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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恶有恶报自食其果
一听见韩氏要来拜访,众人便默声了。好一会李仲扬才问道:“何时?”
沈氏说道:“明日巳时。”
周姨娘冷笑:“巳时……聊一会就午时了,约摸还要吃个饭再走罢。他们倒想的好,以前我们荣华,他们理所当然一同享受。后来到了滨州却落井下石退避三丈,如今知道二爷得了皇恩,又巴巴的示好,倒是不曾见过这般恶心的人,我们还搭理他们做什么,给自己添堵罢了。”
李仲扬沉声:“收收你的口罢。”
周姨娘抿抿嘴,没有再作声。沈氏放了信,也不重新起筷:“二爷,阿蕊说的也没错,虽说大哥对我们有情分,可是这情分,早就被大嫂几人磨尽了,再对他们好,便是我们二房傻了。”
李仲扬默了片刻:“晚些再答复吧。”
沈氏也不多说,让众人继续吃饭。等歇了一会,他们都各自忙活去了,才和李仲扬说道:“二郎又心软了。”
李仲扬说道:“倒也不是心软,只是即便不能再做亲人,也可以像对待普通人。况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来示好的,指不定就是来坐坐。”
沈氏摇头:“大嫂的脾气,难道二郎还不知道?”她重叹一气,“二郎是忘了,当年大嫂为了挡尚清考取功名,在他的茶点里下巴豆。也忘了安阳差点毁了安然的清白,累她一世受苦。更忘了我们初到滨州,被大房冷眼相待,在几近坍塌的祖屋里过的那些日夜。二爷如此,暖了他们的心,却凉了我们的心啊。”
李仲扬叹道:“我又何尝不知……”
沈氏又劝道:“这样的亲戚再亲,也是沾不得的,二郎可要想清楚。如今三个孙儿刚出世,若是大嫂来了带了礼给他们,又是欠了人情。日后她得了孙儿,我们免不了也要还礼,一来二去,这情分又要连起来了,可又何苦如此呢。二郎不怕吃亏,也要想想你的儿女,还有你的孙儿啊。”
李仲扬沉思片刻,许久才道:“夫人决断吧。”
说罢,已觉十分疲惫。到头来,兄妹四人,终究只剩他一个成家立业。既然如此,那便撑起他们这一脉吧。
沈氏让李仲扬写信去,便说十分忙碌,无暇见客。拿了信后又自己悄悄写了一封,交给钱管家,说道:“这信拿给大房的齐嬷嬷,一定要交给她。然后让她传话给韩氏,三日后的未时,我约她望月楼见。另一封信,交给韩蕙。”
钱管家虽然好奇,但也不多问。信送到大房,齐嬷嬷一看,惊的心里一跳,藏信入怀。送了另一封心给韩氏,她拆信一瞧,登时气炸,跑到前堂将信甩到桌上:“好一个二弟,果真又不理会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李瑾贺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我说了二叔断不会再和我们有什么瓜葛,你偏要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听见旁边有刮声,韩氏偏头,就见安阳正拿了小刀刻桌子,当即一个巴掌抡了去,将她的手掸开:“这桌子是上好的檀木料,值钱得很。都怪你,当初要对他们使坏,如今好了,他们得了权势,回头就来整我们。”
李瑾贺沉声:“当初落井下石的,倒也不是只有安阳。而且祖屋那边,你瞒着我说修了,实际却自己敛财。我当初确实是做错了,但二叔也有待我不公之处,所以我并不打算要和他们亲近,也不打算登门道歉,从此陌路人不就好,你还要去凑这热闹做什么。”
韩氏想了想,略觉理亏,又不死心的说道:“你倒别摆出一副教训为娘的模样,当初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过好日子,才那样攒钱。你也别忘了,你生意做不成,还不是李家人的缘故。”
李瑾贺看了母亲一眼,说起铺子的事就十分窝火,可也怨不得别人。
见女儿又刮起檀木桌,韩氏气道:“嬷嬷快把她关回房里!”
安阳蓦地跳起来,将手里的刀往她脸上戳,边发狠边说道:“李安然你去死吧,我要捅死你这小贱人,去死去死!”
所幸韩氏早有防范,将她的脚用铁链子锁在了。刚起了身,安阳脚踝生痛,扑倒在地,只是离的太近,没伤了韩氏的脸,却在摔倒时,将刀子扎进了她的右脚面。夏日的鞋子本就薄,用力一戳,痛的她几乎晕眩。众人忙过去扶,韩氏哆嗦道:“你个混账东西……”
安阳握着刀子,瞧着上头依稀的血迹,咧嘴笑道:“你死了,李安然你死了。”
韩氏哭叫道:“我怎的这般命苦……快去找大夫啊!”
李瑾贺叹了一气,去寻大夫来瞧。
裹好了脚,韩氏已是疲累非常,她真是造孽哟……
齐嬷嬷见她如此,眼眸转了转,奉茶说道:“太太,小姐现在如此,怕是留不得了呀。否则迟早有一日,要取人性命的。”
韩氏气道:“那又能怎么样?我丢了她,尚和又将她找回来。”
齐嬷嬷笑道:“太太真是气糊涂了,这事儿别让少爷知道不就好。”
韩氏冷笑:“不知道?他不去找,过了几日那疯人就自己跑回来。”
齐嬷嬷说道:“那就寻个人家看住小姐呀,找个远点的,少爷找不到,小姐想回来又不成。”
韩氏这才正眼瞧她:“齐嬷嬷有什么好人家?”
齐嬷嬷见她问起,心下冷笑。自从她在京城被沈氏指给大房做嬷嬷,不是挨骂就是挨打,还被安阳扇过耳光罚过跪,更是苛责她月钱。如今有这好机会,也怨不得她做恶妇人了。她笑笑道:“奴婢也是个粗鄙人,哪里有什么好人家。只不过有个亲戚是做猎户的,日子过的还不错。但他生的矮小些,那儿姑娘又少,拖到三十,家里也急了,就想找个模样好又高挑的姑娘。我跟他们说过小姐的事,他们倒是觉得惋惜,也没说什么嫌弃的话。”
韩氏冷冷一笑:“齐嬷嬷的舌头倒是长得很,竟然跟外人说我们有个疯姑娘的事。”
齐嬷嬷被她盯的心里略冷,讪笑:“奴婢这不是说漏了嘴吗……”
韩式面色淡淡,问道:“那汉子当真不嫌弃疯姑娘?我虽然不待见安阳,但好歹也是我的女儿,我倒不愿意把她推到冰窟窿。”
齐嬷嬷说道:“太太不放心他们家,难不成还不放心奴婢吗?要是小姐过的不好,我这老命还在您这儿呢。”
韩氏想了想也是,齐嬷嬷又道:“太太若答应了,奴婢这就让他们吹着喇叭敲着锣鼓来迎亲。”
“等等。”韩氏白了她一眼,“这种事是能张扬的吗?让尚和知道我这么做,又不舍得让安阳嫁过去了。”
让人知道她将女儿嫁给个粗鄙猎户,还是个矮个子男人,她这脸丢不起。
齐嬷嬷心中更是冷意满满,附耳说道:“要不这样,奴婢将小姐领了去,这样少爷就不知道了。我那亲戚家里还算宽裕,应当会给不少银两,又是打猎的,狐皮虎皮定不会少给。”
韩氏狐疑看她,这老家伙要卷了那聘礼走不成?想了想问道:“需要几日?”
“商量些事,来回约摸是四日。”
韩氏笑道:“路竟这么远,那就劳烦嬷嬷了。不过您房里的那些东西带着也不方便,我替你看着吧。”
齐嬷嬷暗道她真是狐狸,她的房里也攒了有些银两的,这摆明了是怕她跑了。韩氏轻笑,就算聘礼再多,还能多过齐嬷嬷攒了三四十年的钱?她横竖就不怕她跑了,果然,一会她便道:“那就多谢太太保管了。”
韩氏微挑了眉:“等嬷嬷回来,定会好好赏些银子。”
齐嬷嬷心底满是嘲讽笑意,毕恭毕敬应了声。等午后李瑾贺出了门,韩氏就收拾了她几件衣裳,让齐嬷嬷送她走。
齐嬷嬷领了安阳坐上马车,途中寻了个送信的去李府,却是李家二房的李府,才继续往南门赶去。出了城,就让马夫回去,进了小树林等人。
安阳手里拿着一大包的蜜饯,坐在地上吃。等了好一会,才见有马车驶来,齐嬷嬷忙探头看去,见了那马车,欣喜的往前走。
马车嗒嗒停下,一个衣着朴素却不失大方的妇人俯身下来,见了齐嬷嬷,便露了宽和笑意:“嬷嬷。”
齐嬷嬷忙欠身:“二太太多礼了。”
沈氏一眼就看见了安阳,瞧见她的脸,便生了厌恶,即便是疯了,也不能让她忘了当初安然的一世差点毁在她的手上。
齐嬷嬷说道:“奴婢已经依照吩咐将人带来了……”
沈氏明白,偏了偏头:“钱管家,将卖身契拿来。”
钱管家递过盒子,齐嬷嬷忙拿来,打开一瞧,可不就是自己的卖身契,喜欢的紧握在手里,终于得了自由身,差点要跪下,老泪纵横:“若不是这玩意,奴婢半刻都不想留在大房。二太太可把奴婢害苦了呀。”
沈氏淡笑:“确实是我的错,所以这点钱就请嬷嬷笑纳吧。”
齐嬷嬷接过另一个盒子,沉甸甸的,打开一瞧,眼便亮的发直,里头的珠宝首饰,以及大额银票,是她一世也攒不到的。即便沈氏在信上说有重赏,可没想到竟如此大方。
沈氏说道:“齐嬷嬷已不能再回大房,离开滨州,总要些盘缠的。”
齐嬷嬷顿了顿,离开滨州?她又抱紧了盒子,卖身契拿回来了,也有了银两,离开滨州并不难。她这是要把自己的嘴堵上啊,当即说道:“太太且放心就是,奴婢一定会有多远走多远,再不出现在您的面前,也不会让大太太发现。”
沈氏笑意淡淡:“那嬷嬷就快走吧,我瞧您身边也没带什么东西,许是被大嫂扣下了?若真是如此,还请嬷嬷不要贪图小钱,否则……”
说到这,她偏不往下说。齐嬷嬷脊背更是寒凉,唯唯诺诺道:“二太太放一百个心,奴婢不傻,这些钱足够奴婢过剩下的安稳日子了,又怎么会为了蝇头小利去。”
虽说如此,可到底心疼那藏在床底下的钱。沈氏自然知道她是个人精,否则当初老太太让她遣人去大房,她也不会让齐嬷嬷过去,横竖就不是个忠心的,留着作甚。打发走了齐嬷嬷,沈氏便对钱管家说道:“听说松山那的土匪极多,把她送过去,这事儿别让二爷知道。”
“是,太太。”
钱管家刚走过去,安阳就抬头怒瞪他,蓦地又往沈氏扑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沈氏冷冷看她:“你设计害安然的那日起,我便想将你除去,念你已疯,就饶了你。只是心头气难消,如今要回京城,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为人母亲,你这恶妇,绝不会懂。你哥哥还能回头,若留你在,也是个拖累。”
安阳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我没错……我是李家大小姐,我是世子妃……我是县太爷夫人。我可以翻手为云,呼风唤雨。”
哭声凄惨,敲在心头。沈氏确实一瞬间又要原谅她,那土匪山是什么地方,她也知道,但想到当日亲女的清白差点就断送在她的手里,心蓦地又冷然:“快将她送走。”
钱管家抬手重敲在安阳脖上,再不哭闹,才将她搬到车里,上了马车又道:“太太,可要小的先送您回去?”
沈氏说道:“进了城就能找到马车了,你快去快回,晚了路上也危险。钱可带好了,免得被土匪扑了个空,迁怒于你。”
钱管家说道:“都带好了。”
这样的主子虽然有时候很狠,可是若你对她忠诚,她也会以真心待你。当初他果然没有跟错人。
看着马车远去,沈氏心里的石头放了一半,剩下一半,便要在韩氏身上讨回来了。李瑾贺对李家而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也因有李重归和待自己一家极好的大哥缘故,她不会动他,只是韩氏那样的母亲,待在侄子身边,就是个祸害。除不去,至少也要掸的远些。
李瑾贺回到家中,用晚饭时,果然问起了安阳在何处。韩氏拧眉答道:“又不知去哪儿疯了吧。”
他蹙眉:“安阳如今神志不清,母亲还让她到处走。她虽然疯癫,但是模样到底生的不错,万一被人拐了去卖如何是好?”
韩氏气道:“就你疼她,做娘的就不疼了吗?”
李瑾贺忍气,等吃过饭,就去找安阳,打听了几条街都没消息。想着又是不知道躲哪个石桥洞里了吧,想着过几日就会自己回来,也没多想,就回去了。
韩氏正等着齐嬷嬷带钱回来,若是儿子问起,就说安阳丢了,反正他也寻不到。等得了空,她再偷偷去看安阳。心里打着好算盘,想到沈氏要单独约见自己,也不知为了何事,不过料定她不敢生吞活剥了自己,放宽了心,等到那日,穿戴好了,这才踩着点出门。
到了酒楼,小二便来迎,知她是李夫人,立刻迎上厢房,进去便见沈氏在那。等着她来迎,竟是端坐在那里不动身,令她好不尴尬,只好自己走了过去。瞧见她淡然没烦心事的模样就厌烦,还得陪着笑脸道:“好久不见呀,弟妹。想来都有好些时日了。”
沈氏轻轻看了她一眼,让宋嬷嬷斟了酒:“确实有一段日子不曾见了。大嫂先坐吧,待会菜就上来了。”
韩氏更是不满,跟长辈约见,还没有等她来,就先点了菜,若是她不喜欢吃呢?她说道:“听说二弟只是获许回京,可并非官复原职啊。”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只是免了罪臣的名头,也跟自己一样是个庶民。离开朝堂三年,难不成还能继续做丞相?她此时愿意跟二房重归于好,为的也非从他们那里得什么好处,他们倒是先狗眼看人低,以为又重飞枝头了。等她去族老那告一状,看他们如何翻身,名声就先臭了。
沈氏淡笑:“确实是得了圣恩许我们回京,也确实是没官复原职。”
韩氏面上得意,见她如此待自己,早就没了耐性,这亲戚,她也可以不要的。
“虽说不能为朝廷效力,但是至少可以在京城见到许多故人。我家三女婿和四女婿都在京城,大儿媳也可以和她爹娘碰面了,一家团聚,当真让人欢喜。”
韩氏知四女婿是指宋祁,宋家的权势大她知道,冷言便咽了大半。又想到她说的大儿媳不就是郡主,她爹是亲王啊,更是气焰骤降。十分不甘为何自家的儿媳就是个捕头女儿。想了想又钻了空子,挑着刺问:“那三女婿不就是个寒户,听说当初安宁嫁过去,院子都容不下去的宾客,桌子都摆到巷子了。”
沈氏淡声:“可不就是,那时候风头正紧,大皇子不许近臣大摆宴席,所以百里女婿只能委屈安宁了。”
韩氏蓦地一顿:“他是大皇子的……”
沈氏笑道:“幕僚罢了,又没官职,当真不成器。”
韩氏就算不懂政治,也知道幕僚是什么意思,替人出谋划策做大事的。况且那还是大皇子,如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啊!那幕僚就是左手右臂,功不可没。登时敛起傲气,不敢再作声。
沈氏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今日我寻大嫂来这,也不是为了说这些的。二爷的信大嫂也看了吧?”
韩氏说道:“看见了看见了,你们忙着打点东西回京,自然是忙的,等哪日有空定亲自拜访。”
沈氏淡声:“回去之前也是一直不得空的。只是这滨州到底是老家,二爷和我十分不舍,况且祖屋年久失修,若是哪日大雨崩塌,怕是对不起祖宗。”
韩氏狠了狠心,直心疼那钱:“明日我就去寻人修修屋子。”
沈氏笑笑:“就算是修好了,那鼠辈见屋里没人,也张狂。到处啃咬不说,还总是将秽物落在各处,脏了地方。”
韩氏陪笑道:“那不如我寻人看祖屋吧。”
沈氏笑道:“别人我哪里放心,到底还是要李家人自己看着才会上心。”
韩氏越听越不对劲:“弟妹这话是何解?”
沈氏看着她说道:“意思便是,反正大嫂如今也无事可做,就去替李家看着祖屋吧。”
韩氏立刻跳了起来,怒道:“你当我是什么?就算你真的有好女婿好媳妇,逼死了亲嫂,看你们二房如何抬头做人!”
沈氏冷笑:“逼死?只不过是去看个祖宅,谈何逼死?若族老真的会管,我们初到滨州,他们为何对你们的恶行视而不见?分明就是一堆欺软怕硬的家伙。你道他们如今会为你出头?我笃定不会,但你若寻二爷哭诉,又同别人说,我倒是可以肯定我会如何对你。”
韩氏错愕看她:“……沈庆如……我小瞧你了……你才是毒妇,你才是!”
沈氏敛了笑意,再不露出半分颜色,淡得近乎冷漠:“别人待我如毒蜂,我便待对方如何。以往你自大自私极致我不说你,看在二爷的面子上处处忍让。大嫂可知为何你会从我们的京城宅子搬走,宁可为你们寻另一处宅子?只因我知道……当初尚清考取功名,你在他的红枣糕泥里下了巴豆,大嫂忘了?”
韩氏惊东西心口猛跳,诧异:“你、你知道?那你为何不拆穿我?!”
“何必为了一条狗,脏了整个家。”
“你……”
沈氏冷冷看她:“你可知道为何安然会嫁给宋祁?倒是你那好女儿作的孽,她抓走安平,诱安然上山,结果在那安排了个粗糙汉子,险些夺了我女儿清白。可是她想不到,宋祁会去寻安然,错将两人关在一处过了大半夜。若非两人本就有情意,安然岂非要断送一世幸福。”
韩氏总算是听明白了,当初李瑾贺的事不是不严重,只是那非沈氏亲儿,毕竟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因此为了李家和睦,她不说,而是将他们大房撵走。可这次碰的是安然,临走滨州,终于是动手了……
蓦地心下寒凉,好狠的妇人……她倒不知,沈氏竟是如此狠心的人。顿觉再也无力反抗,瘫坐在椅子上,若是再说,怕就要送命了。回了神,嗫嚅道:“我……去……”
五月二十七日,韩氏以供奉祖先,为失踪的安阳祈福、为李家子嗣求福为由,独自一人住进摇摇欲坠的祖屋。
自食其果,说的或许就是这个。
六月一日,李家二房启程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祝姑娘们新春快乐~~~谢谢你们一直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