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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清新结束(被殴,清新你妹啊)
这两天做了两顿木须肉,掩面,我觉得我手艺见长。
更改了第三部第十二章的一个细节,有心者可以去看下,从前被人挑过错误的情节。
看过本章,大概大家都可以痛骂姓杨的全是猥琐之徒了。。。。
嘛,国庆,不要走……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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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乐:暧昧-王菲
暧昧两个字,大家去琢磨吧……
4
春日过了大半,草原上的积雪终于渐渐消融,化作汩汩溪流,汇入了蓝色的海子里。放眼望去,一片温润明丽的草青色,入眼甚是舒服。
杨纪政勒马停住,又贪婪地吸了一口清新的草香气,这才纵马长驱,由田许引着带进了智彦王城。
墨翟死后,爱笙便领军入了城,入主智彦王宫——爱笙记忆中颜色肃静却气势恢宏的王宫在二十年前已经被墨翟一把火烧了,取而代之的是现下穷耗了十年之力建起的,金碧辉煌的宫宇。爱笙本是不想入住,打算将它一把火烧了好日后重建,被枫灵劝住了——“兴亡俱是百姓之苦,宫阙万间做土倒是方便,苦的是要重新建起宫宇供帝王居住的百姓,还是暂时不要介怀那么多,住下吧。”
于是这座中原风格的王宫便得以保存,并呈现在杨纪政眼前。
爱笙盛装立于宫门前,见到杨纪政一行人的身影,忙迎了上来:“老爷,一路奔波,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
杨纪政翻身下马,理了理胸前长髯,笑道:“自是比不上你独力领军的辛苦——你父王身子可还好?”
爱笙答道:“春日暖和起来,身子才没那么难过了,只是腿疼得厉害,行动仍是不便,每日需以药材入浴——稍后父王会来见过老爷。”
杨纪政连连摆手:“还是我去看他罢——此番是从辽东过来,带了些那边的药材补品,田许,去取过来,着人炖了与王弟补补身子。”
田许唱喏,应声而去。
此时两人已经边走边谈到了王宫的书房,爱笙将杨纪政让进了书房,让他入座,自己却是站在了一旁。杨纪政细眼打量了爱笙一番,见她一身盔甲,却仍显秀气,较好的面容沉静而严肃,不禁笑道:“见笙儿如此装扮,真真有了些将王风范,难怪几年光景,便重得了整个智彦。”
爱笙谦让了几句,眉宇间忽的显出了些许忧虑:“智彦之事,老爷在征兵遣将、增派粮饷上已然多费了许多心思,实在是不必亲涉险境,若是出了什么差池,爱笙实是无法向少主人交代。”
“你我情同父女,何必讲这些见外的话,其实我早该来此间看望你才是,只是枫灵托我助她做了些事,实在是脱不开身——枫灵刚从智彦离开,没多久吧?”杨纪政目光柔和,修过的长髯服帖地垂在胸前,衬着身上的道袍,俨然一身的仙风道骨。
“嗯,不过半个月,现在她应该已经到了蜀国才是。”爱笙从炉火上取下烧滚了的沸水,为杨纪政沏茶,经年不见,她这才发现,这个在她眼中一直高大从容的养父,已经不再像自己年少时那般魁梧强壮,也已有了衰老的态势。
漫说那早已斑白的鬓发,也不用说眼角攀上的细纹,一个人真正的衰老,并不是外表上的衰竭,而是从眼神里映出来的,疲累。
杨纪政饮下半杯茶,叹息一声道:“师父当初与田许讲,只要墨卢王重得江山,他才会出来,与我相见,血咒之劫如何度过,便要看师父如何与我们陈明了。”
爱笙秀美敛起,甚是疑惑地柔声细语道:“老爷跟着道长习武,又在终南山修行了五年,还是没能参透那血咒的奥妙?”
杨纪政凝重地摇了摇头:“此等道法周易,玄之又玄,师父只挑选了最为聪慧纯粹的若枫加以传授,我和楚师姐都不甚明了。我只知若枫以性命相换,是为了保护枫灵。其余具体事宜,连血咒最终如何奏效,何时反噬,都一概不明。”
“那,关于血咒的反噬……可有破解的法子?”爱笙很是担心枫灵的性命。
杨纪政摇了摇头,叹息道:“……因果循环,支取的好运和平安,终究是要以别的形式归还的……”
爱笙一愣,恍然忆起起枫灵说过类似的话,不由得心里一片凉。
5
初夏的炎热向蜀国袭来,扰人的蝉鸣让人在大中午也不得安宁。
尚骥放下军报,步出书房,眯眼瞧了瞧天光,干脆到了王府南边的花园。蟒袍玉带并不沉重,却好似铁打的一般贴在了身上,尚骥深吸一口气,在花园中打起了拳,想舒展筋骨。午后的王府煞是静寂,只有偶尔巡视路过的天令军向他行礼。
尚骥对着行礼的天令军淡然颔首,微闭了眼,轻轻推送着拳掌。一套拳法练过,他睁开眼,隔着重重如明月一般的石门,看到了天香阁内女儿和女婿正在桌旁坐着,仿佛叙谈着什么。他忽的觉着了满心落寞,便负手向着天香阁走了过去。
枫灵远远地瞧见了尚骥,忙起身行礼,被尚骥用手势阻止了,他一路行来,声如洪钟,煞是响亮:“你们夫妻二人这是在做什么呢?”枫灵躬身答道:“王爷,郡主最近醉心于茶道,正在与小婿煮茶。”
“哦?”尚骥一只脚迈进了天香阁,闻言剑眉高高扬起,又渐渐松垮下来,变作一个无奈的叹息,“你们倒是有闲心,孤王可是烦闷得很。”
枫灵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眼见得出兵在即,恐怕很难再有今日闲在——王爷且宽心,坐过来喝杯茶?”
尚骥轻慢道:“你知道我在忧心什么?”话虽说得轻懈,人却是移步到了近前。
“小婿愚钝。”枫灵谦恭有礼地躬了身,待镇南王把目光移开,方才直起身,缓缓道,“不过,我想,王爷所担心的,不过七个字——”
“哪七个字?”尚骥问着,自然而然地坐下了,端起了尚毓尘刚刚斟满的茶杯,疑惑道:“尘儿怎的研究起茶叶来了?”
枫灵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正在煮茶的尚毓尘,又很快地把目光正了回来,朗声答道:“名不正,则言不顺。”
尚骥猛地抬头,目光聚起,定定看了杨枫灵的眼睛一阵,终于失笑出声。他仿佛掩饰失态一般地别过脸去,渐渐止住了笑,正言道:“前民败亡之时,各州太守纷纷举兵而起,打着匡扶杨氏的旗号,齐窦二人攻下京都只用了一夕之力,却花费了许多精力去应付整个天下的勤王之师,对此,孤甚是担忧。”尚骥一顿,重新把目光移到了枫灵脸上,问道,“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枫灵想了想,说道:“法子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王爷肯不肯用。”
“说说看。”尚骥语气虽然轻巧,眼神却是直勾勾地望着枫灵。
枫灵已经习惯了他这般可以盯得人发毛的眼神,坦然与其对视,语气更为坦荡:“正如王爷所说的那般,前民败亡之时,各州太守纷纷举兵而起,打着的,是匡扶杨氏的旗号。”枫灵停顿了片刻,看着尚骥的反应。
尚骥稍稍挑起了眉毛,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枫灵:“你的意思是。”他满心期望枫灵给他个确切答复,没留神尚毓尘在旁边轻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一般地咕哝了一句:“得了吧,还没卖够关子呢……”
枫灵一笑,隐晦解释道:“且对故人说故国,且将旧火煮新茶。”她听到身旁的尚毓尘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嘁”。
“你是叫孤打着复民的旗号去打这场仗?”尚骥从枫灵的口气里揣测着,“杨家子孙早已被灭了干净,本王该从何找出这么一个复民的理由呢?”
“前民遗脉自是在二十年前便被隆嘉皇帝剿杀殆尽,但也因为那而害了不少寻常人家的子女,此事积怨甚广,开罪了不少百姓,足以到如今仍借来使用。前民毕竟有百年基业,念旧者仍不算少数,昔年王莽篡汉,不也是让刘氏后人杀了回去?再加上些异象神迹,响应者定不会少——”枫灵低低一笑,“若是王爷手中有一个前民遗脉的话,便更叫人心归服了。”
此言一出,尚骥和尚毓尘俱是一惊。“你让本王从何处去找这么一个前民遗脉出来?”话已脱口而出,尚骥心中又起一念,这念头实在出奇,让他惊得连声音都变了调:“莫不是你?”
枫灵侧低了头,唇边缓缓绽出了一个矜傲有持的笑容来,这笑意随着她清亮的目光从尚氏父女的面上扫到心头,令二人心头都是一沉。她却轻轻松松地半开秀口,吐出几个字来:“当然——”
“——不是。”她清楚地听到尚毓尘松了口气,也分明地看到了尚骥面色见缓。
“王爷说笑了,”枫灵敛笑摇头,镇定自若道,“小婿出身寒门,与齐家的仇怨只在数年间,又怎会是我呢?”
尚骥总算稍稍放宽了心,忙问道:“那当如何?”
枫灵口气谦和:“小婿看来,有一个人,可以充当这个前民遗脉,实在再恰当不过了……”
幽幽的绿意遮蔽了镇南王府庭院的每个角落,也藏住了角落里的些微声息。可惜的是,初夏的蝉鸣嘒嘒扰人,不但聒噪了整座峨眉山,也在天香阁外聒噪了一个晌午,响得人昏昏欲睡起来。
将镇南王送走,枫灵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呵欠,骤然放松了绷紧的心弦,之后袭来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惫。
尚郡主正斜眼觑着她。
枫灵毫无心机地向她笑了笑,伸手讨茶喝。
尚毓尘将茶递给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要让我哥哥来做这个木耳?”
“有长进。”枫灵嗳然一叹,半合了眼,不再多说一个字。
尚毓尘恼恨她这般态度,教训道:“你若要讲大道理,能否换个好些的比喻,别总是这般令人哭笑不得?”
“道理是天生的,只是要看人们怎样说得粗显。故而老子可用舌齿做喻,庄子可用干鱼做喻,苏子可用河豚做喻,读书之时,看到他们都不觉得哭笑不得,何必对我无语?”
“……”
见尚毓尘不说话,枫灵得意地打了个橛子,笑容里写得都是“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之类的话语。
尚毓尘挑唇微笑:“我不说话可不是无言以对,我不说话,是因为看到你唇边沾上了一片茶叶。”
枫灵一愣,茫然地伸手去摸唇角,细眼看去,居然是一片浅褐色的桂花瓣。
“你怎么沏茶也往里乱添东西了?”枫灵无奈将花瓣弹开,想起她从智彦回来那日在尚毓尘处喝到的茶叶,促狭地笑了笑。
陆茗以松针炒茶,又以花瓣露水煮茶,故而他的茶往往带有别家茶叶所没有的奇香,令人饮之不忘。那日尚毓尘煮的是当年的新茶,却又是经过陆茗的手,所以她才轻易判断是洛阳来了消息。
也不知,尚毓尘现在开始研究茶道,是否也和陆茗——她的小情敌相关。
枫灵体贴地没有问出来,而是默默地接过了尚毓尘递来的茶杯,轻轻嗅着其中淡淡的桂花香。
她叹息着取出怀里的玉笛,在流苏上打了个结。
6
同乘坐骑是一件悠哉美好的事,同乘坐骑是一件担惊受怕的事情。濮历沐小心坐在惜琴身后,听凭林木的枝叶在发间脸旁簌簌作响,全身的弦都绷紧了,生怕自己被惜琴公主的纵马一跃甩下马背。
所幸惜琴拿捏着分寸,没有忘记身后还有这么一个人。她满心的想法只是在日落之前尽力向北行去,好尽早赶到智彦边境,杨枫灵必然在那里,只能在那里。
濮历沐不知惜琴曾掌管荆正团的曾经过往,却是知道,使得自己濮家父子殒命的南国,便是眼前这位一脸矜傲高贵的佳人的国家,也正是,蜀国此番口口声声所说的要征伐的国家。
本来笃定了要到蜀国查探的信念随着坐骑奔行的颠簸渐渐消解得没了踪迹,原本清明的思绪为身前佳人脖颈间传来的阵阵馨香搅乱,头脑渐渐晕眩起来。
两个人各怀心思,都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到了秦州边界,瞧得见不到百丈远外的地方一座座小小的城镇。
“吁——”惜琴住了马,口气淡漠道,“将你送到此处,你便可以自去买马了。”
“这么小的城,能有马卖么……”濮历沐咕哝了一句,心里有几分担忧。
“下去。”惜琴却是不管,直接下令。
濮历沐无奈下了马,谨小慎微地没让自己碰到惜琴身上半缕丝线。
“你方才说,有相关南国的重要事宜相告,究竟是什么事?”
濮历沐避而不答:“公主,快要日落了,你还要赶路么?”
惜琴仰天看了看天色,这才发现已经日薄西山,不由得犹豫起来。
“不如与小人一起进城,歇息一夜,明日再继续赶路吧,过了这座城,不知还要多远才找得到可以投诉的城镇。”濮历沐劝道。
惜琴不作声,下了马,示意濮历沐走在前面。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地进了城,进城之后,惜琴才快走了两步,跟在了濮历沐身畔。
一路颠簸,没怎么进食,胃又疼了起来。濮历沐眉头紧锁,一手捂着胃部,步履有些踟蹰,惜琴不动声色地悄悄放满了脚步,却仍是冷着脸,不说话。
夜幕降临,昏暗笼罩了整座小城,点点阴霾也攀上了濮历沐的心头。他睡不着,在客栈的房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
惜琴睡在客栈内唯一一间天字上房,就在自己正头顶上。他仰头望了望头上结实的木板,深深吸了口气。
却吸不到那佳人身上的馨香……
他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头,真是,怎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
呵,南国公主,窦惜琴,居然会在此间重逢……怎的就是那般的高不可攀?若当初民朝不覆灭,她也不过就是大将军的女儿罢了。
当初……
他烦躁地落座在桌旁,手指一搭一扣地敲在桌面上。
蜀国,北国,南国……民朝。
说到底,无论北国还是南国,都不是自己的国,或者说,无论是蜀国还是南国、北国,都本该是他的江山。只可惜,那本属于他的王朝与时代,都在二十年前的阴谋密计中沦为历史的尘埃,成为史书上讳莫如深的一笔。
他凭什么,要为齐家或者窦家的江山操这份心?
站在他的立场之上,与其治,还不如——乱。
……
晨起动征铎,客栈的小二早早起来为要远行的客人喂马。
“蜀国要东征南国?”惜琴大吃一惊,“凭什么?怎么回事?”濮历沐原原本本将尚文兴遇刺身死的事情告知了惜琴——“此事甚为机密,恐怕蜀国动身东征只在顷刻之间,我朝皇帝正在平西之战,虽是未应承,却也没阻拦,若是公主只身入蜀,恐有切身之危。小人不愿两国交战,南国受戮,奉劝公主尽快东行归京,告之南国皇帝陛下。”
惜琴沉思不语,仿佛在分析濮历沐话中真伪,判断着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她抬起头,盯着濮历沐的双眼——却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坦荡的目光。这目光像极了苏诘,那般令人信服,她心头一动,选择了相信。
“就此别过吧。”惜琴翻身上马,仍是一副冷淡倨傲的神情。
濮历沐稍稍愣了下,扯出了抹笑来拱手道:“公主一路上多加小心。”
骏马前蹄扬起,嘶出一声长鸣,背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奔行而去。濮历沐心中怅然,定定盯着惜琴远去的背影,却见那马上佳人将手一扬,一个白色的东西“嗖”地向自己面门飞了过来。
濮历沐下意识地想要闪身,却生生忍住,一伸手,徒手接过了那不明“暗器”——原来是个白色的瓷瓶。
远去的红衣佳人抛下的话语停在耳畔,久久未绝:“腌过的天香果,暖胃平肝!”
濮历沐愣愣看着那瓶子,又抬头看着那渐渐消散得不再清晰的烟尘,一时失了神。
【第九章·天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