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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扬留宿在董玉的小店里是没有和任何人提起的,晚上十点刚过,白天亦从仲远回到了酒店,驻足在白瑞扬的房门前敲了两下。白天亦没能得到回应,现下便有了些猜疑。一连两天都是这种情况,他到底去哪里了呢?
“怎么,大哥又不在房间里?”白天汶今天告假在酒店里休息,只怪昨晚和方南一群人玩的太嗨,从酒吧里出来带了一身热汗,吹了冷风后开始咳嗽,到了后半夜就转为了高烧。白天汶吃了药窝在酒店里一天,直到现在头还晕沉沉的,他的房间与白瑞扬比邻,正巧又是他上卫生间方便,就此听见了敲门声。
白天亦见白天汶脸色难看,打趣道:“大哥不在你就肆无忌惮了,这回知道了吧,就算他人不在跟前盯着,你也逃不过上天的责罚。”
白天汶撇了撇嘴,“这和大哥有什么关系。”白天汶冲隔壁房间使了个眼色,“又没在吗?”
白天亦叹气,“大哥这两天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白天亦脑瓜转的快,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你说大哥会不会谈恋爱了?”
“得了吧,就他……”白天汶只当听了个笑话,“大哥什么样你又不是不了解,清心寡欲形容他再贴切不过了,你要说他忙着对付韩宁君吗,这个理由我倒是愿意相信。”
白天亦仔细想了想,“也对,按大哥的性格来说,就算谈恋爱了也不会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找啊。”白天亦笑自己大惊小怪,跻身上前来到白天汶的房间门口,“进房间,我有话跟和你说。”
“什么事儿啊?”
兄弟两个进了房间,白天亦顺手从桌上开了瓶苏打水,“我也是刚才突然间想到的,你说……大哥以后会不会有孩子?”
白天汶噗嗤笑了,“这还用问吗,大哥喜欢男的,如果能生出孩子那才是天下奇闻呢。”白天汶和白天亦的心思是一样的,白瑞扬无后是最好的结果,等到白瑞扬坐够了那个位置,白氏的掌权人必定会另谋人选,再等个五六年的耐心他们还是有的。
白家门楣兴旺,子孙繁多,白天亦和白天汶不过是其中的两个而已,身为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都是百利而无一害,若是让其他的堂兄弟坐上,其结果和现在都是一样的,他们可不愿意继续仰人鼻息的过日子。
“话是这么说……”白天亦担忧道:“我怕大哥哪天突然转性了,想去领养个孩子回来接班,到时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应该……不会吧?”白天汶忐忑不安道:“大哥没理由把白氏交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来打理吧?”
“大哥的想法我们什么时候看得透过,跟他面前一站,咱们两个那点手段还不够给他塞牙缝的呢。”白天亦掂量的出自己的斤两,可事情如果真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他又无法心甘情愿的坐以待毙。
白天汶现下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想了想说:“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现在想多了也是徒劳。”
白天亦长叹一声,“算了,不想这个了,穿衣服跟我出去,方南做东请我们吃饭。”
白瑞扬又何尝不知道白家兄弟对他的算计,不过他却从未放在心上,正如白家兄弟想的那样,两个人合起来的智商还不够给白瑞扬塞牙缝的呢。白瑞扬有心等退下来以后让他们两个其中一个来掌控白氏,至于取决于能否坐上那个位置的关键因素,还是要他们自己来争取的。
此时的白瑞扬已经和董玉拼好了桌子,分居两头各把一边的躺在被窝,大米小米隔在中间。看似是“遥远”的距离,实际上却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存在。白瑞扬现在没什么睡意,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说:“睡了吗?”
董玉侧身躺着,轻声应道:“还没。”
白瑞扬勾起嘴角,“有点冷。”
董玉从黑暗中描摹出白瑞扬的轮廓,笑着说:“白先生,我这里虽然没床,但绝对算不上冷,说谎是要被狼吃的。”董玉伸手在大米身上轻轻拍了拍,狼来了的故事他可给大米小米讲过不下几十遍了。
“真的冷。”白瑞扬锲而不舍的说。
“忍着。”董玉似是厉声,其实心里是在偷笑的。
“忍不了了。”话音落下,白瑞扬竟然在被窝里颤抖起来,“看到没,我冷的都发抖了。”
董玉哭笑不得,“白先生,说真的,我觉着你不该去做生意,你应该去拍戏,就您这演技,不当影帝都屈才了。”
白瑞扬停止了颤抖,笑着说:“一点情趣的都没有,这种时候你应该说,‘我去跟你一被窝’不是更好吗。”
“抱歉,我并没有打算当人体供暖器的想法。”董玉已经被白瑞扬的种种举动弄糊涂了,他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吗?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真的可以去尝试着与他交往吗?董玉没有谈过恋爱,心中对感情的向往还是有的,而且从白瑞扬的自身条件来看,怎么都是董玉捡了个大便宜。一直被家人牵绊住的董玉,终于有了感情上的蠢蠢欲动。可是,白瑞扬和董玉之间始终是有一个疙瘩存在的,那晚的交易始终都是无法抹去的回忆,是挡在董玉面前的一堵墙,尚未砸破时,他又怎么能坦然的去面对白瑞扬呢?
金钱在某种时候,就是用来衡量一个人的,董玉不想让白瑞扬以为,他是因为钱才答应了发展这段感情。
“那个……”董玉欲言又止,半晌后终于问出了口,“天亮了你打算带我们去哪。”
白瑞扬卖够了关子,实话实说道:“我有个朋友过来出差,他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儿童科专家,大米小米都这么大了还不会开口说话,我想让他帮忙看看。”
董玉惊讶道:“真的吗?那他的出诊费贵不贵?”
白瑞扬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会收一分钱的。”
董玉偷偷嘀咕了一句,随后放大声音说:“那我不是要欠你人情了吗!”
“你觉着是欠人情重要,还是让大米小米会说话重要呢?”白瑞扬不信董玉会糊涂到连主次都分不清。
“当然是……”董玉忽然发觉,他又跳进了白瑞扬挖的坑里,“白先生先是给钱,现在又帮忙介绍医生,难道说,白先生真的看上我了?”
白瑞扬笑道:“你认为呢?”
“我认为不是。”董玉翻身平躺,双手垫在脑后开始了长篇大论,“我这个人吧,不仅贪财,还势利眼,而且特别抠门,一穷二白不说,就连做人的最基本底线都没有了,你说我这样一个人,哪里配的上你呢。”
白瑞扬被董玉编造出来的谎言给逗乐了,“这样不是更好吗,没有你的不足,怎么能衬托出我的高大。”白瑞扬从这几天短暂的相处中早就发现,董玉并非他自己所说的那么不堪,恰恰相反,白瑞扬看到的董玉,是在逆境中求生存,坚强勇敢,处处有优点可寻的一个人男人。白瑞扬曾想过让胡海云去调查董玉的,可事到中途,白瑞扬放弃了,他希望可以在慢慢的接触中去了解董玉,了解这个人,那样的感情才是最可靠最稳固的。
谁不曾向往过无坚不摧的感情呢?白瑞扬希望董玉站在身边的同时,能不被一切外界环境所干扰,毕竟白家没有几个省油的灯。
“天造地设的一对,不外乎你和我了。”白瑞扬笑着闭上了眼睛,至此无论董玉如何喋喋不休,他均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忽然,桌子拼成的简易床微微晃动了一下,白瑞扬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董玉近在咫尺怒发冲冠的模样。白瑞扬张开怀抱,戏虐道:“我以为你会再坚持一阵子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了。”
董玉怒不可遏,盘腿坐在白瑞扬身边说道:“我跟你说话呢,你装聋作哑?”董玉也发现了,他是不是有点强迫症啊?
“有话跟我说?”白瑞扬笑道:“来我怀里说给我听不是正好吗。”
“耍流氓是吧?”董玉用脚丫子在白瑞扬腰上踹了一脚,“我跟你说正事呢,你给我正经点,如果给我惹急了,信不信我给扫地出门。”董玉趾高气昂的态度彰显了这一亩三分地儿的主导权。
白瑞扬收起戏弄的心思,假模假样的说:“正事儿啊,那快说,我听着。”
董玉狭了他一眼,“今天十四,上午带大米小米看完医生,你能不能送我们去趟极地馆,他们想看企鹅很久了。”
“可以啊。”白瑞扬不假思索的应了下来。
董玉点点头,“从极地馆出来,你能不能再带我去趟批发市场?”
“去批发市场干嘛?”
董玉盘算道:“明天就十五了,我想着上点元宵放门口卖。”
“可以。”
董玉故作惊讶道:“你都不考虑一下的吗?其实我是想省路费的。”董玉深埋着脑袋,他为自己的这种行为而感到羞愧。
“不用考虑。”白瑞扬突然坐了起来,伸手勾住了董玉的脖子。董玉面对的是一双充满了情=欲的双眼,从他呼出的气息中感受到了夹杂着淡淡烟草味的暧昧,放佛魔咒一般驱使着董玉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