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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做完手术,正准备离开,却被一个女护士堵在了门口。
那个女护士长相甜美,身材标准,是这一批新护士里最漂亮的一个。她平时总是主动搭话,还经常带饭给他,动不动就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白泽当然清楚她心里的想法。
一个年轻英俊,前途无量的外科医生,永远是女护士们惦记的对象。他在过去几乎把院里所有漂亮女护士甚至是女医生都上过,但也仅仅是发泄*而已,从来没想过跟任何人交往。
而他选择的可睡对象也一定是成熟的,有一定自控能力的女人,她们不会因为一次性-爱就爱上他,也不会对他死缠着不放,要求负责。
所以,他即使好色、冲动,也不是什么女人都上。有一种女人绝对不能碰,就是那种花了很长时间攻略他,自认为默默为他付出了很多的女人。
“有事吗?”白泽装傻。
女孩含羞带怯,却非常坚定的看着他,深吸一口气,“白医生,我、我喜欢你。”
女孩一定是日剧看的太多,坚信喜欢一个男人就要勇敢表白,在沙文主义洗礼下的日本,这种情况或许合理,易被男女接受。但不要忘了,这里是中国,不是所有的中国男人都喜欢被女人这样直接的表白,中国男人更喜欢追逐的乐趣,只有费尽心思追到手的女人他们才会倍加珍惜,太容易得到的女人,往往弃若敝屣。当男人爱上一个女人,肯定会主动出击,不会等到对方来向自己表白。所以千万不要相信电影电视里“爱就勇敢说出来”的鬼话,这句话只对男人适用。
虽然中国男人的劣根性白泽没有,但比起我喜欢你,他更希望听到:我想睡你。
简单直接,不用为你喜欢我而我却不喜欢你感到负担。
换了以前,遇到这样真挚的表白他一准吓跑。可现在不同了,他有非常合理的,又不至于伤了对方的理由拒绝她,“抱歉,我有对象了。”
女孩有些惊讶,似乎没料到这么年轻的他,这么忙碌的他竟然会有“女朋友”。
“对不起……我还以为。”
“不用对不起。我该谢谢你的喜欢,如果我没有对象很可能会考虑你呦。毕竟你这么漂亮。”
女孩脸红红的,露出一丝羞涩的笑。
白泽笑着摸摸女孩的头,“帮我个忙好吗?”
“什么?”
“把我有对象这件事告诉别人,免得她们再来碰壁。”
女孩抿抿嘴,“嗯。”
“谢啦。”白泽脱下白大褂,“我还有事,先走了。”
“可是待会还有一个手术呢。”女孩弱弱的提醒他。
“是吗?”白泽看了看时间,做完这个手术正好跟楚劣尘吃晚饭,“那就做完再走吧。”
女孩拉开门,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这样主动的表白方式,你会觉得反感吗?”
“还好了,不过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这么做了,你不是男人,没必要主动,静静等待就好,属于你的那个他,总有一天会出现的。”白泽对女人一向温柔有耐心,即使已经彻底接受了楚劣尘,他也不会否认自己是异性恋,不否认自己会对可爱的女人有性-冲动。他笑着补充道:“毕竟你这么漂亮可爱。”
女孩害羞的笑了笑,不解的问:“为什么男人就可以主动呢?”
“因为男人不主动,就会一辈子打光棍啊。可爱的女人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他们必须从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才有可能获得女人的芳心。”白泽想了想,“还有一种情况,如果一个gay喜欢上一个直男,那个gay如果不主动表白,自身就算再优秀恐怕也别想让那个直男主动追求他。你说,男人是不是必须主动呢?”
白泽的歪理让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也是主动追求的对方吗?”
“当然不是,我是被人从小追到大的。”
女孩撅起嘴,“她真幸福。竟然能追到你。”
“我也这么认为。”
“那你会珍惜一个轻易得到的女人吗?”
“既然答应要跟他在一起,自然要珍惜。但前提是,他的表现要足够好。”白泽拿起桌上的棒棒糖舔了舔,“我相当挑剔,和我在一起会很累。”
女孩一脸羡慕,“我想,即使累一辈子她也甘愿。”
白泽拿棒棒糖点了点她,“嘴真甜。”
女孩深吸一口气,给白泽行了个礼,“谢谢你,让我第一次主动表白被拒没有那么难过。”
“没有给你留下心理阴影就好。”白泽笑道:“我刚才的歪理你不用听,以后再碰到喜欢的男人或许也可以试试去表白,但前提一定要对方也对你有意思,千万不能盲目表白。”
女孩苦笑,“我可能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白泽大声鼓励她:“要勇于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
女孩用力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白泽一不小心做了别人的人生导师,可他自己的人生却还没捋清。
女孩走后,他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雪景出神。
跟楚劣尘在一起的时光出乎意料的自在惬意,比跟女人在一起还开心。别看他这副德行,他也是有过几个正式交往的女友的。虽然时间不长,但一周时间足以证明,他对另一半的容忍度其实很低。
不是说女人不好,只能说他太龟毛,女人身上一丝一毫的毛病都可能引起他的反感,然后立即提出分手。
他发誓,这跟他的星座绝对没有关系。他发誓,天蝎座的男人绝对是最完美的情人。
否则楚劣尘也不会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他了,不是吗?
楚劣尘各方面做的都很好,他们床-事和谐,志趣相投,彼此有各自热爱的事业为之忙碌着,他甚至一度冒出了跟楚劣尘就这样过下去的想法。只是,他没想到楚劣尘竟然也说出了那样感性的话:没有你我简直活不下去了。
原来楚劣尘没有他表现出的那样潇洒,他和其他女人一样,需要他的陪伴,想要跟他黏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幸福。
他确实很意外听到这样的表白,一瞬间也的确有些不适。
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像过去那样一走了之的冲动。
反而想多给他一点关爱。
心底升起了一丝陌生的情愫,让他觉得很新鲜,也很迷茫。
他看见美女会多看两眼,看见身材火辣的护士撅着屁股帮他整理办工桌,他还是会产生生理反应,所以他毫不怀疑自己的异性恋身份。可他为什么会对楚劣尘也有同样的反应?甚至更强烈?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双插头?
如果他真的是双性恋,或许也不会这么纠结混乱。
烦就烦在,除了楚劣尘,他对别的男人的屁股完全不感兴趣。
这诡异的情况总让他有种被系统算计了的感觉。
比如,从一开始他就被设定成只会被楚劣尘吸引,看见对方就会把持不住,扒了裤子直接干的变态。
从下午跟楚劣尘分开那一刻起,一股深深的恶意就时刻缠绕着他,让他搞不清自己对楚劣尘是真的在意还是被迫篡改了属性。
如果是真的在意他,他该怎么办?
如果是系统强加给他的,又该怎么办?
铃铃铃……紧急手术的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思绪。
高渊的助理猛地推开门,大叫道:“白医生!刚送来一个患者,情况十分紧急!高老师让我叫你过去。”
“边走边说!”白泽连忙跳下窗台,扯起白衣披在身上。
助理把患者信息表递给白泽,快速汇报情况:“患者中了三刀,一刀伤在肝脏,一刀伤在胃部,一刀在左肺,划伤了右心室,急救中心已经做了应急处理,胸外的医生正在抢救,但对方的情况非常特殊,他的心脏跟别人不一样……所有的专家都没见过这种情况。”
白泽看着表单,皱了皱眉,“这是胸膈膜缺陷引起的心脏变形。”
“哈?你没看到片子就知道啦?”
他当然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例手术从来没人成功过,他以为自己会成为为心脏整形的第一人,却在手术中因刹那的迷茫而断送了一个幼小的生命。
白泽猛地停下了脚步,“告诉高渊,这个手术我接不了。”
“为什么?”助理突然拔高音调,但立即又降了下来,小声道:“你明知高老师的手……”
“我说不接就不接!”白泽转身就走。
“不行啊!你不接他就死了啊!”助理连忙抓住白泽的袖子,把声音压得更低,“他是楚部长的儿子!”
白泽甩开他,“他就是国家主席的孙子我也救不了。”
“为什么啊?你不是说这世上没有你治不好的病吗?”
“确实如此,但除了这病!”
无法治愈这世间罕有的先天疾病是他医疗生涯里唯一的污点!
白泽凶神恶煞,目光阴狠,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撕碎。他最痛的伤疤被掀起,最不愿回忆的记忆汹涌而出,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如果不是他一直鼓励那个女孩的母亲让孩子做手术,那女孩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他学艺不精急功近利,那个女孩就不会死!如果他不是对女孩产生了感情,那女孩就不会死!
如果那女孩不死,他就不会来到这该死的世界!
所以,他绝对不能做这个手术,他一定会再次杀了对方,然后,说不定还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哈哈,这一切都是阴谋,作者的阴谋!别想让他上当!
助理被白泽狠戾的样子吓得后退一步,不敢再继续追他。白泽快速扯下白袍扔到他脸上,“我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白泽转过身去,大步走到门边,推开走廊的双开大门。一片刺眼的白光晃得他遮住了双眼,
白光又很快消失,他缓缓放下手臂,看到迎面走来几个人。
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步步心惊。白泽看着他们,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为首的男人六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高大,神情严肃,气势逼人,一看就来头不小。
身旁两个女人,一个年长一个年轻,身后跟了两个穿着制服,类似保镖的人物。
那个年轻的女人一眼就看到了他,疯了似的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胳膊焦急的喊道:“我哥在哪?我哥怎么样了?”
白泽望着对方那张熟悉的脸孔,有些机械的问道:“你爸就是楚部长?”
楚依尘用力点点头,“不管是谁在帮他手术,请你转告对方,让他一定要救救我哥!我们楚家会感激他一辈子!”
白泽飞速瞟了眼余下的人,父亲的身高和气质,母亲惨白的皮肤和五官。他们是……楚劣尘的父母没错!
白泽僵了几秒,接着缓缓向后退,一步,两步,猛地转身向手术室跑去。
他快速换好手术服,来到手术台前。
下午才跟他见过面的男人已经被开膛破肚,如同解剖课上的死尸。他的脑袋被缠上了紧急处理的绷带,鼻子和嘴被氧气罩遮挡,除了那双秀长阖紧的眼睛,浓黑的长眉毛,死人一样的白皮肤,几乎看不出他就是楚劣尘。
led无影灯的照射下,那原本他最爱的血淋淋的*竟然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恐怖之感,白泽脊柱后方升起一阵寒意,顿时口干舌燥,头晕目眩。
胸外的专家大喊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高渊手术过程中突然说身体不适,要临时将白泽调过来,他们原本不同意让实习医做这么高难的手术,但高渊以自己的行医生涯做担保,他们才同意让白泽上来的,可看白泽吓得那样,怎么都不像一个经验丰富,技术高超的医生,让他们更加慌乱。再耽误下去,这个男人必死无疑,那就不只是高渊没办法行医那么简单了,他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这可是楚部长的儿子啊!”胸外的医生大吼。
高渊连忙走到白泽身边,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问:“你怎么了?”
白泽不说话。
“你到底行不行?”
白泽还是没反应。
高渊一怒之下夺下白泽的手术刀,“妈的!不行我来,死就死吧!我豁出去了!”
在高渊即将下刀的一刻,白泽猛地捉住他的手,夺回了手术刀。
高渊瞪着白泽,刚要咆哮,就被白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命是我的,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白泽恢复了平时的淡定漠然,声音也比以往更加冰冷。在众人正对他那句话莫名其妙的时候,他已经下了刀,手法快稳准狠,眼花缭乱。他手背一翻,伸到高渊面前,淡淡的说:“止血钳。”
白泽高深莫测的手法和他身上散发的煞气让人如置冰窟,高渊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忘了自己主任医师的地位,在对方的指挥下,乖乖的拿起了止血钳,放到他的手上。
三小时后,手术室大门上的灯终于熄灭了。
汗流浃背的医生们陆续走出,楚家人一拥而上,一脸焦急的等待死神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