圆脸面朝大地。

    霖骑圣女拆了数百招,一时难分高下。霖骑心里本不想和圣女打,可圣女招招都是杀招,霖骑防得也够呛。

    她一剑格开飞来的长索,双眼迅速扫过四周,想找一个可以躲身和霖骑和解的地方。这一瞅,便瞅到了刚刚圣女砸开的大洞,那五斗柜不高,进了屋后守在屋里,进出只有那个大洞,她便有了可乘之机。

    想到这里,霖骑也不再耽误,飘逸一掠,向那大洞扑去。

    她双手只在窗沿上一撑,整个身子便轻巧的钻进了洞里。有五斗柜在洞口,霖骑轻功便多了一分,进了屋,便迎面向那床掠去。

    “啊——”

    霖骑承认,在她进窗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床上那床厚厚的大棉被拱的高高的,一看就有□□。可被子里两人脸皮薄,被人撞破,也只敢小小“啊”了一声,接着继续缩被子里。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霖骑一身冷汗,刚想给外面的圣女通个气儿,告诉她自己马上出去。可还没等她出声,圣女也扑了进来,双袖的长索呈夹击之势,袭向霖骑!

    “快闪开。”

    霖骑使剑缠住一道索,另一手拔出头上发钗,射向另一道长索。床上的苏竞云听到霖骑的声音,用被子卷住自己方胜兰一滚,躲过了那一击。圣女一看被子下有人,又看霖骑一脸窘迫,左思右想,心里咯噔一跳,咆哮道:“我知道你不要脸天天调戏美女,没想到你还和良家妇女有染!我一定要杀了你!”

    霖骑本身就是个爱玩笑的性子,大眼睛长卷睫毛,一张纯良无害的脸,骗了不少人,大姑娘小娘子都喜欢得紧。加上这次进了谷水镇,二话不说,就要找这农家院子,圣女问她为何要来,霖骑嘻嘻笑道,自己在这里有个老相好。

    眼下那被子里露出来的乌发,地上掉落的衣衫,可不就是个老相好,还是个天性放/荡白日宣淫的老相好!

    “还有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也一并杀了!”

    圣女气得没词儿了,脑子就得想,这一想,手上动作变慢了些,霖骑连忙在地上捡了件衫子,罩在了圣女头顶,接着一手刀,圣女最后一句咆哮还没出口,便软软倒在了霖骑怀里。

    “唉,都是为了你们的名声啊……”霖骑半蹲下来,抱住圣女,自顾自摇摇头,床上的被子卷儿动了动,没说话。

    “大白天的,干什么不好。”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我们在练功。”

    霖骑看了满地的衣服,点点头:“嗯,脱衣功。”

    苏竞云想来是被闷久了,从被子里钻出脑袋,冲霖骑道:“你为什么还不出去!想偷看吗?”

    霖骑说:“哟,我就好奇你们练的啥功啊?”

    苏竞云说:“关你什么事啊。”

    霖骑说:“我是你师叔,师叔关心你啊。”

    方胜兰也从被子里钻出来,双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霖儿,我们确实在练功,是……”

    霖骑说:“是甜甜蜜蜜你侬我侬*蚀骨包治百病功,我懂。”

    方胜兰知道霖骑猜到了是什么,便问:“霖儿,你还有什么事?”

    霖骑把圣女的胳膊一卷,只见圣女胳膊上有数个小口,正在血脉之上。

    霖骑说:“她也练了移位换宫*,一般人都是阳体阴血,所以需要以血为引,但光明教圣女是阴身阴血,本身就是极阴体,所以一直取自己的少许血液为引,也不会上瘾。虽然和常人不同,也够呛了。你看看,可有法子解?”

    苏竞云被霖骑嘲笑了不少次,这时逮到了机会,不免嘲笑霖骑一番:“嘎嘎嘎嘎,原来你也……”

    看着霖骑神色有变,方胜兰连忙捂住了苏竞云的嘴:“我知道了,我会仔细研究看看。”

    “那就谢了,你们快换衣服吧,等许捕快回了京师,我们还要回洛阳一趟,听说宫里有变,我们要去见见云骑。”

    “好的。”

    霖骑抱着圣女出了门,苏竞云问方胜兰:“胜兰,你捂住我的嘴干什么?”

    方胜兰看着霖骑的背影,叹了口气:“竞云,有些玩笑开得了,有些玩笑是开不了的。”

    苏竞云小心翼翼地问:“是霖骑?”

    方胜兰说:“霖骑一门忠烈,丧于蛮夷戎狄之手。甘家有组训,霖儿这辈子,别说和圣女相守,对圣女动了心思,也是要不得的。”

    苏竞云说:“难怪她和圣女这么怪,也别怪圣女天天抓狂,她这样子,圣女不抓狂才怪了。”

    方胜兰摇头:“宗法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和云骑数次赴西域,结交不少好友,霖儿却是连话都不和他们说。这一次,也算是劫数了。”

    两人换好了衣物,留下了银子给农妇家修窗户,趁着夜色,又回了趟洛阳。四人装作绣女的模样,墨麒麟身上披着各色丝线,绣图。后来霖骑得了消息,说宫里夏贵妃诞下了龙子,太后陛下大喜过望,小皇子不足十日,便封了荣王,意在开枝散叶,繁荣子息。这本身是件喜事,不过几日过后,却传出了皇帝病倒的消息,消息一传开,朝廷内外开始变得有些混乱,夏贵妃娘家一派暗地里想把着把荣王去了王号,扶上太子之位,而另一拨人则拉着皇帝的病倒的大旗,说荣王一出生便如此富贵,命里受不住,便转移到皇帝身上,还是趁早去了王号,早早送出宫外便好。

    朝廷内外频起波澜,那些被皇帝压制已久的藩王,自然也忍不下去了,纷纷进京打探皇帝的病情。而其中最怪的便是洛阳王府,洛阳王一向野心勃勃,暗地里又站在夏贵妃这边,这一次,却如战败了的斗鸡,一直蔫蔫的守在封地里,没有任何动作。

    四人身在洛阳,可远在宫里那种不安的气氛,早已传到了这里。

    方胜兰和霖骑不敢轻举妄动,只有传了一封信,告知了在葫芦庄的所见所闻以及洞穴怪人所说的关于秘籍的消息,接着,他们便在客栈里等着云骑的消息。

    云骑再一次出现,是带着孝。

    她依旧是一身银装,肩上的黑纱便尤为引人注意。那一晚,云中君如同黑夜中的闪电,照亮了洛阳的天空。方胜兰让圣女和苏竞云去屋顶上守着,自己和霖骑云骑二人进了屋。

    “云骑大人,你这是……“霖骑看到云骑肩上的黑纱,有些不解,她知道云骑是孤儿,就算从小被太后的宫人收养,也没资格戴黑纱,何况太后虽然忧心皇帝病情,可身体依旧安康。

    “洛阳王妃薨逝了。”

    云骑在桌边坐下,她是从都督府而来,客栈的楼下,是洛阳王府的亲卫。这些亲卫平日里跟着世子赵辰,这一次,却成为了身为邑臣的云骑的部下。

    她一向寡言少语,那些往事,更不知道该如何谈起。

    “是……偷龙转凤吗?”方胜兰只能靠猜,聪明如她,也不能将戴孝的云骑和镇南府那个云骑联系起来。

    “二十多年前,为了保住正室的地位,王妃将我送了出去,扔在宫门外,自己抱了一个下人的孩子。”

    云骑没有说“母亲”,从小到大,她对家人二字就一直很模糊,小时候的记忆是高高的宫墙和永远练不完的功夫,十岁后的记忆,就只有了长公主和镇南府。

    从她的只字片语里,霖骑和方胜兰知道了云骑确实是洛阳王府的嫡长女,王妃娘家软弱,不能撑起洛阳王的野心,加上一直没有所出,地位堪忧。偷龙换凤之后,太后宫里多了一口人,而洛阳王府里,迎来了嫡长子——也就是后来的洛阳王世子赵辰。王妃一直知道云骑被太后宫里的宫女收养,不过为了栽培赵辰,一直鲜少去留心云骑。直到年纪大了,过去的愧疚便爆发了出来。云骑从王妃太过热情的关心里,察觉了自己的身份,直到那一日下狱,长公主地位受到了威胁,才第一次想起来,自己那个本该有的世子身份,有多么重要。

    “这么说,你和长公主……”

    云骑一笑,尽是冷冽:“同有一脉血缘又如何?我要保护她,无论过去,还是将来。”

    方胜兰问:“你既然戴了孝,那么洛阳王,应该是知道了?”

    云骑说:“秘密是藏不住的。”

    霖骑和方胜兰这才知道,为什么洛阳最近传出了世子出逃的消息。看来是洛阳王得知赵辰并不是自己所出,又被外面的局势弄得焦头烂额,才如此的安静。

    “那赵辰为什么会出走?”

    云骑说:“洛阳王老谋深算,赵辰更胜一筹。他直到自己并非亲生,害怕洛阳王有所动作,所以带着一帮手下逃了出去。赵辰本来能顶洛阳王府半边天,这一次出逃,洛阳王府算是元气大伤,弄得他们筹谋多年的计划,中途夭折了——我也是最近才听说,夏贵妃那个小皇子竟然不是皇帝的亲生子,她早已和赵辰在洛阳王的计划下,珠胎暗结了。”

    “那现在呢?赵辰走了,洛阳王……”

    云骑说:“洛阳王府已经在我手里,今天我来找你们,是有事要拜托你们。”

    她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凝视着窗外风雨中飘荡的洛阳:“或许不日过后,会有大乱,这终究是内乱,我会尽我全力,不动兵马。可光明教势力渗入,西北方虎视眈眈,我要麻烦你们和苏竞云圣女等人走一趟西域,其余几骑,也会在随后几日加入你们,如果光明教有变,尽快通知我。还有,我担心赵辰也会去西域,他野心不小,如果有他的消息,也请告诉我。”

    云骑漂亮的双眼里,酝酿着一轮风暴,又或是风云变幻,江山更迭,可她是如此的镇定自若,千里江山,只系一人。

    “我明白了。”方胜兰和霖骑点点头,“还有,信里已经告诉过你了,洞穴里那位沈氏后人告诉我们,要找秘籍,就要去贵霜国,寻找昭武九姓的图腾。我们也会尽我们全力,牵制住光明教的势力。”

    “祝你们成功。”

    以茶代酒,是燕云十六骑临别前的碰杯。无需多言,霖骑和方胜兰已经知道,乾坤逆转,云骑已经势在必得。她们必须去西北了,那里有她们许下的诺言,或许,又另有一番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