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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部队用餐习惯影响，苏玥吃饭速度很快。
每次夹一大筷子，塞满口腔，快速咀嚼然后咕咚咽下，如此反复。
不一会，她动作慢下来，黑着脸注视宁远。
后者恍若未觉，和年轻警察说说笑笑，偶尔舔一下嘴唇上米粒。
哪怕这是正常举动，但苏玥心里有阴影，根本无法接受！
每次看到，就感觉浑身好似有毛毛虫在爬，又痒又麻。
“咔啪！”
她阴沉着脸，右手背血管微微凸起，一用力，一次性筷子瞬间从中折断。
片刻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吃饱了！”
说完腾的站起身，怒气冲冲踢开椅子走出门审讯室。
年轻警察一脸纳闷，扭头看着她离去背影嘀咕道：“莫名其妙。”
宁远反而笑了，这下正合他心意，现在看见苏玥就烦。
两人天南海北闲聊，突然有人轻声敲门，一看是大腹便便西南分局局长，跟只企鹅似得矗在门口。
他迈着小碎步走进来，热情洋溢道：“正吃着呢？”
年轻警察受宠若惊，急忙站起来：“局长有什么指示？”
啤酒肚局长右手按着他肩膀，摆摆手：“坐坐坐，我就是来看看小宁，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宁远放下筷子，心念电转。
两人素不相识，对方叫得亲热，态度明显异常。
简单一琢磨，大概弄清楚怎么回事。
他言语隐晦试探道：“局长可是收到什么消息？”
“叫我赵连胜就行，说起来年龄大你一些，如果不嫌弃就喊赵哥。”啤酒肚局长笑的好似弥勒佛，意味深长道：“小宁，孙先生很关心你啊。”
“孙先生？”宁远低头念叨一句，这人指的应该是孙菲雪父亲。
他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
赵连胜站在桌子旁边，揉揉啤酒肚笑道：“刚好我也没吃，要不咱们凑合一下？小宁你看打扰不？”
宁远就像这里主人，比了个手势：“坐。”
年轻警察连忙替局长摆正椅子，又匆匆跑出去拿双筷子。
赵连胜夹了一片卤牛肉塞进嘴里，招呼两人别客气，敞开吃。
“局里条件一般般，小宁别介意。”
“这已经不错了。”
两人客套一番，宁远随口问道：“赵哥，你们局里腐尸是这么回事？从哪弄的这东西？”
“小宁果然懂行。”赵连胜先夸奖一句，对年轻警察一扭头。
后者心领神会关闭审讯室大门，然后正襟危坐。
他松松垮垮靠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说来话长。”
“你还记得不？前几天新闻报道花园路大罐车侧翻，有毒气体泄露，封路一公里，隔天还进行了人工降雨。”
“事情就发生在那天，这只是对外说法，真相是，某条下水道出现两具腐尸，还咬死一名维修工人。”
“咱们市局有专门处理这种案件特勤小组，具体过程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最后一死一逃，尸体运到这儿。”
赵连胜点燃一支中华，把烟盒扔到桌面，示意宁远随意。
他吞云吐雾，神色郁闷道：“也是赶得巧，昨天省里发生特大案件，特勤小组仅有几人被连夜调走。”
“而镇压腐尸用的特殊药剂，药效时间到了，所以这两天断断续续传出臭味。”
“药剂库存都被带走，一时半会也做不出来。”
“不过没关系，腐尸早就被肢解，正在研究，如果尸毒抑制不住，大不了一把火烧了。”
“今天你看到那名中年道长，就是市局重金聘请的外援，也不知道行不行。”
赵连胜叹口气：“自从三个月前某天开始，全国各地怪事接连不断，咱们云州市，最近有伙盗墓贼端了个西周海底墓，听说又放出一些不干净东西，真是草踏马的，一点都不让老子省心！”
说道最后他忍不住爆粗口，看上去相当烦躁。
顿了顿，他苦笑道：“小宁，这些事听听就行，你可别乱传。”
宁远点头道：“放心吧，我这个人口风很严。”
心里则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怎么也等不到车。
如果没这件事，他也不会和苏玥有任何交集。
就在这时，赵连胜手机铃声响了，也没避讳两人，接通后恩啊哦几声，挂断电话。
他眉关紧锁，略微颔首两手轻揉太阳穴。
过了一会儿，他神色忧虑道：“国土资源部来人了，你这事儿不简单，惹出几个大人物，等我给上面通通气。”
赵连胜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过头：“小宁，你是不是从地下挖到宝贝了？”
宁远斩钉截铁道：“没有！”
赵连胜不置可否笑笑：“别担心，我这就联系孙先生。”
铁门虚掩，审讯室只剩下他和年轻警察两人。
后者心不在焉问道：“还吃吗？”
宁远坐在椅子上，奇怪道：“为什么不吃？前前后后这么长时间，菜都没怎么动。”
看着对方坐立不安模样，他摇头挥手。
年轻警察如蒙大赫，一溜烟跑得没影。
宁远轻笑一声，坐在椅子上喝口饮料。
他也很好奇，到底惊动什么大人物。
按道理说，就算被意外举报，国土资源部顶多当成普通事件处理，这次怎么不走寻常路？
不过他没多想，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卤牛肉挺合胃口，他一片一片夹着，细细品尝。
两分钟后，四男一女鱼贯而入，让他惊讶的是，其中竟然有一名秃头和尚。
女的不到三十岁，身材妖娆长相妩媚，脸化淡妆，提着精致绿色包包。
两个年近五十中年人，右腋下夹着公文包。
一个二十出头年轻男人，身材强装，身穿高档白色休闲装，两手空空。
一进来，那个女人就阴阳怪气道：“呦，刑警大队伙食不错嘛。”
话里隐约带刺，让宁远眉头微蹙，放下筷子。
他好整以暇端坐，想看看这伙人到底要干嘛。
白色休闲服男人一脸厌恶，指着桌子道：“脏不拉唧的，清理一下。”
两名中年人连忙上前，直接把桌子上还未吃完食物，一股脑扔到垃圾桶。
宁远脸色冷下来，他明白了，对方这是在做下马威。
五人先后落座，一字排开。
年轻人居中，他声音淡漠道：“姓名。”
“宁远。”
“年龄”
“22”
“性别”
“女”
“啪！”
那人猛拍桌子，爆喝道：“老实点！少自以为是，也别耍滑头，否则有你苦吃！你是男是女，以为我们看不到？”
宁远嘴角带着一丝讥讽：“既然清楚，那还问什么？我是协助调查，你们如有证据，证明我私自占有国家财产，那么请拿出来，如果没有，请挑重点问，我时间宝贵，不想在这浪费。”
停顿一下，他继续道：“哦对了，把你们证件给我看看，否则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妖娆美女点指他道：“很嚣张啊你！”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红色证件，随手扔到宁远脚下。
他只是扫一眼，不为所动。
白衣男人冷声道：“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