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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代安一愣,“大师何时离开的?我先前与大师约好,十五之日听他讲禅,可大师当时并未提起云游一事,怎么……?”慧智大师向来守约,他与慧智大师自相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爽约。
小沙弥看了他一眼,“这位想必是楚施主吧?”
“正是在下!”楚代安每月都来,寺内有不少僧侣都认识,不过眼前的小沙弥倒是眼生得很。
“云游乃修行之一,师叔昨夜得佛祖点化,今日一早便出发了。”小沙弥缓缓说到。
阎轻狂美眸一沉,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去哪里了?”今早才走,为什么她听起来那么有猫腻?
对阎轻狂的无礼视而不见,小沙弥依旧语气温和,“师叔云游随心所欲,随缘而至,行踪未定。”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阎轻狂逼问。这个死和尚什么时候云游不好?偏偏她一来他就走?不会是存心躲她的吧?!
“施主,缘来自然回来。”小沙弥说得高深莫测。
楚代安一听这话,心中一惊,他为难地看了一眼阎轻狂,眸光复杂,这小师父的意思是这沈小姐与慧智大师无缘?!
“哼!”阎轻狂冷笑一声,故弄玄虚,“我看那老秃驴是心虚不敢见人吧?”她有预感,她会来到这里跟这个所谓的慧智大师脱不了干系。
“阿弥陀佛!施主,佛渡有缘人,你心中无佛,又何故上这佛门清静之地自寻烦恼呢?”小沙弥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态度。
阎轻狂恼火,“让我进去!我倒要看看这个慧智是不是真的云游去了!”
“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见阎轻狂要闯,小沙弥伸手阻拦。
“沈小姐,不可无礼!”楚代安赶紧拉住阎轻狂。
“给我让开!我倒要看看这个江湖术士搞的什么名堂!”阎轻狂满眼怒火,戾气四起。
“阿弥陀佛!”小沙弥惋惜地摇头,“施主请回吧!他日有缘,慧智师叔自会相见!”
“小和尚,你别以为三两句话就能打发我!今日我见不到慧智,誓不罢休!”阎轻狂怒极反笑,这慧智关系到她能不能回去,今日要是见不着,恐怕日后更别说了。
“沈小姐,小师父都说了,慧智大师不在寺中。”楚代安无奈,刚小沙弥的话已经讲明,大师不会见她的,又何苦执着呢?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心有千千结,放下过去,安享当下,方可解脱!”小沙弥一声长叹。“阎施主寿命已尽,前缘已断,不如忘却!不如忘却!”
阎轻狂浑身一紧,不可遏制地发起抖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要回去!让我回去!”她还要找那个陷害她的孟子非报仇呢!还有温大,居然敢暗算她,看她不回去踹了他的老窝!
就算撇开报仇不谈,他们家就她一个独生女,她不在了,她老爸老妈该多伤心?她走了,阎氏和阎门怎么办?
“施主,逝者已矣,前尘往事已与你无关。命运轮回,你眼下不如安身立命!归去吧!”小沙弥作势请他们出寺。
“沈小姐……”楚代安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阎轻狂的衣袖。
阎轻狂纤手一甩,出其不意地从袖中飞出几根银针。楚代安一惊,翻身向后,险险避过。
“我要见慧智!”阎轻狂逼近小沙弥,用银针抵住他的脖子。
“施主这是何苦?”小沙弥神色未变,只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施主本是慈悲心肠,何苦违心令自己成魔?”
慈悲心肠?!阎轻狂嗤笑,她在二十一世纪常常被人说冷血无情,到这小和尚口中居然变成慈悲心肠了。这小和尚是不知道她的双手沾过多少人的鲜血吧?
“施主,一切皆有定数。随缘,随心,方可解脱!放下牵挂,才可重获新生!阿弥陀佛!”小沙弥说着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
阎轻狂突然眼一花,感觉被什么东西击中,软软地晕倒在地。
“去吧!去吧!归去来兮!归去来兮!”小沙弥怜悯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阎轻狂,转身离去。“归去来兮!归去来兮!”
楚代安心中骇然,不知这小沙弥用了什么招数居然弄昏了阎轻狂,他赶紧上前一步扶起阎轻狂。再抬头,已不见那小沙弥的身影。
楚代安吃了一惊,知道这小沙弥有古怪,他不敢逗留,带着昏迷不醒的阎轻狂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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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轻狂被催眠了。她这一觉睡得很沉。睡梦中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召唤她,归来吧!归来吧!
阎轻狂顺着那声音循去,迷雾散去,待她看清楚眼前,赫然发现自己身处车水马龙的十字街头。她一回头,熟悉的阎氏大楼正伫立在她身后。
我回来了!阎轻狂内心狂喜,大步流星地朝阎氏走去。
“阎总早!”前台小姐微笑着向她行礼。
“早!”阎轻狂兴奋不已,早字还没出口,就听到有另一个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嗯!”熟悉而低沉的嗓音。阎轻狂愣了愣,这才发现前台接待的目光直直穿过她望向她的身后。
阎轻狂深呼一口气,缓缓转头,一张坚毅而又五官精致的脸映入她的眼睑。“孟子非!”阎轻狂惊呼出声。他怎么会在这里?
孟子非仿佛没看到她,目不斜视地越过她直直走向总裁专用电梯。
“阎总,夫人来电话说大小姐的葬礼定在十点。”总裁助理小陈跟在他身后。
阎总?!阎轻狂再一次愣在当场!明明眼前的是孟子非,为什么别人称他为阎总?葬礼?谁的葬礼?大小姐?哪个大小姐?
“知道了,我会准时参加!”孟子非高傲冷漠的表情是阎轻狂陌生的,在她面前的孟子非向来是温润如玉的。
虽然她一度认为孟子非在她面前那张温和的脸太过虚伪,因此久久不愿接受孟子非的追求,而如今见到孟子非真实的一面,她心里反而不能接受。
阎轻狂心里有千万个疑问,她随着孟子非进了电梯,直直站到他面前。可他仍然对她视而不见。阎轻狂心里萌生一个不好的念头。
“孟子非!”阎轻狂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小陈!”依旧无人应答。
阎轻狂伸出手试图扇孟子非耳光,她的手直接穿透了孟子非的脸。阎轻狂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果然!果然!她现在就只是一缕鬼魂。
阎轻狂欲哭无泪,经历了穿越事件以后她以为再也没有更离谱的事了。可是,现在比穿越更灵异的事发生了。她回到了现代,却变成了一个鬼!活了二十多年未掉过泪的她此刻却有一种眼眶酸涩的感觉。
阎轻狂真的死了!那么他们说的大小姐的葬礼真的是她阎轻狂的葬礼是吗?
可就算她死了,这阎氏怎么也轮不到这孟子非做主吧?为什么别人都称他为阎总?
阎轻狂再也待不住了,她要去阎家别墅。只是一个念想,一眨眼的功夫,她已身处熟悉的别墅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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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家别墅还是一样的富丽堂皇,只是无形之中多了一丝萧肃。阎轻狂的父母都坐在沙发上,在场的还有她的舅舅阎励和她表哥阎傲逻。
阎傲逻从小疼爱阎轻狂,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溺的表情,即便是在子弹横飞的战场,阎傲逻回头给她的也一定是飞扬的笑脸。
可此刻阎傲逻脸色阴寒,眼神冰冷,也是阎轻狂所不熟悉的脸。
“轻轻尸骨未寒,你们就急着认回儿子,可真是模范父母!”阎傲逻一脸讥讽。
“阎氏不可一日无主。”阎轻狂的母亲阎苓毫无情绪地开口。而她的父亲谢远朗一直绷着脸不说话。
“阎氏我难道没份吗?轻轻不在了,难道我也死了吗?阎氏总裁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姓孟的吧!”阎傲逻冷笑。
“傲逻,他姓阎,他是你表弟。”阎轻狂的舅舅阎励低沉地开口。
“不好意思,我阎傲逻只有一个表妹阎轻狂,从来没有什么表弟。”阎傲逻不买老爹的账。
“你从来都知道轻轻不是我们阎家的孩子。”阎苓一脸木然地开口。
“所以你从来也没把她当女儿养!”阎傲逻怒视阎苓。
“我从没亏待过她。”阎苓依旧面无表情。
“是,你不亏待她,你只是从小把她当儿子养。”阎傲逻讥诮。
“够了,傲逻,不许这么对你姑姑说话。轻轻去世了,我们大家都很伤心。”阎励沉着脸呵斥了一句。
“是伤心还是喜悦?只有你们自己知道。自从孟子非出现后你们就开始想尽办法让他认祖归宗了!”阎傲逻捏紧拳头,“现在轻轻刚一过世,你们就毫无顾忌地把孟子非迎进了门,可真是迫不及待啊!轻轻辛辛苦苦一手打造的阎氏,孟子非毫不费力地全盘接收!倘若轻轻泉下有知,恐怕都会死不瞑目!”
“轻轻的死是意外。没有人希望变成这样。”见阎傲逻越说越过份,阎励也生气了。
“就是为了不让轻轻为难,我们这才一心想促成子非与轻轻的婚事,要不是你在轻轻那边诋毁子非,他俩的感情会迟迟不稳定吗?子非好不容易打动轻轻,他们本来已经确定关系了,要不是……要不是轻轻出了意外,这会儿已经是皆大欢喜了。你姑姑为轻轻想得远比你多!你这个臭小子到底懂不懂?”阎励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阎傲逻身子一僵,“所以你们才想尽办法把我调到美国是吧?”阎傲逻冷冷地勾起嘴角,“怕我留在这会打破你们的如意算盘是吧?”
“就是因为你这臭小子心态不正,我们才费尽心思瞒着你!”阎励痛心疾首,“不管怎么样,轻轻始终是你的表妹!这个身份永远不会改变!”
阎轻狂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们的意思是,她不是阎苓的亲生女儿,孟子非才是阎家真正的继承人。
不是孟子非占了她阎氏总裁的位置,而是她阎轻狂鸠占鹊巢了二十七年别人的位置。
孟子非接近她追求她都是有预谋的,他对她费尽心机的讨好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回到阎家。所以,最终的结论是,她并不是阎轻狂!她从来不姓阎!
这样的认知令阎轻狂大受打击。活了二十七年,直到死后才知道她真正的身世!原来,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阎轻狂!
“表妹?!呵呵……哈哈……”阎傲逻发出凄厉的冷笑。“如你们所愿,我今天就回美国去,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阎傲逻冷冷地搁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阎傲逻的决绝让阎轻狂有些担忧,她正欲跟上去,客厅里的对话让她顿住了脚步。
“看来阿逻真的伤心了。”是阎轻狂的父亲谢远朗的声音。
“心伤过了就坚硬了。他对轻轻的感情永远不会实现,是时候该醒悟了。现在轻轻去了,但愿他能早点看开。”阎励声音疲惫。
“葬礼结束后,我想把轻轻的骨灰送回沈家去。希望你能答应。”对阎傲逻不多做评价,谢远朗转向阎苓。
阎苓一直木然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缝。“你也觉得我对轻轻不好?”阎苓的声音颤抖,有泪花在眼底泛起。
“没有,我知道你对轻轻的爱,阿逻不理解,可我明白。”谢远朗拉过阎苓的手。倘若阎苓对轻轻不是真心,就不会让她随阎姓了。
阎家有古老的传统,阎家的后代,有资格继承阎门的孩子,不管父母姓氏,都一律姓阎。自从轻轻到来之后,阎苓就求了长辈的同意,让轻轻随了阎姓,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阎苓对她的爱。
“这些年谢谢你收留了轻轻并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一样抚养长大,可轻轻终归是沈馨的孩子。如今子非回来了,轻轻也去了,将她送回沈家与她妈妈合葬也是应该的。”谢远朗有自己的想法。
沈馨?!阎轻狂想起来,她小的时候谢远朗曾带她去祭拜过这个女人,后来因为阎苓生气,之后她就再没去过沈馨的墓地。她记得这个沈馨是她爸爸的前女友!难道,她是她爸爸跟沈馨的私生女?
谢远朗接下来的话解开了阎轻狂的疑问。“我知道你这些年心中一直有疑惑,只是倔强如你,你宁可自己调查也不曾主动问过我。轻轻并不是我跟沈馨的女儿,轻轻的生父是谁,连沈馨也不清楚。当年你尾随我,看到我跟沈馨衣衫不整的那一幕,其实那天我们只是被设计了。沈馨遭人凌辱,我去救她被打晕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谢远朗的声音略显疲惫,“这些年辛苦你了,也谢谢你!背着这么重的心理包袱,还要每天笑对我和轻轻。”
“你以前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几十年来从没掉过一颗眼泪的阎苓在此刻忍不住满眼泪花。
儿子被虏失踪,亲眼目睹丈夫与前女友厮混。坚强如她,都咬牙忍了下来,最难过的时候也不过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将自己泡进酒缸里,第二日起来照样面不改色地出现在阎门。
“子非被人掳走,我有责任,当日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去救沈馨,你也不会抛下子非一人来跟踪我,子非也不会被人掳走。与其让你日日夜夜自责,不如让你理直气壮地恨我!”谢远朗苦笑。
阎苓泣不成声,阎轻狂死后她一直隐忍着,可此时此刻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音。“阿逻说得没错,我没有善待轻轻,明明轻轻是个惹人疼爱的孩子,可是想到子非我便没有办法。我爱她却又害怕太爱她。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子非是因她失踪的,除了将她当成男孩抚养,我想不出别的好办法。”
谢远朗将阎苓搂紧怀里,“对不起,是我错了。”
阎苓摇头,抱着谢远朗痛哭失声,“轻轻,妈妈的好女儿,你回来吧!你快回来吧!”
阎轻狂的眼泪也掉下来了。她熟悉的阎苓是坚韧不倒的,天塌下来她都不会有丝毫慌乱。她在阎苓身边活了二十七年,从来没见过阎苓掉眼泪。
可此刻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阎苓,阎轻狂心里比刀割一样难受,她伟大而坚忍的老妈,此刻竟为了她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阎轻狂从来没有觉得阎苓对她不好,只是感觉阎苓对她太过严厉。然而那种严厉她早已习惯,她一直以为那是身为阎门大小姐必须经受的考验。
“轻轻是阎家人!她的骨灰只会放在阎家的墓地!”不知何时,孟子非出现在客厅门口。“葬礼快开始了,还不出发吗?”孟子非面色冷然。
葬礼?!阎轻狂心念一动,瞬间又置身于一个布满黑白色帳幔的灵堂之中。灵堂墙面正中挂着一张她的巨幅遗像,遗像之下布满鲜花的水晶棺中赫然是她的遗体。
棺中的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体态安详,面容沉静,仿佛是睡着了一样。
阎轻狂看着自己,有点心酸,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看到自己这样淑女的打扮,没想到却是在她自己的葬礼上。
有皮鞋踏地的脚步声传来,阎轻狂转头望去,是阎傲逻!
“阿逻哥哥!”阎轻狂泪眼盈盈地站到阎傲逻面前,可惜阎傲逻看不到眼前的她,他的眼里只有躺在水晶棺中那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轻轻,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身边。”阎傲逻跪在棺边,执起阎轻狂的手,放到唇边。“如果我在这里,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对不起……”阎傲逻说着有眼泪从眼眶滑落。
阎轻狂的心脏仿佛被人死死揪住一样狠狠地痛起来。这个连戒毒时遭受非人待遇的时候都能对着她扯出艰难笑容的阎傲逻,如今居然为她落泪了。
“阿逻哥哥,不要哭,不要哭。轻轻在这里。”阎轻狂此刻无比痛恨自己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鬼魂,她多想亲手为阎傲逻拭去泪眼,告诉他宁流血不流泪。
“轻轻,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一定会帮你把阎氏夺回来的。”阎傲逻危险地眯起眼,墨色的眼眸里充满杀气。
“不要!阿逻哥哥不要!”阎轻狂伸手去抚阎傲逻冷峻的眉眼,“轻轻已经死了,不要再执着了。再说阎氏本来就不是我的,我本来就不是阎家人。”
可惜阎傲逻听不到她的话,依旧是一副凌利肃杀的模样。阎轻狂心疼不已。
此时有人从外面进来,毕恭毕敬地站到阎傲逻身后,“阎少!”
“查过了吗?”阎傲逻目光依旧停留在阎轻狂的遗体上,没有回头。
“查过了,大小姐确实死于意外!”来人回答。
“果真与孟子非无关?”阎傲逻手一紧,不愿相信这样的结果。
“是!大小姐当日喝的红酒验过了没有问题,大小姐体内也没有查到任何中毒的迹象,确实是香水引起的心脏骤停。”
来人的话让阎轻狂愣了愣,她一直以为是孟子非陷害她 在她当夜喝的红酒里下药了,原来事实并非如此。
香水?!阎轻狂想了想,她当晚用的香水是阎傲逻特意从法国带给她的,可那香水她用过好多次,从没出现过问题。怎么可能是香水?!
阎傲逻阴寒这脸一语不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人走了以后,阎傲逻送开阎轻狂的手,“轻轻,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阎轻狂摇摇头,“不要了,阿逻哥哥,真相如何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
她这一趟魂归故里,得知自己的身世,看清了物是人非的现实。她原以为她不在了,她亲人的世界会坍塌,她心心念念的阎氏会坍塌,现在她知道了,她所有的担忧都是多余的。没有她,阎家人过得更自在。没有她,阎氏才能回归到阎家真正的接班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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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傲逻在葬礼开始之前就离开了。其他人陆续有来,葬礼无比隆重。阎轻狂冷眼看着自己的葬礼,听着别人对她的吊唁,心里无比苍凉。
在她的遗体被送进焚烧炉的时候,阎轻狂转身离去。纵然接受阎轻狂已经死亡的事实,就算她心态再好,她的心防也没有强大到能亲眼看着自己化成灰烬。
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阎轻狂最后想做的一件事是去看看她的亲生妈妈。
沈馨的骨灰埋在青山公墓。阎轻狂轻易来到沈馨的墓前。墓碑照片上的女人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只有姓氏。
沈!倘若她在沈馨的抚养下长大,那她是不是就该是沈小姐而不是阎小姐了?
沈小姐!沈梦璐!她原以为不存在的是沈梦璐,可也许沈梦璐才是真是存在的,不存在的反而是她阎轻狂!因为这世界上本无阎轻狂!
阎轻狂这样想着,突然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沈小姐!沈小姐!”耳边确实有人在这样唤她。“沈小姐,你醒醒!”
*榻上的阎轻狂费力地睁开眼睛,一张妖艳的脸映入眼帘。阎轻狂眨眨眼,“你是谁?”
化身为初黛的楚代安咳嗽了一声,现出原本的声音,“沈小姐,是我。楚代安。”
阎轻狂眼神一闪,环顾了下四周。“这是望月楼?”她回来了!回到了明国!
“对。”
“我是沈梦璐?!”阎轻狂再次求证。
“当然。沈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楚代安怎么想怎么觉得他们在护国寺遇到的小沙弥有些古怪,沈梦璐无故晕倒,怕是小沙弥暗中动了手脚。现在这阎轻狂的反应也让他担忧不已。
“我睡了多久?”阎轻狂不答反问。身体并无不适,不舒服的只有她那颗失落的心。
“两个时辰。”楚代安不放心,“你要不要起来动动,看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她睡了这么久!阎轻狂依言起身,躺久了是该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她脚刚一沾地,身上掉下一个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