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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依那那边有消息吗?”霍德问弟子喆利道。
喆利虽然能站起来行走了,但看得出一条腿有些瘸,而一只手连茶碗都端不起来,不过他也是非常人。右手废了还有左手,依旧有当日战神的风范。
“她传来的消息说沈彻那边没什么异样。”喆利道。
霍德“桀桀”地笑出声,“女人就是靠不住的东西,水性杨花、寡廉鲜耻。”
喆利不解霍德的意思。
“你觉得一个风流浪荡子能值得扎依那在他身边一直打转?”霍德问喆利。
喆利皱了皱眉头,沉思不语。
“扎依那是什么东西?那就是嗅着血腥味儿去的狼,如今狼说没什么异样,却又一直赖着不走,你说是为什么?”霍德直言道。
“师傅,你是说沈彻很可能是靖主?”喆利问。
“就算不是,那也绝对是靖世军的大鱼。而且十有八、九扎依那那女人已经叛变。”霍德拄着拐杖站起身。
不得不说霍德真是料事如神,他刚说完这句话不久,就有下头人来报,“各部落都有人临阵脱逃,说是光明神有示谕,今秋不宜动刀兵,否则便有灭顶之灾。”
霍德冷哼一声,“统计出来有多少人退缩吗?”
“裕固部、科伦部、伊拉鲁那部集体退出了,此外其他部落的人也有十之一、二不愿应战的。”喆利道,“师傅,现在我们怎么办?”
“不着急,只要没了靖世军,沈御的军队在咱们的草原上就成了瞎子,而且他也自身难保。”霍德道。
“师傅心里有法子了?”喆利一喜。
“准备笔墨,我要修书一封。”霍德道:“查了这么多年,今日总算是可以确定靖主的身份了。我那师兄对他这个徒弟不是极有信心么?可惜连个靖主的身份都隐瞒不了,又成得了什么大器?中原人最擅长狗咬狗,都不用咱们动手,沈家就会成为中原朝廷的众矢之的。”
霍德十几年前在靖世军里待过,深知靖世军在背后做了多少事情,有多令朝廷命官惧恨,一旦沈彻身份曝光,就是建平帝也保他不住,一个泄露了身份的靖主,那就从狼变成了羊了。
霍德写信的人正是沈彻一直忌惮却没动不了的中书令梁晋和。靖世军就像建平帝手里的暗刃,而梁晋和则是明器,两者互相配合,却又彼此牵制,都想弄死对方,却又都不敢轻举妄动。
喆利道:“真想不到会是沈彻。只是消息里说,他此次到同罗城,居然还带了他妻子,这是为何?难道就不怕咱们动她么?”
“这才是他的聪明之处。咱们都以为靖主不可能干出这种蠢事,所以才只是怀疑他。那女人是不是他妻子还不一定呢,哪怕就是他妻子,死了难道他不能再娶一个。你跟靖主打交道这么多年,你觉得他会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低头的人?”霍德道,他也是以己推人,女人在霍德眼里不过是杂草一般低贱,自然不觉得沈彻的妻子能有什么地位。
霍德收书入封,递给喆利以火漆封口,“速速送出去,不得耽搁。能不能不费吹灰之力歼灭沈家,就全看这封信了。”霍德和梁晋和早有协议,若是他能寻出靖主,并找出证据证明,那他就会力荐建平帝裁撤沈御。而如今发现,沈御乃是靖主的哥哥,那就再好不过了,梁晋和肯定会更卖力的,他对靖世军可是恨之入骨。
就在霍德得意洋洋的时候,他那封火漆封口的信却很快就落在了沈彻手里,并且也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中原,只不过收信的对象却是建平帝。
纪澄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她深为庆幸自己现在不是沈彻的敌人。“你早就知道霍德会写这封信是不是?所以你根本不在乎扎依那泄不泄露你的身份。你等的就是霍德的这封信,有了它,梁晋和私通突厥人的大罪就坐实了。”沈家没有了内忧,没有了制衡,沈御这征北大元帅就能展开拳脚了。
沈彻一点儿也不居功地笑了笑。笑得可真是很自大很讨厌的。
纪澄凑过沈彻的跟前去道:“也真不枉费你在扎依那跟前儿卖弄了那么久的男、色,你这么容易就拿到了这封信,是用了扎依那安排在霍德身边的暗钉吧?”
沈彻伸手轻松地就拧住了纪澄的脸蛋,“女人这么聪明可不好。”
沈彻这一次用的不过是暗度陈仓之计谋。明面上沈彻和扎依那合作是为了策反那三个部落,削弱喆利队伍的实力,其实那根本就是为了掩饰他的真实目的。聪明如霍德也入了沈彻的蛊。
而在沈彻看来,这些被策反的部落,今年不进攻中原,明年一样会被中原的富庶给惹得红了眼,不过是缓兵之计。
去掉了梁晋和才是眼前最大的事情。军队能不能有士气,粮草是个大问题。梁晋和在政事堂说一不二,一直扣着征北军的粮饷不发,这才有沈御派人到处筹措粮食的事情,而纪澄那位青梅竹马也真是因为这样才能换得个一官半职。
而且梁晋和在大后方还喜欢对着沈御的军事策略指手画脚,最后更是派了监军到征北军内,一应行动全要告知这位监军,待他首肯了,沈御才能动。用一个不懂军事的人来管军事,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沈彻跟扎依那筹旋多日,甚至早早地就请一份圣旨,的确就是为了能得到扎依那的信任。否则靖世军再厉害,也不一定能及时截获这封至关重要的信。如果这封信真到了梁晋和的手里,那的确是不堪设想的。
“可是,你的身份被泄露总归是极危险的。”纪澄道。
沈彻点点头,“所以这一次一定容不得霍德和喆利再活下去。不过也暂时不用担心,像靖主这么奇货可居的消息,霍德可舍不得轻易地放出去,再说了,他并不知道我已经知晓此事,所以他还打着不能打草惊蛇的主意,暂时我的身份还不存在广为泄露的风险。”
纪澄点了点头,“那你怎样才能找到他们?”
“我现在就是鱼饵,不用去找他们,他们自会找上门来。”沈彻看着纪澄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一定不能离开南桂和莲子儿的视线,也最好一直跟着我。”
纪澄垂眸沉吟片刻才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带我来草原的。这样你和扎依那周旋时就不用顾忌我,而现在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危。”纪澄自问,她到草原上来也的确是无所事事,就算没给沈彻惹麻烦,但也算是累赘,她都不懂沈彻的想法。
沈彻其实自己有时候也没能控制住自己,有些事明知不应该,却又总是想看她眼睛突然一亮的那个瞬间,总想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即使她没有提,也总是忍不住为她安排。
“我这辈子的敌人可不止一个两个,总不能因为外面有风险,就一味地将你藏在家里吧?”沈彻走到纪澄跟前,用手将她的耳发别在她耳后,“我想问你的是,你是愿意跟我并肩站在一起,一起面对未知的风险,还是愿意就待在那后院里,无风也无浪?”
纪澄的心意是显而易见的。她从来就不甘于在后院深藏功与名,在和妯娌之间的鸡毛蒜皮里过一辈子,她向往着能像男人一样,建功立业,当然并非是去朝堂闯荡一番,她只是想有自己的追求,例如赚钱。
赚钱的过程之于纪澄,大概就像敦伦之于男人吧,都能带来无以伦比的愉悦,已经成了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东西。
只是纪澄没料到有这么一天,沈彻会对她说出这样的邀请之言,她欣喜并感动,冲动之余忍不住踮起脚尖,在沈彻的唇瓣上轻轻的啄了啄。
沈彻怔住了。
这种待遇是他从没想过,也没敢想过的,只是一个吻而已,甚至连吻也算不上,就是碰了碰而已,却叫他心底震荡出巨大的回音,手脚都为之发麻,心又酸又软,渐渐开始膨胀,恨不能有个发泄口,叫他能手舞足蹈一番。
纪澄的轻轻一啄,在沈彻反应过来之后,就变成了口舌相戏,再没什么技巧而言,就是不停地渴求,再渴求。
纪澄觉得自己的舌根都要被沈彻给吞了,她的袍子“哗啦”一声就被撕裂了,竟然连解衣带的功夫都等不了了。
沈彻就像沙漠里渴了两天的旅人似的,逮着哪儿都拼命吸吮,纪澄“嗳嗳”叫疼,可又没忍拒绝沈彻。因为她忽然感觉到,沈彻就像个要糖吃的孩子,行为是那么直白,纪澄的心就软了,她远没有她以为的那般铁石心肠。
沈彻何等人物,以前遇到这种事,哪怕就是顺从,纪澄也是像小老虎一般挣扎之后才妥协,可不像现在这样让他怎么揉怎么捏,都一声不吭的。
咳咳,也不是一声不吭,只是声音碎得不成音调,还时常被撞得戛然而止。
作为男人,感动之后,沈彻心里琢磨得更多的是,今日是不是可以换个不常用的她素日都不肯尝试的姿势?
咄,得寸进尺也是人类的天性。
纪澄的额头已经冒汗,正晕晕乎乎地攀着沈彻,可他却忽然不动了。纪澄挣扎着睁开双眼,沈彻低头在她耳边道:“该死的,来了个听壁脚的,你等我出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