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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司马熠没有这么好心送秦苏回去,而是将自己的衣服撕了个稀烂,找了一个刁钻的角度,把自个手脚给绑了,期间还让金将军帮忙拉了绳子。
秦苏醒来时,感觉身下柔韧结实的躯体,猛地惊坐起来。
毫无意外,她看见了司马熠衣衫褴褛,尤其是上衣,几乎剩下几根布条,把结实的胸肌露了出来,而自己,正坐在他那六块腹肌上……
冷汗唰唰地爬过脊梁骨,秦苏的小脸儿终于白了。
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看着司马熠胸口和脖子上的抓痕,再看着那双半睁半闭受尽□□的漂亮凤眼,带着几分凄楚和耻辱,正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己。
秦苏浑身都麻了,惊慌失措地给他解开绳子,伸出手时,看到自己手上还有布条,毫无疑问,那正是从司马熠衣服上撕下来的。
秦苏手抖了抖,想要毁灭证据,偏偏还欲盖弥彰。
司马熠拿了那张俊脸面无表情地看向她,也不说话。
秦苏要哭了,抖着声音道:“你、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她根本不敢问这是她干的吗?更不敢问她到底干了什么?
她知道她对司马熠是有某种欲念的,这种感觉比对桓楚的要强烈,而且也很不一样,但她没想到自己会再次夜袭……
解开四根绳子,秦苏赶紧扶司马熠起来,又给他倒了杯水,亲自喂他喝下,那幅小心翼翼惊惶无措模样,看得司马熠差点都心疼了。
“殿下,您没事吧?”
司马熠不答。
秦苏赶紧为自己洗脱罪名,“我、我有病。秦臻以前跟我说过,但好多年没犯了……”
秦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语无伦次,说了一大通都没说到重点上。倒是司马熠镇定,生无可恋地喝完水,“让寡人静一静。寡人谁都不想见。”
秦苏吓得心肝儿又是一抖,“琅琊王,你揍我吧!”
秦苏握住司马熠的手,十分虔诚地渴求道。她敢保证,若不是长了一张王曦的脸,司马熠早将她脑袋砍了。
司马熠看着她那张苦瓜脸,手心开始发痒,好想去摸摸那头小短毛,怎么办?
秦苏便看见他的手握成了拳头,还在隐隐发抖,一副隐忍到极致的模样,最后司马熠手一松,仿佛瞬间撤走了全身的力气,懒懒道:“你走吧。”
秦苏愧疚得无法自已,“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粥。”
司马熠没说话,甚至没正眼看她。
秦苏抹着一头冷汗抖抖索索地逃了出去。
那厢,桓楚也窝在自己房间里,等着秦苏过来发现案发现场。他这一等,直等了半个时辰,过了跟秦苏约定的时辰,也没看见那个混蛋的影子。
桓楚自个爬起来,洗漱好,问伺候的人道:“秦姑娘呢?”
内侍告诉他秦苏正在厨房熬粥。
桓楚嘴角勾了勾。
现在是白天,秦苏应该已经恢复如常,没想到,她倒是挺勤快,亲自为他下厨。
带着这种诡异的成就感,桓楚跺进了厨房。
秦苏刚把砂锅端出来,他便如大爷一般,往旁边一坐,道了一声,“我来了。”
那言下之意便是,你不用端出去了。
秦苏胡乱扫了他一眼,应都没应一声,慌慌张张地端着砂锅往昭阳宫走。
桓楚僵硬了片刻,随即跟了上去,还将自己脸往她跟前凑了凑,就跟夏天的苍蝇一般。秦苏烦不胜烦,真想腾出手一巴掌将他拍出去。
桓楚郁闷了,“你没看到我脸上的伤吗?”
一说到伤,秦苏心肝儿又开始颤悠,她本来是想给司马熠洗漱一下,想看看他身上到底伤成什么样,可被司马熠断然拒绝了。
如今她只想到他破烂的衣衫,以及胸膛和脖子上的爪印……
秦苏欲哭无泪,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只温良贤淑的小白兔,从来都很温柔的。可俗话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她这是不是真的对司马熠太急色了?
秦苏已经在心底哭泣了。谁来教教她,如何哄被她□□过的男人?
“我今天有事,桓楚,你先回去。有什么事,以后我们慢慢谈。”
桓楚被孤零零地扔在廊下,这杨柳风吹得稍微有点冷。
秦苏端着粥进来时,司马熠正临窗而站,漆黑的长发没有挽起,如瀑布般倾泻下来,一身单薄的衣衫勾勒出完美身材,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惹人垂涎。
秦苏进来他像是毫无所觉,秦苏默默地看了半晌,咽下一口唾沫,唤了一声,“殿下,来喝点粥吧。”小声音温柔如水,静静浸润着司马熠的心房。
司马熠却硬挺着脊背没有动。
秦苏冷汗又开始冒,盛好粥,壮了壮胆,亲自走过去扶他,所有动作都带着小心的试探,生怕给他造成进一步的心理阴影。
司马熠转过身来,看着她,一双凤眼漆黑幽深,仿佛能将人给吸附进去。
秦苏心肝儿又颤悠了一下,下意识地拉了拉他敞开了一条缝隙的衣襟,将他□□在外的胸膛遮得严实点,这才吞咽下一口口水,诚恳地劝诫道:“殿下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前两日司马熠才绝了食,即便是虞太后的宴席上也没见他吃什么东西,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司马熠坐到桌边,拿起勺子。秦苏紧张地看着他,她越是紧张,司马熠吃得越是勉强,在秦苏数到第五口时,他拿着勺子的手终于不动了。
秦苏赶紧接过勺子和碗,“殿下是不是累着了?我来喂你可好?”
司马熠没说话,她就当是默认了。
秦苏艰难地喂完一碗,司马熠既没说要吃,也没说不吃,她想了想,还是不要再勉强他了。
司马熠饥肠辘辘,一碗粥怎么管用,正盘算着那顶砂锅里至少还得有三碗粥,他再吃两碗应该会好点,谁知秦苏默默看了他半晌,便收了碗筷。
“殿下,我去给你熬点羹汤来。你饿了这么久,该多吃一点。”
于是司马熠便眼巴巴地看着秦苏将到口的香喷喷米粥端走。
司马熠摸了摸肚子,站回窗前,继续伤春悲秋去了。而这一等足足让他又活活饿了一个时辰……
秦苏过了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天,虽然昭阳宫戒严,琅琊王被人夜袭的消息没有泄露点出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别人的关注。
比如桓楚,比如王芝画,连湘亭侯都跑了几次,琅琊王都称病不出。
只有秦苏一个人进进出出,忙得脚不沾地。
这都还不是秦苏郁闷之处。她最担心的是,万一司马熠又要以身相许,她该如何回答他?诚然她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可要跟琅琊王在一起,那是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毅力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桓楚……
她心乱如乱,寝食难安。
司马熠这次却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不停的画画,画王曦的画像。
秦苏心想,或许司马熠是真的想念王曦了吧,或许此刻只有王曦的温柔体贴才能抚平他受到的心灵创伤。秦苏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的陪着他,给他研墨,替他端茶递水。
前夜被秦苏凌虐过的桓楚,直到晚上也没等到秦苏来讨好他,便再也忍不住了,径直冲进了朝阳宫,质问秦苏道:“你毁了我的容就这样算了吗?”
秦苏无辜地看着桓楚,“我昨晚一直在昭阳宫,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桓楚气结,那翩翩公子的风度便再也端不住。他脸上一寸来长的疤痕犹在,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转身便不认账了。
随即他一想,昭阳宫,秦苏昨晚真在昭阳宫?
再看看闭门不出的司马熠,桓楚眯了眯眼,“该不会你把他怎么着了吧?”
秦苏脸颊一青,“……他,只是受了点伤。”
桓楚只觉自己在冰火地狱过了一遭,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儿了。
看秦苏这无辜样儿,又想到司马熠昨夜那得意样儿,桓楚猜测,定是司马熠用了什么诡计把秦苏制得服服帖帖的。他差点忘记了,那个混蛋岂是会认输的人!
“你别被他骗了。”
秦苏愈发憋屈,“他总不能自个把自个的手脚捆在榻上吧?”四肢大敞,那得多变态的人才能做到?
捆、捆在榻上?
桓楚汗毛倒竖起来,他想起昨夜自己被秦苏绑住的模样,随后他违心地道了一句,“你如此纯良,断不会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秦苏皱吧着小脸,“诚然我也觉得自己不会这般无耻,但人赃并获,的确无从抵赖……”唉,多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醒过来,一切便好了。
看司马熠今日这模样,怕是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了。万一以后他因此再不近女色,让司马皇室绝后,这可让她如何自处?这必然会影响到南晋格局,势必又将影响南北局势,她会不会成为五胡侵吞九州的罪魁祸首呢?
说不定史册上都要载她一笔,教她遗臭万年。
秦苏的担忧和愧疚是发自心底的,十分深沉。桓楚心里愈发不平衡了,凭什么她虐待自己的时候从来没愧疚过,还愈演愈烈?怎么到了司马熠这里就这般良善了?
“我脸上的伤也是你弄的。”
秦苏幽幽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孩子别闹,爷正烦着呢。
“你先回去吧,他该沐浴了。”
“沐浴?”桓楚差点跳了起来。
说好的男女大防呢?说好的授受不亲呢?你竟然给他沐浴?我被你伤成那样,你连粥都没熬一口给我……
不待桓楚发飙,秦苏已经溜进了寝殿,几名侍卫在他面前站成了铜墙铁壁。
偷听完墙角的司马熠在秦苏回来之前率先回了屋。右手拿着书,左手支着脑袋,歪在榻上,眼睛欲睁不睁,一头青丝搭在榻沿,衣襟隙开,胸肌将露未露,撩人得紧。
秦苏走过去,又拉了拉他的衣襟,扶他起身,“热水都备好了,殿下起来洗漱一下吧。”
司马熠“嗯”了一声,可在起身时,腿突然一软,整个身体压在了秦苏身上。再次被扑倒的秦苏大脑充血,心口噗通直跳,眼睛又下意识地扫瞄司马熠敞开的胸膛,视线往上一摸,摸过了如珠玉般圆润的喉结,再是下颌,再是嘴唇、鼻梁,最后落在那双她最喜欢的眼睛上……
司马熠眼波未起一丝波澜,甚至带了几分空洞地看着她,将秦苏生生衬托成了一个衣冠禽兽。
秦苏在心里哀嚎,私心里,她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这般好色的。
跌跌撞撞将司马熠扶起来,搂着他的腰,关心道:“殿下是不是头晕?下次起身时别起那么猛。”
司马熠都不需要为自己的流氓行为找任何理由,只需要生无可恋地“嗯”一声。
秦苏替他解了衣衫,第一次看到那两条修长大腿上遍布的抓痕,心肝儿又颤栗起来。
司马熠没想到秦苏会这么爽快把他给脱了个精光,当即有点傻眼,可作为一个生无可恋精神受到严重摧残的患者,他只能僵着背脊,瘫着脸,任由秦苏的视线摸过他全身。
那种视线并不炙热,却撩得他心猿意马,不消片刻,他便感觉到大事不妙了,有个地方石更了,他只扶了额头,压制住身体强烈的躁动,对那个罪魁祸首,又生无可恋地道了一句,“你先出去,让寡人静一静。”
秦苏没想到这些伤会再次唤醒司马熠的痛楚,十分配合地出门,给他留了一份男子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