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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远被人用黑布罩住了头,拖行了一阵儿,只觉周围越来越静。最后耳听得一阵吱吱呀呀的开门声传来,门内的动静立刻清晰起来。男人女人凄厉的痛呼惨叫,变了调的挣扎嘶吼,各种各样铁器相互碰撞相磕,皮鞭抽过皮肉的闷响混杂成一片,直听得人头皮发麻,同时一股血腥恶臭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逼得人只欲作呕。
陆文远被绑住双手,推倒在地上,手肘撞得生疼。旋即头上的黑布被人摘去,一道耀眼的火光直刺得他睁不开眼,缓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置身于一处类似刑堂的地方,周围的墙上挂满了绳子、枷锁、皮鞭之类的刑具,上面无一例外都沾染着陈旧的血迹,还有许多陆文远此生连见都没见过的家伙。他看得呼吸为之一窒,就听先前的大门又是一响,连忙扭头望去,只见范哲甫屈身走了进来,满脸嫌弃之色,用一块白巾紧紧地捂住了口鼻。
陆文远挣扎起来,跟范哲甫一同进来的一个厂役模样的人见状过来狠踢了他一脚,尖声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东厂诏狱。我劝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吧,以后有你折腾的。”
陆文远的动作为之一滞,没想到范哲甫狠毒至此,连死都不肯让他好好死,定要扔进东厂这人间地府里来滚上一遭。
要知东厂乃太宗所创,最初称为“东缉事厂”,为镇压政治上的反动势力而设。后来发展为特务机构,直接对皇帝负责,专司对朝中官员的监视工作,可以不经司法审讯,直接进行抓捕审讯。东厂的刑罚也因此花样百出,只为撬开犯人牙关口舌,甚至不惜屈打成招。
陆文远一时不禁肝胆俱寒,厉声质问道:“范哲甫,你将我刑囚在此,不怕来日皇上问起,无从交代吗!”
范哲甫手持白巾在眼前扇了扇,冷笑道:“等皇上想起你来的时候,你早就没命在了,到时我只需禀明皇上你得暴病死了,皇上就算想追究,也无从下手。”说完,对身边的厂役低声附耳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刑罚,能让他受尽痛苦,外表上还看不出来,只让人当作是得暴病死的?”
那厂役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道:“大人,东厂刑罚太多,小人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不过,小人知道有位行刑官厉害得很,不如叫他来给大人细问。”
范哲甫点点头,那厂役便径去了。半晌,带来一人,但见生得细眉细眼,其貌不扬,大约三十来岁年纪,许是因着面色苍白,而显得有些阴柔。
范哲甫面露疑惑,问那厂役道:“就是他?看得倒普通,能有什么高超手段?”
那厂役却正色道:“大人可千万别小看他,自他来此担任行刑官至今,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单说前些日子行刺察克哈苏被抓住的那名刺客,打他手底下过堂,只一晚上,第二日送去给察克哈苏看时,吓得他回瓦剌的路上都一直在吐。”
范哲甫也听得心下一挣,招了那行刑官过来,细问道:“你可知什么刑罚,能让人受尽痛苦,表面却看不出来,只让人当成是得暴病死的?”
行刑官道:“这倒不难,不过刑罚的乐趣,恰恰只在施刑人与受刑人之间,若是说给了第三人听,却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在陆文远面前缓缓蹲下来,指尖似有若无从他脸颊上划过:“大人要罚的就是他吧?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真是可惜了。”
陆文远厌恶地别开脸去。那行刑官并不恼,只直起身笑道:“大人将他交给我,便放了一百个心吧。”
范哲甫也笑道:“如此甚好。你大可多折磨他几天,等本官解够了气,再弄死不迟。”
行刑官道:“下官谨遵大人吩咐。”
范哲甫和厂役便退了出去,那行刑官将陆文远从地下搀起来,进入了一间密室。密室中央点着一炉炭火,将整个室内醺得暖意融融。室中并不见刑具,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那人将陆文远安置在一张椅子上坐了,轻声笑道:“这是在下在东厂内的卧房,大人看可还舒适吗?”
陆文远不答,那行刑官便又道:“在下已答应过范大人,要将大人外表完好地交出去,因此这刑罚的伤口,自是越小越好,再小便也小不过针了。”
说着,从桌上取下一卷牛皮布,轻轻展开,只见密密麻麻几排银针,在炉火下闪着寒光,乍看足足有几百根。
那行刑官笑道:“这银针,要先在特殊的药水中浸过,然后选准人身上的骨缝下针,别看只是小小一根针,却能让你痛苦万分,在下可以告诉大人,人身上有二百单六块骨头,有多少骨缝,还用得着在下说吗?大人便踏踏实实地,和在下慢慢玩上几天吧。”
行刑官说罢,起身从桌上拿来几条牛筋锁,将陆文远的手脚紧紧缚在了椅子上,试了试松紧。
陆文远立即挣扎起来,却哪里挣得动,被行刑官撸起了一边衣袖,露了半条小臂出来。
肌肤暴露在陌生的空气中,立时便起了一层薄栗,行刑官以冰冷的指尖划过,最后停在他手腕处游移摸索了一阵,笑道:“大人还真是生得匀称,所谓增一分嫌胖,减一分嫌瘦,这种体质,最适合受刑了。这刑罚能用在大人身上,也算是它的福气。”说着,拈起一根银针,缓缓下在了腕处。
银针穿过皮肤,没入骨缝。陆文远最初还不觉得很疼,但当针尖最后准确地停在一点,疼痛便如一张网一般千丝万缕地发散出去,瞬间传遍了整条手臂。骨头咯咯作响,筋肉蜷作一团,当真好像有一把刀在其中搅动分割一般,生生要将手腕与手臂断开。
陆文远只觉眼前一暗,撕裂般的疼痛还没过去,却又有一种麻痒之感从下针之处散发出去,真如噬骨之蚁,附骨之蛆,沿着手臂逡巡而上,想是事先浸过的药水发生了作用。一时间,两种感觉交汇一处,直如水之遇火,烧得整条手臂都灼热发红了起来。陆文远咬牙隐忍了一时,只觉疼痛如潮水一般排山倒海而来,一波强似一波,几道牛筋锁俱已勒进了肉里,边缘处已渗出血来,却连这疼痛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终是牙关一松,溢了一声□□出来。
那行刑官听在耳中,笑了笑,回手又拈了一根银针,嘲弄道:“大人这便受不住了吗?可还差得远着呢。”说着,又是一根银针下去,位置却上移至肘部,两处疼痛相互呼应,彼此交锋,陆文远只觉整条手臂像要从肘部断开一般,浑身早已被冷汗湿透,口中的□□也变为了惨呼。
行刑官又扳开他的手指,在五指骨节处一一埋了银针下去。陆文远拼命蜷着手指挣扎,却听他温言劝道,这银针所下之处皆有讲究,若是一个不小心挣偏了位置,残废了也是常有的。陆文远遂也不敢再挣,强忍着又让他在整条手臂上下了足足有几十处针去。其间晕过去醒过来不知多少次,最后终于挨到那行刑官罢了手,待得被押回牢房,整条手臂动也动不了了,嗓子也已喊得嘶哑,浑身汗出如水洗一般,真如从地府里滚过了一遭,一头栽倒在牢中稻草上,便昏死了过去。
次日一早却又被泼醒,押进密室,那行刑官早已穿戴整齐,坐在桌边等待。陆文远仍被用牛筋锁在昨日的椅子上,便听他道:“大人昨日玩得还尽兴吧?今日我们换一种玩法,试试膑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