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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胄的估计是对的,因为窦衍现在已经乘坐着马车往大理寺去了,退朝之后,戴胄故意走的慢一些,落在了窦衍的后头,这回戴胄回到大理寺,估计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窦衍。
关于太子李承乾在早朝上说的话,窦衍在琢磨,戴胄也在琢磨,不过戴胄琢磨出来的最多的,还是太子在敷衍窦家。
窦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二十多年前的窦家,连李唐皇室都要忌惮三分,现在的窦家虽然没有这么张狂了,但是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存在,这些年,朝廷着手削弱这些世家大族对朝廷的影响,也已经初见成效了,但是窦家与李唐皇室之间的那些联系,并非一朝一夕能斩断的,对付窦家这样根深蒂固的家族,也只能温水煮青蛙。
不然也不会二十多年过去,窦家依旧是一门九刺史,朝堂三要员的局面了,每天早朝能站在含元殿之中的官员有多少?窦家兄弟三个,皆都位列朝班。
太子在敷衍窦衍,但是即便是敷衍的话,窦衍想要做文章,也太容易了,看来今天这日子,不太好过啊。
一边在心里暗自叹息着,戴胄一边上了马车,回了大理寺。
那个狄仁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希望这件案子在他手里,能够尽快结案吧,这被夹在中间的滋味儿,太难受了。
退朝之后,德义回了李二陛下的寝宫,李承乾则是带着他的贴身太监去了宣政殿,朝堂上的事情商议完了,宣政殿之中还有一大堆的奏折等着他呢。
走到宣政殿门口,等候在殿外的小黄门对着李承乾躬身行礼。
“殿下,玄公正在殿中等着殿下。”小黄门说道。
“嗯,本宫知道了。”李承乾应道。
李承乾知道玄世璟会来找自己,只是没料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早,也是,自己昨儿个一退朝就把戴胄的折子送去了道政坊玄世璟的家里,这案子也需要玄世璟插手,现在玄世璟算是提前结束休沐进宫来找自己了。
想到此处,李承乾走进了宣政殿,见到了正在殿中站着四处观望的玄世璟。
“本来说给你两天休沐的时间,却是不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得不让你出手了。”李承乾一边说着这一边走到殿中。
听到李承乾的声音,玄世璟回过神来,拱手行礼。
“这案子发生的的确不是时候。”玄世璟直起身子来笑道:“不过说来也巧,当时这案子发生的时候,臣就在现场,窦尚烈所在的画舫,旁边就是臣的画舫,臣也是看到大理寺的人包围了玄武湖,到了案发现场才知道,旁边的画舫上出了人命。”
“当天晚上你也在玄武湖上?”李承乾问道:“那你可看出有什么不对劲了?”
玄世清无奈摇摇头:“若是臣事先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也不会等到大理寺的人来了之后才知道那画舫上死了人,而且,死者是窦尚烈的事儿,臣也是昨天才知道并非是当天晚上在场的时候知道的。”
“这样啊。”李承乾也是白激动一场,还以为能从玄世璟这里听到什么不一样的消息呢:“那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窦尚烈是中毒死的,这是大理寺查出来的结果,但是是什么毒,到现在还没查探出来,估计是需要仵作开尸验看了。”玄世璟说道:“但是窦尚烈的死,估计也不会那么简单。”
“开尸验看?”李承乾所有所思,随后恍然大悟,笑道:“难怪今天早朝快要结束的时候,窦家的人安奈不住了,是怕大理寺的仵作开尸啊。”
“窦家的人有动静?”玄世璟问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嗯,今天早朝的时候,窦衍说窦师纶身体不适,怕是有几天不能上早朝了,昨儿个我看窦师纶还活蹦乱跳的呢,今天一早就说身体不适要在家里修养,摆明了是要我一句话,给大理寺那边施压,让大理寺的人继续加快速度查案,估计还是想将窦尚烈的尸体带回窦家,不想让仵作破坏窦尚烈的尸体,被我敷衍过去了,不过,虽然凑合着敷衍过去,但是窦家的人,怕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戴胄要麻烦了。”
“窦衍和戴胄,两个都是狐狸,就让他们之间掐去吧。”玄世璟无奈笑道:“只要不影响查案,都无妨。”
“那你今天这么早来宫中,想要知道什么事?”李承乾看着玄世璟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殿下,这件案子在查探期间,能否摁住窦家人。”玄世璟说道:“牵扯到窦家,死的还是窦家的人,这是个麻烦,我最怕的,就是窦家不按照规矩来,在背后弄些什么动作,当天晚上玄武湖也有不少人,这件事儿在洛阳城也都传开了,若是让窦家人在这件事上肆意妄为,朝廷的脸面上,不好看。”
李承乾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窦家是个什么德行,李承乾作为大唐的太子还能不知道?
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李承乾说道:“这件案子你尽管去查,朝堂上这边,窦家人的动静无需担心,我来帮你处理,至于窦家背后的小动作,在洛阳城中,就只能你们自己小心防范了,听说你推举到大理寺的那个叫做狄仁杰的年轻人有些本事,这件事应该也是他在查吧?”
“正是。”玄世璟应声道。
“如此的话,就让我看看那年轻人的本事。”李承乾笑道:“年轻人有本事是好事,有本事就有前途。”
显然,若是狄仁杰能够处理好这件案子的话,就会正式的进入太子李承乾的眼中,不管这件案子是他自己独自查办的还是跟玄世璟一起合作,联手查办。
李承乾的这句话,许了狄仁杰一个光明的前途,可惜了,不是当着狄仁杰的面儿说的,不然肯定能给狄仁杰更大的鼓励,现在,这话也只能通过玄世璟的口,来传达给狄仁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