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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绍炎蹲下身子,抓了一大把蘑菇,把它们拢一拢,弄得跟花束一样。
他趁空还看着我问了句,“知道这蘑菇叫什么么?”
我不懂植物学,就很干脆的摇摇头。姜绍炎继续说,“这蘑菇是曲惊这一片的特产,也只在偏远地方有。它们能发光,更因为通身红色,外形乍一看像人心,所有有个外号叫‘女巫之心’。”
我不知道他跟我突然说这个干嘛,但也点点头,表示我懂了。
姜绍炎又把它们举起来,往冷手脸前递过去。冷手没躲,一直板正站着,任由蘑菇接近。
被蘑菇光离近这么一照,我看到他下巴上的轮廓更明显了。姜绍炎没停手,把蘑菇举着,在冷手脸前绕了一遍。
我吃惊的发现,除了下巴,冷手脸上其他地方也都有轮廓出现了。
这个轮廓……,我打心里琢磨一遍,竟似乎是个狼头。而且再此基础上,我又想起一件事来。
我以前高中一个同学,上学那会儿不好好学习,不仅当了小混混,还纹了身。他就跟我吐槽过,说自己没钱,才纹了个一般的纹身。
我当时纳闷,问他要是有钱的话,纹啥?他告诉我,要纹鸽子血纹身或者紫外线纹身。鸽子血纹身在饮酒、出汗或者激动时就会显现出现,而紫外线纹身,顾名思义,在正常光线下是看不到的,只有在酒吧俱乐部等地方,在紫外线照射下才能显示出来。
我联系这些,猜测冷手脸上出现的,就是紫外线纹身,而姜绍炎手里拿的女巫之心,它们一定能发出类似紫外线的光线来。
我对冷手的好奇心又多了不少,心说他不就是当过兵吗?难道还有别的身份,是个有钱的主儿,能舍得下本纹了这个?
我纠结要不要继续问点啥呢,这时候姜绍炎突然笑了,还把蘑菇全撇了,对冷手伸手,嘴上说,“我们的组织欢迎你的加入。我代号是乌鸦,这是铁驴和法师。”
这是在给我们做介绍呢,但我听得一激灵,心说姜绍炎是不是疯了?他咋说我们真的代号呢?
冷手的反应也出乎我意料,他并没流露出诧异的表情,反倒默默跟姜绍炎握着手。
这么一来,我们特案组又多了一名成员,而这成员的加入,真让我稀里糊涂的。
我们不再多说,姜绍炎开着摩托,带着我们往山下冲过去。
我们的路线跟毒枭不一样,是奔着一个偏远的小院子去的。我发现这摩托真行,刚才过草地时,因为有草挡着,才压草发出吱吱声,现在走在这种颠簸的土路上,竟没一点声音。
等离近这个小院子时,我看到姜绍炎拿出一个小仪器,对着上面一个按钮按了下去。上面有个绿灯闪烁起来。
这一定是给我们的人发出讯息了。我并没见到谁从院子里出来,而且更古怪的是,等来到院门口时,姜绍炎还一调头,让摩托奔着一个大草垛子冲去。
我一时间吓得一愣,心说这是撞上去的节奏啊,姜绍炎有啥事想不开,要在这时候撞草垛子呢?
我有种提前跳车的冲动,但自己被姜绍炎和铁驴夹着,根本没法有这动作。
这么一来,我眼睁睁看着摩托冲到草垛子里了。而且我没形容错,摩托带着我们,开到草垛子里面去了。
我稍微缓了缓神,发现这草垛子竟然是个幌子,里面是空的,内部四周一圈是被细细的能活动的杆子支撑起来的。
这时姜绍炎才把摩托熄火,又招呼我们往外出。
我们四个先后从草垛子里爬了出来。姜绍炎和铁驴很警惕,四下看了看,觉得没啥异常后,带着我和冷手进了院门。
我在进院门的一刹那,抬头看到挨着院门的墙头上有一块稍微凸起的石头,乍一看就好像当初盖院墙时不小心留下的,但这石头冲外的方向露出一个小洞。
我结合刚才的情况,分析这石头也是个幌子,里面有监视器,而这个小院子,不用说,肯定是特案组的一个据点。
我也不知道咋了?这一刻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了,就好像下班后回到自己家里一样。其实不仅是我,铁驴也拿出一副懒懒的样子来。
我们四个走进院子后,这院子里有三间房,有个大婶从其中一间房里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扫把儿,其实这也只是假的。实际是个探测仪,她让我们四个并排站着,用扫把儿挨个在我们前后身都扫了一遍。
这样能排除我们身上没有被安跟踪器和窃听器,之后她问我们是不是饿了?又带着我们进了屋子。
姜绍炎并没入狱,他倒不咋嘴馋,而我和铁驴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后,眼睛都快直了。
没等姜绍炎说入席呢,我俩先扑了过去。我一边夹着肉往嘴里送,一边心里挺内疚的,觉得我这吃相有点丢人了。
但我趁空一瞧铁驴,内疚心全没了。铁驴竟连筷子都没拿,直接上手了。
这顿饭吃的是既冷清又热闹,冷清的是,我们没人说话,而热闹就不用说了,我跟铁驴挣最好吃的肉,几乎快打起来了。
最后我们都吃饱了,铁驴舔着溜圆的肚子,靠着椅子快不能动弹了。大妈又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
这院子里还有两间房,姜绍炎和铁驴住一间,我和冷手住一间。
我觉得这种分配很不合理,毕竟冷手刚加入,我们对他不知根知底的,我跟他一起睡,我警惕性又不高,他别对我使坏啥的。
我想跟姜绍炎换换,而且是他把冷手招进来的,他多多少少得为这事负责。
但姜绍炎不同意,大妈也帮着姜绍炎说话,说我一个老爷们,睡个觉咋还磨磨唧唧的呢?真没劲。
我看这大妈身子挺壮的,要不是怕她情急之下可能会削我,我保准反驳她,说我还墨迹了?举个不恰当的例子,随便找个老爷们过来,让他跟恶狼一起睡,看他忐忑不忐忑的。
最后我也没法子,跟冷手一起进了屋子。这里有两张单人床,我俩一人一张。
我是打定主意不睡那么死,而且趁空我还观察着冷手几眼。
他已经平躺在床上了,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但我总觉得他没睡,因为呼吸很平、很轻。
我就在这种心情下,断断续续小憩起来。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我没表,估计是*点钟的样子吧。
大妈没敲门就进来了,我却跟冷手一样,一下都醒了,抬头望着大妈。
大妈手里拿着我很熟悉的东西,那个久违的魔鼎。她把魔鼎递给我,还吐槽一句,问这玩意是干嘛用的?痰盂吗?也让我真要痰多的话,赶紧去医院看看,不然总贴身带一个痰盂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我简直快被她说郁闷了,心说是她笨还是我白痴啊?就算平时自己真有痰了,也随口找地方吐了得了,还在身上预备什么小痰盂啊?
我白了她一眼,把魔鼎接了过来。
大妈不再理我,又转身跟冷手说,“老哇(乌鸦另一个叫法)没给你分东西,你是新来的吧?再等等。”
冷手没接话也没点头,自打魔鼎出现后,他就一直盯着它看。
大妈这话说得有点自讨没趣了,她念叨句,“这俩娃子哪来的?真不懂礼貌。”之后转身离开了。
我是巴不得这大妈快点走呢,另外我掂了掂魔鼎,挺沉的,估计里面装着虫子呢。
我怀疑这次装的虫子是啥,也一度手痒痒上了,心里合计,要不要掀开锡纸一角看看呢?但又怕这次装的虫子很厉害,现在我没虫语笛在手,控制不住它们可咋办呢?
我纠结上了,无意间还看了冷手一眼。
但只是这一眼,我警惕起来,因为他盯着魔鼎的眼光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