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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你千万不要信他的,不能跳,一定不能跳。”胖子站在我面前,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墙挡住了,竭力的喊叫。
我的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隐隐的还可以听到各种吼叫声,我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站在胖子身后的九叔和小哥,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让九儿和刀疤鱼永远出不来,也不能让你从这里出不去,出去了记得烧纸给我报平安。”
我向后躺去,自由落体般的下坠,身体拍到水面的那一刻,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又做噩梦了。
看了看身边被我惊醒的女人,我有些歉意的拍了拍她。
这个女人叫薛九儿,自称是我的妻子。医生说,从我昏迷住院的时候,九儿就陪在了我的身边,一直到我醒来出院,她寸步未曾离开我。
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她是谁,甚至是想不起来我是如何进的医院。
我想如此情深义重的女子,应该真的是我妻子,缺少了对她的记忆,让我有些愧疚,同时还有所怀疑。我偷偷地问过典当行里的员工,他们说九儿应该是我的妻子,原来我们都是出双入对的,但是没听说结婚。
我看到过结婚证,认为可能是我不愿意张扬的缘故,所以只是偷偷的领了结婚证,并没有举行婚礼。
不过,有一天我在典当行翻阅以往文件的时候,发现了九儿的简历,上面还画着一个叉。这代表着九儿曾经来面试过,但是没有被录用,这个发现,让我的怀疑加重,同时在心里对她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她先是来公司接近我,没有成功,现在确睡在了我身边,肯定是用了一些手段。我猜她可能是为了我的钱来的,毕竟我银行卡上有一千多万,也算是小富翁一个。
不过,接触下来我感觉她是个好姑娘,漂亮的脸蛋,扎着马尾辫,洗衣做饭什么都会。就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似乎一阵风都能刮走,显得有些单薄。偶尔的,我也能发现她汉子的一面,一桶水不费力的就能扛上九楼,不过看到我发现了,就立马喊累,显然是撒娇。
九儿见我醒来,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道:“似乎记起了一些东西,你再睡会,我去将记起来的东西写下来。”
起身下床,我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三点半,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坐在书房电脑桌旁,我没打开电脑,医生说我的病叫心因性失忆症,是由心理原因而行成,缺失了某段记忆。至于能不能恢复,医生没对我说,但是从他的表情我能看出来,恐怕永远也恢复不了了。
记下梦中片段或者是回忆的片段,也是医生告诉的方法,他说这样能帮助我恢复记忆。但是,几个月来我零零散散的纪录下来十几个片段,确依旧想不起来曾经发生了什么。
医生说的这种方法,可能只是用来安慰我的,根本不管用。
我现在只记得我大学毕业,找了几份工作都不满意,去九叔的典当行当了甩手掌柜的,接下来的就没有了。甚至是我爷爷去世,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回去烧过一次纸,九儿似乎十分的不愿意,这让我对她的印象又减了一分。
所以回来以后,我就将银行卡的密码改了,将身份证也藏了起来,她要是真的冲我钱来的,绝对不能让她带走一分。
我问过家里我是如何得病的,家里人说的很简单,就是我上班的时候突然晕倒了,醒来就这样了。至于我毕业以后这两年都做了什么,家里人也给出了一致的答案,上班、下班、玩游戏。
一两个人说,我可能会怀疑,但是所有人都这么说,那就是事实了。
将电脑打开,看着记事本里面记录的东西,我有种写小说的冲动。
听说现在写小说很热门,凭借我记录下来的片段,应该能编一个很不错的故事,闹不好也能出本书成为名人。
活过来的神像、龙鳞鼎书、分土剑,十几个小片段,全都透着诡异,也全都跟盗墓有关。
抬手将我刚刚梦到的片段打了出来,我靠在了椅子上,盯着屏幕发呆。我不认识任何一个胖子,就是大学时候的同学,也没有一个胖子,梦中出现的这个胖子让我不知是何方神圣。
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帘看着楼下,漆黑一片,心中隐隐的感觉恐惧。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梦中会出现这些东西,这些片段与家人形容的我的生活不符,难道是因为看了家里那些书的缘故?
还是我真的做过盗墓贼,家里人集体对我说了谎。
九儿说,那些书是我爷爷死后,从老家带回来的。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翻看那些书,有很多我已经看过了,也有一些当年没读,现在正好补上。都是一些关于古代神话和盗墓的书籍,光怪陆离的故事,以及匪夷所思的盗墓手法和防盗手段,让我再次产生了怀疑。
我怀疑,我即使没有盗过墓,也肯定和盗墓贼有关系。可能是为盗墓贼销过脏,因为我在典当行看到过一本私账,里面记录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担心,盗墓是违法犯罪行为,哪天要是案发,我肯定会进号子,一千多万,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这让我更加怀疑九儿的目的,她可能就是想等我进去以后,以妻子的身份,将我的财产都弄走。
所以最近我都在想,是不是找个理由和她离婚,但是又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我不敢找律师打官司,因为我解释不清楚一千多万的来源,打官司简直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我查过典当行的账,收入并不高,在京城这个地方,典当行一年的收入,还不够我买二十平米的房子。更何况,典当行真正的主人是九叔,我只是跟着打秋风的。
想到九叔,我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说是考古大项目,需要常驻。不过我隐隐的感觉有些问题,以往他也会消失一年半年的,但是肯定会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回来,可是这次从我醒来,他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过,更不用说短信了。
我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全部都是关机状态,也去过他家,空无一人。
当人缺失一段记忆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缺失的不仅仅是这段记忆。还有对生活的兴趣,以及对周围事物的判断力,甚至是你会感觉,自己脑子都不灵光了。
我就是这样,经常一个人发呆,莫名其妙的感觉害怕。
再次看向窗外,黑暗让我有种压迫的感觉,想着是不是要换一座房子,房产证写我的名字,这样就是和九儿离婚了,房子也应该算是我的。或者干脆给老家的叔叔伯伯们分了,也算是孝敬老人了。
只是这种想法刚一出现,就被我扑灭了,钱是我的,在我的户头下,心里有底气。
我就这样站到天亮,看到一辆车停在楼下,从里面下来一个人,皱起了眉头。
刚一回身,就发现九儿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吓了我一跳。这是我最讨厌她的一点,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身体没有重量一样。
九儿见我被吓到,有些歉意的低下了头。
“你姐姐来了,你能不能别让她总来咱们家,一个星期来五天,从早待到晚,你不感觉别扭吗?”我没好气的说道。
“姐姐没了一条手臂,行动不方便,又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来这里坐坐怎么了。”九儿小声的说道。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闷气,不再搭理她,径直的回了卧室。
九儿的姐姐叫薛明月,听说出过一次车祸,丢了一只胳膊。自从我醒来以后,她几乎天天来我们家,一待就是一天。其实我并不膈应人来家里,我本身就是农村出来的,爷爷有九个孩子,可以想象我有多少亲戚。
但是薛明月看我的眼神,实在让我受不了,简直就像是看蛋糕一样,就差上来咬一口了。而九儿竟然也不生气,权当没看到一样,这让我更加怀疑她的目的。
她姐姐虽然长的也很漂亮,但是少了一只胳膊,肯定不好找对象,不然三十几岁的人,怎么会嫁不出去。天天来我们家,只怕是也相中我的钱了,想要从我这里混点走,而九儿不管,也绝对是拥有同样的目的。
门铃响起,我听到了开门声,接着就听到薛明月问:“他呢?”
我本来就因为做梦的缘故,感觉烦躁不堪,现在一听问我,更加的烦躁,怒火丛生。
“滚,都他么滚。”我厉声的喊道,大力的将卧室门关上了,之后就躺在床上补觉。
这一觉睡的非常好,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起身到客厅,一个人都没有,找了一遍,姐妹俩出去了。这让我隐隐的有些愧疚,不过接着就感觉身心都敞亮了,似乎终于自由了一样。
可是这种感觉还没坚持一分钟,门铃就响了,我眉头一皱,坐在了沙发上。
爱谁谁,就不去开门。
要是家里人,来之前肯定给我打电话,要是九儿没带钥匙,正好不用进来了。
门外的人非常有毅力,一遍接着一遍的按门铃,麻烦的我恨不得将门拆了。最终抵不过对方的坚持,我站在门口大声的说道:“喂,110吗,我住龙华小区,901,门外有个疯子,你们快点来吧。”
110果然管用,我刚说完,铃声就不响了。
只是还没有停顿五秒,门铃声变成了砸门声。
我大步走进厨房,拎了菜刀就出来了,我.艹.你大爷的,今天我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