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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
听美妇人这么说,天儿眼中久蓄的泪水刹时如决堤般‘哗’得落了下来。
如果先前的泪水是小雨绵绵,让人看得为之心疼的话,现在的泪水则好比磅礴大雨,让人看得为之断魂,为之心伤。
她眼中的泪水淌过脸颊,‘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床上,打湿了一大片的床单,她哽咽着:“龙娃都跟我说了,我什么都知道的。龙火只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他只是暂时失忆了。他怎么可能会忘记我,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她越哭越痛,越哭越无声,这种无声的大哭,更是刺激人的灵魂,看得一旁的美妇人脸上闪过一抹哀伤,她无奈叹气,强颜欢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欢悦’一些:“好了好了。天儿,你别再哭了。再哭下去,要是变老变丑了,你家龙哥哥就不会要你了。”
“真的?”
天儿泪眼朦胧,抬头看了美妇人一眼。
她脸上刻着的泪痕是如此的清晰,就似两道血痕;她眼中的柔弱是如此的明显,就似秋风中的枯败落叶;她的语气是如此的令人哀怜,听了让人为之心碎:“娘亲,龙哥真的会不要我吗?”
“你这傻孩子。”
美妇人看得心中震颤,她脸上闪过一抹不忍,走上前,把天儿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眼睛看向窗外,恍惚间她似乎又看到了两个半大的小屁孩在河边欢笑追逐。
“龙哥,你好棒啊!”
小女孩美丽精致,拍着巴掌为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鼓掌:“又捉了一条大鱼!”
“那是自然!”
小男孩昂起脖子,小手紧抓着大鱼,朝着小女孩走去,边走边满脸骄傲地大声说:“天儿,等会龙哥给你烤鱼吃!”
“哇哇!我最喜欢吃龙哥的烤鱼了,好棒,好棒!”
……
时间逝水,两个孩子长大了,一个英俊魁梧,一个美貌婀娜,两人还是在河边戏水,只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他们抓得不是鱼,而是彼此在河边追逐着抓彼此,不时还会淌水嬉闹,等玩累了,两人就坐在河边的青石板凳上,挨着彼此的肩膀把脚丫子放在水里跟小鱼儿‘玩闹’。
“咯咯,你瞧瞧你,都这么大了,还跟个泥娃子一样,浑身脏兮兮的,羞羞脸,羞羞脸!”
她朝着他做鬼脸,脸上绽放的笑容,连百花都要失色。
男孩看得呆了,她红着脸转过身去:“不理你了。”
……
两人青梅竹马,是连天地都要羡慕的一对恋人,就在那一天,两人已经说好了亲事,已经备好了酒席,新娘子也盛装准备好了,怎料……
想到那血色的一幕幕,美妇人瞥了眼叶默,又看了看颤抖着身子的天儿,无言地叹气,沉痛的哀伤……
夜幕时分,新房之内,红烛照耀四方,照得房间亮堂堂的,有个汉子正坐在一个木桶中沐浴。
那汉子模样菱角分明,正是叶默。
叶默在黑暗中不知道行走了多久,等他被光芒重新笼罩,重新有所知觉时,他只觉得头胀无比,痛得他灵魂都在抽搐。
也就在他觉得生不如死时,他恍惚中似乎听到有一道温柔的声音不停的在他耳边回荡,那声音情意绵绵,似细水长流,直直流入到了他的心坎内;不仅如此,不时还会有一双柔滑的双手在他脸上滑过,似春风拂面……
他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那莫大的痛苦因此也缓解了不少……
这感觉熟悉而又陌生,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就有这么一个人经常这样子对他。
他越来越迷糊了。
我到底怎么了?
我现在究竟在哪?
萱萱呢?
对,萱萱!
想到萱萱,叶默猛然惊醒。
哗啦啦!
他手脚一动,便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激响,他豁然站起,看向四方。
红烛照晚妆,伊人美如霞。
“啊!”
叶默跟伊人对视了片刻,猛然伊人大叫一声,转过身去,颤着声说:“龙哥,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天儿?”
叶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只觉得下面凉飕飕的,他扫了一眼,面色大变,身子从木桶中跃出,随手卷起挂在帘子上的一件衣服披上,而后大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洗澡?谁让你们帮我洗得?”
“是我!”
一道粗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随后叶默便见霓旷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看着叶默,打量了好一会,才皱眉说“你已经一个礼拜没有洗澡了,身上臭的要死。不要说天儿看不过去,就算是我这个男人都看不过去!”
“一个礼拜?!”
霓旷这话震惊了叶默,他刹时忘了有关洗澡的事情,而是面露诧异地看着霓旷,双目圆睁:“你的意思是说,我在你们这待了一个礼拜?”
“我难不成还会骗你?”
霓旷越发不满:“龙火,要不是看在天儿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轰出去了!你小子刚刚醒来,就知道欺负我家天儿,一点礼貌都没有。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等等。”
叶默伸出手来:“让我先静静。”
他要理会思绪。
第一,他死而复生,怎么活过来的?
在晕倒前,他好像打了一个名叫华神医的,既然是神医,那么想来医术肯定非常高明。那么救自己的必然是那位神医了。
第二,活过来了,这是一件好事,但怎么会过了一个礼拜这么久?这段时间的衣食起居又是谁负责的?
还有……
叶默鼻子动了动,一股子药味直冲耳鼻。
谁为我煎得药?谁又喂我吃得?
这药要不要钱?
如果要钱,这钱又是谁付得?
有必要弄个明白。
叶默脑子里转了几圈,差不多弄清楚了其中的始末。
照现场的情况来看,十有八九肯定是眼前这个酷似萱萱的天儿姑娘一直在照料他。
想到这,叶默朝着脸色羞红的天儿笑了笑,说:“谢谢你。”
“不谢,不谢!”
天儿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似乎被叶默突然间的客气给吓到了。
“算你小子还有点礼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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